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馨和戴朔爾手挽著手的來了,顧斯馨留在了病房里照顧著尋北,兩個男人走到了抽煙室,靜靜的臨窗而立的抽著煙。
許久之後,厲棄攀終于開口。
「現在的你,眼中,怕是只有她了吧?不會再阻止我要去斯馨的決定。我知道,憑你的能力,只要你找人去調查,什麼都瞞不過你的。事到如今,我承認,我接近斯馨是有目的的。而且,我之所以,成為一名警察,也是因為當年的那件事情的刺激。因為那留下的被打斗中丟下的刻著‘顧斯馨’三個字的吊墜,我以為,當年的她也是從犯,是漏網之魚,殺了我的爺爺。要再次找出真相的我,故意的接近,才知道她是那樣的一個一直都幸福的生活,沒有任何憂愁的人。她的快樂吸引著我。但她告訴我,那個人對莫尋北很是特別的喜愛,還有莫尋北那樣的陰翳的個性,真的殺了人的她,我開始覺得當年的那個殺了我爺爺的人,是她。因為一個死緩,我的心中解氣了……可是,她竟然是無辜的出來了。想著把她送進去的我,開始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可是這個女人,卻一直安安穩穩的躲在了那個小鎮,照顧著一個患艾滋的孩子。」
說到這,厲棄攀頓住了,他牽著嘴角笑著看了一眼身旁的也在看著他的男人,看著他從詫異,到隱忍著怒火。
「是的,我一直派手下的人,與其說關注她,不如說是監視她。在我的眼中,她就是一個該關到死的有罪的人,我的仇人。從斯馨的口中,我知道她喜歡你。以一個男人的直覺,我知道你——愛她,想要找到蛛絲馬跡的再次致她于死地,如果有你的干擾,絕對是天方夜譚。所以,我不說,就看著她這樣的孤單的生活,漸漸的消亡著……」
他自顧自的淡淡的淒婉的笑著,說著。眼見著顧斯南一把揪住自己的衣領,拳頭在半空中……終于,那手,松了,那拳頭,還是砸在了雪白的牆上,悶悶的一聲響。
顧斯南在那一瞬間真的有失了理智的痛扁一頓眼前人的沖動。但是,他也明白,他和尋北的錯過,真的不是簡簡單單的就能說得清的了。如果,兩年前,他就對她死心的,準備娶同樣從那個小鎮出來的許晚,那麼陪著許晚回家鄉宴請賓客的他就能遇見尋北了,可是,他拿什麼死心?如何死心?
「只是因為一個吊墜,我的人生,就變成了如此的模樣。呵呵~~~不想再隱瞞了,與斯馨坦白的我,才知道,當年,那是她當做好朋友的禮物送給那個人的。一個被用作鑰匙扣的小吊墜,當年的她,其實還是嫉妒的,只因,那個人也學著刻了一個給莫尋北,也強烈要求莫尋北刻一個給他,兩個名字的吊墜一個掛在心口,一個掛在鑰匙扣上。而我,卻接近了這鑰匙扣上的人,間接的毀了那個掛在心口的人……如今的我,只想好好的守著我愛的女人。對你,我真的對不起了。對她,……」
厲棄攀嘆了一口氣,對于莫尋北,他只能是嘆一口氣了,他不說抱歉,只因,抱歉都顯得太輕了。
……
顧斯馨拿著從哥哥的手中接過的盛著雞湯的小碗,小口小口的喂著坐在病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張口、閉口。終于還是,變了臉色的趴在床沿嘔吐著。
顧斯馨放下手中的小碗,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替她順著腸道,直到她不再嘔吐的趴在床沿垂著頭不動,沒有費絲毫力氣的就扶起了她,但這單薄的身子,還是讓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霧氣。
尋北倒在身後的靠枕上,手垂在身側,閉著眼楮,微微的喘著氣,平復著呼吸。
病房的氣味頓時變得有些難聞,顧斯馨走到旁邊的衛生間,一陣收拾……
收拾好坐在病床旁邊的小椅子上,看著蠟黃的臉色,沒有任何生機活力的眼前人,回憶著曾經見到的那張淡淡的微笑的臉,那些痴纏不休,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情感。
「尋北姐姐,我求你,你可憐可憐我的哥哥吧。難道,你也希望,他也因你而長期的抑郁下去嗎?你知不知道,這個世上,並不是只有你的童年、少年、青年是苦澀的,顧斯南,我的哥哥,你知不知道,他也是那樣的在幸福安逸的家庭的外表下,心,卻是,痛著的。我的父母對不起他,我也對不起他,如今,曾經無比執著的愛著他的你,難道,也要沒收他的幸福,讓他在心中淒涼嗎?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一定要告訴你,我真的不想你這樣的自我傷害,卻也傷害著顧斯南那樣的一個人了。你知道嗎?我爸媽……他們都曾經是同性戀而已,而顧斯南就是那樣沒有愛的出生了。他一直是是那樣的而已,那樣的把自己埋在書本中,我的爸媽想要關心,卻也羞愧,卻也抱歉,卻也小心翼翼。你莫尋北就算再怎麼樣,至少你的起點還是有愛的,不是嗎?但是,你想過我的哥哥嗎?他的起點才是真正的背叛的開始,背叛真心的選擇世俗所允許的湊合,終于締造成了一份所謂的完美。他那樣的一個把痛苦隱忍在心中的人,你能可憐可憐他,好起來,再愛他一次,好嗎?我求你了……」
直到顧斯馨眼淚汪汪的離開病房,厲棄攀攬著她離開,尋北還是沒有睜開眼楮看一眼她。
那天晚上,尋北突然高燒不退,渾身滾燙的直冒虛汗,她抱著自己蜷縮在病床上,直到顧斯南看著她痛苦的病容,才知道她突發的異樣。心中卻也憤恨,她竟然情願這樣的忍受著病痛,也不願出聲告訴他一下的讓他去找醫生來。
……
嚴之崖來了,可是她還是只是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看一眼背對著自己坐在輪椅上的人,還是沒有勇氣的走進去。
她一直在尋找救贖,曾經期待過被里面的人所救。如今,時過境遷,里面是一個需要被救的人,但卻,執意的一步步的弄垮自己。讓她,想救,也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