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夏初雪淡漠輕喚,不禁令跪在地上的雲煙側夫人心中咯 一下,快速跪到夏初雪跟前。
「回稟夫人,瓷碗為朝露側夫人所有,妾身親眼瞧見朝露側夫人將這只白瓷碗放上藥爐。」涂上艷紅丹蔻的修長指尖直指面不改色的朝露側夫人。
雲煙側夫人的指證,朝露側夫人垂淚當場︰「求夫人做主,妹妹冤枉,這只白瓷碗妹妹從未見過。」
「夫人,朝露她撒謊,白瓷碗明明……」
「住口,本夫人自由定奪,佩佩,你說,白瓷碗是不是你家側夫人所有?」威嚴視線越過朝露與雲煙,直直停駐在小臉蒼白的丫環面上︰「若是被本夫人查出你說了假話……」
名喚佩佩的貼身丫環撲通一聲重重跪地,朝她磕上幾個響頭,顫抖著嗓音回稟︰「夫人,白瓷碗確是我家側夫人命奴婢拿去膳房煎藥。」
「大膽刁奴,你……」
‘啪……’一聲脆響在朝露側夫人腮邊響徹整座寢軒院落,力道之大,掌摑的朝露側夫人摔出去幾丈遠,不點而朱的唇隨即裂開,鮮血順著嘴角滴落。
「夏初雪,你算老幾,竟然掌摑我?好歹我也是將軍大人納進府中的側夫人……」鮮血橫流的朝露側夫人,幾時吃過如此大虧?再也偽裝不了溫柔的迅速自幾丈開外的地上爬起,踉蹌著奔到夏初雪跟前,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
‘啪……’又是一擊清脆耳光甩在朝露側夫人腮邊,這次,朝露側夫人想要爬起都辦不到,鮮血涌出喉間,將她鵝黃衣袍染得觸目驚心。
「夏……初雪……你……」
第三聲脆響‘啪……’在朝露側夫人青紫高腫的面頰響起,要朝露側夫人一陣猛咳,連同鮮血一並涌出的還有三顆潔白皓齒,原本想要繼續怒罵的她瞥見夏初雪狠戾視線後陡然噤聲,顫巍巍匍匐地上痛哭。
「來人,將朝露側夫人押往祠堂,沒有本夫人命令,不得踏出祠堂半步。」威嚴一抬手,任由進入寢軒外堂的侍衛將奄奄一息的朝露側夫人拖往祠堂。
「姐姐……」嚇得不輕的紫鵑側夫人原想替朝露側夫人求情一番,所有求情話語全部終結在夏初雪唇角綻開的那抹清雅笑花中。
「以後再讓本夫人查出有人暗中下毒,別怪本夫人不客氣。」要不是朝露側夫人的暗中下毒,昨日她又怎麼會無故毒發?夏初雪望著跟前四位瑟瑟發抖的側夫人,眼神示意青藍送客……
每日三更起身前往練武場操練,待到四更時辰一到,南宮龍傲就會親自敲響更鼓,隨後前往書房與梨園關各府官員進行晨議,三年來,不曾間斷。
「大將軍,老臣有要事稟告。」
身著銀絲滾邊衣袍的南宮龍傲,長發以雄獅玉冠束于頭頂,威嚴端坐書房桌案後的太師椅上,面無表情的直視府衙文官︰「周老大人請起,來春,將文書呈上來。」小廝接過文書,恭敬呈上。
「謝大將軍。」周老大人直起身,退後一步,站到諸位大人中間。
「哼……日蝕國竟敢滋擾我梨園關百姓?該殺。」怒意低吼逸出南宮龍傲喉間,左掌連帶文書砸向身前桌面,‘砰’一聲悶響,震得茶杯碎裂,書籍散落一地。
周老大人在文書中闡述兩點,一,鄰國朝局動蕩,日蝕君主直接統轄的軍隊中流竄出一批亡命逃兵,不理會日蝕君主發下的海捕通緝令,前往兩國相交的梨園關多個村落燒殺搶掠,兩日不到,梨園關城門外幾處村寨無一幸免,就連老弱婦孺都慘遭滅口。
二,梨園關遭遇百年來最大一次旱情,城中綠洲景象呈頹敗趨勢,原先幾處泉眼昨日干涸兩處,使得原本汲水就困難的梨園關百姓們叫苦不迭,長此以往,要不了一年,梨園關就會被風沙掩蓋,徹底從南梨國土中消失殆盡。
「欽差大人,你告訴本將這是怎麼回事?皇上不是指派五名水利名家十日前領命前往各個泉眼負責疏通與修葺,怎麼會令兩個泉眼干涸?」被旱情困擾多年的邊關重鎮,從未發生過泉眼干涸事件,偏偏隨欽差大臣前來梨園關的五名水利名家檢修過泉眼後就干涸?
「請大將軍息怒,下官馬上派水利名家前往干涸泉眼查看。」欽差大臣本該不必向南宮龍傲行跪拜大禮,南宮龍傲震怒下,居然忘了欽差是替皇上代天巡視,額上冷汗浸濕雙鬢。
「欽差大人以為南宮龍傲可欺?」真是查看?還是下令他們將剩余幾處泉眼堵住?既然對他們有了懷疑,南宮龍傲就不會將他們繼續留用。
欽差大臣周身被冷入骨髓的視線盯著,身體止不住顫抖,斷斷續續否認南宮龍傲怒吼指控︰「下官冤枉,請大將軍徹查此事,還下官一個清白。」
清白?就算欽差大臣清白,指派五名水利名家前來梨園關的新皇呢?南宮龍傲大掌緊握成拳,厲聲下令︰「欽差大人不必再管泉眼疏通與修葺之事,本將自會派人前去查看,來春,速去營中傳本將命令,讓副將點上兩百兵卒,本將要那眾亡命逃命,有命來梨園關,沒命回日蝕。」
「將軍大人,下官是皇上……」
「本將還想梨園關百姓多活幾年。」南宮龍傲知道不該就此事與新皇委派的欽差鬧僵,只是新皇怎麼針對南宮龍傲與安北將軍府都可以,決不能讓他毀了梨園關,害死梨園關無辜百姓。
「謹遵大將軍令。」驚懼跪地的眾官員們,全部行禮、從命。
一本殘破醫書,一桌琳瑯滿目的劇毒藥草︰黑附子、川烏、蒼耳、馬兜鈴、細辛……夏初雪仔細聞一聞藥味濃烈的白瓷碗,挑出幾味劇毒藥草,仔細研究起解藥來。
「夫人,我們要見夫人,青藍請你代為通傳一聲……」
「夫人,求求你救救阿媽,再不去可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