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勛見任修賢跟葛亞菲交往頻繁,滿月復怒火,可嘴上就是忍著,不去質問。他一回到家里,不是冷若冰霜地板著臉,就是對王媽挑毛病,弄得王媽是提心吊膽。葛亞菲見王媽緊張的樣子,忍無可忍了,她決定找他好好談談,干嘛要把他們倆人的不愉快,遷怒到無辜人身上。
「我們談談好嗎?」葛亞菲見他在用餐,就走過去,心平氣和地對他說。
「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嗎?該說的,不是都說清楚了嗎?」蔣子勛冷叱一聲,並沒有看向她,而是繼續優雅地夾著菜,往嘴里送。自從倆人鬧翻後,幾乎就沒有一起吃過飯,葛亞菲都天都提前吃。
「是,我們是沒有什麼好談的,但是我就是看不慣,你對無辜的人發脾氣,王媽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並不應該受這樣的氣。」葛亞菲見他愛理不理的樣子,干脆直入主題。
「你同情她嗎?想不到你這種人也會有同情心,那為什麼你對婉儀就那麼殘忍?」蔣子勛的話弄得葛亞菲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對他的婉儀殘忍過了?
「裝,你真會演戲,在王媽面前演好人,在任修賢面前裝無知,在我面前裝無辜,到底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蔣子勛看到她一臉無辜的樣子,更是氣急敗壞。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至于你覺得我是在裝,那是你太看得起我了。謝謝你的提醒,我都沒發現自己有這麼好的演技,之前我還擔心自己演技太差,現在我會考慮去當演員。」葛亞菲說起話來不痛不癢,心里卻是寒透了,想不到他是這樣看她的。
「你明知道婉儀生病了,容貌也毀了,你為什麼還要去刺激她?她好不容易豎立起的信心,差點被你摧毀了。」蔣子勛咬牙切齒地說。要不是看見婉儀心事重重的樣子,對他也是拒之門外,他費盡心血地開導她,最後才知道原因。李婉儀自從容貌變樣後,人也變得很自卑,對周圍人的眼光和言行,變得很敏感。尤其在看到葛亞菲驚訝的樣子以後,她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生病?我又不知道,你的婉儀生病的事,再說我也沒有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啊?」葛亞菲滿臉無辜的樣子。
蔣子勛轉念一想,也是,她不過是正常反應,當初他見到她的時候,不也是嚇了一跳嗎?即便是認識到了自己的反應過度,表面也沒有絲毫的悔意。什麼叫他的婉儀,那她的阿賢呢,何必說得那麼酸溜溜的。
他不再理她,放下碗筷,徑直回房間去了。
葛亞菲見他對李婉儀如此在乎,如同有一把刀子扎在心上,心在滴著血。對這樣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自己還有堅持的必要嗎?水能直至大海,就是因為它巧妙地避開所有障礙,不斷拐彎前行。許多聰明人沒能走上成功之路,不少是因為撞了南牆不回頭。人生路上難免會遇到困難,拐個彎,繞一繞,何嘗不是個辦法。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只要心念一轉,逆境也能成機遇。不在最後關頭,她是不會放棄的,她葛亞菲就是傳說中的,打不死的小強。她深吸一口氣,把眼淚都逼回去,鼓起勇氣,昂首闊步朝自己房間走去。
周末,李婉儀的公寓里,蔣子勛正打算接她去看診。醫生說了,李婉儀的病好得比預期中還快,再過半年就可以痊愈了。他听到自己這段時間的堅持,終于有了收獲,信心倍增起來。
李婉儀對蔣子勛說道︰「子勛,我的病也快好了,幸虧有你的幫助,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報答你呢?」
「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要是你,你也會這麼幫我的吧。」蔣子勛語氣很淡,不覺得自己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
「子勛,等我的病好了,你會和我結婚的,對嗎?」李婉儀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她一直都想知道,蔣子勛的心里是怎麼想的,她已經有過一段婚姻,他還會要她嗎?
「婉儀,這件事情我們先不談,因為我不敢輕易地許下承諾,現在有太多的難題還沒有解決。」蔣子勛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對她是出于何種情感,才會這麼義無反顧地幫助她。再說葛亞菲的身影,在他腦子里也總是揮之不去。
「子勛,是我太心急了,不該問你這樣的問題的,明知道你現在是有責任在身,身不由己。」李婉儀覺得他,是對葛亞菲肚子里的孩子放不下,也就不再逼他了。她覺得一切都是因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只要那個孩子不存在了,他對葛亞菲就無所顧及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蔣子勛對于李婉儀的善解人意,很是窩心,只能無言地摟住了李婉儀的肩膀。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只是一直都把真實的自己隱藏起來,怕受傷害。對于蔣子勛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李婉儀是又驚又喜,把頭埋進他的胸前,主動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讓李婉儀覺得很安心。時隔這麼多年,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而是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他真的好高,有著強健的體魄,偉岸的身材,給人以安全感。聞到他身上的古龍香水味,更令她如痴如醉。她覺得光是這樣一個簡單的擁抱,就讓她心跳加速。
直到一個電話鈴聲響起,才把倆人的情緒拉回了現實。
「喂,媽,什麼事?」蔣子勛接起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說。
「什麼?別著急,好,我馬上趕回來。」他聲音變得很著急,似乎是出什麼事了。
「子勛,是伯母嗎?出什麼事了?你趕快回去吧,今天我自己去。」李婉儀雖然心里很不情願他走,但是嘴上還是讓他回去。
「對不起,婉儀,我家里出了點事,在電話里也沒說清楚,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然後才回家,反正也順路。」蔣子勛滿臉歉意地說。老媽剛才在電話里說,葛亞菲好像摔跤了,不知道怎麼樣了,他剛才也不好講,怕影響婉儀的情緒。
說著,倆人就急匆匆地出發了。把李婉儀送到後,蔣子勛又直奔別墅。
一回到家,蔣子勛並有看到其他人,只看見王媽在打掃。就急不可耐地問︰「葛亞菲怎麼了?這個女人,就會給我惹事。」
「總裁,夫人在你房間,老夫人也在里面。」王媽戰戰兢兢地回答,又怕惹他生氣。
蔣子勛心浮氣躁地跑進房間,見葛亞菲正躺在床上,而他的老媽正在屑隻果,從他們的表情看來,似乎沒什麼大問題,他這才放下心來。
「你這麼大人了,走路還摔跤,還害得媽擔心你。」蔣子勛語帶寵溺地說,但是在葛亞菲听來,可不是這麼回事了,她就覺得他是在找茬,故意在婆婆面前給她難堪。
「是啊,我哪比得上某某啊,連一個眼神都能傷害到她,弄得你那麼緊張。我摔個跤也是活該,說不定某人心里正幸災樂禍呢。」葛亞菲語氣欠佳,連旁邊的蔣夫人都听出了點異常,這某某是誰?
「兒子,菲菲說的某某是誰?是不是你在外面有女人了?難怪這周末也沒有家陪著菲菲,要不是我今天想來看看你們,還不知道你就是這樣對她的呢。」蔣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仿佛他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媽,你就別听她亂說了,沒有的事,我們那都是正常交往,並沒有做出什麼不道德的事情。」蔣子勛一邊安撫老媽,一邊用眼神警告著葛亞菲。
葛亞菲故意沒看到他的暗示,自顧自地說︰「媽,你認識李婉儀嗎?某某就是她。」
蔣夫人听到李婉儀的名字,變得不自在起來,可見她是知道的。
「菲菲,她跟子勛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你們都結婚了,現在孩子都有了,她還來糾纏不成?」蔣夫人安慰著葛亞菲,但是心里還是有些不安,她是知道的,當年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兒子才變了性子,而且一直都在等她回來,好不容易逼著他結婚了,現在她又跑回來了,這不是存心想要毀掉兒子的婚姻嗎?她雖然沒見過那個女人,但是對于她對兒子造成的影響,就很不喜歡她。
「媽,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的不比你少。好了,一切都听天由命吧,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暫時不會離開蔣家的,我會好好地生下這個孩子。」葛亞菲一臉的幸福模樣,現在她心里只有孩子,這個孩子是她留下來,想要挽回蔣子勛的唯一精神支柱。
「呵呵,菲菲,子勛能娶到你這樣寬宏大度的妻子,是他的福氣。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放心,媽是不會允許那個女人進蔣家門的,我們蔣家的兒媳婦就只有你一個。」蔣夫人如釋重負,笑逐顏開地說。她就怕葛亞菲一氣之下,會傷害肚子里的孩子。
「媽,你不是說她摔了嗎?怎麼不送去醫院?說不定又是什麼苦肉計,想引起別的人同情吧。」蔣子勛知道她太會裝了,誰知道是不是她假裝的。
「蔣子勛,你不想回來,就別回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你走,去陪你那個李婉儀好了。」葛亞菲氣急敗壞地吼道。並用手指向門的方向,示意他出去。這時,她才知道,原來他的柔情,只為李婉儀一個人。連她的受傷,在他眼里都是裝出來的。
「子勛,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菲菲是為了扶住我,才扭傷腳果的,現在都腫起來了呢。」蔣夫人對兒子的話,也很心寒,他為什麼對葛亞菲就這麼不關心呢?是不是倆人有什麼誤會?
蔣子勛知道自己誤會她了,就主動走過去,蹲,抬起她的腳,一看,果然,有些紅腫,還是送去醫院穩妥些,就怕有什麼後遺癥。葛亞菲見到態度突然轉變的他,剛開始有些不知所措,等她反應過來以後,直接用腳踢開他的手。只是她忽略了,受傷的事,痛得她齜牙咧嘴地。
「受傷了,就別再耍脾氣了,還是去醫院吧。」蔣子勛說著就伸手去抱她。
「不,你別踫我,我不喜歡你那雙,踫過別的女人的手踫我,我自己會走,不用你抱。」葛亞菲意氣用事地自己試著站起來,可腳尖剛踫到地面,就痛得受不了。她把受傷的腳吊在空中,單腳著地,跳著走。
蔣夫人見到倆人孩子氣的樣子,很是無奈,只好過去扶她。可葛亞菲說什麼也不讓她扶,其實她是怕自己太重了,婆婆那麼大年級了會承受不了。
蔣子勛見她固執的樣子,干脆強行把她抱起來,往外面走去,葛亞菲對他又踢又打,掙扎著想要下來。他見她瘋狂的樣子,只好故意松了松手,嚇得她連忙用手圈住他的脖子。蔣子勛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葛亞菲這才知道,他是故意的。
她別開臉,氣呼呼說︰「別得意,哪天你栽到我手里,有你好受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好,我等你來報仇。」蔣子勛難得笑容滿面地說。只是誰也沒有想到,隨口的一句氣話,竟然真的會發生。
葛亞菲從醫院回來,一直都悶悶不樂的,就因為他那句話,讓她在心里耿耿于懷。
醫生說她的腳沒什麼大礙,把月兌臼的地方也給她復位了,只是休息幾個月就會好了。蔣夫人見葛亞菲沒什麼事,才總算安心,她畢竟都是因為自己才受的傷。再說她現在還懷著身孕,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叫她怎麼跟親家交待。
說到親家,蔣夫人也很少見到他,就連蔣子勛都很少提起他,差點都把他忽略了。如今孫子都快出世了,也該多關心一下他才是,人家也是辛辛苦苦把女兒養大,總該多走動走動,他一個人也不容易。
「子勛,改天約你岳父來家里吃過飯吧,你們結婚這麼久了,他也沒來過家里。」蔣夫人對兒子說著。看到葛亞菲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蔣夫人覺得早就該這麼做了,畢竟都是一家人嘛。
「好,我會安排的。媽,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有些事情,就先走了。」蔣子勛心里還想想李婉儀的事情,她一個人去醫院,不知道會不會緊張,打不到車回家怎麼辦?
「兒子,周末你也有很多工作嗎?你是老板,請那麼多人,還用得著你這樣累死累活嗎?」蔣夫人滿臉的不高興。
「媽,就讓他去吧,我沒事了,他在也幫不上什麼忙。」葛亞菲知道他的心,早就飛到李婉儀身邊了,也不想強留他下來。
蔣子勛不顧老媽的叫罵,還是心急火燎地往醫院趕去了。
他來到醫院,見李婉儀還沒回家,坐在醫院的門口,似乎是在等他的到來。他一臉心疼地走過去說︰「婉儀,你打不到車,可以打電話給我啊,何必傻傻地等在這里,要是我不來,你怎麼辦?」
「子勛,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你這不是來了嗎?」李婉儀听到他的聲音,抬起頭仰視著他,微笑著說。
「走吧,我們回家。」蔣子勛牽起她的手,總覺得少有點什麼。他此刻心如止水,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盡管如此,他一直在努力,想要尋回當初心跳的感覺。
李婉儀在听到他說的這句話後,心里覺得無比幸福,好像那是他們共同的家一樣。只是這個願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真的實現。她真的不想失去他,哪怕是犧牲所有人的幸福,為了得到他,她會不擇手段。她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無助,那麼嬌弱,她的內心具有極強的佔有欲,也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她對他說的話,並不是全部的事實。她一向是以柔克剛的高手,她懂得利用人性的弱點,這點她是相當有自信的,可以說是無往不利。
蔣子勛心疼她的執著,嬌弱。他想要好好地對她,讓她以後的生活中不再有痛苦。他覺得她是一個單純的女人,就像10年前一樣。她跟葛亞菲那種思想
開放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他喜歡這種安心的感覺,她從不會惹他生氣,總是那麼善解人意,只有這樣的女人,能成為家里的賢妻良母。
李婉儀見蔣子勛對自己越來越親近,心里暗喜。看來得盡快讓葛亞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才能全心全意地跟她在一起。李婉儀拿著蔣子勛給她的銀行卡,去查過了,里面有100萬的存款額,她可以利用這筆錢,把事情辦得天衣無縫。首先得找一家偵探社,搞清楚葛亞菲的基本情況,再做一個詳細的計劃,讓她一步步地遠離蔣子勛,也讓蔣子勛徹底對她失望。李婉儀臉上露出了一絲狠毒的神情,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