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忙碌的事情更多了,除了要準備省里的學術會議,還要進行畢業論文預答辯。李院長這次有2個學生要答辯,他除了進行最後的輔導,還要整理此次學術會上的專題論文,忙得很。
會議前一周,李院長把沈安心叫到辦公室,「沈安心,這次的會議你跟我一起去參加。」
「哦。」沈安心驚訝的同時問了一句︰「要準備些什麼?」
「嗯,這次我有兩個專題論文,一個已經整理好了,還有一個我沒時間,你幫我把那個整理好,做成PPT,並裝訂成冊。李院長遞過來一張名片,「另外你負責聯系會務組的王小姐,這是她的名片,具體會議議程和有關工作你直接跟她溝通,全部安排好再告訴我。」
「好的。」
「還有,本周六上午有個預答辯,你也參加一下,做個記錄。」
「好的。」
「沈安心,最近學習和工作還適應吧?我這人要求比較高,可能有時候做事會比較麻煩一點。」
「沒事,我能適應。」沈安心笑笑。
李院長贊許地點點頭,這個女孩子他以前就知道,雖然沒有打過交道,但也上過本科生的專業課,對她有點印象。她總是坐在前兩排,眼楮大大的,很認真地做筆記,考研復習課上還問過他幾次問題。研究生面試答辯的時候,他對坐在對面鎮定自若、對答如流的女生很是欣賞,尤其知道她選當自己的研究生時,覺得挺欣慰的。以專業考試和面試名列前茅的成績錄取了她,在幾個月的學習和交流中發現這個女生思維敏捷,做事認真、不計較,確實是值得重用的人才。不足的是沒有什麼社會經驗,閱歷不深,思想比較單純,所以要多給些機會加以鍛煉。
人總是這樣,當受到特別對待的時候,總會飽受非議。關于李院長對沈安心的偏愛,各種版本的說法都有,關系戶、美人計、諂媚術,能用上的形容詞在各色人等中流傳。沈安心當然知道,在中文系大樓經過,認識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是意味深長的。無所謂了,總會有些人喜歡這樣嚼舌根,把道听途說或者是主觀臆想的東西當作茶余飯後的談資。無聊的人自然會做無聊的事,不去計較也沒必要理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學術會的規模挺大,李院長作為學會的常務理事,此次主持開幕式和其中兩場討論會,自己的兩篇論文也在會上宣讀並分組討論。來參加會議的都是各高校中文專業領導和各新聞出版單位的領導,沈安心看到那些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的人就坐在自己身邊,覺得恍若在夢中。她的任務也是認真听取大家對此次學術會主題的意見和李院長兩篇論文的想法,記錄下來很多中肯和精闢的建議,確實受益匪淺。
會議結束後,李院長叫辦公室的小劉來接,因為正值周末下班高峰期,小劉的車差不多6點半才到會場附近。「李院長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小劉是院辦的辦事員,不是正編,屬于聘用制合同工,對人挺熱情友善。
「沒事,走吧。」
上了車,李院長對沈安心說︰「這麼晚了,回去要不要一起吃飯?」
沈安心笑笑搖頭︰「不用了,我約了人吃飯。」
「好,那回頭盡快整理好會議記錄。」
回到學校已經將近7點半,沈安心的肚子開始咕嚕嚕叫了,晚餐供應已經結束,夜宵時間還未到,沈安心正想著去哪里解決溫飽問題,電話就適時響起。「安心,你在哪里?」章小宇的聲音有點焦急。
「剛到學校。」
「你去哪里了?」章小宇喘著氣,好像剛跑步了。
「哦,這兩天去參加一個學術會議,一直挺忙的。」沈安心平靜的說。
「吃過飯了?」
「還沒呢,正準備找地方吃。」
「你在哪個位置?我去找你。」
站在校門口玩著腳下的石子,一會一雙球鞋映入眼簾,「走,先去吃飯吧。」
沈安心和章小宇坐在台灣鹵肉面店最里面的那張桌子,點了兩碗大大的招牌鹵肉面,平時沈安心是吃不了一份的,今天確實是餓壞了。和章小宇經過那次不愉快後已經處于冷戰期,有一個多月都沒見面,偶爾打打電話,發個短信。現在章小宇坐在旁邊,沈安心也沒有特別激動的感覺,好像不會對見面那麼期盼了,至少她現在只想著填飽肚子。
章小宇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他看著沈安心吃得有滋有味,自己卻很不爽。「你最近都忙什麼呢?」
「學習唄,還能忙什麼?」沈安心不冷不熱的回答,繼續吸著她的面條。
「你還在為那次生氣啊?」章小宇本認為沈安心不過是有點介意郭天妮的事,過兩天就好了,沒想到這一次好像動真格的了,一個多月都沒怎麼搭理他。
「沒有啊,我哪有那麼小氣!」沈安心頭也不抬。
「我听說你最近過得挺滋潤的?」這話從章小宇嘴里說出來就覺得那麼刺耳。
沈安心放下筷子︰「你消息還挺靈通的。」
「安心,你本是一個低調平和的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張揚和浮躁?」
「我張揚什麼了?我就是在幫導師打理一些日常事務,有什麼問題嗎?」
「你專心學習就好了,何必管那麼多閑事?」
第一次覺得章小宇說的話很過分,不知他又是听誰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小宇,請你說話不要人雲亦雲,你都不了解情況!」沈安心一下子覺得肚子飽了,坐在那里一聲不吭。
「好了,我們就不要為這麼簡單的事情鬧別扭了。快點吃完,我帶你去看電影。」章小宇了解沈安心的為人,他本意也是來和解的,沒必要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影響感情。
臨近年末,又出了一些大片,沈安心也想好好過過眼癮。
看完電影已經十點半了,因為是周末,章小宇不想回學校了,他提議租個小旅館住下。沈安心也沒有太反對,就在學校大門附近找了一間干淨的旅社住下了。標準間確實挺標準,那兩張單人床估計只有宿舍的那麼大,床墊有點塌,坐上去發出嘎嘎的聲響。將就著算了,怎麼能和星級酒店比呢,好歹還算干淨。
「你先去洗吧!」沈安心說完又覺得有點怪,臉紅了一下,「我洗得比較慢。」
章小宇笑了,「安心,你害什麼羞啊?又不是第一次。」
扔過去一個枕頭,沈安心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翻。
枕頭扔回來,「快去洗吧,都幾點了!」
「你猴急什麼?」沈安心蹭地站起來,臉又紅了。
「不知是誰猴急。哈哈」
穿著大嘴猴的睡衣,擦著剛洗的頭發走出浴室,看到章小宇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沈安心猶豫了一下,走到另一張床坐下。
「過來。」章小宇閉著眼楮說。
沒有反應。
「過來啊!」章小宇這才坐起來,「讓我好好抱抱。」
沈安心走過去,用一只手指著他的頭,「你這個壞蛋!」章小宇一把將她抱在懷里,順勢倒在床上。
「我頭發還沒干啦。」沈安心推了他的手。
「這跟頭發有關系嗎?」章小宇眯著眼笑得很邪惡,他撥開沈安心還有點濕的頭發,吻著她的嘴唇,喃喃地說︰「我想你了。」
空氣中曖昧的氣氛上升,電視台重播著快樂大本營,主持人笑啊跳啊鬧啊的聲音好似在助興。沈安心喘著氣,被章小宇撩撥得渾身發燙,嘴里發出嗚嗚聲。章小宇把她抱得緊緊的,
激動地忘情地釋放著身體里的能量。由于兩個人的重量,席夢思床墊吱呀吱呀的響,听上去像一個破舊的手風琴拉出變調的聲音。沈安心忍不住笑了,覺得很滑稽。章小宇捏著她的鼻子,「我叫你笑,看我怎麼懲罰你!」
一切回歸平靜,沈安心看著那張可憐的床上皺七皺八的床單,自覺躺到了另一張床上,蓋上被,側躺著。章小宇也湊過來,拉開被子從後面摟著她,輕輕撫模她還有點微微發燙的肌膚。「安心。」
「嗯?」
「其實我有想過參加工作就跟你結婚。」章小宇在她耳邊說,「我想給你一個安定的家,只是現在我一無所有。」
沈安心轉過身,把頭靠在他脖頸間,「我不在乎你有什麼,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我在乎。我想給你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