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第六章

作者 ︰ 九木年華

高二的生活過的不急不慢,學習,八卦,模擬考試,復習,再模擬考試。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冬季運動會的到來,這次學校是下了血本的,為了學生德智體美的全面發展,校長決定拿出一半獎學金做為各項冠軍的獎勵。

其實這對米若來說並不是好消息,她現在所有的經濟來源全靠獎學金,學校每年的獎學金是定死了的,不管你用什麼方式發到誰的手里,那麼校長決定把一部分錢用來當獎品就意味她到時候能拿到手的就會少去一部分。她雖然不自卑,但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生活水平,她每天吃飯的錢全部都計算的很好,少了就意味著有時候要餓肚子,她可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于是她決定要參加運動會,至少要追回一少部分錢,能多一點是一點,總比沒有強。

班主任委派體育委員藍天全權負責有關運動會的具體事項,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體育委員是一個小個子男生,給人的感覺完全和體育掛不上鉤,米若一直認為玩體育的人都有一副健碩的身材,如林青,如張平。當後來米若和他成為好友的時候米若才知道原來濃縮的真的都是精華。

普通人很少有人會願意參加運動會,即使校方用了金錢利誘,然而並非所有人都如米若一般缺錢。男孩子還好說,在藍天又威脅又利誘的情況下,人數算是湊夠了。至于女孩子這邊,在藍天一個接著一個的請求下,藍天都快要哭了。

得到的答案如下︰

某女說,「我對所有運動都不擅長,我就不參加了。」

某女,「我跑不快,我跳不高的,我身體不好,不能劇烈運動的。」

某女笑了一下說,「別指望我了,我完全沒有運動細胞,不能為班集體爭光,我還是做後勤,端端水送送毛巾什麼的。」

某女說,「藍天啊,你饒了我吧,我這小胳膊小腿折騰不起啊。」

當藍天走到路跑跑跟前的時候路跑跑在藍天還沒有開口之前就搶先說到,「藍天,你別指望我了,我討厭流汗。」

總的來說,藍天再遭到無數的拒絕之後詢問到了米若這里,米若也在他還未開口之前就問,「都有些什麼項目?」

藍天一看仿佛有戲,立馬開始解說,「50米,100米,200米,400米,800米,1000米,跳高,急行跳遠,立定跳遠,跳繩跑,壘球,實心球,鉛球,接力。」然後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米若,急速的問道,「你要報哪項?」

米若問他最多能報幾項,藍天說校方規定每人最多報五項。

莫若淡淡的說,「那就把獎金高的五項都報上吧。」

藍天著實是吃了一驚,米若平時給人的感覺就是溫婉的淑女,連走路都是不急不慢的,他一直以為在米若的世界里面就只有學習,沒想到一口氣就報了五項,人確實不可貌相啊。

這個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得到如下的反響︰

路跑跑說,「米若,買嘎登!」

大部分人說,「切,那個米若,嘩眾取寵。」

還有另一部分說,「米若,好樣的,加油。」

張平嘻嘻哈哈的跑過去拉著米若說,「我知道你是因為我才報名的,不過你不用報那麼多啊,我是喜歡體育,但是我也不是每樣都喜歡的,我知道你支持我。小若若,你意思意思就好了伐。」

從第二場劫以後張平和米若的相處更加和睦了,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張平很努力的開始做起了米若的姐們,在要求做哥們無數次慘遭拒絕以後張平也就不去管了。姐們就姐們吧,看張帥哥的無敵懷柔政策,就不信你不敗在這石榴褲下。張平的算盤打的嘩啦嘩啦的,米若也覺得張平是個不錯的人,夠二夠傻-逼。

米若向著吱燥的張平翻了一個白眼,決定無視。

在遭到無數次的白眼無視以後,張帥哥早就對米若的白眼免疫了,他依舊自顧自的表達著米若對他的愛慕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直到林青一把拽過他,往教室外面拖著。林青回頭看的時候,米若正對著林青的背影作揖,千恩萬謝。林青這次咧著嘴笑了笑,順帶揮了揮空出來的手,意思是不用謝。

米若坐在座位上呵呵的傻笑。

路跑跑無力的說,「若若,我求你別笑了,你笑了十分鐘了,我受不了了,我先瘋了算了,你到底要唱哪出?」

米若開口說,「跑跑,你看,他在幫我。」

路跑跑攤在課桌上,撞了兩下,「啊,拜托,人家是叫張平去打籃球好吧。而且就算他幫你,值得你把自己笑成傻子嗎?」

米若鄭重的想了想然後回答,「恩,值得。」

路跑跑大呼,「神啊,收了這個春心動蕩的女人吧。」

米若羞紅了臉,使出了對付路跑跑的絕招,「好啊,好啊,那我換個目標,我要去追唐林飛。」

路跑跑立刻乖巧了,唐林飛是路跑跑的死穴,輕輕一點即可生效。

米若是在高中畢業以後見到他的,傳說中的唐林飛,瘦瘦高高的干淨男子,米若說唐林飛看起來是個好男人,路跑跑有福了。

可又有誰能真正說清楚福禍因果,人生本就是一場夢,總有在夢里的輾轉反側和夢醒後的空乏失落,我們終究是無法拒絕任何災難的代價,那麼我們就接受它,感謝它,是它將我們鍛煉的如此刀槍不入,洪流不侵。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全才,你在某一方面的出眾必定會掩蓋你在其它方面的光彩。

十七歲的米若參加了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運動會,她也如大部分女生一樣並不愛運動,可是沒辦法,她缺錢。

因為她從小就缺錢,所以她一直很努力的學習,為了獎學金。現在她依舊缺錢,所以她得參加她並不喜歡也不擅長的運動會,也是為了獎學金。付出是有回報的,並且在一般情況下這是一個對等的公式,雖然米若報了五項,但沒有一項是得了冠軍的,所以米若並沒有拿到勝利者的獎勵。

路跑跑說米若是個大傻瓜,明明體育比自己都不如,還要去受累遭罪。但是米若有她自己的原則,她從一開始報名的時候就知道除非是參加運動會的人集體病倒,否則也只能是這樣的結果。但她還是要試一試,如果不嘗試到最後就會為自己找借口。

「如果當時我那樣做了,結果肯定不一樣。」

這是所有人的通病,大家都愛說如果怎麼怎麼樣。

任何事情都是一樣的,只有去做才有可能,這是米若一直信奉的原則,路跑跑說這個原則可以用在林青身上,暗戀一年多了都不表白當然沒機會。米若不置可否,不一樣不一樣,那麼到底又是哪里不一樣。米若想,或許那個時候的自己喜歡的僅僅是暗戀本身。

雖然運動會上沒有拿到獎勵,但米若的收獲也頗豐。例如,藍天因為米若的豪情,開始了和米若單純的友誼。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間的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不把對方當異性。都說男人和女人間沒有單純的友情,但是米若有。那個人就是藍天,絕對實打實的單純。

在運動會上有好幾件事米若都十分的得意,第一件,在她跑1000米的時候,當她虛弱的到達終點時恰巧遇到了汗流浹背的林青,林青遞了一瓶水給她,原本她累的快要虛月兌了,因為林青全身瞬間充滿了力量。第二件,在她急行跳遠的時候,林青路過時對她說了一句加油。第三件,在她跳高的時候,林青又一次路過對她揮了揮手中的毛巾。第四件,在她跳繩跑的時候,林青正在旁邊的場地跳高,並且一舉奪冠。第五件也是最得意的一件,在男女混合接力的時候,她的交棒對象是林青,當米若將接力棒交到林青手里的時候,她觸踫到林青的手,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那一刻她相信路跑跑口中說的觸電原來是確有其事,而且在身體里面流淌的電流是不傷人的。因為是冬天,林青的手冰冰涼涼的,這讓一直在運動的米若覺得異常舒服。

所以這一切都讓米若覺得值得,即使她並不是勝利者。

日子行雲流水般的過著,米若繼續暗戀著林青,路跑跑繼續愛慕著唐林飛,張平繼續像膏藥一樣往米若身上貼,林青繼續拿著每次都比米若低一點點的成績,藍天繼續保持著和米若的單純友誼。

一切都在繼續著,高二生活結束。米若依舊是全校第一。

有多少人曾經向往過自由,或許這曾是每個年少的孩子都誠摯的向往著的美好。然而歲月如梭,那一份誠摯多多多少少都會被歲月抽絲剝繭般的傷害。年少的時候,不懂得歲月靜好是有多麼的難的,只一味的憧憬著將來。現如今,米若卻只希望,那些如白駒過隙的時光可以在記憶中停留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年少輕狂時,米若把青春染成夢,多少年後,過往即成雲煙,她卻苦憶成痴。

流年輾轉,那些被擱淺了不知幾個季度的夢被猛然憶起,激起萬層雪埃千層浪,當眼光透過歲月編制的網,她看見曾經的歡笑與痛哭,它們在一點點的沉澱。往事早就在米若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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