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終于等到人,虞媚兒緊忙搖下車窗,沖著那抹悠悠的人兒喊道。
肖音音長長而柔順的長發因為她低垂的頭而下,幾乎將她嬌小的整個臉龐遮蓋住,這時候听到叫喊聲,慢慢抬頭,才讓人看清她通紅的雙眸,明顯哭過的眼楮,顯得那樣楚楚可憐。只是一眼,肖音音就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似乎多看一眼都嫌多余似的,繼續低下頭來,盯著自己的腳尖走路。
「姐!先別走,我有話問你。」虞媚兒見肖音音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便推開車門,急急地追了上來。
因為那一聲讓她痛恨不已的稱呼,肖音音猛地停下腳步,原本麻木的臉上瞬間被怨恨所取代,讓本該嬌柔到讓人一眼就想好好疼惜的臉,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
「別叫我姐,你不配!」回頭,看著氣喘吁吁跑過來的虞媚兒,肖音音不再是全校師生面前的溫柔女神,此時的她或許才是真正的她吧。
「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相信?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你爭,從來沒有。我的親身爸爸都已經也是你的爸爸了,你還想怎樣?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這樣的虞媚兒也不像往常的她,往常的她囂張跋扈,沒頭沒腦,而此時,卻多了一層淡淡的無奈,和憂傷。
「和平相處?哈哈哈,真可笑。從我媽改嫁到你家,從你爸宣布不管怎樣,虞家只有兩個孩子,我甚至連虞家的族譜都排不上號的時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嗎?我媽說我是拖油瓶,能跟著她一起住進虞家就該千恩萬謝了;我媽扔著高燒不退的親生女兒不管,反而跑去對你和你那雙面人的哥哥噓寒問暖的時候,你們是不是在偷笑?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嘲笑我的存在是有多麼的多余?呵呵,呵呵,和平相處?呵呵,呵呵,這是我听過的最好笑的笑話。」有些自嘲,有些癲狂,肖音音連笑不已。
這樣的肖音音讓虞媚兒既擔心又害怕,「姐,你別這樣,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爸爸,瀚哥哥和肖姨他們在想什麼,我從來看不懂他們大人們的事情,但是我只知道︰你是我姐姐姐,就一輩子是我的姐姐!哥哥從小就是個小大人,長大後我們更是玩不到一起來,所以我一直就希望有個跟我差不多的姐姐,可以一起玩,一起鬧,我們小時候不是很親近嗎?可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你就不再理我了?是媚兒做錯什麼了嘛?那你告訴我呀,我改,我改還不行嗎?我只要以前那個會跟我一起哭一起笑的音姐姐……」似乎是要把壓在心底很久話一次性傾訴而空,虞媚兒因激動而漲紅的小臉,在秋風中更加顯得蕭瑟。
肖音音身子一僵,難以置信地緊緊盯著虞媚兒泛紅的眼楮,似乎是想從中辨認她這番話的真偽---多久了,自從那個下雨天之後,她關閉了自己的心門,自己將所有听到的看到的好與壞統統都麻痹,一切的人和事都與自己無關,她帶著溫柔善良的微笑面具欺騙世人,她只听自己說話,她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不會遺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