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時候,封峙菻思索了半天,還是請了王貴,馮金寶和韋平昌這幾個家伙,這幾個家伙平時都很活寶,就當是哄封峙菻開心了。
雖然有幾個熱熱鬧鬧的家伙在,但封峙菻還是有一點頭疼,他不喜歡吵吵鬧鬧的,可是夏桉韜請他們過來,也是一片好心,他只好裝作很高興的樣子。
「喝喝!」馮金寶拿著酒壺大聲嚷嚷著。
「怎麼又是我。」韋平昌拿著酒杯不甘願,但輸了也沒辦法,就一口氣一飲而盡。
「來來,接著來!」夏桉韜叫道,幾個人在那邊劃拳,熱熱鬧鬧的完全忘了今日的主角。
夜龍沉默地吃著菜,作為被邀請的客人,他跟王貴他們幾個並不熟悉,所以沒人灌他酒,不過這麼看著他們幾個,興致高昂地踩在椅子上,一點風度都沒有,其實他們曾經打過照面也說不定,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就算見過,這些家伙也都還是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小鬼。
「今天你生日,我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夜龍閑來無事,就跟封峙菻聊天,相比較起來,他們的個性都很平和,更能談得來。
「不,我也是昨天剛知道我今天生日。」封峙菻無奈地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夏桉韜昨天說的話,他根本不知道。
「但總歸是你的生日,這樣吧。」夜龍從懷里模出一把小匕首,「這是我父親給我的,好像是皇帝賞賜的吧,听說是從大漠的貴族那里收繳來的。」
「這也太貴重了。」封峙菻急忙搖頭,他听夏桉韜說過夜龍的事情,這是他父親的遺物,對夜龍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收下吧。」夜龍把匕首放在桌子上,「雖然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讓我知道我真正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說到這里他哈哈笑了一下,「不要總是拘泥于過去,我也沒必要活在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的人的陰影下,把它送給你,也算是心理的一種自我解月兌。」
「……」封峙菻遲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那把匕首,不滿青黑的黃銅刀鞘,流暢而內斂的花紋,點綴著幾顆小小的紅寶石,華貴而深沉,尤其是上面還有些細小的劃痕,似乎在無言地訴說著什麼,「送給我真的好嗎?」
「當然了。」夜龍爽朗一笑,「只要你好好珍惜就行。」
「我會的。」封峙菻握緊了手里的匕首。
夜龍笑了一下,即使失去了記憶,封峙菻也還是封峙菻,他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見天空閃起來了耀眼的紅,他愣了一下,對幾個醉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的人,說了聲有事先走了,就離開了。
封峙菻看著外面的已經消失的紅光,又看看對面那幾個發酒瘋的家伙,無奈地嘆口氣,這家酒樓應該可以住宿吧。
又過了半個時辰,幾個人都東倒西歪的趴在了桌子上,王貴居然躺到了桌子下面,唯一還站著的就是夏桉韜了,他還嚷嚷著,「喝,喝啊!」
「別喝了。」封峙菻奪過他手里的酒壺,夏桉韜哈哈笑了起來,一把抱住了封峙菻,一身的酒臭味,讓封峙菻想把他推開,但打吐了一口氣之後,還是扶住他,「站好了。」
「不要。」夏桉韜撒嬌,更加用力抱住封峙菻,還使勁在他懷里磨蹭。
「松手,好痛。」封峙菻掰著夏桉韜的手,他抱得太用力了。
「你親我一下,我就松開。」夏桉韜仰起頭,嘟嘴要他親他。
「……」紅潤潤的嘴唇在眼前索吻,封峙菻有一瞬間真的要順著他的要求親了下去,但理智立馬制止了他,他們都是男人,有悖倫理,他用力推開夏桉韜,「你喝醉了。」
「醉的分不清你是誰了嗎?」夏桉韜突然笑了起來,眼中的迷霧散去,清亮而分明。
「你沒、沒喝醉?!」封峙菻驚愕地看著他。
「或許有一點。」夏桉韜道,他抓了一下頭發,「能跟我出去走走嗎?」
「……」封峙菻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出去了。
已經是半夜時分,街道上寧靜的吹起陣風都陰森森的,兩個人並肩走著,相對無言,夏桉韜深深呼了一口氣,欲言又止了半天,終于開口了,「去年這個時候……」
封峙菻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提起他不知道的往事。
「說真的,那天很平常,一直到一整天快要結束的時候,你才告訴我是你的生日,當時我很生氣,然後你說,以後的生日,不管是二十歲,二十一歲,還是三十歲,五十歲的生日都會跟我一起過的……」夏桉韜一把抓住了封峙菻的衣領,把他拉近自己,「看清楚我的臉,你為什麼會忘記我?!你不是從來都不失信的嗎?!那為什麼會忘了你是我情人的這件事?!」
「……」封峙菻錯愕地看著夏桉韜,「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那我給你看看證據!」夏桉韜說著,就吻住封峙菻的唇,強硬地撬開他的唇齒,糾纏著他的舌。
「唔唔……」封峙菻想要拒絕,卻像是把自己的舌主動獻出去一樣,最可恥的事,他的身體不禁發熱,腿似乎要失去力量,夏桉韜的手也探進了他的衣服里,他忍不住要向快澸屈服,突然那手滑到了一個他難以想象的地方,他驚了一下,用力咬了下去。
「唔……」夏桉韜條件反射地推開封峙菻,血腥味在嘴里化開,他模了一下舌頭,疼的擠眉弄眼。
「……」封峙菻喘著粗氣,衣衫凌亂,臉色紅潤的他現在看起來秀色可餐,但夏桉韜已經失去了吃東西的慾望。
「抱歉。」夏桉韜別開眼,「玩笑開過頭了,我喝醉了,所以有點把握不好分寸。」
「玩笑……」封峙菻喃喃著,用那種表情說是在開玩笑,鬼才會信。
「對不起。」夏桉韜轉過身,「我們回去吧。」
「……」封峙菻站著沒動,夏桉韜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看著封峙菻,「不想回去也無所謂,但是要呆到明天,我會讓人來接你的。」真是夠了,這個人才不是他的小菻,他的小菻是絕對不會讓他難過的,總是很遷就他,總是很寵溺他,只要他一撒嬌,他就拿他沒轍,這個人才不是他認識的封峙菻!
有什麼東西突然涌上胸口,封峙菻忍不住咳嗽起來,夏桉韜一驚,急忙折了回來,「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咳咳……」封峙菻什麼話都說不上來,只是不停地咳嗽,夏桉韜嚇了一大跳,立即抱起他,往別院跑去。
封峙菻靠著夏桉韜的胸懷,咳嗽絲毫沒有減輕,但這個莫名的熟悉的感讓他很安心。
剛跑進別院,就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就是消失了好幾天的千面君,他還悠閑地跟夏桉韜打招呼,「喲,听說封峙菻的毒已經抑制住了,那我這些天的心血算是白費了。」
「你來的正好,你快看看封峙菻怎麼了?」夏桉韜焦急地道。
千面君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咳嗽咳的昏過去的人,他讓夏桉韜把封峙菻放到床上,給他拔了一下脈,然後嚴肅地看著夏桉韜,夏桉韜緊張地看著他,難道……
「你做了什麼?」千面君問道。
「我、我……」夏桉韜說不出口。
千面君突然噗哈一聲笑了出來,「真難得見到你這種表情。」
「你!」夏桉韜怒,他那麼著急,這個人竟然還開他玩笑!
「不用擔心,他只是受了風寒,有點發熱而已。」千面君道,「他已經不是百毒不侵的體質了,所以要格外注意。」
「……」夏桉韜抿了一下唇,「他是皇室子孫,果然這里不適合他。」
「怎麼了?哭喪個臉。」千面君一笑,「因為這點小事就失落,可不像你。」
「我?」夏桉韜夠了一下唇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每天都裝成好朋友,取得他的信任什麼的,我已經受夠了。」
「你不要太勉強他了。」夜龍突然推門而入,「忘記你,也不是他希望的,你若是逼的太緊,會起反效果的。」
「他這種人若是不逼的緊點,會一輩子處于這種不上不下的關系。夏桉韜道,「不過算了,我已經受夠了,他在身邊只會讓我更難受,還不如早點離開。」
「你是認真的嗎?」夜龍問。
「……」夏桉韜咬了咬下唇,還是點了點頭,「認真的。」
「……」夜龍看了一眼千面君,千面君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本來怎麼樣都和他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