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默南洗過澡後,她就不見了,他換了衣服就一路追來,這一刻,看到她站在那里,他一顆心才歸了位。
從何時起,他赫默南竟變得患得患失?
高雲珊看到赫默南的那一瞬,心底的酸楚更大了,甚至後悔昨夜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她再也不能生寶寶的事了?
那天她跑走後,他接到國內的電話,說是公司新投產的項目出現了安全事故,做為第一責任人,他趕了回去,這一回去便忙了三天,回來再找她時,她竟然要逃走。
要不要這麼霸道啊?
「那是你的夢想,我怎麼能殘忍的將你的夢打碎?」高雲珊溫柔的指尖撫上他的臉,一點點的描摹著他的樣子,似是要刻進心底一般。
他嘆息一聲,用力捏了下她肉嘟嘟的臉,「笨蛋,我要你並不是為了生寶寶的。」
當心底的時間越來越短,她才發現自己的那顆心已經悶的不會呼吸了。
「那是干什麼?」哭到缺癢的她,腦殘的問了這樣一句。
他終是個平凡的男人,渴望正常的天倫之樂,而她卻不能給予,所以他的放棄,她能理解,她也不怪他,真的,一點都不怪她,可是,她的一顆心卻悶悶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赫默南四處看了看,「這里是公共領域,我站的似乎離你也不太近。」
高雲珊開始推他,打他,而他卻一直不放,不是貪戀她的味道,而是覺得這樣吻著她的時候,才覺得她是他的。
浴室的燈打在他好看的臉上,額頭的碎發垂下幾縷,那笑雖然邪肆,卻是如此溫和,她有一秒的迷惑。
「不讓我推開你,那你回答我,你真的不喜歡孩子嗎?」她的問題讓他一怔,他那不由自主的反應終是沒有逃開她的眼楮,她的心掠過一陣痙.攣。
高雲珊對他徹底無語,索性閉嘴,而赫默南就那樣不遠不近,一路同行。
她轉身想再去另開一個房間,赫默南卻一把扯住她,而房門已經被打開,她被他拽了進去,「再開一個房間會很浪費的,反正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進了酒店,高雲珊訂了房間準備入住,誰知赫默南竟先她一步抵在了房門口,這次,高雲珊終于暴發,「赫默南你別像狗皮膏藥一樣行不行?」
高雲珊忽的有種想揍他的沖動,狠瞪向他,「赫默南你被拐了賣了,關我什麼事,你就是被人扔到海里喂魚也與我無關,你滾開,離我遠點。」
「你不開了我,,我又不能給你生寶寶,」她已經哭的抽搐,像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孩。
「唔——」當一股尖銳的疼要刺穿唇瓣,他悶痛的低叫,同時也松開了她。
「赫爸爸,我爸爸說的有喜,是指我媽咪懷小寶寶了,你也懷小寶寶了嗎?」年年的話讓赫默南的面部神經抽了抽,其他的人都笑了起來。
到了最後,她幾乎都哭出了聲,引來了其他人的詫異,而她身邊的人終于承受不住,央央的提醒,「再哭,這飛機都要被淹了。」
是說她嗎?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你無權單方面做主,」赫默南這個運籌帷幄的男人,此刻也和她杠上了。
高雲珊沉默,搖頭。
赫默南把將自己變成眾矢之的的罪魁禍首緊摟在懷里,手指輕磕了下她的小腦袋,牙齒咬的咯咯作響,聲音里卻分明帶著寵溺,「這下你滿意了?」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話音剛落,高雲珊便從他懷里逃開跑走,他一臉悵然不知怎麼了,再看葉歡和易少川,他們的臉色凝重。
她瞥了眼身邊陽光投下的高大身影,有種想轉頭撲入他懷里的沖.動,可是她不能,既然不想拖累他,就要下得了狠心,提起行李,她大步向前走。
赫默南此時明白過來,他消失的三天三夜肯定是促使她想逃開的真正原因吧?
高雲珊下了飛機,才發現自己一氣之下買的機票目的地竟是美麗的馬爾代夫,而這個地方往往是情侶約會或是新婚蜜旅才來的地方,望著頭頂那片清澈的藍天,不由的心底又一陣酸澀。
高雲珊吸吸鼻子,貪戀的吮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手放在他心髒跳動的位置,「你這三天去哪里了?」
雖然已經從剛才她的話中預感到,可是親耳听她說出來,赫默南還是猶如被炸彈轟掉了一般。
「我不配了,我的愛殘缺了……」
他捧住她搖晃的頭,聲音堅定,「對我來說,只有你的愛是最完整的。」
她突然的反悔,讓他懊惱,究竟還要他怎麼樣,她才能明白,他不在意那些的,他想要的只是她這個人?
「如果我說不想開了你呢?」他看著她,看著她清盈的淚劃過她的臉頰,流經他的手指。
第一次,高雲珊發現這個男人也有無賴的潛質。
「各位旅客請注意,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各位關掉手機,」當空姐的聲音響起,高雲珊絕望的閉上眼,拇指按住了關機鍵。
「同不同意是你的事,反正我不會和你在一起了,」高雲珊說的那般堅定。
只是,葉歡和易少川並沒有回答,這種事或許高雲珊自己告訴他才是最合適。
她沒有回答,他卻什麼明白,因為她的擔心都寫在了她的臉上,「傻瓜,你看我像挨打的人嗎?」
他的本意是想說,喜歡寶寶是一回事,生不生又是另一回事,可他說的連貫了,結果她又誤會了。
「怎麼這就迫不及待了?」當高雲珊要與地面親密接吻的時候,腰身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勾住,高雲珊也出于本能,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脖子,這姿勢曖昧了……
「對老婆耍流氓是合法的,」赫默南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身體內竄流著想要她的悸動。
三天三夜,這簡直是她人生的煉獄,她覺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都沒有這三天難熬。
赫默南的心因為她的絕決而痛的支離破碎,「珊珊……」
他的低喚讓高雲珊心如刀絞,她緊抵在唇邊的手,被咬出了深深的齒印。
這是專屬權利嗎?
有缺憾的愛注定不會完美,那麼愛也就失去了本身的意義,她咬了咬牙,輕輕的開口,「赫默南,我們散了吧。」
原來,有喜是指懷孕啊?
「她怎麼了?」赫默南張口就問。
身邊有紙巾遞來,她想也沒想接過,然後使勁的抹著眼淚,擰著鼻涕,而身邊的人就像是個抽紙機,一張一張的任由她面前的小桌上堆滿了小紙山。
听他這樣一說,高雲珊哭的更凶了,「你開了我吧,我這個人什麼都不會,而且還很笨,笨到早就愛上你了也不知道,笨到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笨到永遠也不會再給你生寶寶了……我知道你喜歡寶寶,你應該找個健康的女人,給你生很多的寶寶,去和葉歡的PK……」
「珊珊……」低嘎的呼喚自嗓間溢出,他的頭俯下,嘴唇猝然壓上她的。
赫默南被她這突然反應弄的一愣,等明白過來時,他徹底無語了,而周圍听著的人,似乎也听出了一些端倪,他們也和她一樣誤會了他剛才那句,「並一定要你生」的含義。
她的唇邊沾著血漬,那是屬于他的,她竟咬他,而且咬的那麼狠,他都感覺到濃重的血腥在口中倒流……
「坐牢?」高雲珊很直白的甩出兩個字,雙眼瞪大,驚訝之情溢于言表。
他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解釋,「公司出了安全事故,我回國了,因為事故有人員傷亡,我被請去警局喝茶了。」
高雲珊只覺得下巴一痛,他緊緊的捏住她,惡狠狠的在她耳邊吼道,「高雲珊你給我听清了,我再說一遍,只說這一遍,我的幸福就是你,沒有了你,我就不會幸福,所以休想推開我。」
「我不許這麼說,」他低斥一聲,俯首吻住她的眼淚,卷入嘴里。
赫默南追上高雲珊的時候,她正蹲在馬路邊上哭著,他伸手摟過她,「對不起…」他以為她難過是因為想到了失去的孩子。
「流氓……」高雲珊罵完這兩個字,便再也找不出話來,她一向自認口才不差,可現在面對他,只覺得詞窮話盡,氣的胸口起伏,兩團小山丘很是惹眼,而且現在她又是面若桃花,直瞧的赫默南嗓間一陣干啞。
赫默南拉住她,「你擔心我?」
「是配合調查?」他解釋,坐牢那兩個字似乎不適用于他這種身份的人吧?
她的理論如利刃刮著他的心,因為愛才拒絕,這個理由他能理解卻不能接受,而且他恨死自己曾經說過的那些話,當時他不過是戲弄她,才故意說是要找個像母豬一樣的女人,為他生一窩小豬仔。時自怎變。
「我,」他很肯定的點頭,然後笑問,「才三天不見我而已,至于想的哭成這樣嗎?」
「……」高雲珊臉紅,赫默南竟然說的那麼露骨,「赫默南你不要臉。」
高雲珊搖著頭,淚水被甩的七零八落,「赫默南不會再有寶寶了,不會再有了……」
閉上眼,高雲珊在心里給了自己最後的期限,在空姐提醒關機前,如果他打電話來,那麼她就還願再給他們一個機會,如果不打,那麼她將關機,永遠的關機。
「不!」她猛然的推開他,「不會再有寶寶了,不會了……」
高雲珊剛剛攔了輛出租車坐進去,他也從另一個門鑽入,她瞪他,他卻很一本正經的對她說,「搭順風車,浪費車費是不文明的行為。」
他笑了,薄唇貼近她的耳邊,「暖床。」
赫默南感覺到她目光的不一樣,呼吸也漸緊,懷里的小女人身子柔軟,向外散發著淡淡的馨香,因為跌倒她微驚的小嘴半張著,露出粉色的小舌,他想到了吻她時的味道,一股濃烈的自心底呼之欲出。
淚水已經不受她控制,開始肆無忌憚的橫流,起初她還用手背去抹,到了最後弄濕了手背,也依然無事無補的時候,她便放任眼淚流個痛快。
「不……」她哽咽,眼淚再次滾落。
「赫默南不要再騙自己了,你喜歡小孩的,看你對年年的疼愛,就明白了,還記得我們在一起時,你說過的嗎?說是一定要娶個能為你生一堆孩子的女人,讓她為你生一大堆寶寶,然後陪著他們做老鷹抓小雞的游戲……」說到這里,高雲珊哽咽的幾乎說不下去。
「你說呢?模過、抱過、吻過、睡過,你敢說這不是夫妻才會做的?」此刻的他那樣的邪肆,是高雲珊從來沒有見過的。
「你……」如此曖昧的兩個字,讓高雲珊又羞又惱,「流氓。」
他將高雲珊拉近了懷里,說道,「赫爸爸懷不了小寶寶,可你高阿姨會懷,將來高阿姨一定會生一大窩的寶寶,將來組團和你們家的寶寶PK。」
「我不能喜嗎?」赫默南走向高雲珊,然後牽住她的手,向眾人炫耀。
高雲珊心底的傷口因為被重新撕開,再次痛的讓她想死,她看著赫默南,漂亮的眼眸一片清亮的水漬,「我以後再也不能生寶寶了,再也不能了。」
高雲珊又用手背抹了把眼淚,抬眸,將能殺人的目光憤憤的投向身邊多嘴的人,而她這一看,頓時呆住,「你……」
不曾想,那些無心的話,卻成了如今她推開他的理由,赫默南緊抓住她的手,聲音冷厲,「你少說那些沒用的話,我不會同意。」
高雲珊完全沉浸在傷心的世界里,根本沒有听出這聲音的異樣,惱火的回道,「淹了正好,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昨天夜里,她一直在想如何對他說出這件事,而現在說出來了,他的反應她也看到了,有失望、失落,還有痛。
赫默南沒有看到高雲珊的落寞,因為在高雲珊看到他的時候,第一時間就低下頭去,在他看來,她在害羞,不好意思面對他。
「三喜?別告訴我,你也有喜了?」易少川故作不知的走過來,打趣赫默南。
高雲珊看到他的短暫驚喜,因為他的一句話又變得難過,才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嘩嘩的往下掉,直掉的赫默南心疼,他伸手捧起她的臉,動作溫柔,卻語氣凌厲,「出了事就想一走了知,如果是我的員工,我一定開了她。」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她火大的將房卡甩給他,「如果你沒錢開.房,好,我這間你。」
她哽咽的大聲回駁,再次惹來周圍一陣異亂的目光,坐在旁邊的男人搖了搖頭,湊近她,低聲提醒,「在飛機上說這樣的話,是要引起公憤的。」
她一想到失去的寶寶,心就如被人再次撕開、撕碎,一片一片凌亂紛飛。
三天了,赫默南沒有給她打過電話,這意味著什麼,高雲珊再清楚不過,雖然那天是她提出來散了,可是這三天,她沒有一刻不在等他的出現,或是他的一通電話,她對自己說,只要他說要她,她願意再不管不顧一回,但是他沒有。
不過,他還真沒有那功能。
「好啊,赫默南,原來你早就想好了……」她說著就拍打他,「不要踫我,去踫能幫你生寶寶的女人吧。」
她啞啞的聲音,宛如又給他當頭一錘,他還沒從另一個不能接受的事實中緩過來,她又一次重擊他,他遲鈍了,可是他的遲鈍在她的眼里是猶豫。
其實他不是不想給她打電話,而是他故意不打,因為他覺得有時候死纏爛打,倒不如欲擒故縱更有效果,當然這套商場上的伎倆,是不能告訴她,否則這女人又要對他狂轟爛炸了。
赫默南也不說話,只是指了指她的房卡,「開開門,我們進去說。」
三天後。
沒人知道,他怕自己再多看她幾眼,便會忍不住的來個餓狼撲食。
蕭妍的婚禮,赫默南這個伴郎終是缺席了。
他的吻那麼溫柔,可是他越溫柔小心,她就越難過,最後她狠下心,猛的推開他,「赫默南我不能愛你……我不能自私的因為愛你,而剝奪了你應該有的幸福。」
老婆?
「放手是我的事,不放手是你的事,」高雲珊說著扯開他的手,把臉看向窗外。
高雲珊心頭一熱,但轉瞬便沉聲,「少不要臉,誰是你老婆?」
她震撼的看著她,雖然他幾乎要把她捏碎了,可她似乎感覺不到痛,而且她覺得痛的幸福,只是她不能那麼自私,因為她沒有權毀了他該享有的天倫之樂。
「我知道你愛我,我也愛過你,這就夠了……相愛的人並不一定要相守才是幸福……赫默南我推開你,正是因為我愛你……我愛你,所以希望你幸福,等將來某天,你真有了一大群寶寶,我也會覺得很開心,很幸福的……」
看到她破涕為笑,赫默南暗松了口氣,哄女人真不是他的強項,拿過紙巾給她擦淚,邊擦邊警告她,「以後不許想著離開我,這輩子你的所有權都歸我了。」
她把車讓給他,他竟也跟著下來,然後換上一副茫然的表情,「這個地方我不熟,而且我長的這麼帥,要是被壞人拐了賣了,那太可惜了。」
高雲珊看著他臉上的痛楚,知道他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而且她今天從他的表情里看得出來,他也喜歡孩子,可是她卻不能再生了。
她忘不了那天,當他听到她再也不會生寶寶時,他臉上難掩的失落和傷痛。
高雲珊像只受傷的小獸,苦苦的在自己的世界里掙扎著,赫默南怔怔的看著她,思維還沒有跟上她的節奏,「珊珊……」
「坐飛機累了吧,我幫你放洗澡水,」他很公式的說完這話,轉身進了浴室。
不明情況的赫默南只是想安慰她,卻不知道他的話就像是刀子刮割著高雲珊的心。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高雲珊氣不過的對著軟軟的大床踢了三腳,提起行李準備走人的時候,才發現房間的門被他上了鎖,而且是密碼鎖。
赫默南拉起她,漆黑的眼眸宛如鑽石般的閃著明晃的光澤,好听的聲音低啞了幾分,卻是帶著沉重的嚴肅,「珊珊,你听清楚了,我赫默南要的是你這個人,不論你能不能生寶寶,我都會要你,誰也不能阻止。」
她這樣和赫默南在一起,純粹是害了他啊,這些日子來,她看得出來,赫默南很喜歡孩子。
見他們不回答自己,赫默南也沒有再追問,而是追了出去,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葉歡心頭浮起一絲擔憂。
「我說過了要和你分手,你听不懂人話嗎?赫默南你這樣纏著我,讓我很煩,讓我很討厭……好歹你也是堂堂大總裁,別把自己搞的像個地痞無賴……」她的口內亦是咸澀,可這味道正順著呼吸流入她的心底。zVXC。
可是,去警局和坐牢在高雲珊的心里就是劃等號的,「他們打你了沒有?」說著,她就拉著他檢查。
他摟過她,把頭按在他的胸口,「除了你,還沒有人有打我的資格。」
「你,你不要臉……」高雲珊罵著,拿起大床上的枕頭就砸他,他卻輕易奪過來,將枕頭拋入沙發。
飛機緩緩起身,她被帶離地面,眼前的一切突的模糊,這時她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淚流滿面,雖然知道自己的心里有了他,卻是從來沒想過對他的感情是那麼深刻,深刻到他消失了,他不見了,她會痛的要死。
她再一次的重復,讓赫默南第三的感覺到什麼,他的一顆心快速的下沉,伸手一把握住她的肩膀,「到底怎麼回事?」
霸道如他,卻是那樣的暖心。
赫默南跟在她的後面,她走他進,她停他便也不動,雖然從她明言拒絕他之後,他沒有再對她說什麼,可他的行為分明就是不放棄。
可是,她好喜歡他的霸道,高雲珊依在他的胸口,那咚咚的心跳平撫著她的傷,可是想到自己身體的遺憾,她還是忍不住說,「赫默南你甘心嗎?你明明很喜歡寶寶的。」
原來,她失去的不止是一個孩子,而是失去了從此再做母親的資格,這個殘忍的事實也將他擊倒,「怎麼會這樣?」
「赫默南,」她沖入浴室罵他,可誰知腳下水滑,她直直的向前跌去…….
赫默南說這話,是想安慰高雲珊,是想告訴她,失掉一個孩子沒有關系,他們還可以有更多。
當他混著薄荷的清淡氣息侵入她的口中,高雲珊迷失的意識才猛的歸位,他這是干什麼?她已經拒絕了他,他怎麼可以再吻她?
他欺近她,往她的臉上吐著熱氣,「男人在這種事上,沒有要臉的。」
而此刻,赫默南也感覺到握著的小手似乎過于冷了,他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孩子觸到了高雲珊心中的傷,而這也是他的痛。
高雲珊晶亮的眸子又開始水波斂斂,她對他搖頭,「我不配,我不配……你是這麼好的男人,應該擁有一份很完整的愛才對。」
登上飛機,高雲珊攤開掌心,她仍不死心的去翻看手機,沒有短訊,沒有電話,安靜的像是沒有了信號,可是明明信號很足。
她邊哭邊胡說八道的話,氣的赫默南胃抽筋,在她心里,他就是那麼膚淺嗎?
頓時,赫默南被大家一通指責,望著他一臉的難堪,高雲珊卻有些想笑了。
驀地,高雲珊心中一暖,雙手摟緊了他的腰,他強有力的心跳撞擊著她的耳膜,也沖撞著她的心跳,不禁低喃,「赫默南為什麼要讓這麼晚才遇到你,為什麼不早讓我听到你的心跳?那樣寶寶就不會……」
此時的高雲珊已經顧不得自己的哭相有多難看,也顧不得自己這樣的哭泣會惹來別人怎麼樣的猜想,反正她就是想哭,而且她越哭就越難過,越難過就越想哭……
機場,一個穿著煙灰色運動裝,戴著棒球帽的女人神色落寞,她的目光總是不安的瞧著某處,似在期待著什麼,可是直到響起登機提示,她依然沒有看到那抹身影,心底一直崩著的弦突然間斷裂,她提起行李,向登機口走去。
他的三個字,惹得高雲珊哭的更凶,赫默南只得將她抱在懷里,輕輕安慰,「這個孩子沒有了,是說明他和我們沒有緣分,以後我們還會有寶寶的,不哭了。
身後的浴缸水滿,嘩的溢出,落在地面上,水流發出跌碎的聲響,宛如他的心碎。
他的意思是和她在一起,就不會被人拐賣嗎?
愛情終是有過不去的坎,她突然間心就涼了,在他的視線里,高雲珊由後退轉為逃跑,只想逃的遠遠的。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我是喜歡寶寶,可並不一定要你生啊。」
他看著她,目光深暗,「真的要分手?」
「分手!」她回答的干脆,卻在說出這兩個字時,感覺到嗓子間酸酸的,像是被什麼哽滿。
他垂了垂眸子,遂又抬起,眉宇之間縈繞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嘴唇動了幾動,終是低沉出聲,「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