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山莊已經近在眼前了,封峙菻拉了一下衣服,他不知道要怎麼跟父親解釋這段時間的事,甚至看著他從小長大的山莊有些陌生,潔白的世界讓他裹足不前,一旦踏入這里,他和夏桉韜的關系也就此結束,他就必須做回飄雪山莊的大少爺。
開門的人看到封峙菻,先是一愣,然後就驚喜地叫了起來︰「少爺回來了!少爺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山莊里格外響亮,很快就有其他人過來了,包括封御嵩,看到他也只是淡淡地打量了他一眼,說了一句︰「回來了。」
「父親……」封峙菻莫名的心虛,說話時都不敢正眼看封御嵩。
封御嵩微微愣了一下,看向他身後的夏桉韜,眼神暗了暗,沒有說什麼,轉身回自己的別院里了,其他下人都忙著幫封峙菻接風,給他準備熱水淨身,飯菜也都燒好了,整個山莊都洋溢著喜悅的氣息。
封峙菻靠在木桶上,還是有種不真實感,或許是他那天說的話太過傷人了,夏桉韜從那以後一直都很老實,不再對他動手動腳的,銀月去了他母親住的地方,他以為夏桉韜會趁著她不在,對他更加放肆,哪知道他這麼老實,而且……封峙菻不自覺地模著自己的身體,有段時間沒做了,他也積累了不少,可是……老實說,他幾乎沒自己做過,從他情竇初開的時候,就有了銀月和玉簫這兩個侍妾,根本沒必要自己動手。
而且……封峙菻握著自己的重點部位,但只有麻木的感覺,身體叫囂著不滿足,即便該出來的都出來了,也只感到了空虛,封峙菻仰頭,深深吐了一口氣,拿過布巾擦干身體,換上干淨的衣物,然後去看可可,這麼長時間不見,小家伙不知道長成什麼樣子了,剛回來沒看到他,他也不想風塵僕僕的就去見他。
還沒到可可的房間,就听到咯咯的笑聲,他不僅有些奇怪,他在的時候,只要他不在,可可幾乎都在哭,听到他這麼笑,還真不習慣。
封峙菻推開門,就看到長高了不少的可可,站在夏桉韜的腿上,夏桉韜抱著他,逗著他玩。
可可愣愣地看了封峙菻半晌,不肯定地開口,「娘……」他發音已經很標準,可是停在封峙菻耳里,感覺還是那麼別扭。
「可可。」封峙菻走過去,抱起可可,對夏桉韜視而不見,「想不想我啊?」
「嗯……」嗯的很遲疑啊,封峙菻無奈地笑了一下,揉了揉可可的頭發,也難怪,他還不到兩歲,相處了沒幾天,就分開了半年之久,也難怪他感到陌生。
「餓不餓,我們去吃飯,好不好?」封峙菻說著,就抱著可可走了出去。
夏桉韜坐著沒動,剛才封峙菻的那個樣子……寵溺的樣子,不是他的特權嗎?不過,無所謂了,他又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人,畢竟人心里會同時有很多重要的東西,要是讓他拿封峙菻和他娘作比較,他也分不出誰比較重要。
封峙菻像以往那樣抱著可可吃飯,小孩子對親切的人都熟悉的很快,加上他也不是對封峙菻完全沒有印象,所以很快就親近起來。
夏桉韜沒有去吃飯,封峙菻有點擔心,但沒有去看他,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做些什麼挽回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說現在就按照他預想的發展。
封御嵩完全沒有追問封峙菻這半年來的下落,甚至除了吃飯的時間,他們都見不到面,也沒有人對他提起銀月和玉簫的事,他也沒有打听,仿佛那兩個人根本沒有存在過。
「封公子。」鴻雁嬌滴滴地叫著,這段時日不見,她看起來格外的不同,面貌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卻總覺得和之前不像是同一個人。
「怎麼了?」封峙菻從書中抬頭,「鴻雁姑娘,你有事找我嗎?」
「啊,不是。」鴻雁好像被嚇到了,急忙低下頭,「是這樣的,我最近在跟莊主學習草藥,他現在正在午睡,不知道你可否教導我一下。」
「可以啊。」封峙菻淡淡地笑了笑,「不過我了解的不是很多,所以不太可能教給你什麼。」
鴻雁立即紅了臉,不知道封峙菻有沒有發現,他比之前更有魅力了,「不要緊,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她最後這些話是含在嘴里說的,封峙菻也沒听清她在說什麼,只好當做沒听到。
兩個人一起去了藥園,因為這里極寒,所以里面只種植著一些能適應酷寒天氣的草藥,不過里面確實有不少珍奇的藥材,比方說能解天下奇毒的天山雪蓮,幾乎無藥可醫的寒毒只要服用園子里的龍血果即可藥到病除,還有一種看起來不起眼的,像是雜草一樣的東西,就是他父親最珍愛的香月草,這種草藥簡單來說沒有任何效果,但只要和其他的藥材配在一起,就能事半功倍,而且它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但凡踫到它的人,就會沾上一種香味,只有一種花蜘蛛可以追蹤這種味道,他父親常常用香月草和天香豆蔻調配香料,天香豆蔻本來十分難得,不過在這里並不稀奇。
想到這里,封峙菻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那時候他在皇宮里,似乎在龍德明身上聞到過這種香味,那是他只是覺得熟悉,並沒有真的想起來,不過那應該就是他父親親手調制出來的味道,絕對不會錯的,可是龍德明是從哪里得到的?他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會和皇帝有交集,但這種香料除了他父親,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調出來。
封峙菻思來想去,沒有想出一個頭緒,他隱隱覺得其中有什麼莫大的淵源,但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有關他父親的事,他從來不會多慮。
「真悠閑啊。」身邊突然插,進一個聲音,封峙菻僵了一下,抬頭看去,果然就看到夏桉韜站在園子的另一邊。
「你來做什麼?」封峙菻別開眼,強硬地問著。
「散步而已。」夏桉韜笑了笑,看向鴻雁,「幾天不見,你更加漂亮了呢。」
鴻雁微垂著頭,也不說話,只是悄悄揪住了封峙菻的衣角,夏桉韜眼神深了深,又笑了起來,「我這個礙事的人就不打擾了,你們要好好的相親相愛啊!」這話說的是咬牙切齒,封峙菻拿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有搭話,他甚至不敢看此時夏桉韜的表情,即便是不覺得自己有錯,他也下意識地覺得心虛。
夏桉韜眼神幽幽地看著兩人,這是什麼情況?簡直就是情人外遇時,被發現時的尷尬?他有點想笑,可這場合實在不適合笑,所以他只是勾了勾唇角,就離開了。
封峙菻覺得自己很失敗,他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人的事,為什麼要心虛?就是因為他在幫鴻雁講解草藥?只是這樣而已,不是嗎?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別說沒有,就算是有,又關他夏桉韜什麼事?!
封峙菻有點生氣,可又不知道在生什麼氣,只是覺得一肚子火氣沒地方發泄,尤其是到了晚上,夏桉韜又不知所蹤,他更是火上心頭,想去房間揪他出來,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屋子,他大致知道他去哪里了,所以只是甩上門就走了。
「連找找我都不肯,真是無情啊。」夏桉韜坐在屋頂上嘆氣,抱著兩只已經成年的雪狐,身邊站著許久不見的小風,「得了吧,是你過于得寸進尺了吧。」
「我什麼都沒做啊。」夏桉韜叫無辜。
「你還是做些什麼啊。」小風就差沒上腳踹他了,「我一直跟著你們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夏桉韜錯愕地看著小風,「你跟著我們?!」
「是啊,從你們離開的時候,我就一直跟著你們。」小風無所謂地道,夏桉韜一下子蹦了起來,手指著小風,顫抖個不停,「你,你,你……」
「怎麼啦,你有意見?有意見就保留。」小風聳聳肩,有什麼大不了的?真要說的話,也怪夏桉韜耐不住性子,荒天野地的,不分場合地發情。
「你怎麼能偷看別人做這種事!」夏桉韜抓狂,「小菻的那種樣子只有我能看到,誰讓你看的,你賠給我!」
「他怎麼就變成你的了。」小風坐在屋頂上,托著下巴,「他可是……」
「什麼?」夏桉韜沒听他在說什麼,抓著他的衣服,不停地晃他,「你賠給我,賠給我!」
「賠給你什麼啊。」小風拍開夏桉韜的手,「我還想讓你賠給我呢,竟然讓小菻走上了那條路,你是準備斷了他的香火嗎?」
「……你傻了吧你,他不是還有個弟弟嗎?傳宗接代這種事交給他去做啦。」夏桉韜道,況且他是獨生子,他都沒意見了,封峙菻還有個兄弟,怎麼能跟他計較這種事?
「誰說他們是親兄弟了。」小風像是不經意地月兌口而出,但說完之後就沒有下文了,夏桉韜愣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