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也很想知道，四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媽媽會告訴他嗎？
「算嗎？」雲歌抱著彤彤，下巴貼著她的頭發，微笑說道。
說起裝死離開，其實也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吧。
起初是墨修帶她退出他們的視線的，是他們認為她死了，而她只是離開了這座城市，最多只能算她沒有告訴他們罷了塍。
「當然算啊，」墨墨說，「包括他在內的人都以為媽媽死了啊。」
「那就算吧，」雲歌笑，「墨墨還小，就不跟你說這些大人之間的事了，小孩子不懂。」
「我懂的！」墨墨抬頭，很認真地看著雲歌說，「媽媽，你告訴我吧，我可是——灕」
「知道啦，」雲歌伸手勾勾墨墨的鼻子，「你是這個家的小男子漢嘛……墨墨，媽媽的耳朵都被你念得生繭了。」
墨墨努起嘴，看著雲歌在賭氣。
他本來就是小男子漢啊！
為什麼媽媽說得好像他在撒謊一樣啊！
跟他說，他能听得懂的啊！
「美女，你就跟這小朋友說說吧！」的哥一從後視鏡里看到墨墨那可愛的表情，都被逗笑了，「看他氣的，就是隨便撒個小謊逗逗他開心也好啊。」
「叔叔，偷听別人說話是不對的！」墨墨教訓道。
「小朋友，我這可不叫偷听啊！你們在我的的士上光明正大地說，所以我也是光明正大地听著呢。美女啊，你家的寶貝兒子可是冤枉死我了。」的哥笑道。
「對不住對不住。」雲歌笑著道歉。
她當然不會認為，的哥是真的在跟他們生氣了，所以也是開玩笑地說聲對不起，活躍活躍氣氛。
的哥呢，雖然听到孩子說他媽媽裝死離開誰的話，猜測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得了的故事，但也不好隨便過問別人的家事，便沒有問他們。
「哎……」墨墨嘆一口氣，托著自己的下巴。
說來說去，媽媽還是繞東繞西的，沒有告訴他四年前的真相。
看著墨墨唉聲嘆氣的，雲歌無奈地揉揉他的小腦袋。
這孩子，就是太懂事，讓她更加心疼。
「墨墨，四年前沒什麼事，媽媽已經忘了。唯一不能忘的，就是失去了媽媽的爸爸的痛苦。那時候……才是真的天崩地裂，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好掉了。」
墨墨怔了一下。
他知道他和彤彤的外公外婆都已經去世了，卻不知道外公是在媽媽四年前出事的時候去世的。
「媽媽，對不起，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了，我不問了，」墨墨搖頭，「不管四年前發生過什麼，只要媽媽現在開開心心的，就很好了。」
「沒有，」雲歌把墨墨也摟進自己的懷里，感慨地說著︰「寶貝，別擔心，媽媽沒有不開心。只是那時候很難過而已，而現在，我已經將媽媽的媽媽，女乃女乃，爸爸，都放在心里了。他們已經在我的心里團圓，我不會不開心。你們的外公外婆還有太姥姥托媽媽告訴你們兩個，要乖乖听話，健健康康成長，他們都會在天上保佑你們的。」
墨墨果真沒有再勉強地問下去了。
四年前並不只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但墨墨還是選擇了沉默。
……
何凌霄是晚上才回去何家大宅的。
今晚的何家大宅里人很齊，大家因為何凌歆的事聚在了一起，有的說要繼續上訴，給何凌歆減刑。
老爺子是一句話也不說，隨他們聊著。
何子西和謝可怡要避嫌，就沒參加這樣的討論。何子西陪何廣臣下起，謝可怡則在一旁切切水果給大家吃，也算是替自己的兒子給大家賠不是了。
晚上何凌霄剛回去，所有人的視線就都落在了他身上。
何凌歆背叛坐牢十五年的處罰已經出來了，所以何凌霄也猜到大家的心情必然不會太好，已經做好了被所有人擺臭臉的準備。
果然，姑姑何美琪就冷嘲熱諷地說了一句︰「現在可好，咱們何家少了一個人，有人開心了！」
謝可怡怕兒子又發火，招大家嫌，馬上上去接過他手上的西裝，並叮囑道︰「兒子啊，凌歆剛被判了刑，今晚大家的心情必然不會太好的，你可被沖他們發火，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啊！」
「我知道了媽咪，我不會的。」他當然知道了。
他今天動手處理的，是自己的親人，縱使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讓他恨透了，但畢竟有血緣關系，仍是有所不忍，所以才沒有出現。
他怕看到當時的情景會心軟，那麼他還對得起被她傷害過的雲歌嗎？
「哎！」謝可怡看兒子難得的听話，嘆氣又解釋了句說，「橫豎都只有幾個晚上的時間了，大家來氣快，去氣也快，等氣消了，說話也就不那麼難听了，別跟他們吵！」
「知道。」
何凌霄也不準備和他們起沖突，他把自己當隱形人，不被待見，就少說話，減少存在感，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其他人怎麼看他。
忙碌了一天，風塵僕僕，也顧不上去理這些事了。
謝可怡走近了，才發現他左臉有些許的腫，再仔細一看，嘴角都破了。
問何凌霄他當然沒答，謝可怡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啊，一看就不對勁了，一問才知道昨兒個他被何美琪打了一巴掌，頓時心疼的，就找何美琪算賬去了。
他們可以說他罵他，這已經是她的忍耐底線了，但不能動手打他！
「你明知道凌霄左耳耳膜穿孔，到現在都還听不見，他的耳朵傷得那麼嚴重啊！一直是我心頭的一塊病，何美琪你是他姑姑啊！你怎麼還扇他耳光啊你！右耳雖然自我修復了，可還是脆弱得很，你做什麼都不能打他啊！」
何美琪肯定不認輸的，這個節骨眼上，跟謝可怡兩個人越吵越凶，其他人也懶得加入罵戰了。
何廣臣不管那邊的動靜，抬頭問了他一句︰「沒事吧？撐得住嗎？」
「我沒事爺爺，這點小事都扛不住，我也不用做何家未來的執掌人了。」
只是何美琪當時動手時，他有些耳鳴頭暈罷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撐得住就好，」何廣臣說道，「承受得住非議，不會再毛毛躁躁的，也就證明你真的長大了。爺爺欣慰啊……看來雲歌的事，讓你學會了不少，我真是不知道該替你高興還是怎麼樣！」
高興自然是因為他成長了，惆悵則是因為他變得不像何凌霄了，有些可惜。
看著何廣臣，何凌霄幾次欲言又止。
爺爺要是知道雲歌和兩個曾孫的存在，該有多高興呢？
但他不能那麼自私！
在雲歌沒有答應的前提下，他是不會擅作主張的！
何凌霄回到自己房間里沒多久，傅展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告訴他林國志最近的情況︰多家跟林氏合作的企業公司連續和他解約了，現在他是忙得焦頭爛額。
「先不管他了，讓他繼續焦頭爛額吧！時機還不成熟，我們且看著！」
……
因為昨天的耽擱，雲歌今天一早才送二寶去太陽花幼稚園報道，反正在家也是留著，所以干脆報道完就直接開始上課了。
「知道了……行了你別婆婆媽媽的，先好好休息一天，胃痛就吃點胃藥，我不在你身邊，沒人照顧你，真不行就去醫院吧！」
雲歌坐在的士上，白澤剛好打了個電－話過來。
「彤彤沒事，她你還不知道嗎？有吃的，就什麼都忘了，不會放在心上超過一小時的……嗯墨墨也沒事，昨晚回去給他敷了雞蛋，已經消腫了——對，你放心吧，該報的仇他已經替兩個孩子報過了，我實在不能在二寶的事上妥協，他們實在太過分了！」
「行，我知道了，反正你已經息影了，也不急在一時回來，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再回來，等你！」
白澤掛個電－話也掛了大半個小時，愣是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又出了彤彤和墨墨這種事。
辦完事，雲歌深呼吸一口，已經站在雲霄集團的門口了。
這一次保安已經認識她了，想進就進，不會再有任何人阻攔她。
雲歌帶著demo小樣走進大廳，傅展在哪間辦公室，只要以前沒換過，就應該還是老層次。
傅展要親自接待雲歌，所以讓她如果來公司的話，就馬上去找她。
為了確定，雲歌去問了前台。
「哦你找展哥啊！展哥他就在……」前台小姐一個抬頭，「啊！！鬼啊！！」
雲歌還是戴了墨鏡的，就怕太容易讓人認出來，先戴墨鏡緩和一下，哪知還是一下子就被認出來了。
這時雲歌仔細一看，才發現面前的人是誰，驚道︰「素素？」
蘇素素被雲歌嚇到了，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再確定面前的是人之後，緩緩地接近，驚訝了︰「雲歌？」
雲歌點點頭，「是我。」
「雲歌！！你真的是雲歌？！可是你不是……」
在四年前那場暴亂中，去世了嗎？！
蘇素素想不了那麼多，從前台里沖了出去，將雲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又是模又是激動地驗證。
「啊！！你真的是雲歌啊！如假包換的雲歌！雲歌你還活著！！」
「靖雲歌死而復生」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住，以光速在雲霄集團內部傳開了！
……
「雲歌，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你還活著！！」蘇素素別提有多激動了。
兩人正坐在公司附帶的小咖啡館里，敘敘舊。
「說來話長，以後再說。倒是你，怎麼跑前台去了？」
「沒有啦！我不在前台做事，我到公關部了，今天閑來沒事，林林又請假了，我就下去幫個忙而已！」誰知道就踫到了這麼讓人難以置信的事！
以前後勤部的姑娘們如今分散在公司的各個部門。
也因為她們和雲歌的關系，公司里一直傳言，總裁對後勤部的那些人要好許多，特權也給的多，福利還好，所以很多人都留了下來，能不改變就不改變。
蘇素素跟雲歌敘舊了一會兒，也不敢太放肆，明目張膽地就偷懶，提議晚上出去聚一聚。
「我真是不敢相信啊……」蘇素素牽著雲歌的手，「雲歌，你別跑！我把姐妹們聚一聚，下班後一起見個面吧！大家都念死你了啊！」
……
總裁辦。
雲歌造成的轟動，連這邊都听到了。
听到雲歌來公司後的消息，何凌霄連工作都沒有了心思。
她終于肯來了！
「總裁，我看您的心思早飛走了，不如就去找她吧！連文件都拿反了……」傅展嘀嘀咕咕著。
何凌霄低頭一看，果然，文件都倒著了……
他是有多心不在焉啊？
「哎！」果斷合上了文件丟在一邊。
這情形，他就是去看都看不完！反正工作效率也不高，干脆先擱置一下吧！
何凌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只是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來。
算了……
就算去找她又如何？名不正言不順，他們到底已不是從前的夫妻關系了啊……
她現在是白澤名義上的妻子，他去踩一腳算怎麼一回事？
說好不會再打攪她的生活，便要說到做到！
只是這一天，竟然比雲歌沒有來公司還來得讓他煎熬許多。
……
雲歌無法推掉蘇素素的約，只好先把二寶接了回來，然後晚上到點的時候，帶他們一起去。
聚會的地點還是從前那個香蜜酒吧。
何凌霄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在意。
因為今天的效率太低，導致很晚都沒有下班。
大約又過去了半個小時，處理了一些事之後，何凌霄才想起打開手機看看是什麼信息。
「蘇素素」三個字，赫然讓他怔了一會兒。
這三個字，已經太久沒有在他手機上出現過了！
不消說，何凌霄想起了以前蘇素素給他當間諜的事。
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看，上面的信息同樣讓他愣了一會兒︰總裁大人！我們在香蜜！
何凌霄捏著手機，內心的那種浮動，沒有人能明白。
「我們」，其中肯定是有雲歌！
這種感覺……
他有一種奇怪的錯覺，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似的，就好像什麼都沒變！
他很懷念那個時期的他們，吵吵鬧鬧，偶爾斗斗嘴，在蘇素素的間諜行動下，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那麼有愛的生活，他為什麼就不知道珍惜呢？為什麼要等到沒有機會了，才去懷念……
何凌霄一想，捏著拳頭在辦公桌上砸了一下。
可惡！
何凌霄你這個笨蛋！
她們在香蜜？
不行！
他必須去看看！
那次去香蜜，她就醉得被他帶回家都不知道了，然後他們就……
何凌霄坐不住了，即便手頭上的工作還留了一大堆，但眼下當務之急，卻是趕去香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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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捉蟲，關于上章雲歌知道林夕站起來的事，不是bug，而是某人困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描述有誤……大致是「她站起來了……」這樣感嘆的意思，因為上次見到林夕雲歌沒有多想，這次白瑤瑤提起來，她就感嘆了一下醫學沒有絕對這樣的事，你們會原諒我麼（淚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