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瑤帶著青菱、綠菱來到頤年居,老遠就听里邊歡聲笑語很是熱鬧。
慢步行至廊下,梅琴正坐在小凳子上打絡子,見婉瑤過來忙起身迎上來道︰「二小姐來了,老夫人才念叨呢?剛夫人說二小姐今日要來,老夫人就著奴婢在這等著了,快隨奴婢進去吧。」說著上前同青菱一起扶婉瑤往屋內走去……
剛到門口,小丫頭打開簾子,就听到夏婉如嬌聲細語的對老夫人道︰「祖母太壞了……如兒如今才十三歲,怎麼就……哎不說……」
「哈哈哈,害羞了,好好好,祖母不說……不說……如兒真的長大了。」
婉瑤走進內室,就見老夫人坐于軟塌上,背靠著織錦靠墊,滿面笑意的看著坐在塌前小凳上滿面通紅正低頭絞著帕子的夏婉如。
謝姨娘和夏婉芹坐在下首的錦凳上,也笑意盈盈的看著老夫人和夏婉如……
母親謝氏陪坐在旁邊,不時焦急的往門口張望著,看到婉瑤走進來,不由松了一口氣,微笑著給婉瑤使了一個眼色。
婉瑤回母親一個安心的眼神,緩步上前,盈盈施了一禮︰「孫女給祖母請安。」
「瑤兒來了,快到祖母這兒來。」老夫人似乎心情不錯,回頭笑咪咪的招乎婉瑤去她身邊。梅琴搬來小錦凳,婉瑤扶著青菱的手緩步上前坐在老夫人身前,語帶撒嬌的道︰「祖母剛才跟如姐姐說什麼呢,那麼開心,讓瑤兒也听著高興高興。」
「瑤兒,小孩子家家,問這多干什麼?」旁邊的謝氏忙急聲斥道。
「這丫頭,一來就問東問西的,就你好奇心強。」老夫人卻沒在意,只輕點婉瑤的額頭笑道,「這傷都好了?讓祖母看看。」
「祖母,孫女已經大好了。」
「瑤兒看起來的確很好,面色也紅潤潤的,一點不象重傷剛愈的樣子。」
「是呀,二妹妹看起來氣色很好呢。」
听著謝姨娘母女裝腔作勢的話語,婉瑤心理冷笑,她們是迫不及待的要給她按個不孝之名哪,說她一點不象重傷剛愈,是指摘她傷好了躲懶裝病不來給老夫人請安是吧?
雖然,婉瑤的確是傷好了一段時間,卻仍裝病躲房里不出來見人,但那也是因為不想讓人知道金花婆婆運功給她療傷的事情,按正常的湯藥調理,婉瑤的傷的確要這麼長時間才能好。何況,婉瑤確信自己裝病的事情,除了金花婆婆和青菱外,就是謝氏和林嬤嬤都是不知道的。
如今,謝姨娘母女這樣給她上眼藥,婉瑤又怎麼可能讓她們如願呢?
「連姨娘都覺得婉瑤不象重傷剛愈?這金花婆婆自制的香粉和胭脂可真神奇。」婉瑤裝作不經意的輕笑道。
「金花婆婆自制的香粉和胭脂?」這回卻是夏婉如和夏婉芹姐妹異口同聲的問道。婉瑤額頭的傷口眾人都是親眼看到了的,太醫也說一定要留疤的。之前就听說來了個什麼金花婆婆把婉瑤的傷治好了,然沒有親眼看到總抱著幾分懷疑,總覺得那麼大的傷口全好是不可能的了,最多疤痕小一點、淡一點。
而今天,婉瑤就來到頤年居,這姐妹兩從婉瑤一進門就注意看了,光滑的額頭上別說有疤了,就連一點曾經受傷的影子都看不出來。
如今再听婉瑤說金花婆婆自制的香粉和胭脂,直覺一定是個好東西,不由就想要點來抹抹。
見她們如此反應,婉瑤滿意的一笑,回道︰「是啊,金花婆婆自制了很多胭脂花粉,雪花膏、玖瑰露……各種香味都有,還有好多美容養顏的藥膳方子。如姐姐和芹妹妹喜歡什麼,可以讓丫環來听雨軒取。」
「祖母,瑤兒听聞祖母近來有嗓子不舒服,有點咳嗽,今早讓綠菱按婆婆的方子給祖母熬了一盅川貝雪梨,里面加了婆婆親自采集調制的枇杷花粉,潤肺止咳效果很好的。」說著揚喚道︰「綠菱,把給祖母炖的川貝雪梨湯端進來。」
綠菱捧著托盤上前,菊琴盛了一碗端上來,婉瑤一手接過親自試了下溫度︰「祖母,溫度剛好,不燙口了。」說著親自喂給老夫人喝下。
老夫人見孫女如此孝順,受傷臥病在床還惦記著自己。再看謝姨娘母女,只會巧言討好,剛才還話里話外的指摘婉瑤不孝,真是越看越不討喜。
喂完一碗川貝雪梨湯,婉瑤接過菊琴遞上的茶水侍侯老夫人漱了口,又拿錦帕給她擦拭嘴角。老夫人接過錦帕自在嘴邊擦了下,笑盈盈的拉著婉瑤的手拍了拍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孝順,只你如今重傷剛愈,還要多休息。蘭琴,你去把我的那套東珠頭面並配套的耳墜、鐲子都給二小姐拿來。」
「是,老夫人。」
少頃,蘭琴拿著一個錦盒從內間出來,老夫人接過打開遞到婉瑤面前道︰「瑤兒如今也十一歲了,長得是越發的水靈了,祖母這套東珠頭面戴在我們瑤兒身上定會增色不少。」
「是啊,這套頭面可是當初老夫人出嫁時壓箱底的寶貝呢。二小姐戴著肯定好看。」老夫人身邊的莊嬤嬤出言附和道。
「祖母?」婉瑤嚇了一跳,一眼看到這套東珠頭面珠子顆顆一般大小,呈淺綠色,外形圓潤,光澤柔和清透,直覺得價值不菲。卻不想竟是如此珍貴。不由推辭道︰「祖母,如此貴重的首飾,祖母還是自己留著……」
「你這孩子,祖母都多大年紀了?這套頭面我留著也是壓箱底了,給你就拿著。坐了這久,快回去休息吧,仔細身體別留下什麼病根才好。」老夫人出言打斷婉瑤,又回頭對謝姨娘等人道︰「今日我也乏了,你們都回吧。」
「謝祖母,瑤兒告退。」
「是,孫女(媳婦、婢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