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何凌霄都不管她同不同意，走過去探她的額頭，「沒發燒。浪赫里斯那個混賬都給你吃什麼了？」
雲歌腦袋一歪，就躲過了他的觸踫。
要不是她這會兒有點懶，她一定會說︰你才發燒了！
她只是月復部痛而已，幾乎不用去醫院也能猜到自己是怎麼了。
多半是感染的原因，導致會出現很多癥狀櫞。
之前的發熱也是因為這個。
而在發熱之前，她感到惡寒，怎麼都無法捂暖身體，同樣是因為這些。
關赫里斯什麼事堞？
「我沒事，你別管我了。」
「你這是哪門子沒事？！」見她一直捂著月復部，也就不問其他部位了，「月復部痛？月復部痛可大可小，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我都說不用了！」雲歌不肯去醫院。
「你到底是為什麼總不肯去醫院？！」
他感到很奇怪。
之前懷疑她懷孕的時候，就讓她去醫院檢查，可她死活不肯去。這不，讓「中國好閨密」有機可趁，制造了假孕事件，就等著她跳進去那個圈套。
想起白瑤瑤他就來氣！
要不是她在瞎攪和，他也不至于誤會了靖雲歌，讓他們兩個的關系惡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都說了沒事了，你別管我！」
何凌霄哪里知道，她並不是不肯去醫院，而是早就知道答案的事沒必要再去驗證一遍。
更何況要陪她去的人是何凌霄。
她就更不願意了。
「林夕不是在樓上嗎？」雲歌皺眉推開他的手，不讓他踫自己，「你就不怕聲響太大吵醒了她，出來看到我們拉拉扯扯進而誤會了什麼？」
「你以為林夕那麼小氣嗎？」
「未來妹夫，做姐姐的給你一句忠告，別太高看了女人的承受力！女人最愛胡思亂想，一旦誤會了什麼，你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誒？
雲歌說完之後稍稍地愣了一下。
好像她才是正妻吧……
像她這樣，把「老公」往外推的妻子，這世間真是少有了。
還教他怎麼跟女人相處呢！
「滾！」她這是要拿「妹夫」的梗玩他一輩子了嗎？「照你的說法，岳父大人也在樓上，要是被岳父看到我把你一個人扔在客廳里，怎麼解釋？」
「總歸有一天要知道的，紙包不住火，」雲歌說，「三少爺，定好什麼時候去民政局了嗎？」
以前林夕生死未卜，他拖著她，她倒可以理解，可如今林夕都回來了，她不認為他們還有將這形同虛設的婚姻關系維系下去的必要。
是時候去一趟民政局，把這種可笑的關系結束掉了。
她一口一句「三少爺」，在他听來只有滿滿的諷刺。
「你就這麼急著要跟我離婚了？」偏偏提起離婚的事，某人好像更浮躁，「你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離，是不是早就找好下家了？不會是白澤吧？送你回來的赫里斯？我看也像！赫里斯對你來說才是更好的。有錢有勢！」
晚上夕姑姑說她不回家吃了，他就懷疑她是不是要策劃爬牆了，結果剛剛就讓他在落地窗前看到赫里斯送她回家。
新婚小夫婦都沒他們倆這麼難舍難分吧？
嘁！
什麼策劃要爬牆，敢情人已經搭好了梯子，下家也在外頭等著，就等著她爬過去了！
速度還真是了不得啊？
靖雲歌，你真棒！
「嗯嗯，就是你想的這樣。」雲歌已經懶得和他多說什麼了，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當真開始不在意的時候，他怎麼去思考這件事，對她來說就已經不重要了。
她下月復都疼得不行了，哪有那個美國時間去跟他廢話？
雲歌有點懶，手仍是捂著自己月復部，還很痛苦。
何凌霄一邊吐槽她，卻也不忘把手摁在了她疼的地方。
「別動！林夕經痛的時候，我就這樣摁著的，她總說舒服許多。」雖然他也不知道原理是什麼？
听說是男人的手比較暖？
雲歌還真的不動了。
因為她意外地發現，疼痛似乎真的有所緩解。
不過不得不說，某人是給寶貝揉得多了，下手的力度控制得不錯，不輕不重剛剛好。
雲歌只當他是免費按摩師，其他的什麼都沒想。
「別急，七夕過後公司很忙，沒時間！」
「你都有時間陪林夕，卻沒時間陪我去民政局？而且三少爺，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急的人不是我，是林夕！」她也不說其他，只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對一個女人來說，婚姻就是保障，你這樣拖著，林夕會胡思亂想的。」
這個偶爾智障的大少爺，能好好用腦想一想嗎？
靖林夕口上說不急，他還真信了？
只怕不明所以的靖林夕到頭來恨的人還是她，以為是她纏著何凌霄不放手呢。
何凌霄沉默了幾秒。
「都說了沒時間了！你煩不煩？」
「選一天吧，」雲歌好像沒听到他的話似的，顧自說道，「先別通知任何人，我家也好，你家也罷，等我們去完民政局把所有事都辦完了，再通知大家。」
何家的其他人都盼著他們離婚，但她唯獨不知道何老爺子是怎麼想的。
他可以把自己的股權全都交給未來曾孫，相信他還能做出很多讓他們都意想不到的事。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一旦其他家庭成員介入，恐怕再簡單的事都會變得麻煩了。
先斬後奏，到時候就算有誰不同意，也已經回天乏術，再也不能有變數了。
「行了！會離的，你那麼擔心干什麼？」
她還怕他不離嗎？
和林夕在一起的前提，就是得先和她離婚，這一點最重要，他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他沒想到有一天會是靖雲歌一直在催自己離婚，而不是他主動。
這讓他的心里很不舒服，總覺得是自己被拋棄了！
靖雲歌……
這個女人，真是不管做什麼都讓人討厭得沒辦法！
她什麼時候才能讓人看順眼？
「好，我等你消息。」
雲歌不管其他，她只要他一句話而已。
既然他這麼說了，也就不去想了。
「還痛嗎？」
雲歌搖頭︰「不痛了。」
其實還有一點點。
可能是因為在想其他事，所以連疼痛都壓後了吧。
「別裝了，不痛你有本事把眉頭放平了？」
「好吧還有點脹……」
她老說白澤胃不好，其實她自己的胃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以前在自己家還有夕姑姑看著，不乖乖準時吃三餐就會被訓，但後來在海景別墅沒人管她，有的吃就吃，沒的吃不餓也就算了，再好的胃都得吃壞。
「脹……」何凌霄的嘴角略微抽搐，這明顯是吃撐了的節奏吧？「赫里斯請你吃的是什麼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山珍海味，你這麼沒節操地吃到撐？？？我跟你說你出去千萬別說是我何凌霄的老婆，丟人現眼！」
「……」
她才不告訴他是她請赫里斯吃飯！
「放心吧，我說過，我丟的一直是自己的臉，就算被全天下的人唾棄，我也不會連累他人的。」
「……」這回換何凌霄沉默，「我去給你弄點檸檬水。」
他逃去了廚房。
那句話勾起的，是非常不好的回憶。
靖雲歌說，那種糟透了的回憶她這輩子都忘不掉，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
他不知道那天的自己究竟是中了哪門子的邪了，竟然會對她的哭喊無動于衷。
鐵石心腸也不過如此。
嘶——
想得出神，熱水倒過頭，從杯子里溢了出來，燙到了手，慌忙縮回。
腦海里，一閃而過某個零碎的片段。
他差點忘記，他也曾那樣護過她。
算了！
她根本就不在乎！
靖雲歌在乎的，不一直是她那不可低頭的驕傲嗎？
倒是給他一直驕傲下去啊！
何凌霄將杯子里的水倒去了一半，再加了點糖，攪拌過後端去了客廳。
「小心燙。」
「哦……」雲歌接過，心里難免還是覺得奇怪了些。
何大少爺什麼時候任勞任怨了？
難道他又圖謀不軌，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麼？
不對吧，如今的她身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去得到的東西？
恍神之中，其實壓根就沒听到他在說什麼，捏著杯子就往自己嘴邊湊。
「喂——」
何凌霄驚了一下，最終還是晚了，舌頭被燙到，雲歌馬上就要松手。
這手一松，水就要往她身上撒了。
何凌霄的身體反應快于大腦，大概他自己都沒想到會伸手去擋，揮了杯子一下，滾燙的檸檬水撒在他手上，杯子掉在了地上，雲歌只被濺到些許。
所幸沙發旁鋪著毛絨絨的地毯，否則聲響是一定會驚動樓上的人的。
雲歌怔了一下，「你……」
何凌霄暗罵了一句什麼，然後很沒好氣地說道︰「你聾了嗎？不是讓你小心燙？」
「……」雲歌默默地沒有說話，隨他發泄，只因他的手背很快就變得通紅。
雖然不是滾過的開水，不至于燙得滿手水泡，但又過去十幾秒之後，開始看著有些慘了。
「還愣著？你想疼死我？！」
「上牙膏？」
「科學點行嗎？」
「听說這樣是科學的……」雲歌拉著他進廚房，打開水龍頭，把他的手放在冷水下沖，因為疼，何凌霄很沒形象地不停低罵，雲歌則全當沒听見，硬是拉著他的手不給他縮回去。
「公報私仇你一定在公報私仇——」
「別鬧了不是你要科學的方法嗎？這最科學了！」
「狗屁科學——」
「請不要侮辱科學！」
爭執聲一直在廚房里小聲地進行著……
他們連靖林夕出現在身後都沒有發覺。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三年的相處並不是虛的。
他們怎麼敢這樣肆無忌憚……
靖林夕看得眼楮都紅了，手放在扶手上，力氣要是足夠大，都能捏碎它。
而渾然不知身後有誰的兩人竟然還在像一對歡喜冤家似的斗嘴。
在靖林夕看來這就是斗嘴，但其實雲歌卻只是單純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何凌霄的痛苦之上而已。
雲歌看他痛苦她就開心，怎麼虐他怎麼來，最後竟然還笑出聲來，非常明顯的幸災樂禍。
「不夠冰對不對？來來，我去冰箱里挖冰塊給你冰鎮！」
「你夠了靖雲歌！」
「倒醋？倒醋行嗎？」
「我掐死你——」
什麼偏方？！她淨往他身上試是吧？
兩人在嬉鬧著，雲歌咯咯地笑，就像個貪玩的孩子似的，玩上癮了，非要不懂裝懂，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原則，要將那些土方法在他身上試個遍。
何凌霄看著她的笑容有些恍惚。
記憶中，她從沒有當著自己的面這樣肆無忌憚地大笑過。
眼前的人……
真的是靖雲歌嗎？
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看到另一個平行世界的靖雲歌了！
末了他的臉有點黑。
是了！她沒有這麼開懷大笑過，因為以往他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倒霉過！
何凌霄盯著她的側臉看，雲歌正抓著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真的端起了一旁的醋，聲音也不自覺地大了︰「何凌霄我倒了啊！我真倒了啊！這是我女乃女乃教的秘方，準行！你別躲，疼一下就好，馬上見效——」
聲音戛然而止。
三人的眼楮一瞬間睜大。
何凌霄和雲歌的大腦都在那一瞬變得有些空白。
怎麼就好巧不巧地走向了偶像劇的不歸路呢？
這麼一個轉頭，竟然真的能擦到的啊？
顯然他們都沒想到會這樣。
雲歌的唇瓣還貼在他的唇上。
其實一般來說是直接擦過去的，但在擦到他嘴唇的瞬間就忽然發現了什麼，大腦當機的瞬間，神經也斷掉了，于是時間停格在這一刻。
四周好安靜。
這樣的姿勢堅持了幾秒，沒有人去數。
只是當何凌霄有所舉動，想要趁機偷吃一口的時候，靖林夕的忽然後退，輪椅壓到了夕姑姑的腳，「啊」的一聲輕叫，終于引起了他們兩人的注意。
兩人瞬間分開。
「林夕！」
「砰——」
叫喊聲和雲歌手上醋瓶子掉在地上砸開的聲音一同響起。
整個廚房都彌漫著酸溜溜的醋味。
這下真是沒說錯了︰打翻了醋瓶子！
靖林夕滾動著輪椅要離開，何凌霄在猶豫，看著雲歌。
「去唄，」雲歌看出他是在意夕姑姑的存在，開口道，「夕姑姑會保密的。」
何凌霄馬上追了過去，「林夕！你听我說——」
「我不听……我都看到了……」靖林夕捂著自己的耳朵不停地搖頭，拒絕去听他的解釋。
雲歌愣怔的表情緩緩地恢復了正常，沖夕姑姑攤了攤手。
姚夕在那里，看看雲歌，又看看他們倆，似乎是確定了什麼。
雲歌剛一抬腳，她就緊張地說︰「小姐小心！擔心腳下啊，都是碎玻璃！別動，我先掃掃。」
她當然是想離開的。
因為雲歌發現自己其實和白瑤瑤並沒有什麼區別，她們之所以能成為「好朋友」，大概共同點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啊。
看即將成為前夫的人這樣著急地去哄自己的妹妹，滋味竟然不是那麼好。
夕姑姑將雲歌腳下的碎玻璃一一掃掉，抬頭看雲歌，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小姐，這……」
「夕姑姑，大家遲早要知道的，我可以早些跟你說，不過你要幫我保密啊，先別跟我爹地透露。」
「？」
「我們已經決定要離婚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之後……他們很快就會結婚吧，」雲歌微笑說，「夕姑姑……不管怎麼變，你還是得叫他一聲‘姑爺’呢。」
「小姐？！」夕姑姑震驚壞了，「怎麼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夕姑姑你最疼我，幫我瞞著先吧，我先回房了。」
姚夕有點不忍叫住雲歌，讓她站在這里看這樣的風景。
雲歌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何凌霄正將自己燙傷的手遞到靖林夕的面前。
「我沒騙你，你看，都紅透了。」
「好嚴重……」靖林夕還紅著眼，但看樣子是釋懷了，「夕姑姑，醫藥箱——」
「誰愛拿誰拿去！不是誰都可以使喚我的！」夕姑姑發了脾氣，走得比雲歌還快。
她就是不喜歡靖林夕母女！
在她心目中，只有雲歌才是靖家的正牌小姐，靖林夕算是哪門子的半路千金？
她們的出現，奪走了靖父，漸漸地霸佔著靖家的一切。
平時她也就忍了，可今晚這叫什麼事啊？
雲歌不知道有多好的教養，見他好歹是為自己燙傷的，靖林夕又行走不便，夕姑姑發脾氣走了，她反而去將醫藥箱取了過來，遞到何凌霄面前。
「喏，不謝。」
「……」何凌霄呆了一下。
誰要謝她了！
「姐姐……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雲歌笑道，「沒什麼對不起的，是你的就是你的，現在一並還給你。」
「姐姐，還是你來吧……我先回房了……萬一被爹地看到了……」
「爹地最近失眠，應該是吃了安眠藥入睡，所以剛剛那麼大的聲響都沒有听到吧。不會下來的，你們自便吧。」
雲歌也不管他們是怎麼想的，轉身往樓上走。
手捂著下月復，仍有些疼痛。
……
雲歌回到了自己房間，並沒有立刻睡，時間還很早，玩了會兒微博，和小伙伴們聊了聊天。
有人問她，怎麼不發和男朋友的近況了？
雲歌轉發︰崩了！
那條微博的贊竟然瞬間就上千了……
雲歌哭笑不得，大家都什麼心理啊！
合著所有人都搬了凳子坐著等，就等她發這條「分手」微博？
果然，下面的評論也是一邊倒的︰秀恩愛，分得快！千古名言！
在一堆的評論中尋找著「失足少年」的名字，想看看他對自己的「分手」有什麼感想，不過今天他不在。
開門聲響起，何凌霄回來了。
不管怎樣還是沒辦法那麼肆無忌憚，他必須回來和雲歌睡一個房間。
何凌霄坐在沙發上，欲言又止。
其實他想說點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最終他說︰「你回來凌雲上班吧！」
「不了，我想去靖氏。以後我們的關系也會變得很微妙，我可不想天天在凌雲跟你見面。何況……爹地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我雖然沒用……但還是想離爹地近一點，替爹地分擔一些。」
「你去靖氏，根本就不能改變靖氏的現狀！岳父沒搞清楚公司業績下滑的原因，」何凌霄正色道，「靖氏沒有創新，一直走老路，業績怎麼能上得去？現在是新時代了，要跟得上時代的潮流，不能再用老一輩的辦法去管理公司！」
「所以我們才要盡快離婚。」
「……」
怎麼又說到那里去了？？
雲歌緊接著就回答了他的疑慮︰「我們離婚，你和林夕才能結婚。這一次結婚是你心甘情願並盼了三年的，當爹地不是我的爹地，而是林夕的爹地時，你會心甘情願地喊他一聲爹地，而不是岳父的吧？」
「……」
「我相信到時候靖氏有難，你會心甘情願地幫的，只要林夕開口，你不會坐視不理的，對不對？」
「……」
何凌霄沒話可說。
因為他不知道，如果開口的是靖雲歌，他幫還是不幫。
可是她為什麼不提？
她不提，怎麼知道他就一定會坐視不理？
「所以我等那一天，等你心甘情願地幫靖氏度過商業危機，幫助靖氏重回軌道。」
她不求他幫忙，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分量，即使她放下所有的驕傲，請求他幫靖氏，到頭來得到的也只會是噴涌而來的羞辱。
靖林夕的歸來正是時候，她或許會是靖氏的救星。
靖林夕再討厭自己，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們爹地一生的心血就這樣毀于一旦的吧，更何況她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跟他開口罷了。
「求，你試著求我一次！」何凌霄很奇怪地說道，「我也很想知道，我給你的回答會是什麼。」
他只知道，她不求，他就一定不會幫她。
兩個人都太驕傲，誰都不肯低頭，造就了如今的結果。
可他很想知道，如果靖雲歌真的放低姿態求了，那麼他的答案會是？
雲歌搖頭︰「不必了，林夕足夠分量了，我不需要知道答案。事已至此，知道也沒有意義，或許還是個困擾，你說呢？」
何凌霄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說這件事。
「凌雲周年慶，你來參加吧！」他說道。
「我一個凌雲前員工？」
何凌霄的眉頭皺了起來，「凌雲未來總裁夫人的……姐姐。」
一秒鐘的思考，雲歌明白了，美麗的笑容︰「知道了，我會去的。」
他準備在周年慶上宣布他和林夕的婚事嗎？
為什麼要答應這樣自虐的事，雲歌自己也不知道。
大概就是需要一個肯定的答案，將心底的火苗徹底地澆滅吧。
……
第二天，雲歌去市醫院，想看看穆海瑤有沒有好點。
還沒有進那間病房，就看到病房門口站著幾個護士姐姐。
雲歌嗅到了一絲不太正常的味道，小跑上前，「護士姐姐，你們在這干什麼？」
她們臉上的焦急，她沒有忽視掉。
「海瑤還在里面呢！」一名小護士說，「沈小姐殺氣騰騰地帶著幾個小太妹沖進去了，還把門給鎖上了，不知道會不會出事啊……」
「誰？」光沈小姐三個字，雲歌還真猜不出來里面的人是誰，「不管是誰，海瑤在里面就不能不管啊，叫人過來撞門啊！」
「可……可里面是沈小姐啊！得罪不起的！」
「哪位沈小姐？」這麼有勢力？
「沈市長的寶貝千金沈桐啊！也不知道海瑤怎麼招惹到她了……」
「市長千金怎麼了？撞門啊！」雲歌可不管里面的人是誰，她擔心的是海瑤在里面怎樣了！
見她們還是猶豫，雲歌急著喊說︰「別管她是誰了！出了事算我頭上好嗎？救海瑤啊！」
有人猶豫了一下說去找人，但雲歌不管那麼多了，也等不了，這時剛好有一輛推車經過，說了聲借用，就舉了起來，朝這件病房的窗戶猛地砸了過去。
爆響的一聲「砰」，玻璃窗粉碎。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種爆破方式真是……
有那麼點威武霸氣啊？
雲歌哪里顧得上其他人怎麼想，將周邊還在的玻璃砸掉，然後直接從窗戶里鑽了進去。
顯然里面的人也被這突然的一下給嚇壞了，動作都頓住。
雲歌不認識哪位是市長千金，但一眼望去，卻還是能在那麼多女生當中判斷出，誰是沈桐。
海瑤被拽下地，有點狼狽，有一位小太妹用力地拉扯著她的頭發，嘴角也有血，顯然是新傷。
怎麼會這樣……
光天化日的就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誰啊——」
有一位小太妹囂張地指著雲歌，有點凶狠地走過來，疑似要將雲歌也按倒在地。
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並沒有多強的不速之客，會突然揮動了身邊的一張椅子，「砰」的一聲，剛好砸在了那位向她走來的小太妹身上。
哦不，與其說是「剛好」，倒不如說雲歌本身的目標就是她？
小太妹應聲倒地，有點不堪一擊的感覺。
其實實在是因為雲歌這一下太重了，一擊ko。
但很明顯雲歌不是從小就干架的主，一次可以，二次就難了，不一會兒雲歌就被抓住了，現在是自身都難保。
「放開海瑤！」面對這種以寡敵眾的劣勢，雲歌依然沒有要妥協的意思，堅定地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穆海瑤的雙手和頭發都被她們拽住，既不能動彈，也不好說話，但她的眼神明顯已經變得柔軟了很多。
她或許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會是雲歌來救她，並且有不救走她，她也會陪著她的感覺。
「你是誰？」沈桐開口，勾了勾唇，「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知不知道我是誰？」
「市長千金就能目無王法，光天化日傷人了嗎？我偏是不信，法理能因為你是市長千金而饒恕你的罪行！」
不管現實有多殘酷，雲歌依然選擇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沈桐愣了。
這大概是有人敢這麼大膽地反抗她。
並且她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開玩笑的。
「你是穆海瑤的朋友？」沈桐不急，打量了雲歌一眼，「她還能有朋友嗎？」
「她是我妹妹！」雲歌直言不諱，「我告訴你們，別傷害海瑤！」
「你是她姐姐？」沈桐笑言，「我怎麼不知道穆海瑤還有個姐姐？我只記得她有個哥哥，可已經死了。不過死了也好，死了就不知道穆海瑤她把穆家的臉都丟光了！」
穆海瑤的表情微變，試圖說什麼，卻被身後的小太妹用力地拉扯了一下頭發，疼得口不能言。
雲歌蹙眉，卻沒有立刻說話。
沈桐會這樣說，一定是海瑤有什麼把柄在她手上了。
「你是她姐姐啊？遠房姐姐？那我就給你看看好了！穆海瑤她都做了什麼！」
沈桐從身邊拿了一個文件夾，直接丟在了地上，里面的照片滑了出來。
雲歌不是故意的，但低頭的一瞬間卻已經看見了那幾張照片。
夜店！
照片大概說明兩件事，一︰穆海瑤似乎醉了，倒在沙發上，衣衫半褪，有個男人在她身上模來模去，而照片顯然是身邊的人拍的。
二︰穆海瑤被帶上了車，車里隱約能看見一個男人。
雲歌再抬頭的時候，穆海瑤已經閉上了眼楮，不願意表露自己的心情。
「穆海瑤她能耐啊！」沈桐滿口都是諷刺，「一邊做下作的酒吧女，一邊又在學校裝清純女，那些蠢得要命的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什麼最清純圖書管理員……笑死人了！就她這個樣子，還能稱之為最清純？」
雲歌一時沒有話。
但可以肯定的是，海瑤這次住院，多半跟沈桐月兌不了干系。
「被多少男人上過了？這臉蛋……值多少錢一晚啊？」
「沈桐，請你注意言辭！我可以告你！」
雲歌見不得穆海瑤被欺負，更別提她被沈桐用言語侮辱。
沈桐不在意雲歌的存在，用手捏著穆海瑤的臉說︰「等我回學校把她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宣傳宣傳，讓那些瞎了眼的男人知道他們喜歡的是一個多麼下賤的援交女！我今天就是要剝掉她的臉皮看看究竟有多厚，這麼髒的身體還敢來勾－引我沈桐的男人！」
「啪」的一聲，緊接著就是沈桐重重地往她的臉上甩了過去，穆海瑤被她這一巴掌打得偏頭。
沈桐示意抓著她的人放手，看她也沒力氣逃了！
「我相信海瑤！」雲歌喊道，「她不會出賣自己！」
穆海瑤抬起頭，看向雲歌的表情有些愣怔。
她相信自己……
有些苦笑。
她這麼相信她的理由是什麼？
只因她是她哥哥的妹妹嗎？
「笑死人！」
「給我點時間！我查出真相給你看！」
「不需要！」夜店的事根本就不是沈桐在意的點，「穆海瑤，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現在出去醫院走一圈，一路走一路說穆海瑤是免費公共汽車，我今天就放你一馬！」
雲歌震驚︰「海瑤不要！」
穆海瑤的頭發胡亂地散在肩頭，整個人有點軟綿綿的。
雲歌真怕她會答應了沈桐的要求。
如果海瑤真的這樣做了……
幾分鐘過去，穆海瑤動都沒動一下。
「不識好歹！」沈桐怒了。
幾個人對著穆海瑤就是拳打腳踢，穆海瑤也是個倔強的主，愣是咬牙連吭都不吭一聲，也不求饒，足有挨完這頓揍就算了的意思。
「海瑤——」雲歌無法掙月兌掉兩個小太妹，失聲喊叫，「住手——你們不能這樣——海瑤——救人啊——」
雲歌想向外面圍觀的人求助，可沈桐這麼囂張，圍觀的人都不願意做出頭鳥。
沈桐忽然拿出手機，指示她們月兌掉穆海瑤的衣服，揚言要讓這視頻流傳千古。
「沈桐你住手！你究竟想怎樣你告訴我！我滿足你的要求！」雲歌看起來比穆海瑤還要害怕，「不要傷害海瑤！」
一件病服並不需要多少時間，用力一扯就散開了，穆海瑤還被她們摁著，要她給沈桐磕頭道歉，只要她求饒，這視頻就刪掉。
可穆海瑤倔，盡管雙眼都濕潤了，仍然緊閉牙關不開口。
「海瑤……」雲歌也急哭了，「混蛋……你們不是人……你們會遭報應的……放開海瑤啊——」
一個人的意外出現，瞬間扭曲了形勢。
雲歌在想，誰都好，任何人都可以，救救海瑤！
她盼來了竇璞瑜。
竇璞瑜本來是來找雲歌的，她听何凌霄說她一大早就來市醫院了，于是翹了班來找她。
她一路找到了這里，然後就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
竇大小姐不走窗，更加威武霸氣地直接砸門，然後一腳踹了進去，病房的門直接倒地，掀起塵灰。
門……廢了？
大家和大家的小伙伴都驚呆了！
雲歌的哭喊也瞬間怔住。
她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竇璞瑜。
在她想著再來幾個竇璞瑜她們或許還能在人數上獲得優勢的時候，就見竇璞瑜擺了擺脖子， —— ——
摩拳擦掌。
她做著準備運動，原地活動關節，嘎吱作響。
「放開這位小妹妹和我三表嫂，老子就大發慈悲讓你們爬出這里！」
雲歌怔怔地，不知道竇璞瑜是在放狠話還是……
顯然，沈桐這邊的人笑了。
她一個人，想讓她們都爬出這里？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們不信，于是她們悲催了。
今天還真的要開國際玩笑！
遇上她竇璞瑜，算沈桐倒霉！
一開始一個，被竇璞瑜秒殺，瞬間放倒再也起不來。
後來直接上兩個，秒殺沒壓力。
最後抓著雲歌的小太妹也不管了，大家一起上。
于是雲歌就看見，上一個秒殺一個，上兩個秒殺一雙，這些對雲歌來說很棘手的小太妹在竇璞瑜面前就像戰斗力只有五的渣渣。
我！伙！呆！
竇……竇……竇璞瑜這……這麼厲害？
即使是在心里想想，也打上結了！
她們沒放開雲歌和穆海瑤，于是竇璞瑜實現了自己的承諾，連讓她們爬出這里的機會都沒給，全給暈在這了。
沈桐呆了，後退就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直接摔倒在地上，「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市長千金沈大小姐！」竇璞瑜笑了一下，蹲到沈桐的面前，抓起她的右手，「剛剛是不是這只手亂打人了？」
沒有人想到，竇璞瑜竟然這樣笑里藏刀地折斷了沈桐的手！
折斷了！門里門外的都很清晰地听到了骨折的聲音，見證了這凶殘的一幕。
雲歌目瞪口呆，震驚之余，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桐沒有暈過去，一直慘叫哭疼，並發誓一定會讓竇璞瑜付出代價。
「哦，沒問題，」竇璞瑜依然蹲在她面前，笑容滿面，「我叫竇璞瑜，浮川市，總參謀長府邸就是我家，一問便知，不怕你迷路。」
沈桐是怎麼走出這間病房的，可想而知。
不過雲歌沒去管，已經幫穆海瑤轉了一間干淨的病房。
護士在幫穆海瑤清理傷口，她一直沒說話。
雲歌和竇璞瑜坐在一邊，由不得要感嘆一句︰「璞瑜……你好厲害！你還真的是女俠啊？」
雲歌今天真的要震驚上好一會兒了，竇璞瑜太讓她意外了！
「噗……什麼女俠啊……就是會點三腳貓功夫而已。」
「……」那還叫三腳貓工夫？
太厲害了好嗎！
女俠風範十足啊。
「其實就是瞎鬧，在部隊里模打滾爬了好些年，成天跟兵哥哥們打成一塊，什麼撓人的招式都學來了。」
「你當過兵？」
「也不算，我打小就閑不住，非要跟去基地。你說算吧……我並不是，可你說不算吧……我是跟著兵哥哥們一起訓練的，他們什麼項目我就什麼項目，不輸他們就是！」
「跟男人比……」雲歌目瞪口呆。
「女漢子！」竇璞瑜還做了個大力士的動作，「我這人就是從小就不服輸，什麼男人女人的，一視同仁！我就沒把自己當女孩子看過，一假小子！」
「……」
雲歌打量了竇璞瑜一身，心里汗得不行。
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她真的無法將眼前這個大美人和「女漢子」三個字聯系在一起，也無法去想像小時候的她是個假小子。
「所以……你家真的是總參府邸？」
「啊，這的確是真的，我爺爺是總參。不過，嚇唬嚇唬沈桐而已，她不是搬後台嗎，那我也搬，嚇死她，讓她瞎折騰，欺負人小姑娘！不給她吃點疼，她就不知道教訓！」
「……」
太亂來了！
但不得不承認，沈桐的確是被嚇到了，這一次手被折斷，估計也的確能乖一段時間。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了。
「不管怎樣，璞瑜，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你要是沒來，我真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什麼樣……」
之前因為何凌霄而對和他有著血緣關系的竇璞瑜疏離，但今天的事，讓她徹底放下了這個疙瘩，重新認識了竇璞瑜。
「沒事，舉手之勞！」
的確，對她來說，真的只是動動手的空隙！雲歌心想……
那些小太妹在她面前真的不夠看啊……
穆海瑤那邊護士已經檢查完了，過來跟雲歌提了一下，「沒什麼大傷，就是皮外傷還得再養養啊。」
護士們都是剛剛見證了事情發生的，心里跌宕起伏，一會兒緊張得要死，一會兒又覺得倍兒解氣。
這位總參孫女兒果然有大將風範，太霸氣不解釋！
「謝謝……」穆海瑤的臉已經有些腫起來了，看著雲歌，欲言又止，最終只說出這兩個字來。
雲歌一怔，隨即笑道︰「應該謝謝璞瑜才對，我什麼都沒做。」
「……」穆海瑤也是分是非的人，當即又跟竇璞瑜道了謝，「謝謝。」
雲歌或許沒听明白，穆海瑤謝她，並不是她不顧一切要救自己，而是因為她那句「我相信」。
竇璞瑜揮揮手，毫不在意，「不打緊！你是我三表嫂的朋友，必須給你出氣！」
「……」海瑤沉默，大抵就是因為她那聲「三表嫂」，一直讓她很在意。
這麼說來，她是何凌霄的表妹。
不過也因為竇璞瑜剛剛救了自己，穆海瑤並沒有對她有什麼反感的感覺，反而覺得她這種性格很討人喜歡。
「海瑤……我知道我或許不該多問，但是……」
她還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怎麼會招惹上市長千金？
沈桐說，海瑤搶了她男人……
雖然雲歌覺得，沈桐多半是胡說，海瑤怎麼會搶別人的男朋友？
「沈桐和顧少分手了，他來圖書館頻繁，有人說他的目的是來追我，沈桐知道後，就這樣了。」
雲歌沒想到，穆海瑤竟然直接說了。
她還以為，她會讓自己滾，不要多管閑事。
「護士之前告訴我，你身上的傷像是從哪里滾下來導致的……是不是……也是沈桐做的？」
穆海瑤點頭，「是，她也是帶這麼多手下，警告我不要勾－引他，然後把我從樓梯上推了下去……顧少昨晚來看過我，她不知道從哪里收到消息，就發生了剛剛的事。」
「真是瘋女人！」
「其實你信錯我了……」良久的沉默之後，穆海瑤咬著自己的手，眼底含著淚水，聲音很輕，「我的確出賣了我自己。」
雲歌的雙眼微微睜大，竇璞瑜也坐直了身體，表情有些嚴肅起來。
她不知道海瑤為什麼會告訴她這些。
這應該是穆阿姨都不知道的事才對，就算真的做了，也要一直埋在心底。
可是海瑤卻選擇告訴她。
「三年前，媽媽長了腦瘤，要做開顱手術，我還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學生……我走投無路，把自己賣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穆海瑤輕輕地述說著，「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叫什麼……年紀多少……」
雲歌的手有些抖。
這些……她都不知道！
「沈桐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我為了錢，出賣了我自己。」
「海瑤，你別這樣，你也只是——」
「別告訴我媽媽，」穆海瑤收拾了情緒，「不管是三年前的事，還是今天的事，別告訴她。」
「……我知道了。」
雲歌並沒有一直呆在穆海瑤的病房里，想讓她一個人好好地休息一下，便離開了醫院。
竇璞瑜跟著雲歌走。
「三表嫂，我听你們的交談，似乎並不是好朋友的感覺啊……可你又那麼關心她……？」
「別叫我三表嫂了，還和以前一樣，叫我名字吧，」三表嫂這三個字，她很快就用不到了，「是我前男友的妹妹。」
「啊那他——」
前男友三個字，太有八卦性了。
「他死了。」
「……」竇璞瑜把八卦心全都塞了回去。
「說起來，璞瑜你怎麼會出現在醫院里？」
「我來找你的啊，听說……你妹妹醒了？表哥這幾天都住在靖家，我听大姨說的。」
「我也不瞞你了，我們要離婚了。」
「什麼？」盡管猜到他們的關系很惡劣了，但還是沒想到他們會離婚，「三表——雲歌，你要三思而後行啊，離婚的事可大可小。我知道，表哥傷了你，讓你很失望，但是……」
「那件事不是最重要的因素。總之無法挽回了，離婚是我們兩個人的意願，非離不可。」
竇璞瑜還想說什麼，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何凌霄打來的。
「表哥？嗯對，我跟三表嫂在一起呢，不在醫院了，正準備回去……什麼？好的，我們馬上回去！」
竇璞瑜說完就掛掉了電話，表情凝重。
「怎麼了？」雲歌問。
「我們趕緊回市醫院吧！」
「發生什麼事？」
「阿公昏倒了，醫院已經開出病危通知書了！」
「什麼？」雲歌也震驚了，瞪大眼。
病危通知書？
這麼嚴重？
兩人火速趕回了市醫院，雲歌意外地發現，在場的竟然還有靖家的人。
這是怎麼一回事？
謝可怡急得在原地踱步，自言自語著說︰「怎麼辦怎麼辦……都下病危通知書了……危險了啊……」
雲歌腦海里閃過一絲疑慮。
以她對何凌霄母親的了解，她並不是那種會擔心公公身體健康與否的好媳婦，可最近她似乎很擔心何老爺子會兩腿一蹬？
這當中是有什麼隱情嗎？
「爹地……怎麼回事？」雲歌選擇了自己最親的人問。
「歌兒……」靖江眼里盡是心疼，「你怎麼什麼都瞞著爹地啊！」
雲歌懵了，什麼情況？
「靖雲歌！你就見不得我們好啊！」謝可怡一看主角來了，沖過去揚手就對著雲歌的臉甩了過去，一巴掌特別清脆，「看看你干的好事！」
雲歌都被打蒙了，臉側了過去。
她都多少天沒去何家了，她做什麼好事了？還得莫名其妙挨一個巴掌？
「歌兒！」靖江疾奔過去扶著雲歌，「你們何家怎麼回事！欺負了我女兒，現在還有理了！」
「媽咪！你干什麼啊？」何凌霄過來拉住謝可怡，「關靖雲歌什麼事？」
「大姨，三表嫂早上都跟我在一起，不可能對阿公做了什麼啊，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爹地……發生什麼事了？」
「你這傻孩子！你在何家受了那麼多委屈，為什麼都不跟爹地說啊？」
靖林夕告訴雲歌，發生了什麼事。
她出門之後沒多久，何凌霄也去了公司，不久之後白瑤瑤打了一個電話去靖家。
她假裝還和雲歌是好朋友，「關心」地問雲歌是不是好很多了，「不小心」地就把雲歌流產、被何凌霄婚內***以及自殺未遂的事一一爆了出來。
靖江差點沒氣得心髒病發，為了去何家討一個說法，愣是撐了下來。
靖家一家殺到何家去找他們算賬，為雲歌討回一個公道，何廣臣一听何凌霄做的那些混賬事，氣血攻心昏了過去，馬上送到醫院急救。
「你們何家也好意思把責任推到歌兒身上！」靖江怒斥，「謝可怡！是你兒子對我的女兒做了那些混賬事，你還打我女兒！你兒子是寶，我女兒就是草了？！你們何家怎麼說得過去？！」
「爹地——」雲歌去拉靖父，「爹地別吵了，我們先回家，我慢慢跟你解釋，別氣啊，氣壞了身體我會擔心的。」
靖父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雲歌真擔心他血壓一高就撐不住了。
這也是她為什麼都不告訴他的理由啊。
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多一個人傷心氣郁，值得嗎？
「你女兒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啊？」謝可怡也是不依不饒，「我們家老爺子這會兒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呢！要不是你女兒這點破事，老爺子能躺里面？不知道你們家怎麼教女兒的！」
「你……你們蠻不講理！你這是什麼邏輯啊？！」
「夠了媽咪！你能別說了嗎？」何凌霄蹙眉。
「爹地！爹地咱們不氣了，」雲歌很擔心，忙安撫靖父的情緒，「我很好，我不傷心，也不難過，都過去了，咱別氣好嗎？身體重要，回家吧。」
安撫完靖父，雲歌又回頭對咋呼的謝可怡說︰「何夫人，事已至此，我想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我跟何凌霄已經決定離婚了！」
她一點也不想和何家辯論誰對誰錯，只想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歌兒……」
大家均是睜大眼，沒想到這話還是從靖雲歌的口里說出來。
謝可怡都愣了，「這……這……」
她剛剛也是一時著急壞了，可她沒想讓他們離婚啊？至少不是這個關鍵時候啊！
「我們馬上就會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何夫人不用擔心，我不會再禍害你兒子了，開心了嗎？不見！爹地，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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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一直盼著離婚呀，我亞歷山大
加更完畢，沒有國慶假的人祝大家國慶長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