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第二十章

作者 ︰ 九木年華

當林青把米若帶出教室以後,米若的頭疼逐漸減弱,焦慮的心情也得以緩解。

林青沒有帶米若去校醫室,而是牽著米若的手走到了學校的後操場。

此時的操場上有幾個上體育課的班級,高三的他們早就和體育課無緣了,米若看著在操場上或運動活散步的同學,想著她曾經在以往的每一節體育課上面默默的看著在球場上馳騁的林青。突然覺得那時的時光已經那麼久遠,久遠到只能依靠觸景才能生情。

而此刻,這個自己一直以來心心念念著的男孩正牽著自己的手在行走,這是她曾在無數個夜晚夢到過的場景。

林青的手很干爽,即便在烈日炎炎下也沒有汗漬,他這樣握著米若的手,讓米若覺得很舒心。林青就這樣牽著米若沒有放開,這是米若正真意義上的幸福,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就在前一刻,他發現了林青對自己的緊張,從他顫抖的音色中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在意。無關這份在意是因為什麼樣的感情,至少現在她知道,之于林青來說自己雖算不上舉足輕重卻也不再是無關痛癢的存在,至少在她有事的時候,林青的幫助來的那麼及時。

林青繞過體育老師的眼把米若帶到了存放體育器材的儲存室。開始了這進三年來他們之間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談話,說是談話其實都是林青一個人在述說,這讓米若認識到了一個完全不同與她想象中的林青。然而無論什麼樣的林青,都能讓她沉迷。

林青找了一張廢舊的報紙鋪在地上,對米若揚了揚下巴示意米若坐,待米若坐下以後他如同交尾的蛇一般盤腿坐在米若對面,他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米若,米若被他看的有點局促,模了模鼻子,林青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他說,「米若,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是什麼感覺嗎?」

米若傻愣愣的搖了搖頭,林青伸手揉兩人揉她的頭發,「諾,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被你的頭發震驚了,那是入校的第一天,你拖著一個比你大兩倍的行李箱,我在背後只看見你的兩個辮子在甩過來甩過去。那個時候我在心里想,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會高高的綁著兩個大辮子。出于好奇我走向了你。」

林青頓了頓,他突然沒有勇氣繼續說下去,米若的考前焦慮癥來的讓他措手不及,他不知道他接下來所要說的話會不會給她帶去更大的困擾,他略帶自嘲的笑了笑,接著繼續說道,「米若,說實話,待我走近你我才發現,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有人能把那麼土的辮子綁的那麼好看。」

米若在听林青說他第一次見她時的感覺時的內心萬馬奔騰,她驚訝的看著林青,不知道要給出什麼要的回應。

林青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要全盤托出,現在主要的是要緩解米若的焦慮。

他接著說,「米若,你一直是個堅強的姑娘,其實你的這一份習性是我很羨慕的,你就像一只小貓咪,只要有食物就會覺得滿足。」

他說,「米若,你肯定不知道我小時候有多暴躁,我經常打架,和我同齡的孩子們都怕我,只有商果不怕。我說過會保護她的,我卻給了她一巴掌。」

他說,「唉,米若,你說路跑跑究竟是什麼構造,風風火火的,隨時看起來都像是一只在燃燒的火雞。」

他說,「米若,你說藍天為什麼要喜歡路跑跑,張平為什麼要喜歡你,商果為什麼又要喜歡我。又為什麼他們喜歡的人都不喜歡自己。你會不會也覺得很好笑?」

他說,「米若,我們的班主任的老公出軌了,最近最好不要惹到她,以免被誤傷啊。」

最後他說,「米若,其實無論上什麼學校都好,無論高考的結果會怎麼樣,我們這些人都不會分開。」

那天的林青陸陸續續的對米若說了很多話,比這三年來加起來的都要多。林青獨自碎碎的念叨,毫無規律。米若卻听的真切。

下課鈴聲響起,林青結束了這場對話,起身拉起米若,為她捋了捋散在額間的發,笑嘻嘻的說,「米若,有沒有人對你說過,堅強如你,這世間無人能及。」

這句話也成了米若日後支撐她走向一切未知的依靠。

當米若和林青回到教室時物理考試已經結束了。路跑跑急切的拉著米若的手問她有沒有事,米若搖了搖頭,此刻的她正沉浸在林青的話語里,那麼不同于平日里的林青。

張平苦哈哈的看向米若說,「若若,你的物理算是沒考了,害我連題都不會看了,林青那小子把你帶到哪里去了,我剛去校醫室問了,校醫說根本就沒有人去過校醫室。」

米若看了看坐在位置上整理課本的林青,笑了笑說,「他帶我去找自信去了。」

她沒有發現她的這個笑里滿滿的都是幸福。

張平看著米若帶著著這樣明媚動人的笑,第一次覺得失落,他什麼都沒說拉著藍天去上廁所。

路跑跑看到張平眼底的那一抹失落,難得的為張平說了一句話,她說,「若若,你傷害到了長平。」

她們都是聰明人,經過這次的事情,大家都心照不宣。

路跑跑高興與米若的守得雲開見月明也為張平覺得憂心,這些年的感情,早就讓他們見不得其中任何一個人受傷,然而在情愛里面,傷害是在所難免的,它是必然存在的因素,不可避免無法左右。

藍天問張平覺得米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張平正在埋頭和他最痛恨的英語做著殊死搏斗,藍天張平不理會自己他急了,一把搶過他的本子,又問了一次米若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張平戒備的看著藍天,張平喜歡米若是眾所周知的事,現在藍天這樣急迫的跑來問張平這樣的問題,讓張平不得不懷疑藍天是對米若動了色心。藍天一看張平的反應,就著手中的本子狠狠的拍了拍張平的腦袋,憤然的罵了一句白痴。

張平騷包的理了理頭發,然後騷包的說到,「米若漂亮優雅,善良可愛,聰明溫柔,反正就是哪哪都好啊。」

藍天又憤然的罵了一句白痴。藍天說,「張平,你不覺得米若就像一直獨自奔跑的犀利,然而這頭犀牛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勇敢無懼,強大無敵。她其實那麼害怕很孤獨,孤獨的讓人生畏。她真可憐,難道你真的沒有發現,還是你假裝沒有發現。」

張平沉默了,經過這件事以後,張平發現米若不喜歡他,他以為米若終究是會喜歡上他的,但是她沒有。

其實不光只有女孩子才有敏銳的心思,男孩也有,他想他可能是沒有機會了,就如同藍天說的,他假裝看不到米若的害怕與孤單,他也假裝看不到米若對誰用了心。

米若的焦慮癥來的快去的也快,接下來的考試中,她恢復了原有的水準。

張平開始和米若疏遠,他變得沉默,這樣的沉默讓米若于心不忍,張平喜歡自己從來不叫掩飾,而自己在不能給他任何回應卻也享受的心安理得。米若又一次覺得商果說的並沒有錯,她的確應該是一個被討厭的人。

在張平不理會米若的第三天,米若主動找上了張平,中午放學的時候,米若叫住張平,「張大象,中午一起吃飯吧,這三天沒有你講笑話,飯吃起來都不香了。」

她很努力在讓這話說出來顯得和平常一樣,听在張平耳朵里面卻起了變化,張平轉過身,眼楮紅紅的,憤然的吼道,「米若,在你那里我是不是就是個笑話。」

張平的憤然離去,米若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很無措,她想或許再不相往來對張平才是最好的,自己不該那麼自私,不該那樣實實在在的傷害到他的自尊與驕傲。

她和懊悔,卻不知如何是好。

藍天對米若說,「米若,你喜歡一個人,你的眼里便只能看到那個人,你會忽略掉你身邊的人或事,這不怪你。張平他也沒有怪你,他只是暫時還沒有找到出口,我們誰都幫不聊他。他要走就讓他走,他要回來我們就讓他回來。其實一切都很簡單,男人最受不了的不是他喜歡你你卻不喜歡他,而是你在同情他。」

米若很感激藍天,一直能夠給她最中肯的建議,直截了當。

張平的回歸是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他用筆敲了敲米若的背,悉悉索索的問,森林里召開動物大會,哪個動物沒有參加。米若瞬間覺得鼻尖酸澀,她轉過頭咬牙切齒的回答,︰「張大象沒有參加,他快把自己凍死在冰箱里了。「

張平看著米若微紅的眼眶,他發現他對米若的喜歡在跟隨自己一起成長,變得壯大,變得無畏。從一開始的想要擁有到現在的只希望她能再多一些快樂。

張平覺得這是本質上的變化,是在升華。他覺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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