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第二章

作者 ︰ 九木年華

當路跑跑風風火火的闖進米若的家時,米若正和她的干兒子米愛一起吃速食面,這個畫面再正常不過了,路跑跑便很自覺的去廚房拿了碗筷,又很自覺的從米若的大腕里面夾出來一大部分面條,開始吸溜吸溜的吃。她向來都很自覺,就像很自覺的配了米若家的鑰匙,美其名曰方便隨時照顧他們這對孤兒寡母,其實就是蹭吃蹭喝噌兒子。

米愛是米若的兒子,當這名字一出,路跑跑當時就說,「米若,我鄭重的告訴你,將來我的干兒子一定會恨你。這名字太娘了。」

米若看著懷里那個長的皺巴巴的丑丑嬰兒說,「哪怕他恨死我他也得叫這個名,再說,現下這社會,男不男女不女,你能肉眼分辨得清麼,一個名字算撒,我的兒子將來性別一定是明朗化的,正兒八經的男子漢,一個名字代表不了撒。」

事實證明米若還是有先見之明的,他的兒子的確是正兒八經的男子漢,這一點表現的尤其明顯。喜歡漂亮的女孩,漂亮的女人,甚至漂亮的小老太太。

看見路跑跑這麼自覺的搶跑了自己媽媽碗里的面條,他斜了一眼這個他一點都不想承認的干媽,他用他甜的膩死人的聲音說,「我說,跑跑啊,你一定要等著我,等我長大了掙錢娶你,一定給你吃飽飯,不讓你像餓死鬼一樣。」

路跑跑一筷子敲在米愛圓圓的腦袋上嘴里包著還沒來得急下咽的面條,甕聲甕氣的說︰「愛愛,我是你干媽,你別一天到晚想著**啊,你媽是怎麼教你的。」

米若撫著頭,很無語,「**這樣的詞,一個五歲多的孩子面前你能這麼說麼,能麼?」

米愛很早熟啊,這是米若這個當媽的完全沒辦法控制的事情,她也很頭疼,對于這小子說他長大了就把路跑跑娶回家做媳婦的這件事情,這兩個大人在糾正了無數次無果以後便只能撫額興嘆。長期以來米若和路跑跑都懷疑這小子是被附體了,太早熟了,而且忒聰明。

吃完晚餐,路跑跑一把拽起米若往臥室跑,回頭對米愛說,「兒子,你先看會動畫片,我和你媽媽有大事商量。」

米愛不屑的說,「白痴才看動畫片,我要看財經。」

好吧,米愛再怎麼聰明也還不懂財經,只知道財是錢的意思,他很想掙錢,因為他媽媽太辛苦了。

路跑跑向來都是雷厲風行的,她關上房門披頭蓋臉的問米若,「若若,你說林青還活著是怎麼回事,你不會又精神分裂了吧,要不要我把唐志叫來和你聊聊。」

唐志是b市很權威的心理醫生,按路跑跑的話說,唐志就是上帝派來拯救米若的天使哥哥。米若暈倒在街上,懷著身孕,被唐志撿到了。那個時候的米若脆弱的像是泡沫,像是游魂,像是木偶,反正不像一個人。或許是心理醫生的職業病,反正無關因為什麼,唐志開始承擔起了照顧米若的職責。按唐志的話說,「米若你別逃了,我是心理醫生,看見神經病就得治,治不好你,我怎麼當得起著權威二字。」事實證明權威這兩個字唐志完全擔的起,他用了大半年把米若從封閉中拉了回來,讓她接受了事實並且開始面對一切努力生活。

一提到林青,米若的眼淚瞬時淌了下來,「跑跑,真的是他,真的。我那麼熟悉他,一定不會錯,是他,真的是他。」

「若若,你是太想他了吧,他的忌日快到了,你一定是太想他的緣故。」路跑跑攀著米若的肩,順手扯了幾張紙遞給米若。

米若把眼淚鼻涕擦了一把,揩了一把鼻涕說道,「跑跑,如果是唐林飛,你說你會認錯嗎?」

路跑跑不搭話了,如果是她干爹唐林飛,她一定不會認錯的,哪怕前面灰蒙蒙的全是霧,哪怕前面黑漆漆的全是墨,她也能認出來,不依靠肉眼,那是一種感覺,那是一種迷戀。

路跑跑從床上站起來,點了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她漂亮的眼楮里面帶著輕微的落寞,藏的不深不淺。無論是唐林飛,還是林青,對她們來說都是沉重的話題,她問米若這次為什麼沒有見追過去。

米若也一直在想當時自己為什麼沒有追過去?為什麼不去追,那可是扎在心眼里的人。

她是因為害怕,她怕追過去發現他不是活的,她怕追過去會發現這麼多年了她並沒有痊愈,她怕,她追過去了,這麼多年的堅持會在一瞬間傾塌。

她曾經無數次的在街道上狂奔,只因那一抹熟悉的背影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眼前,可無論是背影,或是側臉,遠遠看起來是那麼的相像,靠近了卻始終不是。誰都不是,也誰都不可能是。

或許你有過這樣的經歷,你拼命的想要去忘掉一個人的時候,卻總在不經意見想起,想起來些什麼都不重要,只是你從不曾忘記。

只要是有關林青的,米若都恨不得把它們全扎進了骨子里,揉進了血液中,她從沒有想要忘記,她只有回憶,如果連回憶都沒有了,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她一直害怕遺忘,所以唐至在治療她的時候極其的困難,所以當路跑跑勸說她叫她忘掉的時候,她生生的給了路跑跑一記白眼,並附帶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你殺了我,我就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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