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顧斯南看了看尋北,沒有啟動,而是解釋著︰「你不用有任何的疑慮,她是我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也是未婚妻,任何人都可以證明。我絕不會學你,為了躲開我,選擇別人的懷抱。你就那麼肯定,那是安全的港灣,不會讓你陰溝里翻船?他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目的,你懂嗎?」
他不知道的是,尋北並不需要他的解釋。在尋北的心中,他只要幸福就好了。尋北知道,顧斯南想要獲得幸福,從來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見尋北沒有出聲,顧斯南了然的嗤笑了一下,發動了車子。
……
雖然,這個世上有無數踫巧的事,但是尋北實在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麼一個活生生的還在對她微笑的女人,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無法前進一步。
顧斯南,笑了笑,給她拉好椅子,扯著按下她坐好,然後走到她的對面,坐在了她的斜對面,許晚的身邊。
尋北還是盯著眼前的與那已經死了將近三年的林夜,這樣的笑著的林夜。
一眼的面容,一眼的微笑,一樣的聲音,叫著她——「莫尋北」。雖然那個聲音只有一次,但是溫暖的笑容,尋北記住了,在那段歲月里心頭的一抹陽光,記住了。
「莫尋北,是吧?我叫許晚,斯南和我說過你,你們是一起長大的小伙伴,是吧?」
女人友好的向尋北介紹著自己。
顧斯南,只是靜靜的看著尋北,不漏痕跡的一笑。
「林夜~~~」尋北,還是顫抖著激動的聲音喊出了名字。
許晚淡淡一笑,「莫小姐,你認錯了。我叫許晚。林夜,……她是我的雙胞胎的姐姐。不過,……算了,那些事就不用提了。第一次見面,不談不該談的事。」
尋北驚訝的微張了嘴,在消化她的話,心中充滿疑惑的看向顧斯南,想要尋求答案,顧斯南卻不再看她,只是親昵的拿著菜單,與許晚頭貼近的點著菜單,「我要一份三分熟的放過牛排,還有……晚,你的胃不好,那就七分熟的吧?她也是三分熟的吧……再來一瓶紅酒。」
突然,顧斯南抬頭看了尋北一眼,無意識的看著他們的尋北連忙收回目光,卻听見了——「再來三分澳洲大海蟹……我記得,你是愛吃螃蟹的啊,莫尋北?」
尋北抬起頭,對他笑了笑。
尋北看著對面的女人幸福而溫婉的笑著,還有,他們交握在一起的手。
如今,她,只是顧斯南口中的‘她’了……這樣,真的挺好。她是愛吃螃蟹的,對啊,愛吃螃蟹的……
服務員上了菜,尋北看著眼前的讓她有些反胃的帶著血絲的牛排,緊緊的握著手里的刀叉。
「莫小姐,刀叉~~這樣。」許晚拿著刀叉示意尋北她的拿反了,隨即遲疑道,「你以前,沒來過這嗎?這里也是屬于斯南投資的啊……你?」
許晚隨即,扭頭,嬌嗔的對著顧斯南說︰「斯南,你怎麼這麼小氣呢?自己開餐廳,你看與你也算青梅竹馬的莫小姐卻是這麼的瘦!」
尋北抬起頭,剛想說沒關系,可是卻眼見,顧斯南自然而然的拿過許晚的盤子,小心翼翼的若珍寶一般的替她切著牛排,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里真的開始失落了,笑容,有些掛不住。
許晚回過頭,看見還不開動的尋北,微笑的問道︰「莫小姐,你是不是不會?要不我也讓斯南幫你切?」
尋北笑著搖了搖頭,低下頭,學著顧斯南剛剛的動作,開始切著,可是,卻,止不住的惡心。終于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旁邊的海蟹,皺著眉頭。
拿起酒杯,小口的抿著,一口一口。
「你不習慣吃牛排的話,那就吃海蟹吧,味道不錯。」顧斯南沒有抬眼的專注于眼前的食物,淡淡的說著。
尋北,抬起頭,看見,許晚在幸福的吃著牛排,就知道他在跟自己說話,微笑著回他︰「我可以帶回去給面面吃嗎?他比我更喜歡吃的。」
「你吃你的,他的我再另外打包。……你確信,他現在能吃這些?」
「額~~~」尋北看著顧斯南突然投來的鷹一般的尖銳的目光,無法再開口。
緩緩的套上旁邊的薄膜手套,向那只眼珠對著她的仿佛再瞪著她一般的海蟹伸出了手。
卻被一只手抽走了盤子,連蟹帶盤的拖走。
什麼也沒說,尋北定定的看著他,突然就笑了,她知道,有些事,他顧斯南終是知道的。
許晚也被眼前的一幕看得愣住了,想開口,卻訕訕的低下了頭,吃著自己的食物。
顧斯南優雅的擦了嘴,對著身旁的許晚說︰「晚,我先把她送回去了,晚上我去找你。」
許晚對他笑笑,沒開口。
顧斯南起身,剛想拉起低著頭的尋北,尋北卻自覺的站起,對他笑了笑,「我自己可以打車的,你陪她吃吧。」
顧斯南拉過她的胳膊,就把她朝外邊帶著。
……
車在江邊停下。
「為什麼是她?」尋北淡淡的開了口。
顧斯南笑笑,「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尋北卻也不知如何開口了,這是巧事如何,不是巧事又是如何?
顧斯南拿出置物格里的煙,點燃,卻這樣燃著,不抽。
密封的車里,頓時彌漫著煙味,尋北一聲咳嗽。
顧斯南嗤笑出聲,「怎麼?終于戒了?」
尋北沒應他,已經7年,活得麻木而平靜的她一直沒有再踫過煙了。
打開車窗,扔出煙,顧斯南看著她,淡淡道,「這兩年,你,一直是在林夜的家的吧?」
尋北詫異的看著他。
顧斯南把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車外,繼續說︰「我真是蠢,我為什麼不在兩年前就放棄你而像她求婚,這樣,陪著她去家鄉的我,或許……哼哼……到時候,你又該往何處躲?」
「你認識林夜?」尋北小心的問。
她心中有疑惑,也許,這個疑惑,眼前人可以給她答案,她記得林夜,是經濟犯,當年,林夜,說‘莫尋北,對不起’。
「我把她送進去的,你信嗎?」顧斯南看著她,不答反問。
「你?!」
「她竟然死了,哼哼,這麼快就死了。」
「你什麼意思?」尋北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一瞬間,她不想知道答案,她後悔問了。
「她答應你不出來,她就在那,竟然,就耐不住的死了!」
語落,看一眼,身旁的女人,想到那個他在外徘徊了無數次,卻從未進去過的高牆鐵院,握緊了手。
隱忍著心中的痛,把車子開了出去。
曾經,他和那個女人約定——
我希望,你每次見到她都是很友好的微笑著,永遠不要冷漠,不要板著臉,就行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