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峙菻束手束腳地坐在龍明德對面,龍明德倒是好興致,菜幾乎沒吃兩口,就拉著封峙菻喝酒了。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配上廣闊的夜空,下面就是整個長安城,點點光芒,宛如跳動的星光,蔓延著和天空融為一體,若說這景色不壯麗是假的,可是沒有一點怡人之情。
吃了好半晌,白天見過的那個公公,突然通報說有急事,龍德明臉上微微露出了慍色,但還是走了出去,他們兩個說話的聲音很小,封峙菻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沒一會龍德明就回來了,「跟你一起的那個小女圭女圭……」
「他怎麼了?!」封峙菻剛听到這里,就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撞到了桌椅,發出 當的聲音,酒杯都被帶倒了,灑了一桌子酒。
龍明德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冷靜地道︰「他打傷了看守的侍衛,已經逃出去了。」
「什麼?!」封峙菻愕然,白天的時候不是乖乖的嗎?怎麼突然……
「他怕是往這里來了。」龍明德端起酒杯,悠閑地品著,「好酒,這可是番邦進貢的百年葡萄酒,你可知這麼一小杯要多少銀子?」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對這些沒興趣。」封峙菻回得慌忙,他知道龍德明若是計較,夏桉韜的腦袋可是要搬家的,「他是來找我的,請你不要怪罪他。」
「哦?」龍明德看著封峙菻,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封峙菻一臉焦急地看著龍明德,等待著他的答案,龍明德淡淡笑了笑,讓他坐下,「來來,這酒還沒喝完呢。」
龍明德故意岔開話題,封峙菻張了張嘴,認命地坐下喝酒,他心不在焉,喝酒都是一杯一杯的,龍明德不焦不急地坐著,玩味地看著對面坐立不安的封峙菻。
不知道過了多久,屋頂上響起輕微的動靜,封峙菻心頭一跳,突然大聲道︰「這酒真不錯。」
龍明德笑了笑,也同樣回道,「是啊,不錯。」他話音剛落,就見一個小身影輕盈地從屋頂上落了下來,他大大方方的一點都不像個入侵者。
「桉韜!」封峙菻站了起來,夏桉韜見到他,立即跳到他身邊,抓著他就要走。
「站住。」龍明德不輕不重地道,「這里是皇宮,豈容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那我就殺了你!」夏桉韜回頭,他的眼神深沉無比,龍明德彎彎嘴角,「殺了我,你們也走不出這里。」
「那就拉你當替死鬼。」夏桉韜冷靜地回道,封峙菻拉了拉他,「不殺他,我們還可以活著回去。」
「什麼嘛。」夏桉韜嘟嘴,「我大老遠的跑來救你,你就對我說這個啊。」
「你做事不能用用大腦嗎?」封峙菻道,「他是皇帝,他說不殺我們,就沒人敢動我們。」
「那他要是說殺了我們呢?」夏桉韜反問。
封峙菻愣了一下,剛想說些什麼,就听龍德明道,「朕不會殺你們,我要你們都活著,平平安安地活著。」
「你這不是廢話嘛。」夏桉韜白了他一眼,拉過封峙菻,「走啦走啦,他說不會殺我們了。」
封峙菻被硬扯著出去,他心中覺得奇怪,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龍德明沖他揮了揮手,似乎還說了些什麼,但他完全沒看懂他的口語。
封峙菻回去沒多久,銀月和玉簫也都回來了,她們緊張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封峙菻檢查了個遍,確定沒什麼事才松口氣。
夏桉韜看著他們,默默回了房間,然後褪下上衣,後背上頓時出一大片的黑紫,他從看管他的地方硬闖出來的時候,有個侍衛打中了他,不過他也沒介意,他看出來那繼續拿刀的人是想收手的,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只收了半招,他才被打成這樣,所以他也大發慈悲地擰斷了他的左臂,讓他以後還能繼續當個好看門狗!
其實除了被關起來以外,他也沒受什麼虐待,而且還被人好吃好喝地供著,但他是誰?他可是夏桉韜啊!他向來是想怎樣就怎樣的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妥協?但他不是沒腦袋的人,現在所受到的委屈,等他身體恢復後,會加倍地討回來的,反正也沒幾天了。
門突然被推開,封峙菻走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他背後的黑紫,驚道︰「你受傷了?」
夏桉韜掃了他一眼,穿上衣服,「不礙事的。」
「你還想怎麼有事?」封峙菻忍不住道,「那里是皇宮,你怎麼可以亂闖?要是皇上動怒,要了你的腦袋,你可怎麼辦?!」
「你擔心我?」夏桉韜抬眼看他,封峙菻愣了了一下,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夏桉韜笑嘻嘻地湊過去,「你放心吧,絕對不會有事的。」就算是有事,他也要拼著最後一口氣,拉著封峙菻一起下地獄!
「那哪能是你說的算的?!」封峙菻口氣重了點,他知不知道當他知道他夜闖皇宮的那一霎那,心髒都要停止了,若真是計較起來,那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啊。
夏桉韜靠進封峙菻的懷里,微微嘆口氣,他知道封峙菻心里有他,但卻不承認,他不是順其自然的人,一定會讓他親口說出來給他听的!
「好啦。」封峙菻推開夏桉韜,「給我看看你的傷嚴重不嚴重。」
夏桉韜點點頭,重新月兌下衣服,封峙菻心疼地看著那塊青紫,還用手模了模,「還疼嗎?」
夏桉韜一怔,突然大叫起來,「疼!疼!疼死了!」他說著,還夸張地在床上滾來滾去,封峙菻本來還心疼他受了傷,現在看他這樣子,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他拍了拍夏桉韜的肩膀道,「行了,我知道了,晚上你想吃什麼?我們兩個去吃。」
「就我們兩個?」夏桉韜立即停止滾動,趴在床上看封峙菻。
封峙菻忍不住想笑,從他的角度看來,就像是一只小狗,睜著水汪汪的眼楮等待著主人的,「就我們兩個。」
「嘿嘿。」夏桉韜撲到封峙菻身上,抱著他,深深地嗅著他的味道,還用力蹭了蹭。
封峙菻抱著夏桉韜,他這撒嬌似的舉動,讓人憐愛不已。
封峙菻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所以一到晚上,他就和夏桉韜去玩了大半夜才回來,逛夜市,听戲,在小湖邊大喊大叫,吵得一戶人家放狗出來咬他們,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逃命,在無人的大街上跑來跑去,狗叫聲吵得更多的人起來,有人在謾罵,甚至有人用破鞋砸他們。
封峙菻從沒有這麼開心過,從前他受到父親嚴格的管束,絕不會沒有做過如此出格的事,但那一刻,仿佛所有的枷鎖都月兌離了身體,自由的如同水中魚,雲中燕,不受規則約束的感覺,讓他整個人快要飛起來了。
玩到天蒙蒙亮,兩個人才翻窗子回客棧,夏桉韜一回到房間,立即把封峙菻壓在了床上,或許是興奮感未消,封峙菻就由著他做,他心里很清楚他和夏桉韜的關系很不對勁,可是他已經沉溺其中,無法自拔了。
夏桉韜打了個哈欠,封峙菻已經睡了,他倒在他身邊,剛合上眼,渾身就像火燒了一樣,他有過這種感覺,像是被扔在了火堆里燒烤的野雞,他身邊變小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
「好熱。」夏桉韜推了推封峙菻,「小菻,小菻,我好熱,你起來給我倒杯水。」
「什麼?」封峙菻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黑夜里他只看到夏桉韜的眼楮像是燒了起來一樣。
「我好熱。」夏桉韜不停地扭動著,感覺到封峙菻身體的涼度,他立即磨蹭著他的身體。
封峙菻愣了一下,他的身體滾燙如火,這種感覺他也經歷,所以能猜出個大概,「你身體大概要恢復了。」
「嗯?你說什麼?」夏桉韜听不清他在說什麼,只是身體燥熱難耐,讓他渴求更多的清涼。
封峙菻嘆口氣,他親身經歷過,當時也是難受地忍耐了一晚,隔天就好了,此時他無法做什麼,只能用力地抱著夏桉韜。
夏桉韜抱著封峙菻,燥熱讓他整個人都不安定起來,使勁扭來扭去,手指還在封峙菻的後背上留下來了幾道抓痕,嘴巴一張一合地吐著熱氣,可還是熱的受不了,就一口咬在了封峙菻的肩膀上,還不停地撕扯著,疼的封峙菻直抽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