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里注定逃不過那些劫難的。」
一個干淨利落卻滿臉褶皺的老婆婆對著已離去的婀娜背影喊道。
劫難,誰信呢?在這個機器時代所有工作幾乎都是由機器人來工作,而由人類來完成的那就是科學,研究一切可以研究的東西,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知識使人類步入更發達的領域。誰還會相信算命那些巫術呢,更何況還說一個女科學家命中必遭劫難,而且近在咫尺。樊黎影一笑而過,她就是那名在上班的路上因車子拋錨,而被路邊的婆婆一眼識破要大難臨頭的女科學家。
樊黎影所研究的不是機器人而是歷經好幾百年人類一直追尋的時光機的秘密,這項科學研究在江家已經傳了幾百年,可還是一無所獲。而到樊黎影這一代,二十歲的她已然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科學家了,而她放棄前人的經驗卻另闢蹊徑,研制了無相幻影機,也就是空間扭轉隧道,現在正處在關鍵時刻。各種各樣的機器人忙忙碌碌的穿梭在各種機器之間,諾大個實驗室顯得相當擁擠,而這種忙亂之中卻盡顯井然有條。
站在實驗室盡頭的台階上就可以將整個忙碌的過程盡收眼底,而此時的樊黎影正站在那里緊縮眉頭,聰慧明亮的黑眸中倒映著屋內的一切。看著機器人R在無相空間機中檢測校驗數據,那閃亮的大眼突然微眯瞬間掩蓋住蘊藏在黑眸之中的靈光,「哦,我知道了。R到這邊來,肯定是你的機器電磁波干擾了我的無相幻影機。好,再試一次!p開始!」只听到轟隆隆的巨大響聲,無相幻影機開始搖晃,越來越劇烈,慢慢的時間一點點流失,可是什麼也沒發生,無相幻影機就這樣安靜地停在原地,好像剛才的一切都與它無關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呢?樊黎影一邊看著無相幻影機一邊思索著哪里出了問題,邁步靠近無相幻影機,忽然一道耀眼的七彩光芒從無相幻影機里面發出,一股吸力迅速的將樊黎影吸了進去。光芒黯淡下去一點點的變暗,直到最後徹底不見蹤影,機器人們對于眼前的景象毫無在意,仍舊忙忙碌碌的做著本身程序里設計的工作。而此時的樊黎影正在七彩光芒中掙扎,頭暈目眩的感覺讓人窒息,本能的想抓住點什麼可是眼前的無盡的空間卻讓人無能為力,隨著下滑的速度加快,樊黎影被投進了一個無邊的白色世界。
渾身的疼痛讓樊黎影皺緊了眉頭,悠悠的竊竊私語傳入她的耳朵,這是哪國話啊,搜索著腦海中的記憶仍沒有頭緒,這是什麼地方?對自己研究的無相幻影機還是有把握的不應該到外國才是啊,設定的程序應該沒錯,究竟是哪里出錯了呢!
一串悅耳的外文打破了樊黎影的遐想,一個女子進了屋子,之後,剛才竊竊私語的兩個女子走了出去。樊黎影掙扎著慢慢的睜開眼楮,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已來到了眼前,桃圓臉上水靈靈的眼楮像閃亮的墨玉,堅毅的小鼻子下一張紅潤的雙唇,兩頰間還帶有一抹嫣紅,額前一鮮紅珊瑚流蘇綴至眉梢,兩旁綴一白瓖珍珠的流穗,兩條烏黑辮子垂于胸前,桃紅色金滾邊長袍,外罩繡花邊天藍色小坎,腰間金色垂穗腰帶上一把彎彎的瓖嵌著寶石的小刀。
「醒了,感覺怎麼樣?能听懂嗎?」樊黎影看著這漂亮的姑娘微微的點了下頭,而這輕微的動作卻又牽扯著疼痛,剛有些舒展的眉頭又再次聚到一起。
「看你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你不是我們族人,看你的傷口應該是被利器所傷,要不是我把你撿回來恐怕這時候你已經是狼群的美餐了!」看著她緊盯著自己,樊黎影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該怎麼說,就那樣安靜的听著眼前的姑娘接下來令人錯愕的話語。
「你是被人追殺嗎?外面好玩嗎?等你好了能不能也帶我出去看看?我父汗就是不準我出去,長這麼大還沒離開過他的視線,唉!」那幽怨的眼神明顯的讓眼前的少女看上去是那麼的落寞。
可是沒過一分鐘,靈動的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又回來了,續而又接著說道︰「我听赤那說外面的人吃的穿的用的都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每天都能吃各種各樣的菜色,而且穿的也特別漂亮,用的都是什麼我都沒听過的,不像我們這,每天都是羊、羊、羊,而且最討厭的就是每次吃都是那麼一種做法,想起來都沒勁。」看她說的那麼活靈活現就好像她親眼見過一樣。
看著那麼靈動的小姑娘躺在床上的樊黎影輕輕的扯動了下嘴角,看到小女孩還要繼續叨嘮個不停,便沙啞著嗓子說︰「我叫樊黎影。」
「哦,不好意思啊,進來這麼久都沒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叫我娜塔就好了。對了,這是傷藥。」說著娜塔從懷里掏出個玲瓏剔透的白玉瓶放在樊黎影的枕邊上,「你穿的衣服我們怎麼都找不到開口,就讓僕人幫你在能看的見得傷口上涂了藥,其余的就等你醒了再來涂藥了。」
听到娜塔的話,樊黎影輕輕的笑了笑,想起‘銀翼’就會想起父親,每次做實驗她都會有不大不小的傷,父親很心痛她就潛心研究了這件‘銀翼’實驗服,它不僅有防輻射的功能還可以水火不侵、承重量很大,可以自由伸縮,而且更難得的是它薄如羽翼,只可惜在無相幻影機中被空間解壓有些破損了。
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樊黎影覺得這個女孩很善良,也很可愛,笑了笑說︰「好!」
「你也該餓了吧,我叫人幫你拿吃的。」說完,娜塔轉身對著門口喊了幾句听不懂的話語不一會進來一個笑盈盈的女子,依然如娜塔的裝束,只是衣料及裝飾明顯的要比娜塔次一些,看樣子身份地位要比娜塔低一些,應該是個婢女。正如所料,此女子先向娜塔俯身行了個禮,娜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她將手中的托盤放在軟榻前的小方桌上,又將小方桌挪至樊黎影觸手可及的地方,而後垂首退了出去。
看著桌上的肉樊黎影不自覺的吞咽了下口水,已經吃了好幾個月的吃壓縮食品了,聞著陣陣肉香簡直是折磨人啊!樊黎影也不管身上的傷口勉強的抬起手抓過一塊肉就放在嘴里撕咬,幸好這是手抓肉,要是用筷子恐怕沒有機器人幫忙恐怕很難吃到了。哇!女敕滑的感覺吃到嘴里真是享受啊,以前嫌羊肉膳從來都不踫的她今天真是開葷了!樊黎影狼吞虎咽立馬吃了個精光,旁邊看著的娜塔掩著盈盈的笑給樊黎影倒了杯馬女乃酒,馬女乃酒下肚幽幽女乃香在身體里迂回流淌,真是味似融甘露,香疑釀醴泉。
吃飽喝足了才有心情打量下這類似帳篷的房間,氈帳內很精細,帳頂有一圓形天窗,采光、通風都非常好,樊黎影在娜塔叫進來的婢女的幫助下,從頸間退下了銀翼,上好了傷藥,穿上了白色里衣,外罩一件桃粉色瓖金長袍,同樣的桃粉色軟坎加在長袍之上,一粉白色帶穗束腰上瓖嵌著雞蛋大小的紅色瑪瑙石,長時間的忙碌而疏于打理的一襲烏黑長發卻肆意地垂到腰間,樊黎影沒有選擇娜塔叫人給準備的繁雜頭飾,而是用一條絲帶將長發在腦後輕輕束起,再用一塊粉色方巾將頭頂包住,配上身上的衣服既簡潔又不失典雅。
輕靠在另一軟榻之上的娜塔看著眼前這個螓首蛾眉,雙瞳剪水,穿著自己族的衣服卻是另一種韻味,淡雅清新,整個人的點楮之筆卻在那一方巾,不失族人之禮卻有獨到之處,莊重卻不失俏皮。
樊黎影見到東南面一松球型巴掌大小綠色石頭立于木架之上,細看之下還有暗色紋理猶如黑蛇纏繞之上,如果猜得不錯這應該是綠松石,這麼大一塊實屬罕見,而且那條黑蛇栩栩如生好像正在挑釁來犯者,微微吐信,鑒于樊黎影多年養成的職業習慣只要感興趣的都要研究一番她便伸手想拿下綠松石仔細觀察一下。
「別動!」急切的聲音橫沖直撞的將樊黎影的手定格在半空中,轉回頭已看到娜塔一躍而起,樊黎影看著娜塔緊張的表情慢慢的將手收回,半靠在腳邊的軟榻之上。
「我房間的東西什麼東西都可以動,但是‘綠妖’除外,它是踫不得的!」
「‘綠妖’?什麼?那個石頭?」
娜塔點了點頭,看著樊黎影已躺到軟榻之上,沒有在細看的意思便又重新坐回旁邊的軟墊之上輕輕的笑著說︰「我一見你就覺得很親切。」娜塔看了一眼半躺在軟榻之上的樊黎影,繼續說道︰「雖然我們乞牙一族是非常好客的,但也不能杜絕其他族類對我們的窺視,為了安全你就按我們族的習俗改個名字吧!要是讓我父汗知道我收留個外族人那我肯定會被懲罰的。」看著樊黎影不可置信的表情,娜塔俏皮的眨了眨眼。
「好,隨你吧。」娜塔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救了自己,還要在這里養傷才能回去,一個名字而已,暫時叫叫又沒什麼,只要不連累娜塔就好。
「你是從太陽的地方掉下來的,就叫娜仁吧,是太陽的意思。好嗎?」娜塔輕松地說。
樊黎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整個身體都倒在軟榻上,也不去管娜塔,實在是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而此時的樊黎影並不知道在這里將會帶給她怎樣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