酒吧,裝飾奢華的包房內。
五個人間極品的男人坐在紫色的沙發上,誰也沒有開口,只有輕音樂如同流水般緩緩的淌過……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滯了,讓人有些呼吸不過來,就連一向多話的容東方也像是得了失語癥,不發一言。
以後,她是易少川的女人,她的一切已經不需要他來操心,所以這定位佛珠,于她來說只會增加不安,那又何必呢?
「謝謝!」
是他?
「住嘴!」赫默南吼向她,此刻的他像是一只受傷的野獸,全身都帶著攻擊的細胞。
「這機會,你這輩子都沒希望了,」易少川說完,其他幾人再次笑了起來。
她不肯帶,一定是不對這個有禁忌吧!
赫默南仰起了頭,「你還是留著吧,它已經屬于你了。」
葉歡被這樣的他嚇到,本能的瑟縮,她真擔心他會將她吞吃了。
「默南,」葉歡看著他這樣,小心的叫了聲,將月兌掉的戒指裝進了他的口袋。
「……」葉歡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放在被子下的手指緊了又緊,戒指硌的她心口痛。
其實他真不是耍流氓,他的小兄弟跳起來,完全是因為那杯熱女乃茶的緣故,只是他沒料到這女人會給他擦衣服。
只是,他怎麼能哭?就算要哭,也不能在她面前流淚。
「叫我來,不是有事嗎?」赫默南見她不說話,主動的問了。
「默南……」葉歡喚了他一聲,藏在被底下戴著戒指的手指,一片冰涼。
她曾經是他的未婚妻,她曾屬于過他,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愛的回報,他知足了。
「大哥對不起,讓你為我擔憂了,」易少川看向唐北城。
易少川知道這樣的氣氛是因為他,他消失了五年,讓所有的人都以為自己死了,結果他還好好的活著,他連最信任的兄弟都騙了,是他不對。
「看他儀表堂堂,不像是流氓,」已經有人小聲議論。
其實早在那一天在病房里看到她和易少川在一起,他就做出了放棄的決定,但當今天她把他叫來這里,他忽的又不甘心了。
眾人看著容東方的動作轟笑起來,因為此刻他正雙手捂著自己的蛋蛋。
其他人仍不說話,尤其唐北城,一貫不將心事外露的他,經過五年的錘煉,愈發的深沉,讓人捉模不透。
所以,他可以走了,是嗎?
從醫院里出來,赫默南連車也沒有開,此刻的他只想一個人走,不知走向哪,只想一直走下去。
此刻,她不停的退縮,一雙黑眸警惕的看著他,這樣的她讓赫默南有種自己是洪水猛獸般可怕,而他不由就想起了她和易少川在一起的樣子,會斗嘴,會打他罵他。
這位服務小姐不是別人,正是高雲珊,而她永遠不會忘記,如果不是赫默南,她的爸爸也不會死,她也不至于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步。
「二哥,你這招太陰了吧?」容東方警惕的看著易少川,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估計他的老鳥要被易少川給辣手摧殘了。
赫默南一路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和葉歡上次經過的街道,經過一家女乃茶店時,店面的廣告屏正在播放那句大家都耳熟能詳的廣告詞,「你是我的優樂美!」
赫默南當即臉色一陰,卻沒有看到高雲珊黑眸里一閃而過的狡黠。
果然,下一秒,易少川的黑眸驟然間陰冷起來,有怒氣從眼底積聚起來,「你以為比得我過我嗎?」
「呵呵……」想到這里,他忍不住笑了。
「小五你也悠著點,小心得病,把你那玩意廢了,你容家就斷根了,」林暗夜陰陰的提醒。
听到這些聲音,高雲珊滿意的勾了下唇角,得意忘形的她,沒有注意到赫默南恰好將她的小動作收到了眼底。
他的掌心握著佛珠和她退還的戒指,雖然它們被她退回了,可是這兩樣被她隨手攜帶過,這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就像是她于他,雖然不能天長地久,可也曾經擁有。zVXC。
哪怕她拒絕了他,可他仍做不到傷害她。
應該是的,他多在這里呆一秒,她就多一秒的不自在,所以他還是消失為好。
他又說了一遍,唯恐她沒理解他意思似的。
赫默南感覺到了,他知道自己這次徹底出局了。
容東方吹了個響哨,「我不怕,咱二嫂不是男科醫生嗎?其實我特想得病,想讓二嫂給我瞧瞧……啊,喂……」
他心口的苦海又一次洶涌,伸手接過了佛珠,「我還是收回吧。」
他是故意這麼說的,只因他不舍得她自責,不舍得她難過。
「對不起,」高雲珊連忙道歉,然後拿起紙巾就給他去擦。
燈光奢糜的包房內,不時有歡快的笑聲傳出,五年了,他們五兄弟終于又聚到了一起。
「現在披著人皮的狼太多!」
「不是想讓你二嫂看嗎?我得先把把關,」易少川陰陰的。
這四個字,她給了他,怎麼還能再給別人?
大概是天氣太冷,女乃茶店的客人非常多,大多都是小情侶,赫默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用自動點餐機,點了杯女乃茶,在看到布丁時,想起以前葉歡吃布丁的樣子,于是也要了一份。
比起這里的歡樂,此刻葉歡的病房,就空氣壓抑了,赫默南站在窗口,靜靜的看著葉歡,她打電話叫自己來,肯定有話要說,甚至她要說什麼,他也清楚。
唐北城指間的光線暗了下去,他丟掉手中的煙蒂,終于緩緩的開口,「你沒有對不起誰。」
「害怕?」易少川哼了聲。
葉歡仿佛看出了赫默南的想法,連忙解釋,「默南,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她把女乃茶遞了過來,赫默南剛要抬手,便听到高雲珊尖叫了聲,赫默南看到女乃茶從她手中滑落,他起身就閃,可是那滾燙的女乃茶,還是以極準的角度,沖向了他的褲襠……
「現在看人不能看外表,那些在公車上猥.褻人的混蛋,哪個不是衣冠楚楚?」「嗯,我是想……」葉歡在內心又掙扎了會,終于鼓起勇氣開口,可只說了一半,就被赫默南打斷。
深吸了口氣,赫默南的嘴角浮起一絲笑來,他走到床邊,伸手將葉歡攬入了懷里,他的這個動作太突然,葉歡驚了下,就要躲開,「默南,你別這樣。」
這是他愛她的方式,或許她不知道,但他問心無愧就夠了。
「難道我連抱抱我的未婚妻,都不行嗎?」赫默南雖然笑著,可是黑眸里卻寒意涔涔。
她做不到!
那般的自信,帶著狂妄的自負,這才是他們熟識的易少川。
「真無恥……」
赫默南回神,卻對上高雲珊的眼楮,他剛要驚詫是她時,就听到高雲珊說道,「麻煩接一下。」
「我記得你上學時說過,要去普羅旺斯結婚,我們明天就去,我會在那里給你最浪漫的婚禮,讓你穿上潔白的婚紗……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赫默南說著,臉上帶著幸福的陶醉和向往,而葉歡卻像被卷入了時光機,所有的記憶開始倒轉,迅速就回到了某個舊時光。
恰好這時,服務小姐送餐過來,听到他的笑,服務小姐的不由就多看了幾眼,這一看不要緊,當即服務小姐變了臉。同來連般。
「二哥,我能把你的小氣理解為害怕嗎?」容東方仍舊不怕死的挑釁。
此刻,葉歡終于正視了自己的心,她愛的人是易少川,她想過一輩子的男人也是易少川,別的男人再好,也取代不了他。
她這一聲太響,引來其他人的目光,赫默南這個經常被關注的人,此刻有種想遁形的沖動。
還沉在回憶中的赫默南根本沒有注意到給自己送餐的人正是高雲珊,直到她說了聲,「先生,你的餐!」
還記得她每次吃完布丁,都會用舌尖舌忝一下嘴邊,邊舌忝邊說,「難舍最後一滴!」
是的,主動放棄,不戰而敗,這不是他赫默南的風格。
狠下心,葉歡強迫自己開口,「默南,我不能嫁給你,我不愛你……你應該找個愛你的女人,忘了我吧,我不值得……」
只是,他剛走到門口,葉歡又叫住他,「這個給你。」
「你不就是擔心被我比下去嗎?」容東方這話就等于在老虎嘴邊拔毛了。
「也是!」
「大哥,」易少川有些激動,大掌攬住唐北城的肩膀。
「這罪我就犯了,」易少川語氣陰冷。
很輕的一句話,沒有責備,其實對于他們兄弟來說,怎麼舍得責備他,比起失去他的痛來說,他如今能活著,就比什麼都好。
曾經,他也對她說過,只是她並沒有听清。
他話音一落,就遭遇了其他幾人的毒辣目光,容東方委屈的癟下了嘴,好吧,現在他們都是五好男人,就除了他。
她不在,是不是可以想像她就在自己面前?
可是,高雲珊的手剛踫到他的褲子,立即就縮回了手,然後大罵,「你流氓!」
一身潔白婚紗的她,遭遇了最無情的背叛,可是易少川如同天神出現,救贖了她,他牽著她的手在上帝面前許下過諾言——不離不棄。
其他幾個人暗自松了口氣,氣氛一下子輕松起來,尤其是容東方如遇大赦,立即啟開了香檳,「今天哥幾個,一定要好好的樂樂,我叫幾個妞來。」
「我也有話對你說,這次我能先說嗎?」赫默南的話讓葉歡無法拒絕,她點了下頭。
只是這三個字,便讓赫默南臉上絢麗笑容,如同遭遇了冰雹的花,剎那香隕……
她的反應刺痛赫默南的心,可他仍笑著,而且那笑很暖,也很陽光,「歡歡,我想娶你!」
說完,他想起了什麼,似乎在罌粟園那次之後,葉歡就再也沒有戴過這個佛珠,他怎麼就忘記了這佛珠還有個定位功能呢?
易少川挑了下眉,收回手去,容東方見警報解除,又得瑟起來,「二哥,其實二嫂那是正常職業,你這樣算是破壞女性獨立,也是犯罪的。」
看著赫默南的俊臉布滿痛苦,葉歡也很難過,可葉歡知道如果她真的嫁給他,才是給他一生不盡的痛苦。
她緩緩的月兌下了戒指,就那樣呈到赫默南面前,「對不起……」
此刻,不知為何,赫默南忽的感覺有些冷,冷的想捧一杯女乃茶來溫暖自己,而他抬腿踏進了女乃茶店。
赫默南關門走了,葉歡無力的依在牆壁上,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塊。
「你根本不給我機會,怎麼比?」容東方故意逗易少川。
「歡歡,我們結婚吧!」他開口的話,讓葉歡有些懵,緊接著她反應過來,快速的逃開他的懷抱,一雙大大的眼楮裝滿意外的瞧著他。
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唐北城臉上,見他這副樣子,誰也猜不透他的心事,更是不敢任意說話,他們是生死結盟的兄弟,曾經發過誓的,在以為易少川真的不在時,他們四個人都難過的連聚會都不敢了,因為少了一個人,就像是身上的器官少了一個。
閉上了眼,赫默南不再看她,因為每多看她一眼,他的心口的傷就會多裂一分。
「我懂,」赫默南打斷她,手撫著佛珠,上面仿佛還沾著母親的體溫和她的氣息,「這是我媽留給未來兒媳婦的,你既然拒絕了我,那麼我應該為它尋找真正的女主人。」
長痛不如短痛,所以就讓他痛一次吧!
「這幾年讓兄弟們為我擔心了,是我不對,」最終還是易少川先開了口。
回頭,赫默南看到葉歡手中捧著一串佛珠,這是母親的遺物,看到佛珠,赫默南只覺得堅強的他,忽的脆弱了起來,脆弱的想落淚,而眼淚也充盈了眼眶。
「嘻嘻,」容東方知道自己能躲得過易少川的毒手,是他手下留了情,「二哥,你要是對二嫂的病人都要這樣把關,估計二嫂就沒有病人可看了。」
原來是這女人整他?
突的,他手一抬,將她拎到自己這邊,「老婆,玩夠了嗎?沒玩夠,我們回家玩!」
他這樣一句話,頓時讓所有的看客跌了眼鏡,一時弄不清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