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第十七章

作者 ︰ 九木年華

米若在面對商果的討厭的時候不給出任何回應,這讓商果很挫敗。

商果覺得自己的每一拳,都是很大力的向米若揮去,米若卻像海綿一樣,能夠接納下她所有的憤怒卻不受傷。都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商果與米若這里卻得不到這樣的印證。

但商果也終于觸踫到了米若的底線,那是在高三上學期結束的時候。

路跑跑被商果帶人給打了。

當路跑跑在樓頂挨打的消息傳到米若耳朵里的時候,米若正在宿舍收拾東西,打算回她在外面租的那個小屋。高三的孩子學業繁重,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像寒假這樣的長久的假期了,米若倒是覺得無所謂放不放假,放假意味著她不能每天都看到林青,也意味著她又要去找活以維持生計。

宿舍的一個女孩子風風火火的跑來告訴米若,她听說商果帶著人在收拾路跑跑的時候,米若第一次感到了憤怒。

無論商果平時怎麼給她臉色,對她怎麼冷嘲熱諷她都覺得無所謂,畢竟商果所說的大部分都是事實,例如她的確不知羞恥的在蘇佳面前和林青接了吻,她也的確在不接受張平的同時又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張平對她的好,她也的確是在接受路跑跑和藍天無私的付出而且沒有給予任何的回報。

米若第一次覺得自己並不是她表現的那樣對事事都持有無謂的態度,她的確只是因為自私,她比任何人都自私。

她沒有愛她的家人,從來都沒有,所以她覺得張平路跑跑他們就是她的家人,而她的家人卻在因為她在受傷害。

米若問清了位置,放下手里的東西,火速往教學樓跑去,她在心里祈禱,一定不要讓路跑跑受傷,一定不要。她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的迫切過,她迫切的想要看到完整無損的路跑跑站在她的面前,她迫切的想要擁抱路跑跑。

學校剛剛放假,學生還有很大一部分都沒有離開,在米若飛奔的這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學生都用看待神經病的眼神在看她。她的拖鞋被跑掉了,她顧不上,頭發披散著,被急速的奔跑帶的飛舞的亂七八糟。

她第一次覺得宿舍離教學樓的路途那麼遙遠,她第一次覺得八樓的樓層太高,她第一次覺得心里面是那麼怨恨。

當她終于跑到樓頂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商果悠閑的站在一旁觀看路跑跑被五個打扮夸張的女孩子群毆。米若跑過去一巴掌揮向商果,商果沒想到米若突會然爆發,生生的接下了米若這一巴掌。正在對路跑跑拳打腳踢的女生也在這一響亮的耳光聲中停了下來,米若這才看見蹲在地上雙手護住腦袋的路跑跑,她第一次覺得那個飛來飛去的路跑跑像是被折斷了翅膀的蝴蝶,無法飛翔的她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惹人心疼。

米若的眼淚嘩的流了下來,路跑跑抬起頭,對著米若咧了咧嘴,卻因為這一小小的動作牽扯到傷口,疼的閉起了眼楮。

路跑跑一滴眼淚都沒有,她在被商果和五個小太妹帶到樓頂的時候,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害怕,在第一個耳光打向她的時候她立馬給予了回擊,不過勢單力薄的她確實處于弱勢,然而即便是弱勢,她也告訴自己不能哭,疼死都不能哭。哭了就太丟臉了,所以在她看見米若滿臉淚水的時候,忍著疼痛站起來拉著米若的手說,「若若,別哭,這賤人等的就是看我們哭,別稱了她的心了。」說完一揚手,一個力道十足的耳光揮向了商果。

商果又沒想到此時的路跑跑會向自己揮來巴掌,她又生生的接下了這一劑耳光。

此時的商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憤怒的指著一旁站著的女生,怒吼到,「我花錢叫你們干嘛來了,難道是叫你們來看我挨打的。」

米若擦了擦眼淚,把路跑跑抱在懷里,等待著疼痛的降臨。

她想路跑跑該有多疼啊,被這樣劈頭蓋臉的打了一頓。

當拳頭和腳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卻突然釋然了。路跑跑被她護在懷里,她能感覺到疼痛來的是那麼的劇烈,她看向在一旁站著的商果說斷斷續續的說,「商果,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我也不在乎。你很優秀,你優秀的讓我都妒忌。但是,我米若現在告訴你,你商果在我這里什麼都不算。我可以任由你四處說我不好,我可以忍受你把我身邊的朋友都拉攏過去,但是商果,我米若告訴你,無論你傷害到了他們誰,我都會和你勢不兩立。路跑跑,張平,藍天,還有林青,他們任何一個,你踫他們一下,我發誓我絕對會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當林青他們三個趕到的時候,正好听到了米若的最後一句話,張平的火氣瞬間爆發了,他沖過去拉開那幾個女生,把米若拉了起來,藍天跑過去扶起了路跑跑。

米若和路跑跑看著他們呵呵的傻笑,張平罵罵咧咧的說,「米若,路跑跑,你們是傻啊,蹲著被打,不知道還手啊。」

路跑跑嚷嚷著說,「媽的,你沒看她們人多啊。」

藍天看著鼻青臉腫的路跑跑臉上寫滿了心疼,他叫張平把路跑跑扶好,他要去找她們算賬。路跑跑拉著藍天說,「算了,男人打女人,天理不容。」

米若看見林青走向商果,她以為林青是不會責問商果的,畢竟他們是那麼要好的朋友。

卻沒想到林青二話沒說,也是一巴掌揮向了商果。這一巴掌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連林青自己都沒有想到。

當他听說米若像發瘋一樣的向教學樓跑的時候他心急如焚,當他沖上樓頂看見被圍著打的米若的時候他的心疼的無以復加,當她听到米若口中說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突然恨自己這幾年的做法。

他不該一直藏在背後,他不該只想著做米若喜歡的模樣而忽略了米若最需要的是什麼。

在接了米若和路跑跑的耳光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的商果在林青的一巴掌後突然就哭了。

不是因為有多疼,而是她終于還是發現那個從小一直就保護他的少年,不再保護她了。他保護的人換成了別人,而自己還是那個喜歡他的自己。

為他漂洋過海的回了國,她發現,她做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她回國是為了她的幸福,那個幸福是林青。

還有什麼事能比這更悲傷,他是你的幸福,你卻不是他的幸福。

林青看著自己的手,想用手去撫模商果的頭發,像以往任何一次安慰她的時候一樣,商果躲開了林青的手,商果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悲戚過,她哭著說,「林青,那個說過會保護我的人哪里去了?你把他丟在了哪里,我去找他,你告訴我,你把他丟在了哪里?」

她哭喊著捶打著林青,林青撫了撫她的後背,嘆息的說到,「商果,我和你說過,我們都在成長,我小時候一直保護著你,像妹妹一樣,今後我也還是會保護你。只是請你別在傷害我在乎的朋友了。」

林青漂亮的眼楮閃過落寞和淒涼。

米若看著那樣的林青,突然覺得悲傷,她感覺到了林青的悲傷,她比他更覺得悲傷。米若第一次覺得成長的代價很重,時光荏苒,它可以把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米若看著那樣的林青,覺得自己喜歡他是那麼的值得,因為林青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質,林青有著他們不能比擬的透徹。

那五個小太妹在林青他們來了以後就灰溜溜的走了,她們只是被人花錢雇來打人的,好在男生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一般都是不打女生的,要不然她們早就被那三個憤怒的男生給打了。

這件事以後,路跑跑總結了一個規律,只要有人約你到樓頂就絕對沒好事。

張平粘米若粘的更緊了,連放寒假的日子都沒放過。

直接把米若請去做了他的家庭教師。

其實路跑跑從林青的那個耳光後開始懷疑林青是不是喜歡米若,她不會傻到去懷疑林青喜歡的是自己,因為林青曾親口說過,「路跑跑,我不會喜歡你。」

米若卻不相信,她說林青充其量是把自己當做朋友,僅此而已。其實天知道,米若的心里面有多甜,像吃了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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