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韜皺著眉頭看著外面,昨天他听到了有關馬自在的事,原來杜大海找他是為了讓他他繼承殺手門,還抓來了懷有身孕的莫曉彤威脅他,但沒想到莫曉彤生下了孩子之後,就被杜大海找人侮辱致死,馬自在心灰意冷,想要隨著莫曉彤而去,但卻被杜大海拿著孩子威脅,被逼做了許多違背良心的事,現在的馬自在已經不是的當初的馬自在了,他把莫曉彤的死,和自己受到折磨,都怪罪到了夏桉韜身上,如今他對他是恨之入骨。
封峙菻知道夏桉韜在苦惱什麼,他昨晚也听說了馬自在的事,也知道是夏桉韜故意讓他被抓住的,但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你睡一下吧。」封峙菻在夏桉韜身上披了一件外套,他昨晚一夜都沒睡好,現在又這麼憂心忡忡的,他真怕會拖垮了他的身體。
「不礙事。」夏桉韜回頭沖封峙菻笑了一下,大家考慮到他的身體,現在趕路非常慢,本來預計半個月到達飄雪山莊的,現在看來要一個月了。
封峙菻嘆了口氣,夏桉韜最近瘦了點,肚子也比以前更加凸顯,晚上抱著他睡覺,能明確地感受到那個孩子的動靜。
「那吃點東西吧。」封峙菻又道,夏桉韜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封峙菻就拿出還溫熱的烤番薯給夏桉韜,一點點地喂給他吃。
吃過了東西,夏桉韜就靠著封峙菻睡了,封峙菻拉過毛毯給他蓋上,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是一個叫做飄雪山莊的地方,听說在很冷的地方,不過他們已經在路上購買了大量的衣物和可以御寒的東西,也增加了幾輛專門用來運雜物的馬車,現在可算是浩浩蕩蕩地車隊了,甚至還遭遇過幾次打劫,夏桉韜對此是毫不理睬,全都交由千面君解決了。
周樺桐有點擔憂,想來他們人數這麼多,應該很好追蹤才對,但為什麼這麼久了,除了一開始的千面君和夜龍外,都沒踫到殺手門的人?他百思不得其解,跟夏桉韜商量了這件事,夏桉韜也只說要小心戒備,其余的等到了山莊再作打算。
車子頓了一下,封峙菻看向外面,天已經黑透了,他看了眼懷里的人,他從睡著之後,就一直沒醒過。
小心地把夏桉韜放在馬車的軟座上,封峙菻又給他掖了一下毛毯,才走了下去,大家都在忙活,升火,打水,喂馬,支帳篷,各忙各的,不得不承認周樺桐把這些人管理的很好。
「夏桉韜呢?」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封峙菻轉過身去,周樺桐就站在他的身體,他換了原本總是穿得紅色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衣衫斂起了他的妖艷,但依然不減的他的風采。
「睡了。」封峙菻回道。
周樺桐點了點頭,「這個階段很容易嗜睡,就讓他睡吧。」
「嗯。」封峙菻應道,又問,「你的傷不礙事了嗎?」
「沒事。」周樺桐道,「傷口已經結疤了。」雖然走動的時候還會牽到傷口,有些隱隱作痛,但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封峙菻道,「一切都麻煩你了。」
「今天怎麼這麼客氣?」周樺桐挑了挑眉頭。
「不,只是覺得我跟桉韜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很不好意思。」封峙菻道。
「……」周樺桐沖封峙菻擺了一下頭,示意他去另外一邊,封峙菻不明所以地跟著他過去了,沒想到他們剛走到沒人的地方,周樺桐就反手給了他一耳光。
「你……」這突然的耳光讓封峙菻愣住。
「老實說我很討厭你們。」周樺桐抱胸,冷睨著封峙菻,「不過夏桉韜給了我銀子修建山莊,又給了我做生意的本錢,所以我才容忍他的,但是我看你們很不順眼,他當初害丘遠山受了重傷,現在火北會死,那麼多人受傷,我們會在這里,整天提心吊膽的,全都是因為你們的緣故。」
「抱、抱歉……」封峙菻捂著被打的臉,喃喃地道。
「說什麼抱歉都太晚了。」周樺桐回道,「當初是我同意把山莊借給他的,我不能撇清責任,只是希望這件事結束後,大家都互不干擾。」
「我、我知道了。」封峙菻有些內疚,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們是一切的起因卻是事實,所以現在他無法反駁什麼。
周樺桐沉著臉離開了,他知道他在遷怒封峙菻,可是封峙菻一說麻煩他們的話,就更讓他火大,他當初不該听信夏桉韜的話,就算一輩子隱居,躲起來也沒什麼不好,尤其是看到封峙菻和夏桉韜那麼要好,他就嫉妒的要死,他那麼喜歡丘遠山卻要和其他人一起分享他,他也知道丘遠山願意當的情人只是因為他像他的父親,這種施舍般的感情,他不想要,卻推不開,每次想起來他就覺得自己可憐的悲哀,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不再喜歡他,沒想到又發生這種事。
封峙菻愣愣地站了半天,突然听到說話聲,是夜龍,「我不反對離開殺手門,可是這麼做……」
「有什麼不好。」千面君玩味地看著夜龍,「你不是很喜歡封峙菻嗎?能留在他們身邊,你不高興嗎?」
「不是,我是怕門主一旦發現,我們在騙他,還幫夏桉韜他們爭取時間,他會……」夜龍話沒說完,就被千面君打斷了,「你什麼時候這麼怕死了。」
「我不是怕死,我是擔心你!」夜龍聲音大了起來,他怎麼這麼看他?!
「有什麼好擔心的?!」千面君白了他一眼,「夏桉韜是個天才,而且我想他現在的功夫不亞于盟主。」
「可是他現在有孕在身,行動受到了限制,根本不可能完全發揮。」夜龍道,「我想我們暗中幫助他們,但沒必要直接倒戈。」
「我想離開殺手門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千面君道,「你覺得我是那麼容易就被人說動的人嗎?」這件事他是深思熟慮過的,只是一直覺得麻煩才留在殺手門的,而這次的事正好是個契機。
「我明白了。」夜龍點了點頭,雖然他也不想當殺手,但是千面君去哪,他就會去哪。
「好了,回去睡覺吧。」千面君打了個哈欠,他相信如果跟夏桉韜在一起的話,日子不會太無聊。
「……」夜龍沉默地跟著他回去,等他們走的沒影了,封峙菻才敢露出頭來,怪不得沒有追兵,原來是他們在拖延時間,但恐怕拖不了多久了。
封峙菻回到了馬車上,經過剛才的一事,他已經失去了胃口,什麼都不想吃了,但夏桉韜要吃,所以他想看看他醒來沒有。
「你去哪了?」封峙菻一進車里,听到夏桉韜的聲音。
「沒去哪。」封峙菻坐在夏桉韜旁邊,他這一覺睡得很久,應該睡足了吧,「你什麼時候醒的?要吃東西嗎?」
夏桉韜搖了搖頭,把頭靠在封峙菻肩膀上,「我想做。」
「……」封峙菻沉默,一開始知道夏桉韜的懷孕的時候,因為不確定,他們也做過幾次,但自從確認之後,他們就完全沒做過了,算下來也有一個多月了。
「不行嗎?」夏桉韜看著封峙菻,封峙菻听他的語氣怪怪的,加上身體也確實積攢了不少,就點了點頭,但還是強調道,「只能用手。」
夏桉韜點點頭,就開始去扯封峙菻的衣服,封峙菻制止他的手,「不用月兌衣服,只要解決了就好。」
「那我幫你就好。」夏桉韜道。
「你到底怎麼了?」封峙菻問道,他知道夏桉韜沒想做的意思,如果有的話,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我不知道。」夏桉韜解開了封峙菻的褲子,「只是心里沉悶的難受。」
「……」封峙菻抬起夏桉韜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不用做了,我們出去走走。」
「……好。」夏桉韜站了起來,封峙菻整了一下衣服,兩個人就在無人的樹林里散步。
天有些冷,樹葉都落光,算算時間,已經快要如冬了,封峙菻呼了一口冷氣,他所有的記憶是從夏桉韜開始的,一開始裝成對他不在乎,又說他們是情人,他怎麼也不肯相信,但是……他看向身邊的人,如果沒有他,他又是怎麼樣的呢?在那金碧輝煌的皇宮中,看起來對他慈祥和藹的爺爺,可是卻感受不到一點溫情,他總覺得那個人放置在他身上並非是愛,而是寂寞,他總是在對他說著他父親的事,說著他不知道的事,那感覺並不好,好像他是為了代替什麼而存在的。
兩個人沉默地走著,封峙菻緊緊抓著夏桉韜的手,夏桉韜也回握著他,即使什麼也不說,他也知道這個人在擔心他,但同樣的,他也不想讓他擔心,所以他什麼都不會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