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張嫣失神了好一會兒。他的話似乎暗示著什麼，卻一點也不明確。她對他來說，會不會只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他願意跟她保持曖昧，卻也僅僅只是曖昧。男女之間有一種關系，看似親密，卻用情不深，那樣的忽冷忽熱忽遠忽近，誰認真誰就輸了。
再一次見面是在兩天後，說好了上午十點去他辦公室，她提前半小時就到了。他听到敲門聲，知道是她，跑去開門時竟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她一襲素白的連衣裙，身上的吻痕已全部褪去，薄施粉黛的臉看起來格外嫵媚，唯獨眼神有些躲閃。另外五個研究生都還沒到，辦公室里只有兩個人，氣氛有些微妙。她第一次來他辦公室，免不了參觀一番，很好奇地這里看看那里模模，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天真模樣。
卻一不小心瞅到他堆滿書的辦公桌上一張不大不小的紙，上面赫然印著她歷次考試的成績。
「你查我分數干嘛？」
「我看你每次考試就指望著小抄活命了，想看看你到底能拿多少分。」他輕描淡寫地說著。
心里卻是一陣慌亂，像是被人抓到了什麼把柄。他不想被她知道他在偷偷「調查」她，更不想被她認為他很關注她很在乎她。某種情愫正悄然滋生著︰他開始有意無意地總想知道關于她的任何事，甚至一閉眼，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全是她的影子！
她覺察不出他的心虛，對著自己的成績單嘆了口氣道，「這麼慘的分數，估計把你嚇了一跳吧，是該鄙視我的實際水平還是作弊手段？」
「我倒覺得你的成績單挺有意思，不常掛科，很多七十幾分，還有八十多甚至九十多，除了偶爾蹦出些個位數比較搞笑。」
「哪來的個位數？最低也有10分，再就是13分19分其實作弊也是檢驗人才的一種方式，要智商高，反應快，膽子大，身手敏捷，還要天時地利人和。這個「天時」，就是作弊時恰好沒被發現；這個「地利」，就是處于考場里相對安全的位置；「人和」最重要，就是在考場里有沒有人願意支援你，給你抄或者遞條子什麼的像你監考時對我窩藏包庇，就屬于這一條。」
「照你這麼說，作弊的人不但不可惡，反而難能可貴，不但有智謀有膽識，還得有運氣有人脈，這麼優秀的人才何苦偏要作弊呢？不過我還挺佩服你，以你的真實水平，估計只能拿到二十分左右，可你不但及格了，分數還超乎想像得高！之前以為你只是有勇無謀的作弊老手，現在發現你其實是智勇雙全的作弊高手！」
「可惜還是有好幾次老馬失蹄，這些超低分雖說反映了我的真實成績，但我還是難以接受，我壓根就沒打算考出真實水平的呀！」
忽然兩名男生推門而入，張嫣跟他倆素未謀面，看怪物似的盯著他們好幾秒，直到高嵩介紹說是一起做項目的研究生學長，才喜笑顏開地主動跟他們套近乎，
「學長好，我一無名小輩，什麼都是一問三不知，專門來打醬油的，這段時間還望兩位前輩多多指教！」
「哈哈，學妹真可愛！」
「學妹是不是想偷懶啊？行，我們樂意幫學妹干活！」
高嵩被晾在一邊好一會兒，終于發話了，「她一個小小的本科生，還喧賓奪主了，你們是听她的還是听我的啊？」
听起來只是一句玩笑，卻是隱藏了濃濃醋意。他受不了她和別的男人說說笑笑，更受不了她被別的男人用熾熱的目光肆意打量。
然而當三位學姐來了以後，就換成張嫣吃醋了。她們三個似乎跟高嵩很熟，講起話來很隨意，他還給她們沖咖啡，拿零食給她們吃，被張嫣看在眼里格外難受。索性一個人去空調旁的沙發坐下，反正跟論文有關的內容她听不太懂也懶得听。卻是不時傳來高嵩和女生們的說話聲調笑聲，听著格外刺耳。她覺得自己在這兒就是個多余的人，既無法融入他們的談話，也不敢宣泄自己的情緒，只有獨自生著悶氣，很可憐也很可笑。
她在沙發上呆坐了一會兒，漸漸有些困了，最後竟窩在沙發里睡著了。
她不會知道，學姐們偷偷指著她一臉壞笑地互相耳語著，以她們的直覺和八卦天賦，高嵩和這個女生一定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她更不會知道，高嵩的目光總忍不住停留在她那兒，有時像在偷窺，有時又像在審視，卻沒有半點老師看學生的正經樣兒，分明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醒來時，身上卻搭著一條薄薄的毯子，他正坐在她旁邊隨意翻看著論文；那幾個研究生都已經走了，辦公室里又只有兩個人。
「餓不餓？餓了就帶你出去吃東西。」
「嗯你怎麼不找那幾個學姐陪你吃飯？」她微眯著眼，嘴里含混不清地嘀咕著，似醒非醒的樣子很是撩人；迷離的眼神里透著幽怨，話里的醋意也很明顯。
「因為你睡著了，我得等你醒來，所以讓他們先走了。」
「哼，不稀罕就算了，你以為我無人問津很寂寞麼，本姑娘桃花運大大的有，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我可什麼也沒說，你這麼激動干嘛？還有，我只是提醒你啊，那個戴眼鏡的學長可是有女朋友的，就是那個瘦瘦的身材挺好的學姐。」
「哼，我怎麼沒看到身材挺好的學姐，她們三個加起來都沒我身材好！」
「反正，跟男生交往要注意分寸，特別是學長，很多都是有女朋友的，當心惹來一身騷！」
「哼，還好意思說我，你一個男老師，跟女學生交往更要注意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