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公安的移動指揮車,車門大開著,陸少勛閉著雙眼仰面靠在車座椅上,江城坐在副駕上,鳶則站在車外,看著遠方不知道在琢磨什麼禾。
金色晚霞從打開的車窗射進來,灑在陸少勛的臉上,卻不見得為他滿面胡渣的面容增色多少,反而讓他周身氣息更顯得冷冽而蕭肅。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了,連著跟著公安到處搜查可以地點,可是一無所獲,倒是陰錯陽差搗毀了幾個造假和非法印制盜版讀物的黑工廠。他的小淺,究竟在哪里……
江城已經在車上睡了一覺起來,此時正拿著一些資料研究著。突然指揮車的聯絡電台響起來,是總機那邊發出來的消息——接到相關報警。
明明在補眠的陸少勛听到聲響,幾乎一下子坐起來,和他倆同樣的速度湊近過來。原來,剛才有一個小男孩打進來一個報警電話,下邊派出所前往受理,卻發現男孩所提供的東西很是蹊蹺,可能跟池小淺被劫的案子有關。陸少勛和江城立刻啟動車子往報警地點趕去,那邊已經有幾個警察在候著,見他過來,上前匯報情況。
江城一邊听匯報一邊看著眼前這個小男孩,就是他,打電話給110,說自己有很重要的信息要提供,那些信息卻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池小淺的名字,和鄰市一個林區的名字。
「他說是一個男的,在三天前在游戲廳找到他,叫他手抄了這個紙條,說只要在今天交給警察,就給他500塊錢。」
鳶看著眼前這個約模十二三歲的小男孩,放緩了語調問︰「他給你錢了嗎?」
「給了。」
「他不怕你拿了錢,不按他說的做?」
「我不知道,他給了錢,看我寫完紙條就走了。」
「嗯。」鳶問完,立起身子朝江城點了點頭妲。
江城讓小孩走到指揮車面前看電腦上的照片,「是他嗎?」
男孩搖搖頭,「他帶著很大的眼鏡,還帶著和帽子,看不出來。」于是江城讓人給照片加上眼鏡和帽子,「是這個樣子嗎?」
男孩子睜大眼看了看︰「有點像……就是這個樣子。」
三個男人相互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江餃這是什麼意思?挑釁?還是引他們到林區誘殺他們,給江氏家族報仇?還是……同歸于盡?以江餃這些年來巨額走私的經歷來看,他行事縝密,冷酷且冷靜,現在滿大街的警察都在通緝他,他好不容易從押解過程中逃掉,有必要那個這麼著急發出無謂的挑釁嗎?如果說要誘殺他們,那更不可思議,這樣的要犯,肯定會調派武警部隊支持的,憑他現在的實力要誘殺他們幾個談何容易。而最合理也最讓他們害怕的,就是他心灰意冷窮途末路,所以劫了池小淺做餌,然後跟他們同歸于盡……想到這里,三個男人如墮冰窟。
「我不會讓小淺有事。」陸少勛僵硬地說了一句。
「不止是你,我們都不會讓她有事。」江城補充說道,鳶也鄭重地點了點頭。很快,江城一邊調配警力,一邊和陸少勛、鳶一起商量營救細節。
洞穴內的光線越來越暗,池小淺拾起一塊小石頭,在洞壁下面又劃了一道痕。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她只有靠白天黑夜來劃分時間,才知道自己已經被劫持了多久。她又被鎖鏈鎖住了,這期間,江餃像這樣將她鎖住以後外出過幾次,回來時手上拿著采回來花,還有一些清水。而其余的時間,多半都在洞里靜靜地呆著,看著她。他在的時候不會給她上鎖鏈,只是坐在一邊看著她。她走到洞口朝外面看時他也沒攔著,而且她每次要解手,他也放她到洞外去,而等她借機看清山林的情況後,更覺得想在他眼皮子底下逃掉簡直是做夢。且不說前面的山路有多錯綜復雜,就洞口前方那些攀沿的藤蔓和荊棘,她估計還沒沖出去就被他抓住了,再說,他還有槍。
而這也是池小淺最不明白的點,他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個,連他自己想逃月兌都會困難重重的地方?太多太多想不明白的細節,就如他還準備了很多干淨衣服給她歡喜,會每天給她燒熱水給她擦澡用,而她洗澡的時候,他會回避到洞外去。他會自顧自跟她說一些話,或者念一些詩歌給她听,而她模不清他的意圖,根本不敢輕易開口說話,就怕激怒了他。而更匪夷所思地是,他居然給她準備了一些漫畫書,全是她年少時最喜歡的那幾套,甚至弄了一盞小型的充電式小燈,讓她看書時有足夠光線。天啊,如果她還有心情看漫畫,那麼變態的應該不是江餃,是她池小淺。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池小淺有點兒納悶,他每次外出都很快就回來,這次怎麼去那麼久?也不知道這次他是去了哪里?池小淺不禁猜想,他會不會被警察捉住了?那是不是自己就要得救了?那如果,他被捉住了卻不說出自己被鎖的地方?那等警察找到這深山老林里的時候,自己是被狼吃了?還是活活餓死了?正想著,洞口傳來窸窸窣窣地聲響,然後就看到江餃手里提著一樣東西走了進來。
池小淺看著他把東西放在小桌上,池小淺目瞪口呆。那是什麼?生日蛋糕?
這荒山野嶺那里來的生日蛋糕,他下山去了?滿城地警察都在搜捕他,他下山去買這個勞什子?他打開蛋糕盒子看了一眼,微笑著自言自語︰「還好這天氣冷,不容易化。」然後他從一旁的保險箱里拿出一些食物和一瓶紅酒。然後再從另一個箱子里取出了一個漂亮的歐式燭台、餐具……
「還不錯。」他轉過頭對著她說,天生俊魅的臉上竟然是純淨地笑容,就像最干淨單純的少年,剛剛做完一道難解的化學題,抑或是贏了一場午後的球賽。池小淺越發地恐懼起來,看著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他這是要干什麼?最後美妙的一餐?然後送她上路?只見他轉身到一旁找出一套干淨衣褲換上,並不是什麼裁剪考究的西服,卻是普通黑襯衫和牛仔褲,穿出來卻真的是俊美風逸,翩翩少年。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來,視線與她平行,然後執起她的手說︰「才過完你的生日,今天是我的生日,這很完美。小淺,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他的神色沒有一絲脅迫,眼眸里有著淡淡的血絲,但絲毫不影響眼底清澈而溫暖的笑意,池小淺忍不住出聲問︰「答應你什麼?」
他似乎很高興,看著她的眼楮說︰「答應我,不要忘了我。」
池小淺沒有回答,她的腦子速地找尋著答案,不要忘了他?死也不要忘記?是這個意思嗎?他真的要殺她了嗎?也許是太過絕望,她的內心反而有了一種奇異的冷靜和平和,總要死個明白。于是很淡定地問出一句,「你真的喜歡我?」
「這還用問嗎?我愛你。」說我愛你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唇齒輕輕翻動,吐出來的語調溫柔到了極致。
「為什麼要殺葉漾。」前兩天很想問,又不敢問。
他眼楮里的光芒暗淡了些,不再蹲著了,起來坐在她睡的長毛毯的一端,嘆了口氣,「她不是我殺的。」
池小淺一驚,不是他殺的?凶手另有其人?!
「我已經發話說放了他,可是他們還是私自處置了,我也沒辦法。」
池小淺听懂了,冷笑︰「你的手下殺的,和你殺的有區別嗎?」
他有點兒懊惱,「我想放人,他們怕留後患,表面上答應我,暗地里下了手。所謂樹倒猢猻散,他們不听我的,我沒辦法。」他說著轉過頭來,語氣懇切,「小淺,我們不談別人好嗎?你想知道的這些,很快都會知道的。時間不多了,就我們兩個安安靜靜地呆著,好嗎?」
池小淺無法咀嚼透他那句「很快就會知道」是什麼意思,只是听到那句時間不多了,就全身僵冷,對死亡的恐懼就像毒蛇吐出來的濕冷的信子,不斷舌忝觸著她的皮膚,讓她汗毛倒豎。
江餃看出了她的恐懼,伸手輕輕抱住他,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後背,「別怕,傻孩子,你會長命百歲的。」
被迫陷在他溫熱的懷抱里,池小淺腦子里閃過他這幾天做的這些讓人無法理解的細節,難道他才是一心求死?難道他只是要自己最後陪他幾天?
不及她細想,他就松開了手,然後起身從一邊的衣服里取出一套全新的衣服鞋襪,放到她面前。也是一條普通的藍色牛仔褲,和一件套頭的白色運動衫,學生的式樣,池小淺隱約覺得有點兒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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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里幾個妹紙說江餃也不錯,拜托不要站錯隊好伐!!!再帥再有錢對女主再好都沒用!正邪不兩立啊童鞋們,原則啊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