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貌有,身材有,實力有,聲線也很有特點,很突出,不正是眼下大眾市場所需要的嗎?
宋勛是一個典型的商人,凡事都會從是否有發展價值這一角度來看。
「這個問題我是非答不可嗎?是不是不答,以後就接不到工作了?」
看著雲歌很認真地看著自己,並不像是開玩笑般的問法,宋勛也就嚴肅地回答了她︰「沒有,你可以不回答。」
「那就好。榛」
為什麼不去做藝人?
雲歌從來沒想過要走這條路。
她知道這條路若是成功了,來錢很快,生活一定有保障,但是她不能詣。
娛樂圈太雜太混,有太多事是她還沒有想到卻的確存在的,一入貴圈深似海,而她又不是什麼圓滑的人,不愛低頭不愛妥協,相信在很多方面都會吃虧。
其實她的自身條件也不算得很好,長得好又有實力的,這個圈子里還少麼?
若沒有後台,就憑自身的實力,無論在哪個圈子,想要在如今人才濟濟的社會里月兌穎而出,豈是易事?
她並不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就算她放下一切顧慮去闖,若是闖不出名堂,她拿什麼去養活二寶?
與其去做那種不切實際的夢,倒不如踏踏實實,至少她只要錄完一個小樣交上去,只要過了,錢就會在一個星期之內打到她賬戶上,方便,快捷,省了去玩「圈斗」。
听到宋勛說可以不用回答,雲歌也松了一口氣。
而更大的顧慮,她和白澤一樣,並不想讓自己暴露在公眾視線里。
「真是很對不起宋先生,我女兒突然發病,明天也去不了公司,還得麻煩你親自過來跟我談,真的是很抱歉。」
雲歌也很意外。
原本她是想告訴宋勛,交流學習的事她不考慮了,因為明天不可能能丟下彤彤去公司談事情,所以錯過就錯過吧,對她來說,錢很重要,但陪彤彤是更為重要的。
誰知,宋勛卻說,他就在附近,辦完事馬上就可以順路進醫院來找她,屆時再談也不遲。
雲歌想不明白,她只是一個給公司唱各種小樣的非正式員工,有什麼理由能讓宋勛親自來談呢?
華盛公司那麼大,全球各地都有分公司,就算是去交流學習,也輪不到她啊?
「沒關系,因為在附近就過來了,」宋勛說,「現在有時間的話,我們就在這談談吧。」
「可以的。」
走廊上三三兩兩偶爾有醫護人員和病患走過,反正他們也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在這談也是沒關系的。
「是這樣,華總前幾天听了你之前給廣告商錄的那首《dreaming》小樣,覺得很不錯,認為你的聲線獨特,技巧也在一般人之上,一看就是專業的。你學過,對嗎?」
「小時候基本什麼都學,學完鋼琴就去上聲樂課,差不多是當任務一樣來完成吧,」雲歌誠實地回答,「以前也沒注意過,後來才發現自己會的東西還不少。」
誠如雲歌所說,她對這些不感興趣,並不是喜歡才學,更像是在對一些事物所進行的挑戰。
但是小時候學了,東西就已經記在腦子里了,平時不用就沒想到自己會,如今學以致用了,最開始的時候她還覺得特別神奇呢。
「給我們公司唱小樣的人也挺多,但你在他們之中很突出,華總發現了你的存在,認為你最優秀,所以想派你去桃城做一下交流學習,」宋勛不等雲歌回答,就加上了條件誘惑,「你放心,報酬一定豐厚。這是華總親自做的決定,所以報酬的問題你不用擔心。你有兩個孩子,對嗎?」
本來宋勛是不會知道她有孩子的,但有時候電-話是墨墨接的,所以他知道她有個兒子,至于彤彤,他是今天才知道。
雲歌沒有加以隱瞞,並且認為宋勛既然已經知道了,就更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兩個孩子你放心,你可以帶著他們一起去,那邊的幼稚園我們可以幫你安排好,這一段期間,你和兩個的生活費用,全由公司來付。」
當初投簡歷和小樣的時候,有填過這一類信息,宋勛在出來之前就做過了功課,從電腦里翻出了她的資料,知道她是單親媽媽。
「……」
宋勛開的條件並不是最好的,但對雲歌來說,卻是不錯。
所以她其實有點動搖了,只是交流學習的話,並不會非常困難。最重要的是,宋勛說了,報酬高。
華盛在她心目中的信譽還不錯,至今沒有賴過她一筆錢,如果接下這筆活,彤彤未來一年的醫藥費可以解決掉,他們三個人的生活費也能省下來一些……生活會寬裕許多。
挺不錯的!
「如果我應下來,我會去多久?」
「暫定交流時間一個月,」宋勛說,「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延後,這要看你的適應能力強不強,能不能完成公司交給你的任務。」
雲歌沒有馬上答應。
看出了雲歌的猶豫,宋勛加了一句︰「不急,你女兒出了狀況,公司不會那麼不近人情,逼你立刻動身。你可以先好好地思考一下,不用急著答復我。」
「可以嗎?那真是太感謝了宋先生!說真的本來彤彤發病我不準備再考慮這件事了的……沒想到公司還能給我機會!我會認真考慮一下,然後答復你的。」
如果醫生說彤彤不適合長途奔波,回桃城的計劃就要擱置了。
「好的,那你好好考慮,想好了再答復我,」宋勛拿出一張卡片遞給雲歌,「這是我的名片,不管你接還是不接,都請打電-話通知我,你如果不去,我們也要安排其他人去的。」
「知道了,謝謝你的諒解,宋先生,」雲歌答謝,視線就落在了手中的卡片上,愣了一下,「華盛集團公司……總經理,宋勛?」
讀完了之後雲歌的眼楮瞪得大了一些,再抬頭打量了他幾秒。
她沒想到……
一直以來跟她聯系的人,居然是華盛公司的高層人物?
雲歌覺得,自己真的是丟了好大的臉。
她一直把宋勛當成誰誰的秘書及助理,宋先生前,宋先生後,哪知竟然是總經理!
「對不起啊宋先——總經理!」
眼前這個人竟然是總經理,她萬萬沒想到。
這位總經理也太卑謙了點,平時的相處壓根就看不出來他會是高層人物,從沒對她擺過總經理的架子。
否則,雲歌早該懷疑了。
「稱呼不重要。」
他的意思是,能盡早做決定就更好了。
……
宋勛並沒有在醫院里多加逗留,跟雲歌說了正事之後就離開了。
走到無人處,他才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真的是她,很意外。」
那頭說了些什麼。
「我確定,長得有九成相似,真人看起來更有味道,應該是她沒錯。名字看起來很相似,相信並不是巧合。」
就這點而言,大家都會這麼想。
宋勛頓了頓,才又繼續答道,「還沒有正式應下來,但看來應該是差不多了,她看起來挺感興趣。不過奇怪的是,她對桃城看起來也並沒有很排斥的樣子。」
從他們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如果她真的是幾年前把桃城鬧得沸沸揚揚的「靖雲歌」,對桃城她應該會很排斥的。
人當然不可能死而復生,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當初那個人,並沒有真的死掉,而是利用「死」的噱頭,讓自己消失在大家的世界里。
……
重新回到病房,彤彤笑得咯咯響,白澤把她逗得可開心了。
看見雲歌回來,墨墨關心地問了一句︰「媽媽,宋叔叔來看什麼?」
雲歌終于把始末快速地帶過去了一下,白澤听後沉默不語。
「你真的要去嗎?」白澤很擔心,並且這種擔心不是多余的。
世界這麼小,之前可以在維羅納踫見何凌霄,小小一個桃城又算得了什麼?
或者說,就算他相信雲歌,他也不相信何凌霄!
那個男人……
當真能看著雲歌在他面前而不去爭取嗎?
如今他們兩個之間,有墨墨和彤彤這兩個孩子做紐帶,雲歌那麼感性,為了孩子而向他妥協呢?
然而擔心歸擔心,白澤沒有辦法。
如果這是她的決定,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將就她的習慣和生活,習慣了這種以她為中心的日子。
她的決定,他向來沒辦法去影響。
她是高飛的鳥兒,在她決定要展翅翱翔的時候,他做不到去折斷她的翅膀。
雲歌是多堅強驕傲的姑娘,他不會不知道,所以這四年來他也尊重她自己的選擇,讓她有尊嚴地活下去。
她基本不靠他,這次也一樣。
雲歌以為白澤誤會了什麼,在病床頭坐了下來,握著彤彤的小手說道,「你放心吧,我只是為公而去的,也有可能提早完成任務,早點回來了。——阿澤,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件事會不會太突然了?」
這只是他的直覺而已,希望是錯覺。
「錯覺吧……」雲歌覺得不應該把生活里的每一件事都陰謀化。
因為一個人而拒絕去那座城市,雖然雲歌說自己沒有關系,可白澤並沒有相信。
如果沒有關系,之前又為什麼要去考慮?一口答應下來不就好了?
「媽媽,你要出差了嗎?」
「是啊。」
「uncle也要去巡演。我跟彤彤怎麼辦呢?」墨墨問,「要暫時寄住在laura阿姨家嗎?」
「一起去吧!」雲歌說,「阿澤回去繼續巡演。阿澤,這是你息影前最後一次和粉絲接觸的機會了,希望你能好好把握,別因為我而耽擱了。——大寶小寶,媽媽帶你去旅行!怎麼樣?」
彤彤不明所以,听到是旅行就高興得不得了。
而墨墨卻沉默了下來。
桃城……
他們的親生父親就在那個地方!
剛剛她和白澤的對話他听了一些,那麼媽媽去桃城,究竟是為公還是為私呢?,
一想到何凌霄,墨墨都有點小緊張起來了。
可能……
又要見面了!
……
雲歌並不是第一次帶二寶獨自去旅行了,白澤沒辦法阻止她,只好叮囑她路上要小心。
好在現在墨墨彤彤也長大了不少,墨墨又那麼懂事,基本上可以不用擔心他,這個自稱為小男子漢的小家伙,還能幫著照看彤彤。
大概又過了三四天的樣子,觀察過後的彤彤安然無恙地出院了,雲歌給宋勛打了一個確定去桃城的電-話。
宋勛把桃城的一切都辦妥了之後,買好了他們母子三人的機票。
又過了一天,雲歌和二寶踏上了去桃城的旅程。
一路上彤彤都很興奮,因為她一直想去桃城,但雲歌卻沒有同意,那個被彤彤念了好些次的地方,她終于可以去成了,當然會高興得手舞足蹈了。
而雲歌一路上都很安靜,對于去桃城,表現得非常淡定,就好像和去其他地方似的,沒什麼不一樣。
工作,她來桃城是為了工作。
但多多少少會因為那個人而有些不適應吧。
說什麼毫不在乎了,到頭來思緒還是會被影響到一些。
上次去桃城墓園掃墓,她比這次要淡定許多,因為她不認為自己會遇上何凌霄。但這一次完全不同,何凌霄已經知道了她活著的消息,並且她發現他和他們之間有著不小的心電感應,否則偌大一個維羅納都能讓他遇上墨墨和彤彤?
這難道就是血緣的緣故嗎……
「墨墨。」
彤彤鬧了會兒之後就累得在位子上睡著了,而墨墨醒著。
「嗯?媽媽,什麼事?」
「墨墨在想什麼呢?」
墨墨上飛機之後就沒怎麼說話,看得出來他有心事,而這心事多半是關于何凌霄的。
如今,墨墨已經知道何凌霄是他們的親生父親,而彤彤還不知情。
墨墨欲言又止,終于還是搖了搖頭︰「沒什麼,媽媽工作要加油!」
「……」肯定不是這樣,「寶貝,如果你在大街上遇到了他,你會怎麼做?」
墨墨這孩子鬼精靈,聰明地把球踢了回去︰「媽媽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了他,會怎麼做呢?」
「你這孩子……」雲歌笑著揉了揉他腦袋,「嗯……我啊……打聲招呼吧。」
因為無愛亦無恨,本就想以最平靜的心態去面對。
顧冉以前經常教育她,做人要大度,她既然已經決定忘卻過去,那就將他當成生命中的一名過客來看吧。
即便是對待陌生人,也不能失了教養。
「哦……」墨墨應下,點點頭,「姓何吧,叫一聲叔叔,可以吧?」
雲歌微怔,沒說話,轉頭看著窗外如棉花般的漂亮雲朵鋪得一片一片的。
雲歌摟著墨墨,聲音輕輕地,「寶貝,不要太懂事,你還是個孩子,不要承擔太多,那是你父親,你可以認他。」
墨墨不說話。
桃城機場。
彤彤感應到要下機了,早十幾分鐘就醒了過來,活蹦亂跳的,看得雲歌心里也放心了許多。
彤彤不發病的時候,跟正常的孩子沒有兩樣。
「媽媽……」墨墨的聲音很輕,拽了拽身邊雲歌的手,示意她看某個方向,「他……」
茫茫人海之中,何凌霄孤影而立,眺望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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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大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