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韜學了功夫之後,就立即要離開了,丘遠山也不挽留,倒是丘金東一臉的戀戀不舍,封峙菻嘆口氣,丘金東要是知道夏桉韜的為人後,恐怕躲都來不及了。
「真不好意思。」夏桉韜笑嘻嘻地道,「我們白吃白住了那麼久,五千兩銀子還是沒有來。」
「你那五千兩恐怕要到下輩子再要了。」丘遠山哈哈笑了起來,「能夠認識你們,才是我這一輩子最高興的事。」
「我們才是。」封峙菻道,「我記得後山有一棵人參,若是能再長個三年五載的,將來可得白銀五千兩。」
「那棵人參我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了。」周樺桐道,「不過還是多謝兩位的提醒。」
「……」封峙菻沖他一笑,就和夏桉韜離開了,走的時候不用人帶領,夏桉韜也憑著他和周樺桐學了半天的陣法走出來了。
離開的時候,封峙菻又看了一眼這座平凡無奇的小山,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東西果然是千萬黃金也換不來的。」
夏桉韜雙手放在後腦上,道,「你說的沒錯,丘遠山房間里的那個花瓶是出自難得一見的大師之手,他這輩子也就造了五個花瓶,一個的價值也在一萬左右,本來我想拿走的,不過看在他教了我那麼多的份上,我就送給他了。」
「什麼送啊,那本來就是他的。」封峙菻笑了笑,嘆息了一聲,就這麼離開了,真的有點舍不得。
「我看上的就是我的。」夏桉韜毫不在意地道,封峙菻搖了搖頭,「你比他們更適合做山賊。」
「胡說,我要做也是做山大王。」夏桉韜偏頭一笑,正對著陽光,絢爛奪目的讓人難以注視。
「是啊,你要是做了山大王,我就給你當軍師。」封峙菻也笑道,夏桉韜的目光頓了一下,就挪開了,「切,你也當不上軍師,也就是給我打打雜什麼的了。」
「你是不是認定我是打雜的了?」封峙菻郁悶,怎麼不是跑堂的,就是打雜的呢?
「是啊,就只為我效命的雜工。」夏桉韜哈哈笑了起來,「走吧,我們去闖江湖吧。」
「在那之前,我們是不是該去調查一下殺手門的事?」封峙菻提醒道。
「我們總不能去二十年前的總部去調查吧?」夏桉韜回道,「先不說這麼多年過去了,總部會不會改地方了,就算沒改地方,我們兩個人去不是找死嗎?」
「那你想怎麼辦?」封峙菻問,「這件事若不解決,恐怕要一輩子都時時刻刻緊繃著神經提防著。」
「殺手門再怎麼隱秘也是處于江湖之中,若是我們去闖蕩江湖,肯定能得到有用的情報。」
夏桉韜道,「我剛學了丘遠山的功夫,也正好可以試試身手。」
「後面這個才比較重要吧。」封峙菻道,不過看在夏桉韜說得有道理的份上,還是決定听他的了。
「過程並不重要不是嗎?」夏桉韜一笑,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封峙菻慢慢地跟在他的身後,何為江湖,江湖在哪,身處茫茫世界之中,一切都是未知的。
既然要闖蕩講話,封峙菻覺得他們起碼該干點江湖中人會干的事,但他也不知道江湖中人平時都會做些什麼,本來他就對這些人避之不及,怎麼可能會了解他們的生活習慣?
「喂喂。」夏桉韜撞了撞封峙菻,不停地瞅著鄰桌的人,「那人帶了把刀。」
封峙菻淡淡地看了那人一眼,低聲道︰「江湖上的人大多都有門派,又分為黑白兩道,我們不要貿然去打擾,免得樹立敵人。」這可是基本的常識。
「哦。」夏桉韜點點頭,卻還是一直盯著那個人,那人一身深色的粗布衣衫,手邊放著包袱和佩刀,臉上胡子拉碴的,喝起酒來大口大口的,還一直不停地往下灑,夏桉韜懷疑他喝的沒有灑的多,雖然看起來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但這同時也意味著此人極為的不修邊幅。
夏桉韜眨了眨眼,小聲問封峙菻︰「武林中人都那樣嗎?」
「應該不是吧。」封峙菻道,「即使是習武之人也是有各種各樣的。」
「比方你啊。」夏桉韜呵呵笑了起來,「你一有機會就立即洗澡,衣服髒一點都要馬上換掉,吃東西也斯斯文文的。」
「你自己不也是嗎?」封峙菻回道,而且洗澡是他燒水,換下來的衣服是他在洗,每天吃什麼,住哪里他都依著他,簡直就是他家的下人。
「我是小孩子啊。」夏桉韜可愛地一吐舌頭,他還想說些什麼,就見點的牛肉和酒上來了,這是模仿隔壁的家伙點的,雖然夏桉韜酒量好,但他並非愛喝酒,只是在京城的時候和狐朋狗友出去,喝酒是難免的,真要的說的話,他倒是想要楚天霖做的米酒。
夏桉韜吃著牛肉,時不時喝兩口酒,辛辣的味道混著牛肉的醬香味,滋味甚好。
封峙菻連筷子都沒動一下,夏桉韜吃喝的差不多了,才注意到封峙菻什麼都沒吃。
「你怎麼不吃?」夏桉韜問。
「你就不會看一下氣氛。」封峙菻無奈地勾了一下唇角,剛才那個穿粗布衣的人,和坐在他旁邊的三個桌子的人之間波濤暗涌,其他客人都很有眼色地快速解決完碗盤里的東西,付錢走人了。
「怎麼了?」夏桉韜反問,封峙菻嘆氣,干脆說明白了,「他們一會可能要打斗,所以你是要留下來看戲,還是現在回客棧?」
「跟我們沒關系,不是嗎?」夏桉韜笑了笑,封峙菻明白他言下之意是,有好戲哪能錯過呢。
「或許是這樣。」封峙菻也笑了笑,他話音剛落,就見那個穿粗布衣的人端著喝酒的碗,走向他們。
「兩位,在下馬自在,能否請兩位喝一杯?」馬自在端起碗,「先干為敬。」他說著,就一口起喝完了碗里的酒,夏桉韜看著他邊喝邊灑,落下來的酒,濺了一桌子,看的他都失去吃東西的胃口了。
「在下封峙菻。」封峙菻客氣地舉起杯子,「馬兄果然是個爽快人,但可惜在下酒量不佳,所以只能用此表達對馬兄的一片敬意。」
「封兄倒是客氣了。」馬自在笑道,他說著話,吐沫星子到處亂噴,噴的夏桉韜只好拿出隨身帶著的雨傘擋住他的吐沫攻勢,但他舉動惹得馬自在一臉的奇怪,「這位小兄弟為何要突然撐傘?」
「遮雨。」夏桉韜面無表情地回道,他還順表幫封峙菻擋住了。
「遮……」馬自在不僅看了看外面,別說現在沒下雨,就算是下雨了,在屋子里也沒必要撐傘吧。
「馬兄莫見怪。」封峙菻立即解釋道,「這位是我的堂弟,他一直就是這樣的,總是突然就做些奇怪的舉動。」
「是嗎?」馬自在可惜地看了一眼夏桉韜,沒想到這女圭女圭長得這麼精致,頭腦卻有問題,剛才見他說話,還很正常的呢,不過他也不是來說這個的,「封兄乍看之下像是個文質彬彬的書生,未曾料到你也是習武之人。」他這麼說,就明確表示封峙菻和夏桉韜剛才的對話,他全都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里。
「習武之人稱不上,我也就是會些花把式,用來強身健體的。」封峙菻回道。
「既然如此,你們為何要來這是非之地?」馬自在問道,「這里多為武林豪杰出沒的場所,你對功夫只是略懂皮毛,又帶著個孩子,恐怕分外危險啊。」
「多謝提醒。」封峙菻笑道,「只是我這位堂弟最喜歡熱鬧的地方,我又勸他不住,無奈之下才帶他來的。」
這話怎麼听都漏洞百出啊,馬自在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你與我也算是緣分,這頓飯就當我請你們了,但此乃是非之地,莫要久留。」
「那就多謝了。」封峙菻回的干脆,拉起夏桉韜就要離開,但被其他桌的人擋住了。
馬自在道︰「各位既是來找我的,又何必為難他們?」
擋著夏桉韜和封峙菻的人看了看領頭的人臉色,才放他們離開,夏桉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熱鬧嘛,又沒必要一定要在屋子里看,他和封峙菻爬到對面的房頂上,看著里面的情況,這麼大一會的功夫,里面已經開打了。
馬自在功夫並不是很高,起碼在封峙菻和夏桉韜眼里是這樣的,以這樣的對手而言,夏桉韜可以在十招之內將他們全部制服,但馬自在不僅受了傷,還漸漸處于下風。
「要去幫他嗎?」封峙菻問,夏桉韜雙手托著下巴,「沒必要,他既然敢一個人對上他們,就表示他能應付。」
「你說的和我看到完全不同啊。」封峙菻道,但夏桉韜不出手,他也沒辦法,不過倒是讓夏桉韜說對了,馬自在雖然功夫不高,但逃跑的本領可是一絕,找到一個縫隙,就跳窗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