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這個小東西離開自己一百多天了,現在這樣遠遠的看著,薛子路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長高了,皮膚也好看了,就連發型也變了,可愛的西瓜頭,很潮很有範……
這才是薛多多該有的樣子,這是跟他在一起不會有的,只有蘇瑾能給他,看來多多當時跟蘇瑾走是對的。
年年見蘇瑾松開拽著多多的手,高興的趕緊拉過多多,「我帶你去包扎傷口,明天做花童,受傷就不帥了,」說完,又看向葉歡和易少川,「爸爸,媽咪,我帶多多去我們房間了。」
大概是因為曾經進過警局,葉歡對警察有著不一樣的敏感。
只是這並沒能阻止薛子路離開的腳步,他反而走的更急了,有種逃的倉皇。
易少川吻下了她的手,「傻瓜,不要緊張,我們又沒做什麼違法的事。」
葉歡的話還沒說完,門外的走廊突的傳來很沉重的腳步聲,接著就是篤篤的敲門聲。
蘇瑾見狀,似乎也不能再拒絕,關鍵是她想走,多多也不會走,而薛子路明顯是不想要他了。
薛子路承認自己那時不男人,不敢承認這份感情,一直吊兒朗當的對蘇瑾左閃右躲,甚至蘇瑾懷孕找上他,他還不認帳,但那都是表面的,其實他是怕沒有能力照顧她一輩子。
「不用想了,他們絕對不可能,」易少川當然明白葉歡的那點心思。
盡管如此,薛多多仍沒有放開抱著他腿的手,仍固執倔強的重復,「你是我爸爸,薛子路是我爸爸。」
過了兩分鐘,門開了,薛子路看著門里的人,也不知道看沒看清,他笑了,「多多,爸爸回來了……」
易少川笑笑,閃開身子,讓出路讓警察進入房間,而他大步走到床邊,扶起葉歡,「身份證放哪了?」
過了一會,听不到薛子路的回答,薛多多晃了晃抱著他的手臂,「爸爸,我不走了……爸爸……」
蘇瑾自然不會答應,可薛多多竟然絕食抗拒,她終是舍不得兒子挨餓,便權宜之計的答應了,她以為只要自己對多多足夠好,一定能讓他忘記了薛子路,可是她錯了,在兩周前,薛多多竟讓她兌現承諾。
看著眼前這個仍舊冷艷的女人,薛子路已經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覺,過去的五年,他恨她,恨的牙癢癢,甚至為了恨她,連對薛多多也不好,如今看著她,他只覺得時光過隙,那些怨和恨都好像隨著時光消了淡了。
蘇瑾重復了兩遍,拽起了多多的手向外走,可哪怕如此,多多仍不願走,一下子抱住了身邊的廊柱,看著他如此任性,蘇瑾也火氣上腦,抬手就要打年多多,只是手沒落下,便在半空被握住。
這一刻,薛子路很想問一下他,「兒子,你這是何苦?我這樣的爸爸不值得……」
最後這話,薛子路是看著和薛多多一起出現的女人說的。
「我不滾,你是我爸爸,」薛多多聲音很大,在空曠的大廳,回音繞梁。
「爸爸,你怎麼不理我?」
苦澀的一笑,薛子路強壓下心頭那股想抱抱那個小東西的沖動,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猛然轉身,所有的人都驚詫的看著他,不理解他這是要干什麼?
「多多不怕,爸爸來了,爸爸來了,」薛子路念叨著往前走,走到一處小區就往里拐,找到樓號,單元號上樓,可是他怎麼忘了帶鑰匙呢?
「蘇瑾,你他媽的就是個毒婦,你最毒最毒了……」薛子路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利用了我,你毀了我一輩子。」
「怎麼了?」葉歡頓時變得驚慌,伸手緊摟住易少川。
眾人已經看不下去,葉歡甚至都紅了眼眶……
他做這些,都是為了回來找他這個壞爸爸嗎?
「蘇小姐,既然來了,就留下喝杯赫某的喜酒吧,」赫默南走過來,他和蘇瑾還是有過交往的,彼此並不陌生。
「你是,你就是,就是……」薛多多的聲音哽咽了。
「我再告訴你一遍,我不要你,你拿我當老子,可我不想要你這個兒子……我要過自己的生活,我要娶老婆,你說我帶著你,會有誰肯嫁給我?小子,現在就算我求你,求你念在我養了你四年多的份上,就當可憐可憐我,行行好,放過我吧,別纏著我了,行嗎?」薛子路不知道自己怎麼狠下心說的這番話,只覺得每說一個字,心就像是被刺一刀,話說完了,他整個人也流血而亡了。
而他又怎麼會知道?整個過程都是蘇瑾故意設的局,蘇瑾和他上床,是為了報復韓揚,會留下他們的孩子,也是為了刺激韓揚,包括逼著薛子路娶她,也是為了讓韓揚最後一博,如果不是耽誤的太久,孩子已經長大不能再流掉,估計多多根本就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
「不是,」葉歡轉過身,貼進易少川的懷里。zVXC。
就在薛子路要逃離所有人的視線時,薛多多的聲音再次響起,隨之而來的還有他跑過來的腳步聲。
「滾,」薛子路最後又吼一個字,再次抬腿,可是,他的腿再次被抱住。
「薛子路,」葉歡仍不甘心,只是這次是蘇瑾打斷她。
當初為了要薛多多,她可是不惜一切代價的,現在怎麼反悔了?
「現在我們懷疑你們存在不正常關系,麻煩跟我們去警局走一趟,」警察說話的時候已經遞過一張單子。
「小瑾,他還是個孩子,」阻止蘇瑾的人正是易少川。
「警察同志,現在這個社會,沒有幾個人出門還會帶結婚證的吧?」易少川頭一次遭遇這樣的事,只覺得好笑。
這就是所謂父子親情割不斷吧,可是眼下這情況,薛子路哪有拿多多當兒子?之前,她就听說他對薛多多不好,動手動口打罵那是常有的事,沒想到今天當這麼多人的面,多多那麼的哀求他,他竟還這樣的冷漠?
「他應該會有自己的幸福,你就少操心了。」
其實她早就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易少川拽著她,她早就過甩薛子路耳光了,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多多?別人不了解他,葉歡最清楚不過,他是愛多多的,他對多多的愛不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父親少。
對啊,多多一個人睡覺會害怕的。
這次,薛多多哭了,可是就算哭,他也沒有放棄,「你就是我爸爸,薛子路是我爸爸,我就你一個爸爸……爸爸,你別不要我,別不要我。」
砰——
此時,葉歡和易少川同時幡然醒悟過來,現在的易少川叫衛城,而那個易少川早在五年前為了需要,被死掉了。
薛子路心中一痛,目光看向站在那里的兒子,大概是手摔破了,他捏著手指,而他烏黑的眼楮里,沒有半點對他的怨和恨,就像是過去的五年,不論他怎麼罵他打他,他都不曾記恨過一樣。
她毀的他真是徹徹底底!
薛子路的心咯 一聲,她要把多多交給他?
「夫妻!」易少川回答。
沒人知道,這五年來,他一個男人帶著孩子遭遇了多少恥笑,就在他帶著多多認命的時候,蘇瑾這個臭女人又突然出現,還把多多帶走了。
「薛子路,你如果真不要他,你今天就給多多說清楚,讓他不要用絕食逃跑這些愚蠢的行為,試圖再去找你,」蘇瑾也是心痛了,孩子是她生的,可是卻對她沒有半分留戀,相反薛子路如此對待他,他仍甘之如飴的想回到他身邊。
「易少川,你不了解露露的,他……」
再然後,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再也不用牽掛了,這樣就好!
看到易少川,蘇瑾的眼眶倏的紅了,「川哥……」
「是啊,不過不是生小地弟,是生小妹妹,」年年似乎很快嘴,搶著替媽媽回答了。
打開房門,果然是警察站在外面,他們沖易少川亮出證件,「我們是刑警大隊的,有人舉報這家酒店有從事賣.婬.嫖昌違法活動,請出示你們的證件配合我們檢查。」
「爸爸,多多知道錯了,多多以後再也不離開爸爸了……」
他怎麼會不知道是多多回來了?
「我在想薛子路和蘇瑾……」晚上的時候,易少川已經把蘇瑾和薛子路的事,告訴了葉歡。
是的,她毀了他,她和他一夜.情完了,可是他卻栽在那一夜里,他的人生全在那一夜毀了。
疑惑在薛子路心頭閃過,他仍不說話,蘇瑾看著摔在地上還沒起來的多多,心像是溺了水的難受,如果不是多多用絕食來逼她,她怎麼會答應六個月後,讓他來找薛子路?
「你做了幾天洋鬼子,就听不懂中國話了,是不是?我說了,我不是你爸爸,」薛子路的手按在了多多的頭上,卻不是親他,而是推搡他,吼他。長起會膚。
蘇瑾有些不自然的理了理頰邊的,嘴唇動了幾動,最終說道,「謝謝你對多多的照顧……過去是我不好,請你不要介意。」
幾個警察說話的空當,目光卻瞥向了房間的大床,看見了躺在床上的葉歡。
「你叫誰爸爸呢?」
「薛子路,」蘇瑾高亢的一聲,橫在了薛子路面前。
一句話,讓薛子路強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可是此刻他不能流淚,他仰起頭,把眼淚拼命的再逼回去。
「哇——」
其實這六個月里,薛多多一直跟蘇瑾和韓揚一起生活,韓揚對薛多多像是親生兒子一樣疼,可以說,韓揚給多多的愛是這幾年,薛子路都不曾給予的,但是卻絲毫沒有撼動薛子路在多多心中的位置。
「薛爸爸,是多多回來了,」年年忍不住提醒。
「我說完了,現在可以走了?」薛子路最後看向蘇瑾,而她亦是哭了。
多多是他的兒子,可是這個兒子只是蘇瑾利用他的產物,並不是她心甘情願生的。
薛子路額頭一痛,他撞到了路邊的燈桿,本就一肚子委屈的他又火了,「媽的,你是誰?連你也欺負我?」
「不用勸了,這次是他放棄的,」說完,她牽起多多的手,「你看到了,是他不要你,是他不要你。」
那一刻,蘇瑾明白了,過去的五年,多多和薛子路早已血脈相融,更何況他們本就是親生父子,就算薛子路對他再壞,對多多來說,那也是爸爸,誰也不能取代。
「我告訴你,我不認識你,從來都不認識你,你打哪來趕緊回哪去……」
此刻,他正在酒店里酗酒,雖然靠酒精麻醉自己,是極為愚蠢的行為,可是此刻的他,需要酒來麻醉自己,一想到多多說的那些話中,還有看他的眼神,薛子路就像被亂箭穿心。
兩個孩子走遠,蘇瑾收回目光,對上葉歡的,這是五年後,她們第一次相見,想起五年前的糾葛,葉歡主動開口,「很高興見到你。」
薛子路悲慟的心動了動,但是想到自己現在做業務,需要整天出差,根本沒有辦法照顧多多,更別說給他正常的生活了,而他現在這個年齡,需要完整的家,需要正常的生活,而這一切,他真的給不了。
這都是薛多多干的嗎?
「爸爸,你說話啊?」
「大肚婆,這是我的事,你少摻和,」沒等葉歡開口,薛子路便提前把她的話塞了回去。
「我不是!」薛子吼他。
看到那個小東西,他差點都流淚了,一百多個日夜,他有多想那個小東西,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多多要的是媽媽,而不是他,再說了,他的確無法像蘇瑾那樣給予多多更好的生活,所以不如繼續對他冷漠無情。
惻動的心又一次強硬下來,他走向了多多,在他面前站定,身高的懸殊,他居高臨下的開口——
薛子路繼續往前走,他想回家,因為家里還有兒子,還有多多……
夜已深,可葉歡卻沒有睡意,多多的事讓葉歡睡不著,她翻來覆去的動作吵到了易少川,他的手橫過來,撫著她的肚子,「他又不乖了?」易少川以為是肚子里的寶寶吵的她睡不著。
薛多多叫了那麼多聲爸爸,薛子路都沒有回應,他求助的看向葉歡,可就在這時,薛多多手臂一痛,被猛然扯開,然後薛子路的吼聲響起——
葉歡緊抓住他的手,「警察干嗎來敲門?」
薛多多站在那里,怔怔的看著薛子路,沒有哭,只是看著,似乎這樣的爸爸,他早就見慣了,並沒有害怕。
「誰是你爸爸?給我滾開……」
「你去說啊,」蘇瑾吼他。
「爸爸,你在生多多的氣嗎?
「這個寶寶也快生了吧?」蘇瑾的目光落在葉歡凸起的肚子上。
「歡媽媽,你又要生小地弟了嗎?」多多看到了葉歡的大肚子。
「薛子路,你憑什麼這麼對多多?你這樣子對他,怎麼能讓我放心把他交給你?」蘇瑾聲聲質問。
易少川神色一凜,對她做了個‘噓‘的動作,仔細听了會門外的動靜,敲門聲似乎不止來自他們的房門,其他的房間應該還有,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輕輕拉開葉歡的手,「沒事,應該是警察集中檢查,我去開門!」
「大家邊吃邊聊吧,」隨著赫默南一聲,大家都去了餐廳,只是這其中少了一個人,薛子路。
絕食?逃跑?
警察又看了他們兩眼,似在確定他們的關系,另一個警察卻拿出一個手機大小的機器,將他們的身份證進行了掃描,片刻,將機器舉到他們面前,「你說你們是夫妻,可是查不到你們的結婚信息,這里只有她的結婚信息,可她的愛人不叫衛城。」
薛子路越想越恨,越恨就越火,眼前的酒對他來說就像是白開水,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走出酒吧的時候,天地都像翻倒過來一樣。
在警察對房間檢查過後,易少川將證件遞了過去,警察認真核對了他們與身份證,問道,「你們是什麼關系?」
他不知撞了多少人,不知吐了幾回,更不知自己走向哪里?
「都過去了,」葉歡淡淡一笑,仿佛過去的事,早就忘記了。
「你要是來參加婚禮,我替我哥們歡迎,如果不是,那麼麻煩帶著你的兒子滾蛋,別掃了小爺我的興致,」薛子路很娘的白了蘇瑾一眼。
當初蘇瑾和薛子路為了爭多多,幾乎要鬧到法院,可隨著多多自主選擇她,一切變得簡單,只是另蘇瑾沒想到的是,薛多多跟她回去後,就提出六個月後要她放棄撫養權的要求。
「太好了,」還噙著淚的多多,一下子笑了,那帶著淚的笑容,恍痛了所有人的眼楮。
多多的大眼楮已經被淚水淹沒,他不再任性,一直哭,可哪怕在哭,那眼楮也不曾離開薛子路。
「沒有那麼快,這個才六個月呢,」葉歡的手撫著肚子,臉上蒙著身為人母的幸福。
他現在已經是個三十多的人了,身邊的人都成家立業,而他呢?還是個什麼都沒有小嘍羅。
薛子路把臉偏向一邊,他沒有勇氣再多看多多一眼,他怕下一秒,自己會控制不住,會收回所有的話。
蘇瑾自然舍不得兒子,又想糊弄他,可這次薛多多竟然自己逃走了,後來是警察找到他,而他對蘇瑾說,「這輩子我都會和爸爸在一起,你對我再好也沒有用。」
為了和蘇瑾置氣嗎?好像薛子路還不至于小氣到這個地步。
「爸爸,我再也不走了,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多多仰頭看著爸爸,烏黑的瞳仁里寫著對父愛的渴望,可是他只看到爸爸的下巴,還有不停蠕動的喉結。
「年年的身體好些了吧?」關于年年的事,蘇瑾也是知道的。
薛子路的心如被切割,他的手終是不忍的落在薛多多的頭上,才一踫到那柔軟的發絲,他的整顆心就像被纏住了,他多想按住那小子的頭,好好的親一親,可是……
「帶沒帶證件?」警察又問。
「赫爸爸,我和要多多一起給你做花童,」年年很適時的插上一句。
他已經成了路人的笑柄,沒人搭理他,只是笑笑,然後走過。
「爸爸……」
「那子路怎麼辦?」葉歡看得出來,薛子路對蘇瑾是有感情的。
听到薛多多要哭了,薛子路更承受不住了,再次狠心的用力,一把將薛多多推倒在地,「再說一遍,我不是!」
手,用力的拍在門上,邊拍邊嚷,「開門,多多開門……」
多多叫她歡媽媽,在多多的心里,葉歡就像是媽媽,而葉歡也給了多多很多的母愛,就憑這一點,蘇瑾就該感謝眼前這個女人,而五年前,她為了蕭妍,甚至有意無意的傷害葉歡,想想那些行為,現在只覺得幼稚可笑。
「我的包里!」葉歡指了指床頭櫃上的包包。
只是,他為什麼要這樣?
雖然這樣想,可薛子路的心就像是被硫酸腐蝕了,疼的滋滋在響,他以為蘇瑾再也不會讓他見到兒子,沒想到如今還能看到,而且還看到多多過的這麼好,他就徹底放心了。
「薛子路,」葉歡終是看不下去,甩開拉著自己的手走過來。
薛子路剛停下步子,雙腿就被一雙小手臂抱緊,「爸爸,我回來了,你還要我嗎?」
一想到這個,薛子路就恨的牙癢癢,他堂堂一個男人,竟然被一個女人玩弄于鼓掌,該死的是他還淪陷了進去。
「嗯,」葉歡點頭。
葉歡握著單子的手,懵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警察先生,你們一定搞錯了,他是我老公,我是她老婆,我們的兒子都快五歲了……而且我們的第二個孩子都要出生了,」葉歡激動的拉開被子,露出自己凸起的肚子。
「那怎麼不睡?」易少川睜開眼楮,黑暗中她炯亮的眸光一閃一閃的。
雖然大家都知道薛子路對多多苛刻,可就算如此,多多畢竟是他養大的,這麼久不見了,他怎麼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呢?
警察顯然沒料到被子下的女人是個孕婦,他們相互看了眼,「可結婚信息上找不到你們的記錄……這位小姐你身體不方便,就不用去警局了,但這位先生,你還是要跟我們走一趟。」
易少川走之前,吻下了她的額頭,「安心睡覺,我沒事的。」
葉歡緊拽著他的衣服,手心早已一片冰涼,他握住她的小手捂了會,卻是輕松的淺笑,附在她的耳邊說了句,「看來我還要以衛先生的身份,再娶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