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了兔子,封峙菻把兔子腿給鴻雁,自己吃另外一條腿,鴻雁咬了一口,想起夏桉韜還沒回來,不由擔心道︰「夏公子還沒有回來,天這麼晚了,我們去找找他吧。」
「不用。」封峙菻沒好氣地道,「他那麼大一個人,丟不了。」
「可是……」鴻雁猶豫,「天這麼黑,荒郊野外的,若是遇到什麼危險……」
那不是正好嗎,封峙菻雖然這麼想著,但還是安慰鴻雁道︰「不用擔心,我想他可能去解決一點私人問題,所以我們還是在這里等他比較好。」
私人問題?鴻雁不由得臉一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封峙菻突然臉色一變,警惕地看著四周。
「怎麼了嗎?」鴻雁問道。
「沒什麼。」封峙菻一笑,「吃完就趕緊睡,明天我們還要趕路呢。」
「嗯。」鴻雁乖巧地點點頭,封峙菻淡淡一笑,如今他帶著鴻雁,不能像以往那樣肆無忌憚地出手,況且若是嚇到了鴻雁也不好。
煩死了,封峙菻想著,沒完沒了的,像是一群盯著肉的蒼蠅,殺了一波,又來一波。
等鴻雁吃完,封峙菻悄悄在她喝的水里加了藥,好讓她熟睡,這樣他就能放心清理垃圾了。
夏桉韜沐浴完,就往回走,還沒走到,就見封峙菻急速奔了過來,他的身後還緊追著幾個人。
嗖地一聲,一只箭筆直地射過來,封峙菻微微偏頭躲了過去,那支箭就朝著夏桉韜過去了,封峙菻心頭一跳,想要攔下那支箭,又突然想到說不定就可以就此處理掉這個麻煩,便任由那支箭射了過去。
箭離胸口有一寸之遙,箭頭在月光下閃著青色的光芒,封峙菻一看,就知道上面淬了毒。
「你沒事吧。」封峙菻冷淡地道,顯然一點關心的意思都沒有。
「你看我像是沒事的樣子嗎?!」夏桉韜叫道,要不是他及時抓住了箭,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封峙菻剛想說些什麼,身後的人就全都攻了上來,將他們兩個包圍起來。
「你就算死了我也不會管你。」封峙菻撂下這一句,就沖了上去,夏桉韜來不及說什麼,就被幾個人圍攻,他左躲右閃,平時被夏蓮教的反射神經,此時發揮大作用。
突然一劍砍了過來,夏桉韜來不及躲避,眼見就要被砍中,那把劍突然被什麼彈開了,夏桉韜一愣,就見那幾個圍攻他的人,幾乎在一瞬間倒在了地上。
封峙菻一直在分神注意他,見到這狀況也不由得愣住了,就這麼一閃神的瞬間,就露出了一個致命的弱點,攻擊他的人立即抓住機會,向那個地方攻去,還沒踫到,就被一股大力撞開了。
這是一個蠻撞,不帶任何技巧的攻擊,就算是平常人也可以躲得開,但那些刺客專心對付封峙菻,根本沒注意到有人沖過來。
封峙菻愣愣地看著夏桉韜,他因為用力過猛,撞倒了刺客,自己也摔倒在他們身上,刺客顯然是氣壞了,掄起兵器,就往夏桉韜身上揮去,封峙菻眼疾手快地擋住,然後下一瞬間,就結束了那個刺客的命,血迸濺出來,染了夏桉韜一身,甚至有些噴到他的臉上,嘴里也彌散了淡淡的血腥味。
封峙菻沒有停,接連將其他的刺客都快速解決了,才去看夏桉韜,他正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沾血的手。
「喂……」封峙菻剛出聲,就被夏桉韜的臉色嚇住了。
夏桉韜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血……他想成為大俠,但他沒想過殺人,這種殺人連眼楮都不眨一下的做派,和劊子手有什麼區別?!如果自己不想死的話,為什麼要把別人的命視作糞土?!這麼想著,他看向封峙菻,淡然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臉,讓人恐懼。
「誰?!」封峙菻突然叫道,剛才絕對有什麼人幫了夏桉韜,只是事情太突然,他還來不及去想而已。
樹林里走出一個白發的少年,周身散發著凌人的氣息,但馬上被他的嘻嘻笑聲破壞了︰「我只是看好戲的。」
封峙菻警惕地看著他,他竟然絲毫察覺不到這個人的氣息,這少年年紀雖輕,但深不可測。
「不要那麼警惕嘛!」少年嬉皮笑臉地道,他長得很可愛,像是畫中的仙童,一副嬰兒臉,加上身高,估模著有十二三歲。
封峙菻沒說話,依然警惕地看著他,少年也依然嘻嘻地回視著他,突然撲通一聲,讓兩人都轉移了注意力,夏桉韜竟然一頭栽進了溪水里。
封峙菻急忙撈起夏桉韜,在他耳邊叫道︰「喂!你搞什麼!」
「他好像嚇到了。」突然傳來少年的聲音,封峙菻一抬頭,就見他站在自己身邊,封峙菻凝眉看了他半晌,拖著夏桉韜往回走去,那少年也跟著他們走,嘴巴還嘟囔個不停,「他昏過去了,你好歹把他弄醒啊。」
「不用。」封峙菻冷硬地回道,等他們回到原來呆的地方,卻不見了鴻雁!
「糟了!」封峙菻扔下夏桉韜,就急急地四處去找鴻雁了。
少年急忙扶住夏桉韜,往他嘴里塞了一顆藥丸,然後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就把他放在樹下,對著封峙菻消失的地方,搖頭嘆息︰「急躁的毛頭小子。」
封峙菻四處張望,就是不見鴻雁的影子,他不僅自責起來,他本想既然他們的目標是他,自己只要離遠一點就好,而且他只感覺到六個人的氣息,這六個人也確實追著他了,但忽略若是有高手的話,要隱藏自己的氣息很容易,但奇怪的是,若是真的以他為目標,為何要抓走鴻雁?封峙菻想不明白,若是能在他面前隱藏氣息,也就表示功力在他之上,既然如此,直接來追殺自己不是更快?
封峙菻踩著樹梢,飛速地在樹林里穿越,那人帶著鴻雁,應該跑不遠,沒一會他就听見的馬蹄聲,他急忙奔過去,就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牽著夏桉韜的那匹白馬,托著鴻雁,飛快地走著。
「站住!」封峙菻攔在書生前面,一把抽出軟劍,指著書生!
書生嚇得渾身一顫,聲音顫抖地道︰「這、這位好漢,我乃一介窮書生,身上並無多少盤纏……」
封峙菻冷笑一聲︰「怎麼?現在的書生都做了苟且之輩,偷別人的寶馬,拐帶別人家的娘子?」
「什麼?這是你家娘子?!」書生驚叫道,「我看她獨自一人在這荒郊野外,怎麼叫也不醒,我怕她遭遇不測,這才準備將她帶到有人煙的地方……」
鴻雁並不是他娘子,不過他懶得解釋,更不相信書生的話︰「你覺得有幾個人會相信你的話?」
書生也知道自己的說辭很牽強,但是千真萬確的啊,他不知該如何解釋,急得抓耳撓腮。
「少給我來這套!」封峙菻抓住他的衣領,提著他往回走,夏桉韜還在昏睡,那少年已經不見蹤影了。
「我真的是冤枉的。」書生依然在小聲辯解,封峙菻把他扔到一邊,正好砸中了夏桉韜,他一下子就被砸醒了︰「哇啊!!」
夏桉韜睜眼,就看到有人壓在他身上,他立即一個拳頭揮了過去,把書生打到一邊,封峙菻嘖嘖了一聲,漂亮的一拳。
書生滾到一邊,好不容易爬起來,就看到剛才打自己的人一身的血,他嚇得驚叫一聲,就要昏過去,但被封峙菻一腳踩醒了,他趕忙討饒︰「壯士,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你家娘子,我真的是冤枉的……」余音被封峙菻的眼神制止了,他閉上嘴,恐慌地看著封峙菻,生怕他一不高興,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你搞什麼啊。」夏桉韜揉著被砸到的地方,「砸死我了……」他看著被封峙菻踩著的人,奇怪地道,「你在干嘛?」
「他剛才想偷偷帶走鴻雁。」封峙菻頭也不回地回道。
「那是誤會,誤會……」書生急忙道,夏桉韜看了看書生,又看了看被安置在一邊的鴻雁,問道︰「鴻雁怎麼了?」
「她沒事,只是睡著了。」封峙菻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玉小瓶,扔給夏桉韜,「給她吃一個就好了。」
「這是什麼?」夏桉韜奇怪地打開,聞了聞,一股清淡的藥味,他倒了一顆出來,給鴻雁吃下。
書生見夏桉韜對他並不關心,知道求他也沒用,就對封峙菻解釋︰「我真的是上京趕考的書生,沒有要拐帶你家娘子的意思……」
「好啦。」夏桉韜走過來,在書生身上補了兩腳,「我已經教訓過他了,就放了他吧,況且我的馬也沒事。」
封峙菻無語,為什麼他關心的會是馬呢?
書生哀嚎了兩聲,吵醒了鴻雁,她悠悠地睜開眼,就看到封峙菻踩著一個人,夏桉韜一身的血,她驚呼一聲,又昏了過去。
夏桉韜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血,他也差點叫起來,封峙菻無語地看著他們,不過就是點血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夏桉韜連衣服都沒月兌,就跳進了溪水里,一邊用水潑著自己,一邊接著衣服,月兌下來的衣服都都順水漂到了不遠處,封峙菻屏息看著他,他的身體並不像女子那般凹凸有致,但身體修長,柔順的頭發宛如瀑布一般隨意的散在身後,因為被水沾濕,緊緊黏在他光澤瑩潤的肌膚上。
書生也不由得看呆了,不自禁地喃喃道︰「仙子下凡也不及他千分之一美。」
封峙菻斜了他一眼,夏桉韜顯然也听到了,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但顯然沒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書生紅了紅臉,夏桉韜大步跨上岸,一腳踹飛書生,搶過他的包袱,用里面的衣服擦干身體,又拿過一件套在身上,但顯然不合身,誰也不知道在一邊的鴻雁,從剛才就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