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淡漠的眼對上她,那人輕屑︰「昨夜你醉了,我便去了別屋睡。「
那神情,好像對她干些什麼都是一件很委屈他的事情。
黎柒安冷哼了一聲,卻瞥見了那空空的藥碗。
「你過來~~~「是夙翎聲音。
「干….干嘛?」平靜的心又開始撲通亂跳。
夙翎皺了皺眉,沒言語,伸手一拉,黎柒安就乖乖從床上直接被拉到了他面前。
瘦弱縴長的手托起她的手,嘴角輕嗤了聲。
心中如鑽了只小鹿撲通亂跳,這麼近的看夙翎,她還是第一次,縴長顫動的睫毛下那明亮的黑色眸子深不見底,仿若刀削的臉龐上,立著高聳而挺拔的鼻,那是一張標準的錐子臉,臉龐很是消瘦,顴骨以下微微凹了進去,細密的胡茬因幾日未刮而長了出來,他神情顯得有些疲憊。
「內個,我雖然是你名義上的貼身太監,但是除了太監瑣事,我什麼都不會去做的。」黎柒安看著看著臉上竟泛了紅,心里莫名的緊張讓她不知所措,這感覺真奇怪,于是她趕忙轉移了視線。
她的手被另一只大掌攤開。
「啊,好痛!」黎柒安齜起嘴,剛要縮手,又被抓了回來。
夙翎的手踫到了她那滿手的水泡上,那是昨天下午她為夙翎熬藥弄傷的。
那鳳眸一滯,昨晚就覺得她的手哪里不對勁兒,竟燙的這麼嚴重。眼前,小手已經腫了起來,紅的微紫的手上躺著數十個大泡。
他心中如一絲漣漪泛過,從桌上的瓶瓶罐罐中拿了一個小瓶子,白色的粉末滴在泡上。
黎柒安頓覺得手上像握了冰一般清涼。
原來,她是要給我上藥,沒由來的暖意已上了心頭,她看他小心翼翼的為自己包扎好傷口,那動作輕而揉。
「好了,你的手很快就會康復,十指連心,本皇子,謝謝你為我熬得藥,這幾日你先好好休息,禹德宮旁的司雜房就是你住的地方。」夙翎看了看包扎好的傷口,抬頭看向黎柒安,一抹笑容浮上嘴角。淡淡的,去不減妖冶。
「好,好的,那黎柒安就先出去了。」這個夙翎的為人,好像也不壞,若是沒有他的幫助,她黎柒安恐怕早就在宮中被砍個十次八次了。
心中這樣想著,人已踱到了門口,身後那磁性的聲音傳來。
「等下,你去御藥房拿藥,怎麼進去的?竟還拿了虎膽,牛鞭?」
黎柒安一听滿臉的黑線,夙翎應該去過廚房了。
若不是她謊說夙翎要那些東西煉制丹藥,治療不舉,她怎麼能瞞過二皇子的眼楮呢?不過這事兒情他夙翎還是不知道的好。
她視若未聞︰「禹德宮旁邊的司雜房是吧,我記下了。「吐吐舌頭,黎柒安立刻跑路,讓他知道了,不知道她還能活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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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雜房只是坐落在廚房邊的一排矮房,伺候禹德宮的丫鬟,奴才都住在這個地方,黎柒安因為是夙翎的貼身太監,便享了這司雜房內的一處獨居。
黎柒安剛剛走到門口,門邊的一個小太監便應了上來︰「安總管,司雜房給你打點好了,只是…只是「這小太監畏畏縮縮不敢開口。
她只是夙翎的近身太監,便可以對她如此恭敬,不過,這安總管的稱號,到令她汗顏︰「只是什麼?」
「只是,御藥房的安瑾姑娘一早便來了司雜房,她又不肯回,奴才沒辦法,只好讓安瑾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