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勛掌中的那只縴弱小手再一次蜷縮捏緊,他知道是又一次陣痛來了,忙緊緊反握住。原來人心理上的疼痛,也是可以轉化到生理上的,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從喉管到心,到胃,都有種尖酸緊縮的疼痛。她疼得整脊柱都往上弓起來,僵直抽搐。她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體力在一點一點地消逝,所以更不敢喊叫,牙齒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他的手伸過去,掰開她緊咬的牙關,把她早已被咬得傷口淋灕的唇瓣解救出來。
他將自己的手放到她唇邊,「小淺……痛就咬我,不要咬自己,咬我。」
池小淺的思維已經被疼痛催逼得凌亂模糊,除了拼死要把孩子生下來這個念頭以外,心里就只剩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還未消散而已,那是連日來的擔憂、不解、委屈和心痛,在這種毀天滅地般的疼痛中被煮沸,熬制成的一顆堅硬砂礫,硌在柔軟嬌女敕的心房里,心和身體一起疼著。
她張嘴咬住他的手,用盡了全力地咬。疼痛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所以她咬得臉頰微顫,卻並未咬出一丁點兒傷口,可是她心里的怨和委屈,卻透過她的齒間,滲入到他的皮肉里。有如七步斷腸的藥力,很快滲透蔓延至他心最深處。她不斷掉落的眼淚,也不是落在枕上,同樣,滴進了陸少勛胸腔里。他的身體里,因為該死的視頻而在心房之外築建起的高高圍牆,因為這一滴淚珠的重量,轟然坍塌下去。也許是深愛到疼痛才會有的感應,此刻並沒有他平日里最信奉的理性證據,僅僅池小淺這一個動作,他就突然堅信,她是在為自己生孩子,絕不是什麼盛澤,絕不是。思及那兩幾日的疏離冷落,他在心里咒罵著自己,陸少勛,你是混蛋。
時間滴答。隨著池小淺的氣息越來越弱,進入池小淺產房的白大褂越來越多,陸少勛站在池小淺的床頭,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一邊黑著臉看白大褂們商量對策。其實,池小淺這種情況,在現代女性生產過程中非常常見,像她這種骨盆不是很寬,體質比較弱,懷孕前又整天坐在電腦面前的人,缺少運動的人,生不出來的大有人在。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醫生們都是直接大手一揮,拖出去剖了!可這是陸團夫人啊……
雖然陸少勛現在只是個校級軍餃,看上去還被下派到了偏遠地方軍區,可是軍內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看得出來,這種下派,明貶實升,任期一滿恐怕就會立即調回中央軍區。而以他的軍功和勢頭,和這樣後勁十足的年紀,早晚在軍委都排得上座次,將來軍政這一塊,恐怕他一跺腳,地都抖三抖。而陸團疼老婆在軍區是出了名的,要是有點兒什麼不周到,軍區醫院的幾把交椅恐怕也都坐不熱乎了!所以現在是院長親自帶隊,幾乎把全院的婦產專家都弄過來會診了妲。
最後還是院長硬著頭皮開口,「陸團,還是立刻組織剖月復產手術吧,夫人已經越來越沒力氣了,拖得越久越受罪。」
陸少勛布滿血絲的眼楮冷冷掃過這一排白大褂,還未開口,眾人就覺得一陣寒冷襲來,很多人都被他的氣場震得悄悄往後挪了一步。他的臉被燈光映得更加輪廓分明,厲如鷹隼的眼眸放著懾人的光,「早干嘛去了?知道她體力不好可能生不出來,怎麼不直接安排剖月復產!」他就怕她太疼,之前對順產和剖月復產兩種方法都猶豫不決,落到最後,她竟然要受兩種罪,想到這個他的語氣里就帶著殺人的盛怒之氣。
「是……是夫人說要先試試順產,說生不出來再做剖月復產手術……」池小淺的主治醫生,覺得實在是扛不起他的怒意,顫著聲說出不直接剖月復產的原因,之前她也曾給過建議,說池小淺身材縴弱,說直接剖月復產的話少受點兒疼,可是池小淺說順產畢竟對孩子好,她想試試。陸少勛听到這里,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握著她的那只手愈發用勁。現在池小淺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在這大冷的天里,渾身卻像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再也不忍了,再也不要她在這種疼痛里煎熬了。陸少勛啞聲做了決定︰「那就立刻手術,一分鐘也別拖了。」
池小淺真的已經月兌力了,听到他這一句也好像沒什麼反應,確實不能再堅持了,再生不出來,孩子也危險。只是,當她要被抬上移動床位的時候,那只手還是死死拽住他,不願意放開。
「嫂子,手術過程不會疼,您別害怕。」護士以為她是害怕,湊近了安慰她,勸她放手。
「陸少勛……」她掙扎開眼,他立刻低子,附耳過去。她的聲音輕輕的沒什麼力度,還帶著濃濃不安,」陸少勛……別再突然不理我……別再突然走掉……」陸少勛就這樣半俯半跪地姿勢僵在產床前,而醫生護士都無比驚悚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有著無數孤單鐵血傳奇的男人,眼淚一滴接著一滴,不斷掉落,落在他老婆的臉上,發上。
十幾分鐘後,陸少勛被關在了手術室的外面。「手術中」的紅燈亮在他頭頂的牆壁上,他沒有再焦慮地踱步,只是一動不動站立著,口中念念有詞。肖牧之納悶地看了他一會兒,湊上前去,這才听清楚他嘴巴里念叨著什麼。
「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經之以五,校之以
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與之死……」
肖牧之愣了,孫子兵法?
對陸少勛來說,剛才在產房里看著池小淺疼,是一種拿刀在心上割的疼惜,而現在看不到里面手術的情況,那種不可知的恐懼,又是另一種心理折磨,所以他只能強迫自己背著各種兵法典籍里的選段,免得自己心里那頭狂躁的雄獅又失控,做出什麼闖手術室之類的瘋狂舉動,影響手術的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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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什麼的,真的是累死仙人了。不過見到了好多平時只能在網上聊得寫手朋友們。還和沐小烏住同一間哈哈,還抓拍到一張囧囧有妖的超美照片,也見到了好基友單曉秋,更是一路陪著納蘭靜語和她肚子里的寶貝。也很高興新認識了誰家mm和伍家格格兩個二貨,其他還有很多好基友哈哈哈。
今天實在還沒休息過來,先恢復正常更新,明天開始連續加更幾天補償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