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陸少勛正要找蔣鐸算賬,到處找不到才知道他帶著父親到了f城。他迅速飛了回來,恰好一下飛機就接到了家里的電*話。他也理不清蔣鐸想要干什麼,只怕他傷害小淺。情急之下搶下來接送他的兵蛋蛋手里的車鑰匙,猛踩油門奔回去。
池小淺抱著孩子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陸少勛也正從車上跳下來。
「小淺!」他上前拉住她禾。
池小淺其實現在無助到後腿發軟,根本不知道待會兒如何應對。當此時陸少勛溫熱的手掌握住她的肩,她眼底的淚差一點就要涌動出來。她覺得人的嬌氣還真的都是養出來的,在她年少的時候,在遇到陸少勛之前,家里那些變故不都是她自己咬牙面對的嗎?為什麼擁有過他的肩膀和臂彎之後,就變得那麼軟弱了呢?愛是心癮,戒不掉的話,喜怒哀樂都受其牽制。于是她吸了吸鼻子,輕輕移開自己的肩,擦過他,徑自走進陸家大門。
客廳里,蔣鐸听到池小淺走進來的腳步聲,下意識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而蔣仲欽顫抖的雙手捏緊了輪椅扶手,想撐起自己的身體。池小淺抱著孩子站定,眼神看上去平靜無波,其實心海里巨浪翻涌,拍擊得她心口發疼。她壓住自己喉頭的顫抖,用听起來毫無情緒的語調問向那兩人,「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談?還是你們成心要在這里,讓大家都不得安穩?」反正一切也瞞不住陸家人了,小淺根本沒有心情跟他們繞彎子。
一句話,讓已經支起身子的蔣仲欽瞬間失了力,手臂一軟,整個身子跌坐回輪椅里。
「爸。」蔣鐸不由得上前一步扶住,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那眼神凌厲如刀。而回應他的,是陸少勛更加霸道冷冽的目光,他的表情立刻僵冷下去,想到自己在池小淺婚姻里潑的那些髒水,他
陸媽和陸爸看著此番詭異場景,面面相覷,池小淺雖然個性挺強,但總的來說還算是謙和有禮的孩子,除了對李眉遠,陸媽還真沒見過她這樣一見面就不客氣的樣子。陸媽趕忙站起來,「要不,你們有什麼事,就在這里談,我們……哦我們回避一下,我們上樓去,上樓去。」
陸媽伸手抱過小淺懷里的孩子,和陸爸神速地閃了,上樓之前還很是擔憂地看了小淺一眼。池小淺卻只是抬頭看了陸少勛一眼︰「你不上樓嗎?妲」
「小淺……」他遲疑著,對眼前狀況判斷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整件事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部分,但隱約能預料到,他們所談的內容,大致就與當時蔣鐸炮制那個視頻陷害小淺有關。思及此,他更不願意挪動一步,死死立在原地,目光如炬地看向蔣鐸︰「那段視頻怎麼回事?」
蔣鐸沒回答,只是偏開了臉。
「什麼視頻?」池小淺一驚,她又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陸少勛在問什麼,她瞪大雙眼,「你是說,上次你給我看的視頻,是他給你的?」說到「他」字的時候,手直直指向蔣鐸,那氣勢和語氣,透著難以置信和鄙夷。那種鄙夷,落在陸少勛和蔣鐸眼里,都是無聲的譴責,一個是丈夫,一個是哥哥,但干的,都很不是人事兒。
其實陸少勛和池小淺剛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對,在想到自己布的那個局,心下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後悔?說不上,對池小淺母女的怨恨猶在,只不過……看到老父將死,最關鍵的始作俑者都將不在了,再多報復的快感,都變得索然無味。他頂著陸少勛殺人的目光走過來,走到小淺身邊︰「小淺,你也許知道吧?你姓蔣。」
「我姓池。」她一口回絕,然後才緩緩說︰「對,我已經知道我不是池家人的親生女兒,但是,我不姓蔣。我這輩子,也只會有一個姓池的父親。我今天之所以會答應見面,也是來跟你們說清楚,我和你們,除了那個我很討厭的血緣關系以外,沒有任何其他關系,也不想再見到你們。」
陸少勛倒吸一口冷氣,在池小淺這番話的引導之下,之前的所有細節和疑點全部貫穿起來,醍醐灌頂。他想起她在醫院里反復兩次問他的那句話,「如果這孩子不是你親手的,你還會對他好嗎?」原來……這根本不是在說小念執,是在說她自己,大概那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切了吧。而他都在干些什麼?對她的無助脆弱毫無察覺,反倒還因為別人幾句挑撥,一段莫名其妙的視頻,就對她百般懷疑和冷落。他痛心疾首地望向小淺,她是對他多失望,才會連這些事,都不告訴他了?這一刻,陸少勛才明白,他這連日來的道歉耍寶求原諒,是多麼自以為是,多麼可笑。
此時蔣仲欽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剛才池小淺這些話灌進他耳朵里,似催命符一樣,讓他覺得胸口奇痛,呼吸都困難起來。他開始急促地倒抽著氣,發出呼哧呼哧的可怕聲音。
「爸!」蔣鐸立刻奔上前拍著他的後背,又迅速地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來塞進他嘴里。也顧不上客套,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手忙腳亂地給他倒水。他眉頭緊鎖地位他喝水吃藥,一邊尋思著要不要讓守在門口的醫生進來。好在速效的應急藥咽下後,蔣仲欽的狀態也逐漸平緩下來,蔣鐸見他看上去
不再那麼痛苦了,才立起身子,走到池小淺面前。
「小淺,爸爸堅持要把一半遺產留給你。」蔣鐸其實想表達的是,小淺,人之將死,再大的過錯都原諒他吧,何況他臨死之前,希望盡量彌補你。但他大概從商太久,所習慣的交流方式,就是這樣以利益交往而展開的。而這听在池小淺的耳朵里,卻是偌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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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大結局了啊妹紙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