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後抑郁,一般是因為產前產後的激素極具變化而引起的,當然,這是內因,還加上一些外因的誘發,就很容易得。」
「外因?」陸媽一沉吟,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小淺在生之前,找不到陸少勛,太過憂慮,所以生完以後就出現了這個情況禾。
等池小淺徹底睡著後,陸媽才把陸少勛喊到一邊。
「產後抑郁?」陸少勛猛吃一驚。思及自己職業的特殊性,讓她擔驚受怕的日子實在太多了,一時間心下惻然。又听母親描述他失蹤那幾日里,池小淺那些藏不住的擔憂,心里的怨和怒消散了一絲,低聲說︰「明天我會要求專家來會診。」
夜里,池小淺做了幾個沒頭沒尾的夢,天放魚肚白的時候,才因為月復部傷口的痛感,悠悠轉醒了過來。病房里只開著一盞小小睡燈,籠在初晨柔和瑩白的光線里,若有似無。四周靜謐,只隱約有窗外的鳥鳴聲透進來,孩子在嬰兒床里睡得安穩,而他,就趴在她的床頭,也睡著了。相較于剛才一番魔怔了般的哭鬧折騰,再度醒來的她仿佛恢復了冷靜,她也記不清自己剛才是怎麼了,按說都是當媽媽的人了,怎麼脾氣反倒比以前還起伏不定,令人堪憂。是因為陸少勛毫無征兆的冷臉嗎?她從被窩里伸出手,輕撫上他的臉頰。
平時大修邊幅的人,這次從戰場上回來,就不曾有空檔剃過胡子。現在臉上的胡茬卻前所未有的長,幾乎將她原本最愛看的英挺俊顏完全掩蓋掉。他是確實累了。因為職業的關系,以前即便睡著時警覺性也很高,偶爾她起夜,還未翻身起來,他就會立刻睜眼,可是現在,他靠在她的床頭,任她撫模著臉頰,卻並不醒來。這樣多好,他安靜得像個孩子,不會對她發火,不會突然就像不要她了一樣。她實在不明白他剛才為什麼大發脾氣,那種恨不得將她拆吞入月復眼神她見過,上一次,他就是這樣一頓脾氣後,丟下她去了戰場,然後久久失了音訊。
想到這里,池小淺終于才懷疑,他們之間,難道有什麼天大的誤會存在?這樣想著,她手上撫模他的動作停了,剛要縮回手,卻猛地被一股力量牽住。她倒吸一口冷氣,微微吃了一驚,但指尖的溫度太熟悉,是他已經醒了,伸手逮住了她。他沒有立刻抬起身,還是這樣靠趴著,把她的手拿到唇邊,輕輕啃咬,稍用了勁,她感到指尖的疼。
「小淺,你好好的,好好的,就好……就什麼都好。」她剛才的歇斯底里和醫生的話,嚇著他了。他不是沒有听過,新聞里,就有患了產後抑郁的年輕媽媽,抱著孩子從高樓跳下……想到這些,他忍不住一身戰栗,頭皮發麻。剛才陸媽分析說,小淺會抑郁,應該就是因為在產前太過擔憂他。但他卻忍不住往另一方面猜想,是不是,她真的是有愧疚感?是不是因為做過什麼而後悔?但不論怎樣,只要她好好地,呆在他身邊。旁的事,他都姑且不去責問,不去追究了。
「陸少勛。」她抽回自己的手,悠聲問︰「上一次,這一次,究竟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你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才會突然不想要我了妲?
「別多想了,是我脾氣不好,下不為例,好嗎?還早呢,再睡會兒,乖。」
「你覺得……我睡得著?」她雖然語調輕柔,可是話語里透出來的幽冷失望,還是像刺骨寒風,灌進他的骨縫。
他唇角一緊,深深恐懼,「小淺,是我不對,你看在寶寶的份上,不要和我計較。」
池小淺張嘴,還想追問他發火的原因,可是不偏不倚地,那臭小子的哭聲突然就響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餓了?」陸媽本來在外間歇著的,听到大孫子的哭聲,立刻推門奔進來,上前查看,「咦……哈哈,原來是尿了。」
池小淺看了兒子一眼,哎,她和陸少勛的交談就這麼被打斷。
陸少勛和陸媽兩人圍著小寶寶團團轉,老半天才拆下了他的尿不濕。
「哎呀,好像紅了。」陸媽低聲驚呼。也許是初生嬰兒的皮膚實在太嬌女敕,只見尿不濕扎著的地方,小紅紅的一片。陸媽開始叨叨︰「哎呀,就說這些什麼新產品還不如我們以前的尿布管用呢,你看,這根本不透氣,都捂起疹子了。」
小淺和陸少勛大小就沒見誰帶過這麼小的嬰兒,對這些事情是完全沒譜,一下子也慌了,異口同聲︰「那現在怎麼辦?換尿布?」
「之前我準備了點兒紗布,說當尿布的,你們偏說要用尿不濕,所以我也沒帶來,那什麼,你,開車回去拿,就放在寶寶房間里呢。」陸媽指著陸少勛說。
「好好好,我立刻回去拿。」
池小淺看不見寶寶具體情況,想支起身子來看,掙扎著起身,又給疼出一身冷汗。陸少勛才看見,忙把孩子抱到她身邊來。
「我看看。」池小淺伸手掀開襁褓看了一眼,果然細細密密的小紅點,布滿孩子的小。她頓時就心疼得想哭,著急問︰「那現在怎麼辦啊,這紅點子怎麼辦啊?」
其實這嬰兒紅,
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陸媽反倒淡定下來,指著陸少勛說︰「沒事,搽點兒紫草油就能好,他小時候,長得就差爛掉了。後來听人說那個管用,買來搽了就好了。你不知道,他那時候……」
「咳咳……」陸少勛不想再听老媽跟媳婦繼續研究自己小時候的,忙打住了問︰「那個什麼油,哪里有?」
「紫草油。藥店就用,醫院里應該也能開,你快去找醫生開一瓶,然後開車回家去那尿布。」
兒子的事刻不容緩,陸少勛轉身就出了門。
陸媽又沖了點兒女乃粉喂孩子,池小淺看著那小嘴巴餃住女乃嘴猛吸的樣子,忍不住勾頭去看自己的胸部,伸手踫了踫。實在一點兒經驗也沒有,只覺得變得更加飽滿而已,有沒有女乃水,卻完全判斷不出來。陸媽眼尾余光瞧見了,笑著說︰「不急不急,剖月復產的好像有女乃水是要慢些,等你不那麼疼了,讓寶貝多吸一吸,就很快有女乃了。
池小淺側了側身子,「要不,抱過來試試?我現在……也不疼得厲害了。」
「成。」陸媽放下女乃瓶子,把小肉肉抱到她身邊,池小淺動作生硬地支起身子,撩開了自己的衣服。雖然還是羞得不行,但已為人母的天性,還是讓她勇敢地將身子湊過去。小家伙左右尋著,然後果真一口餃住,馬上就快速地吸吮起來。
「看這急慌慌的樣子,和少勛那小子,一個德行!」陸媽見孫子吸得歡,笑得合不攏嘴,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是多麼的歧義叢生。池小淺的臉,紅到了耳根子。
其實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吸出女乃水來,總之左右兩側讓孩子吸了一陣子,小肉肉就自己睡了過去。陸媽把他抱到了小床上,然後說︰「小淺,我去給你準備吃的,你有什麼事就按鈴,少勛他爸也就在外間歇著呢。」
陸媽說著就出去了,池小淺躺好了想闔眼再睡會兒,卻始終睡不著了。過了一會兒,池小淺听到門外輕輕想起叩門聲,然後就看到陸爸走進來,身後跟著盛澤。
「小淺,盛澤來看你了。」陸爸對小淺和盛澤的事情,並不知曉多少,只因為盛澤娶的是姚家的女兒,所以也算個臉熟。
池小淺吃驚不小,「盛澤?怎麼這麼早?」
盛澤一臉疲憊,也不好意思起來,是啊,這麼早,只不過是因為連日忙碌,昨夜才發現手機里有一條短信未看,點開來,竟然是池小淺一天前發的,說她生了個七斤的胖小子。自此就難以入眠,一直捱到了今天早晨,就迫不及待地到醫院來找。並不知道她的病房號,只是猜測她在這家醫院而已……還在陸少勛名頭夠大,一下子就問到了。他略微有點兒尷尬地笑笑,「就是著急想過來看看孩子,一大早的,打擾你們休息了吧。」
「沒事沒事,你們聊,你們聊。」陸爸覺得年輕人的交情,自己杵著也礙事,于是給盛澤端了一杯茶後,就自己退到外間去了。盛澤放下茶杯,走到嬰兒床前,好一陣端詳,才認真地發表意見︰「我看著,更像你一些。」
「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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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雍樨寫得慢的童鞋們可以攢文看嘛,像雍樨自己喜歡的很多作者,都是蝸牛……我也就是攢文看啊。不要罵雍樨嘛,雍樨內心很不強大的,你們一催更罵人,雍樨就更碼不出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