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韜無聊地坐在床上,從小窗子里看外面,但其實也沒什麼可看,因為除了光禿禿的山以外,他什麼都看不到,不過也沒有那麼糟糕,起碼封峙菻讓人給他帶了床被子過來,而且是天蠶絲的被子,這麼好的料子,他一模就知道。
中午給他送飯的人還帶了幾本書過來,大概是封峙菻怕他無聊,才讓人給他送過來的,夏桉韜嘆氣,吃的不差是真的,但給了他幾本書就想打發他啊,就算是叫花子也不是給幾本破書就可以的啊,他要的是自由!自由!不然封峙菻自己過來也行,他都進來七八天了,封峙菻都沒來看過他一次。
打了個哈欠,夏桉韜用手扣著牆縫,這破牆,感覺上他用手一推就會倒了,但實際上他用盡全力踹了好幾次都沒用,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發掘這個房間。
嗯?夏桉韜愣了一下,這里好像是空的,這個房間依山而建,里面很可能是個洞穴,該不會就是藏化血丹的地方吧,從他身體變小之後,他就知道了傳說中長生不老丹的存在,不過那根本是無稽之談,哪可能有那種東西,如果真有的話,那為什麼封御嵩不自己服用?
夏桉韜一用力,那片薄薄的裝飾用的牆壁就被粉碎了,里面並不像夏桉韜想的那樣,是個密室的入口,只是單純的一個小桌子般的大小的小洞穴,里面放了幾卷包裝精美的畫軸,夏桉韜奇怪地打開一個畫軸,頓時愣住,畫里面的人竟然是封峙菻!
夏桉韜錯愕地看著畫中的人,手指忍不住顫抖起來,他扔下手里的畫,把其他的畫軸都打開,畫里的人無一不是封峙菻,有坐著發呆的,有熟睡時的樣子,有認真看書時的樣子,但……夏桉韜認真地環視著這個房間,這些畫貌似都是在這里畫的。
夏桉韜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封御嵩曾把封峙菻關在這里?但為什麼要畫這些畫像?難道他對自己一手養大,一直把他當成父親的封峙菻有別樣的感情?!
夏桉韜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他急忙去翻找洞穴,看看有沒有其他的東西,終于在角落里找到一個黑漆漆的盒子,要不是他正好模到了,他還真沒辦法發現這個盒子。
深吸了一口氣,夏桉韜努力說服自己,里面一定有可以推翻一切猜測的證據,但打開之後,里面只有半只蕭,和一塊上好的玉佩,夏桉韜看了半天,除了推斷出這些東西都很珍貴之外,沒什麼特別的發現,若真要說的話,這只玉佩里暗藏了一個象形的龍字,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雕琢的。
夏桉韜認真思索著其中的關聯,總覺得和真相就隔了一層紗,可是卻無法捅破這層紗,看清事實。
夏桉韜凝視這些東西半晌,才決定當做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把東西收起來,放回原來的地方,但牆壁已經破了,他在床單上畫了兩只小狐狸,就掛在了牆上,用來遮掩。
之後的幾天,房間里的東西越堆越多,衣服和書扔的桌子,床上到處都是,還有一把檀香紅棕木琴,上面嵌有珍惜的藍寶石,也被隨意地丟在了地上,還有一些夏桉韜的隨筆,也都散亂的放在桌子上,還有一些上面沾著不小心灑出來的墨水,這些紙都是上好的宣紙,這麼一張就要十好幾個銅板,可惜對于夏桉韜來說,紙就是紙,是什麼紙都沒什麼區別。
夏桉韜光著腳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地上的東西都成了地毯,可憐了收拾東西的小僕役,每天剛把東西收拾好,下一刻就又亂七八糟起來,但委屈他也不敢說,因為夏桉韜很好地‘教育’過他。
躺在床上,夏桉韜咬著糕點,手里拿著書晃來晃去,腳趾頭在琴弦上撥來撥去,發出不規則的噪音,日子悠閑自在的不得了,雖然不能出去,但他想要什麼,只要說一聲,封峙菻馬上就會派人給他送過來的。
「你還真是自在。」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夏桉韜愣了一下,他扭頭看過去,竟然是楚天霖那個混蛋。
「你怎麼在這?!」夏桉韜扔了手里的糕點和書,噠噠地跑到門前,「怎麼,被封文軒拋棄了?」
楚天霖翻了白眼,「拋棄個頭,我跟他又沒有什麼。」
「拉倒吧。」夏桉韜白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幾天我們去看柳若曦的時候,你跟他曖昧個不停。」
「誰跟他曖昧了!」楚天霖叫道,「我們只是很平常地說話而已,很平常!」他堅決地強調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系,但越這樣越讓人會那麼想。
「……」夏桉韜真想踹他一腳,「別不承認了,我可是很清楚的。」或許是因為經歷過,所以對這種事很敏感,只需一眼,他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你清楚什麼啊。」楚天霖有點煩躁,封文軒是很美,但怎麼說也是個男人,他又不是個GAY,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
「行了行了。」夏桉韜懶得跟他在這個話題上揪扯不清,「你怎麼會在這里?」他在的話,那不就表示封文軒也來了嗎?
「還不是因為你!」楚天霖忍不住抱怨道,「你怎麼搞得,竟然差點要了文軒他父親的命!你知不知道文軒他又多生氣?!」
「不是我干的。」夏桉韜道,「也不能說不是我干的,我沒想刺他的,但是當時有人在後面撞了我一下,才會這樣的。」
「……」楚天霖沉思了一下,才道,「撞你的人……不會就是你們口里說的那個鴻雁吧?」他沒見過鴻雁,只是銀月老是生氣地提起她,說她如何如何的壞,又如何如何地誣賴她和玉簫的,反正是沒說過鴻雁一句好話。
「你也不是那麼蠢嘛。」夏桉韜笑了起來,「不過沒關系啦,被關在這里,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缺吃,不缺穿的。」
「你是沒關系啦。」楚天霖道,「不過封峙菻就苦了,他被文軒罵的狗血淋頭,說他要負連帶責任,還被軟禁在房間里。」
「什麼?」夏桉韜愣住,「那可是他哥哥啊!」
「就是因為這樣啊。」楚天霖道,「你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封峙菻又對你過于放縱,根本無法讓大家信服,如果把封峙菻軟禁起來,大家即使對你有怨言,也不會再說些什麼了。」
「……」怎麼听楚天霖這麼一說,所有的錯都在他身上呢。夏桉韜郁悶,不過知道封峙菻不會有事,所以他也不擔心。
「好啦,不用擔心,他沒事。」楚天霖道,「我來就是幫他捎個話給你,他說要你小心點。」
「小心什麼?」夏桉韜不解,這房間雖然破了點,但蠻結實的,要是有人對他不利,也沒那麼容易就能做到。
「不知道,反正他這麼告訴我的。」楚天霖聳聳肩,傳完話就要走,夏桉韜急忙拉住他,「別走啊,幫我也穿個話。」
「我是傳聲筒嗎?個個都要我傳話。」楚天霖抱怨,但還是幫忙傳了讓封峙菻臉紅心跳的話,「我很想你……」
夏桉韜雖然不清楚封峙菻讓他小心什麼,但他不會無緣無故地說些無用的話,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其實他隱隱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可是什麼都沒發現,所以就一直當成是自己的錯覺。
楚天霖很無語,自從他開始傳話以後已經過了近十天了,他每天都來往于兩人之間,幫忙傳些說過就不記得的話,封峙菻好些,都是讓幫傳一些生活上的瑣事,而夏桉韜則是肉麻死人不償命的話,本來他來自二十一世紀,怎麼肉麻,怎麼惡心的話,在電視都見得多了,所以也沒什麼,但是每次封峙菻听到夏桉韜傳話時,臉紅害羞的樣子直讓他渾身發寒,即便封峙菻在他印象里不是個鐵血男兒,但終歸稱得上是儒雅俊秀的好青年,哪只只是听到一些情話,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似的,真是受不了。
楚天霖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走出門了,還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他現在要去藥園里看看封文軒,他似乎很喜歡藥材,幾乎一天到晚都呆在那里。
還沒走出幾步,就看到兩個白色的小身影一閃而過,像是小狗一樣的大小,但他確定那絕對不是狗,不由得小跑著跟了過去,就見它們跑到夏桉韜所在的地方,鑽了進去,撲進了夏桉韜的懷里,夏桉韜跟它們玩了一會,就從他們的脖子上取出了一個小竹筒,倒出了什麼東西,但因為角度的關系,他沒看到是什麼,只能猜測是紙條之類的東西。
楚天霖覺得奇怪,有人給夏桉韜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