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亞菲正想找任修賢商量,追回自己被勒索的錢的事。卻不想他卻主動找到她,問起被綁架的事情來。
任修賢特意來蔣家,就是為了弄清楚綁架事件的。他跟蔣子勛的想法差不多,覺得綁匪沒有落網,始終不放心。他認為葛亞菲應該能提供一些線索,再加上他父親的勢力,一定能抓到綁匪。
「小菲,你見過綁匪的樣子嗎?知道他們的名字或者稱呼嗎?」任修賢提醒道。
「阿賢,我不僅見到過他們的樣子,還知道他們的小名。我其實不是逃出來的,是其中一個綁匪主動放的我,說來你可能也覺得不可思義,我們居然成了朋友。」葛亞菲坦言。
「什麼?不過,這種事發生在你身上,我也不意外,憑你的聰明才智和口才,準能把綁匪給說暈了。」任修賢打趣地說。
「你這是夸我還是損我啊?我才不是那種花言巧語的人,我是用真心誠意感化了他。不過說真的,我還真想請你幫我出出主意,我不能白白損失100萬啊,那可是我的血汗錢。」葛亞菲有些夸張地說,讓人感覺好像她掙錢真的很辛苦。
任修賢好笑地看著她,錢對她就那麼重要啊?她又不缺錢花,蔣子勛不會沒給她生活費吧?
「你還笑得出來?我差點就沒命坐在這里跟你說話了,那個刀疤強就算拿到錢,也不會讓我活命的,幸好阿蟲放了我。」葛亞菲心有余悸的說。
「等等,你是說綁架你的人,名字叫刀疤強?不會那麼巧吧,他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征?」任修賢在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覺得很耳熟,只是听母親說起過這個人。
「你認識他?他眼楮很小,40多歲的樣子,不,年齡也許更大些。最主要的是,他少了一只手。」葛亞菲把自己知道的都講了出來。
「你跟他有仇嗎?為什麼他會找上你?是不是幕後有人指使?」任修賢不明白,葛亞菲怎麼會惹上這種人,難道是得罪了什麼人?
葛亞菲听到任修賢這樣講,不禁要佩服起他的英明判斷。可她還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實情,他會不會也幫著李婉儀講話,不肯相信她說的話。
「算了,幕後的人也沒什麼好追究的,我知道是誰就行了,我會警告她的。只是我還是想,讓刀疤強這種人受到法律的制裁,以免更多的人受害。」葛亞菲並不是寬宏大量的人,只是這是女人之間的較量,還是不要把他也牽扯進來。
「你知道是誰?你不告發,難保不會有下次。好吧,既然你不想說,肯定是有你自己的想法,我也不便過問,刀疤強的事,交給我去辦,很快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任修賢看她不想說,也不再勉強,只是他在心里猜測著,到底會是誰?看來,得派些人在暗中保護她才行。
「阿賢,你有辦法?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要不是我現在不方便,真想親自參與,讓那個敗類也償一下受制于人的感覺。」葛亞菲本來只是想找任修賢商量一下,並沒有指望他能幫自己解決問題,不過,他有這個自信,她也就順水推舟交給他了。
蔣子勛如往常一樣,一大早就去了公司。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工作起來總是無法集中精神,連秘書都看出了他反常的工作狀態,勸他回家休息。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在擔心葛亞菲,怕她會再出事。與其這樣魂不守舍地工作,還不如回去,把事情弄清楚,等心里踏實了,工作效率也會提高許多。
他一回到家,就看到客廳里,有說有笑的倆人。他板著臉走近倆人,冷嘲熱諷地說︰「看來,我回來得真不是時候,沒有打擾到你們吧?還是修賢的魅力大,女人見到他就眉開眼笑的。我現在才知道,跟他比起來,原來自己是這樣的惹人討厭。」
「蔣子勛,你說話能不這樣酸嗎?有什麼話就直說,我們這兒談正事,沒有時間听你磨嘰。」葛亞菲覺得他真夠可笑的,他這是在吃醋嗎?他的李婉儀走了,所以才有時間來管她了。
「好了,你們就別吵了,我都快成罪人了。子勛,我跟小菲正在談綁匪的事,現在有了一些線索。你回來得正好,你還是多陪陪她吧,在綁匪沒有落網之前,盡量不要讓她出門。好吧,把她交給你,我想我也該走了。」任修賢識趣地離開,留下心有千千結的倆人。
「為什麼你就能把所有的話,對他說,對我,卻什麼也不肯講?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賴?就算我們做不成夫妻,至少也算相識一場,把我當朋友,都不行嗎?」蔣子勛放低了姿態,想求和。
「朋友?對不起,我高攀不起。我不想保持這種曖昧的關系,你喜歡這樣,我不喜歡。」葛亞菲諷刺地說。
「那好吧,就當是為了孩子,我也不能不過問。你要是不想再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最好還是說出來,修賢可以幫上忙。畢竟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報警的話也不明智。」蔣子勛知道她不願意對自己敞開心扉,她對他已經沒有當初的愛戀了,想到這里,一種莫名的失落感在心里漫延開來。
「我的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的李婉儀吧,免得她再做出什麼愚蠢的事來,到時候你恐怕想幫她也幫不了了。」葛亞菲意有所指的說,她真的忍不住想吼出來,可還是得忍氣吞聲,暫時保密,免得打草驚蛇。
葛亞菲看到蔣子勛被李婉儀蒙騙,心里很氣憤,也佩服這個女人的演技。她只能轉身離開,免得自己失去理智,上去掐他。
蔣子勛見她對自己是這樣的語氣和態度,心灰意冷,根本沒有心思去細想,她話里的意思。李婉儀雖然人在國外,可他天天都會接到李婉儀打來的電話,她對自己總是虛寒問暖的,可他根本感受不到喜悅的情緒,反而有種煩躁的感覺。有時候,他都想關掉手機,可他卻沒有勇氣那樣做,他怕李婉儀傷心。李婉儀告訴他,手術已經做了,只是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丑陋的樣子。他有時候壞心的想,要是李婉儀不再回來,該有多好。
李婉儀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葛亞菲的電話,居然主動打電話聯系她。還在電話里承認了自己做的事,這讓葛亞菲氣結,做錯事的人,一點悔意都沒有,還威脅她,讓她離開蔣子勛身邊,否則就算孩子生下來,也會時刻生活在危機之中。
葛亞菲也不是嚇大的,她也反唇相譏︰「你這樣戴著面具做人,有意思嗎?上天是公平的,因為你的狠毒,才會得怪病。就算你現在得到了蔣子勛的幫助,等他知道你干的那些泯滅人性的事之後,他還會要你嗎?」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因為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已經死了,你不想跟他們一樣的下場,最好主動消失。哈哈……」李婉儀發瘋似的,在電話里大笑起來。
這樣的情況,讓葛亞菲驚慌失措,她不知道李婉儀是故意嚇唬自己,還是真的那麼心狠手辣。她不能服輸,不能讓李婉儀覺得她害怕了。「你嚇唬誰啊?我可不是嚇大的,做壞事的人,早晚會受到報應的。懶得跟你說這麼多廢話,你就是一個瘋子。」
掛掉電話,葛亞菲冷汗直冒,總覺得李婉儀的過去,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的個性也不是那麼溫和,一切都只是假像。看來自己是低估她了,那怎麼辦?如果李婉儀真的再次對自己下手,自己就真的逃不掉了。
就在葛亞菲冥思苦想的時候,電話再次響起來,她下意識的把手機扔得老遠,不敢接。她承認自己膽小,她沒想到李婉儀是如此難對付的人。可手機玲聲響得沒完沒了,听起來更讓人心驚膽戰。她慢慢靠近手機,朝來電顯示看了一眼,趕緊接起來︰「阿賢,什麼事?」
「小菲,你沒事吧?這麼久才接電話,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任修賢擔心地說。
「沒事,你能馬上來一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葛亞菲心里很亂,感覺自己的身邊危機四伏,不知道該向誰求救。正好任修賢打來電話,她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好,正好我也有事要告訴你,我馬上就過去。」任修賢長話短說,他听出了葛亞菲說話有些緊張,似乎在害怕什麼,他掉上電話,急忙出門。
蔣子勛听到葛亞菲的電話,響了半天也沒人接,有些好奇,這麼晚了,會是誰打來的電話,他直覺一定是哪個男人打來的。他以為她正在洗澡,正想走進去幫她接,卻听到她接起了電話。在听到她說的話以後,愣在了門口。這麼晚了,居然還在跟任修賢通電話,他們還真是如膠似漆。她還叫任修賢馬上來,就這麼難分難舍?他氣憤地一拳打在牆上,轉身回房間去了,雪白的牆上卻留下了鮮紅的血痕。
任修賢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蔣家,他本不想半夜來找葛亞菲的,可想到事情的嚴重性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等在客廳,讓王媽去叫蔣子勛和葛亞菲出來。
葛亞菲讓王媽先去休息,不要驚動蔣子勛,更不要打擾她跟任修賢的談話。王媽不知道她為什麼搞得這樣神秘,還不許告訴總裁,帶著疑問,王媽還是退下了。
葛亞菲換下睡衣,穿戴整齊的來到客廳,見到任修賢來了,就激動地說︰「阿賢,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指使刀疤強的人是李婉儀,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她自己都承認了,還說不會放過我。」
「別激動,慢慢說,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刀疤強已經死了,他的另一個同伙,卻下落不明。等等,你說是李婉儀,怎麼可能?」任修賢沒想到刀疤強死了,這下死無對證,就無法指證指使的人。
「你也不相信對嗎?所以我一直都不肯告訴你們,要不是她打電話恐嚇我,在沒有證據之有,我也不打算說出來的。她還說知道秘密的人,都已經死了,刀疤強的事,肯定也是她干的。」葛亞菲大膽的推測。
「我相信你,只是子勛恐怕不會相信,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他好了。你放心,我的安全交給我,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其實我們家是黑道世家,對于這種打打殺殺的事,也見怪不怪了。」任修賢表情凝重地說。
經他這麼一說,葛亞菲才松了口氣,開起玩笑來︰「想不到你的家庭出身那麼酷,看你長得這麼斯文,都沒看出來你會是混黑道的呢。」
「不,你別誤會,我不是黑道中人,我老爸才是。那刀疤強本來是我老爸的手下,只因為他為了錢財出賣了我老爸,後來,就被砍了一只手,趕出了黑幫。其實這樣的處罰算是比較輕的了,要不是我老媽懷了我,老爸不想沾血腥,他早就處死了。」任修賢講的也是事實,那時依幫規,是必死的,只因任夫人想為孩子積德,才求老公放刀疤強一條生路。
「啊?太殘忍了。不過刀疤強那種敗類,死了更好,免得害人。」葛亞菲覺得當時要是刀疤強死了,自己也不會發生綁架的事了,听到他的死,她忍不住拍手叫好。
葛亞菲知道有任修賢的保護,終于踏實了,瞌睡又來了。「阿賢,真是麻煩你了,這麼晚還把你叫來,有你的保護,我也不擔心了。」
听到她這樣說,他知道她這是在趕人了,也識趣地說︰「小菲,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你在家應該是安全的,出門的話,先通知我一聲。」
葛亞菲見任修賢走了,才打著哈欠往房間走去。她迷迷糊糊的走進房間,借著柔和的床頭燈,直接就躺在床上,卻聞到旁邊傳來一股濃濃的酒味。嚇得她瞌睡全無,翻身坐起來,打開臥室的照明燈。看到是蔣子勛躺在旁邊的位置,她盯著他,想看出點什麼情況。
蔣子勛也睜大眼楮,眼里有著痛苦的神情。「他走了?」
「誰啊?哦,你說阿賢啊,他走了。你怎麼跑到我房間來了?還喝得醉燻燻的,你該不會吃醋,借酒消愁吧?」葛亞菲笑逐顏開地說。
「你這麼晚還把男人叫家里來,知道自己是已婚的身份嗎?你現在還是我的老婆,當著我的面,三更半夜地把男人約家里來,你還真是開放。」蔣子勛氣急敗壞的吼道。
「對不起,我本來還想陪你演下去,可現在我不想演了,你可以隨心所欲地生活,我也可以。我不是李婉儀,能有那麼好的演技,我只想平平安安地生下我的孩子,可這些都很難實現。我跟孩子的安全,只有他能保證,我不找他,找誰?」葛亞菲說得義憤填膺。
「你的意思是說,我無能,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是你自己不願意跟我講,要我怎麼辦?」蔣子勛覺得她是惡人先告狀。
「是你不信任我,我說的話,我做的事,從來都得不到你的肯定。我還怎麼敢把自己生命攸關的事情,告訴你?好了,你要發酒瘋就回你自己房間去,我累了,想休息了。」葛亞菲覺得好累,不想再跟他談下去,他們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和他在思想上,沒有共鳴,至少現在是這樣。她希望有一天,他能像任修賢一樣,了解她,相信她,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都能及時出現。
「你是不是覺得任修賢哪兒都好?那你日記里寫的,都是騙人的嗎?」蔣子勛月兌口而出,他看了她的日記,知道她對自己的情意,可現在她卻口口聲聲說別的男人好,對他從來沒有一點好臉色,連同他說話都沒心思。
葛亞菲先是一愣,然後氣呼呼地說︰「日記?你偷看了我的日記?你太可惡了,一點也不尊重別人的**。你滾啦,那只是我寫著玩的,你可別當真。」
蔣子勛看到她臉紅的樣子,氣也消了大半,挑眉說︰「那你臉紅
什麼?」
「要你管,你哪里眼楮看到我臉紅了,你喝多了,眼花了吧?你出去,我要睡了。」葛亞菲打死不承認,用腳踢他,一個勁兒地趕他。
蔣子勛見她嬌羞的樣子,借著酒意賴在床上,閉上眼楮假昧。
葛亞菲見他又閉上了眼楮,只好嘆了口氣,躺在空著的一邊。她翻來覆去總是睡不好,一會兒又起來喝水,一會兒又坐起來撫模著肚子。
這一切的動靜,都沒有逃過蔣子勛的耳朵,他也一直醒著,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起來,似乎睡眠很不好。
「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的存在,讓你睡得不安心?」蔣子勛有些痛心地說。
「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會懷孕嗎?我能受這麼多的苦嗎?這輩子我遇上你,真是倒霉透了。為什麼要讓女人懷胎十月,而不是男人,我下輩子不要再做女人了。」葛亞菲心情很差,她最近睡眠不好,是因為肚子笨重,感覺呼吸都費勁,睡到半夜都會起來好幾次上廁所。而那個罪魁禍首卻一無所知,甚至還誤會她。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麼辛苦,這輩子就當我欠你的吧,如果有來世,下輩子我一定償還你。」蔣子勛愧疚地說。他主動起身,摟住葛亞菲,並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輕輕撫模著。
「子勛,你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對嗎?我說離婚,都只是氣話,你難道真的忍心讓我們孩子,一出生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嗎?我知道你同情李婉儀,但也許她並不是最初那個李婉儀,而是變成了完全相反的一個人,你還會接受她嗎?」葛亞菲感覺到蔣子勛的不舍,她又燃起了一絲希望,她突然想要把李婉儀的真實面目說出來,讓他知道。
「好了,別說了,不要提那些不開心的事了。一切都是天注定的,我不能負她。」蔣子勛不想舊事重提,他不想再動搖了。
「這個小家伙,太頑皮了,將來一定跟你一樣,不受管教。他在動,呵呵,真是太神奇了。」他感覺到了孩子的心跳,也感受到孩子在肚子里動來動去的,讓他覺得無比感動。
葛亞菲知道他心里的矛盾,也不再逼他,更不想再說出一些不中听的話來,打破現在難得的和諧。她表面微笑著,心里卻辛酸著,糾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