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志堅淡淡道︰「此乃微臣的本分。」
芳心知道公主與太子有話要說,便與太醫一起退出廂房。
趙懷薇暗自嘆氣,這悲催的身子飽受折騰,剛剛恢復了一大半體力,如今被蛇咬,又虛弱了。
雖然大部分蛇毒已清除,可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弱爆了,喘口氣都覺得累。
你妹,還有比她更杯具的人嗎?
燕天絕坐在床沿,靜靜地看她,她羸弱的模樣,當真令人疼惜;之前她一腳踏入鬼門關、奄奄一息的模樣,當真讓人揪心。他承認,他緊張得心都要爆了。
見他面色沉沉,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覺得,他靜默不語的時候,太沉,太冷,令人無端害怕。
「殿下怎麼也在這里?」
「是我抱你來太醫院。」
「啊?」
趙懷薇驚得心跳漏了一拍,這怎麼可以?他不怕閑言閑語和他父皇的責問嗎?
眾目睽睽,他抱自己至太醫院,很快就會傳到老皇帝的耳中,不知老皇帝會不會大發雷霆。
燕天絕淡定道︰「你無須擔心,我自會向父皇解釋。你在膳房做甜點,怎會被蛇咬?」
她細聲道︰「我也不知膳房怎會有蛇。」
「只怕此事不同尋常。」他目光定定,高深莫測。
「怎麼不同尋常?」
他沒有回答,堅玉般的眉宇漸漸冷厲起來。
她自然知道,膳房無端端爬出一條擁有劇毒的蛇,必定是某個妃嬪的手筆。
屢次殺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她不會再無所謂,也不能再听之任之、什麼都不做,起碼,她必須揪出那人,危險才會解除。
然而,怎麼查?
————
送她回承歡殿後,燕天絕便去皇極殿,向父皇稟奏了整件事的始末。
燕皇又震驚又著急,「昭容被毒蛇咬了?朕去瞧瞧她。」
燕天絕從容不迫地說道︰「父皇,孫太醫已為昭容解了蛇毒,方才兒臣護送她回承歡殿,想來此時昭容已歇下。」
燕皇點點頭,寬慰了些。
燕天絕忽的跪地,誠懇道︰「父皇,之前兒臣見昭容奄奄一息,再不及時施救便會喪命,兒臣一心想著救人要緊,顧不得其他,便抱著昭容直奔太醫院,不少宮人親眼目睹。兒臣魯莽,兒臣失禮,兒臣不該為了救人而不管不顧,請父皇責罰。」
「你也是為了救人才一時糊涂,朕不怪你,起來吧。」燕皇緩緩道,嗓音滄桑,「昭容是你庶母,你這麼做,雖是急于救人,卻于禮不合。往後凡事三思而後行,不可魯莽。」
「兒臣知罪,兒臣謹記。」
從皇極殿出來時,燕天絕的唇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這夜,他留宿在宮中。
在燕國,儲君在宮外有府邸,也可住在宮中文思殿,不必經過燕皇的應允,自由出入宮禁。
天幕如墨,月洗高梧,夜露更深。
忽然,文思殿飛出一抹黑影,仿似一只翱翔的飛鷹,在殿宇的頂上跳躍、飛翔,輕靈得好似鬼魂魅影,幾個縱躍就過了幾座殿宇。
**這黑影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