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聞人震瘋了,她六神無主的母親也瘋了,竟然也開口要她代姐姐披婚紗,理由竟然是——
「你爸爸走了,我一個人把這場婚禮辦得風光氣派,就是不要別人以為我們家里沒有男人而看輕我,現在你姐姐逃了,我丟不起這個臉,容容,你懂不懂啊你!」
是媽媽的面子重要,還是她的幸福重要?這件事情根本就不合理,為什麼媽媽會覺得理所當然?
聞人震喜歡的是姐姐,想娶的也是姐姐,姐姐逃了,由她頂替,這麼荒唐的事情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麼想?
「媽……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立場?」寇姍容一臉哀傷的望著母親。
平時外人對她的評價就已經很差了,現在還把姐姐逼走,搶了姐姐的男人,別人會怎麼想?
她的名聲,還能更壞嗎?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爸?他走沒多久,我們家就出這種大事,你也不幫幫忙,想跟你姐姐一樣一走了之嗎?我把你養這麼大,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嗎?!」
要怎麼幫?媽媽怎麼會天真的以為她代替姐姐出嫁,一切就沒事了?又不是古代,閨女出嫁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發出去的帖子上明明就印著寇天容三個字,如今卻變成她寇姍容,媽難道以為其他人是笨蛋,有這麼好唬弄嗎?
真是荒謬至極!
「我不——」
拒絕的話語才剛要說出口,立刻被歇斯底里的母親搶白。「你想想你爸,再告訴我你要不要幫寇家度過這個難關!」
一听到母親用死去的父親作為威脅,她到嘴邊的話又全部吞了回去。
爸爸建立起來的名聲,被姐姐突如其來的失控給打壞了,她怎麼可以讓爸爸在死後還要受人非議?
左右為難的她,撇過頭去,不再看媽媽猙獰慌亂的面容。
視線接觸到冷靜恐怖的聞人震,他進房後,就一直坐在那張發沙上,丟出令人驚愕的要求後,便冷淡地看著她們母女倆爭吵。
這時候她才發現,聞人震看著她的眼神,令她全身寒毛直豎,看似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實在難以揣測他此刻的想法。
他的新娘臨陣月兌逃,外頭有一大票賓客,更別提那些來采訪世紀婚禮的記者們,姐姐留下這麼大一個爛攤子讓她們收拾,害她和媽媽像無頭蒼蠅般不知听措,而當事人聞人震,則鎮定的像在處理一件小事,看起來一點也不憤怒,反而面不改色地要她當替身新娘。
這種話他怎麼說得出來?
「姐姐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取代的嗎?」忍不住對他吼叫,宣泄她內心的焦躁和下滿。「是誰都可以嗎?!」
他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姐姐逃了,他不但不急著找人,還冷血的說今天一定要娶個人回去,難道……姐就是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才選擇逃婚的嗎?
「當然不是誰都可以,可現在我只有一個人選。」聞人震微笑回答,在這個緊繃的時刻還笑得出來,絕不會認為他親切善良,反而覺得他可怕。「決定好了嗎?時間不早了。」他催促的口吻像是約會前叮嚀女伴,不要打扮太久一樣平常。
「良辰吉時快過了,容容,你快點——」母親把姐姐的白紗,胡亂塞進她懷里。
「媽……」將這件華美,卻如燙手山芋的禮服接過來,寇姍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她只覺得心酸。「你有沒有想過,我代姐姐出嫁,傳出去有多難听?」
為了掩蓋姐姐逃婚、顧及媽媽的顏面,她成了犧牲品,日後要是姐姐回來,還有哪個男人敢要她?
「容容,你忍一忍好不好?就當是為了我,只要等你姐姐回來就沒事了。」寇太太見她還有一點點的反抗,只好低聲請求。
心酸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成為一個代嫁新娘……直到姐姐回到聞人震身邊,她才可以功成身退。
面子有這麼重要嗎?重要到不惜拿她的名聲來陪葬,情願她被扣上搶婚的罪名,也不願意婚禮開天窗?
為什麼要這樣?她好想逃走,跟姐姐一樣一走了之——可惜,她沒有那麼狠。
明知道這樣是錯的,明知道外人會怎麼講她,把她傳得更難听,但她卻沒有辦法反抗母親,血緣親情的暴力,讓她的心好痛好痛。
「好。」她猛然一點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但她倔強的不讓淚水掉下來。「我嫁。」
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反正媽媽從來沒有在乎過她,隨便了!
她抱著姐姐的新娘禮服踏進浴室,砰地一聲關上門,她緊咬著手背,無聲痛哭。
沉浸在悲哀情緒中的寇姍容,沒有注意到,在她點頭說好的那一瞬間,聞人震緩緩的吐了口氣,一滴冷汗自他額際緩緩滑下……
聞人家的新娘從姐姐變成妹妹,果然被傳得很難听。
代表聞人家的公關,有一套對外的說法——
聞人震和寇家二小姐,早就互訂終身,但因為聞人震顧慮到寇姍容年紀尚小,寇天容也為了保護自家小妹,兩人才會聯手隱瞞,直到寇姍容準備好了,才對外公開兩人的關系。
至于聞人震和寇天容,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
這種說法簡直瞎到不行,但是——有一半以上是真的。
「我成功了。」
在盛大的婚禮結束後,被灌酒灌得臉色潮紅、微醺的新郎官,在書房陽台,一邊解開領結一邊掏出手機,撥了一通神秘電話,嘴角還噙著一個新郎官會有的笑意,那種喜不自勝的滿足快意,完全藏不住。
「……」電話那頭先是一段長長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一聲輕到不能再輕的嘆息,「我沒想到,原來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的妹妹,我真的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容容一定恨死你了。」
與聞人震通電話的,正是今天逃婚的寇天容。
「她是恨死我了沒錯。」聞人震的俊臉浮上一抹苦笑。
沒握手機的那只手,握緊手中的領結,回想起迎娶時,套著白色絲綢手套的小手,被交付到他手上的那一瞬間。
蕾絲頭紗覆蓋下,新娘妝點完美的容顏模糊不清,即使故作鎮定,仍掩不了她全身在顫抖,背脊挺直,也只是不想示弱而已,那個好強的女人,現在總算屬于他了。
「不過,我會好好補償她。」
「是嗎?我很懷疑容容會接受你的好意。」寇天容知道妹妹有多倔強,忍不住幸災樂禍的大笑。
「這也是你算計好的吧,寇天容。」聞人震頭痛的揉揉太陽穴。
「我只是在保護我妹妹。」
「得了吧,你跟我是同一種人。」他拆穿這女人的偽裝。
他出生在聞人家,習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寇天容也是,他們都善于偽裝,隱藏自己真正的性格和目的。
聞人震不相信真愛這種鬼東西,有一生一世這麼長遠的保存期限,前妻這種麻煩的生物,一定會剝掉男人一層皮。
像他這麼不安份的男人,一生肯定會被剝皮不下三次,父親以及聞人家其他叔伯堂兄弟,殷鑒不遠,還有老虎伍茲一百六十億的「教訓」,他怎麼可能會犯同樣的錯呢?
如果可以,他願意一輩子談你情我願的戀愛,至于那張紙,他敬謝不敏。
這樣的聞人震,跟企圖野心藏在溫柔表相下的寇天容,一拍即合,他不要婚姻,而她需要掩護地下戀情的幌子,這樣的兩個人,達成了協議。
本來他們合作得很愉快,他玩他的,她扮演溫柔識大體的女朋友、未婚妻,但是人生嘛,就像一盒巧克力,永遠不知道下一口會吃到什麼口味。
不被聞人震所關心在意的某個人,在某年某月某日,入了他的眼,自此之後,情感一發不可收拾。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容容她雖然很倔強,但卻比我更容易心軟,也比我重視爸媽的意見,比我乖巧孝順,她如果知道事情真相,絕對不會放過我,可我是她姐姐,她不會氣太久,至于你嘛……我只能說你好自為之吧,容容絕對是你從沒有遇過的對手。」
「這種事,不需要你告訴我。」聞人震仰頭,看了看燦爛的星空,露出微笑,一點也不為此感到困擾。
「欸,我得上飛機了,我大概還要二十個小時才會到阿根廷,最後我想跟你說……阿震,你的耐性的確是專家級的,我算算你忍了多久……五年有吧?」
「五年嗎?」原來這麼久了啊!
一開始他只覺得這個女孩子非常叛逆任性,說話不經大腦,所以一直避免跟她有所接觸。
直到被她撞見他偷吃,擔心她大嘴巴講出來,告訴寇天容是無妨,因他們倆有過協議,但就怕她藏不住秘密,告訴她爸媽,引起家庭紛爭。
想不到,寇姍容誰都沒有說,獨自藏著秘密,只是警告他絕對沒有下一次。
聞人震只問過她一次,為什麼不拆穿他的謊言?
「我不想看姐姐傷心,就只是這樣而已!你絕對不可以讓我姐姐傷心,听見沒?」
她的理由就只是這樣,因為不想由她說出實情,讓自己的姐姐傷心難過。
從那時起,聞人震便對她大大改觀。
這一改觀就不得了,他變得非常喜歡逗她,看她生氣,怒瞪著他的面容,被她不屑的使白眼,他深深覺得,有趣極了……
這麼逗著逗著,是很危險的,他不知不覺轉移了目標,突然發現自己非常非常想要她。
但卻被寵妹妹的寇天容從中阻止。
「從容容十九歲到現在,都五年了不是嗎?我是這樣想的啦,五年你都願意等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跟容容培養感情,所以很多事情,不急于一時,你說是不是?」
「你的意思是……」聞人震其實明白她在暗示什麼,卻故意裝傻。
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保護妹妹。
哪一個姐姐觀察妹婿到同意他追求,要花五年時間的?他忍了這麼多年,結果咧?現在還要他再忍?
她不是人……
「你懂我說的是什麼,容容跟我不一樣,我死心眼,認定了就不會動搖,但她表面上會假裝不在乎,其實心里比誰都還要介意……我要你保證,絕不勉強她做不願意做的事,給她時間讓她愛上你,在她接受你之前,你,給我保持距離,OK?」
聞人震听出寇天容溫柔語氣下的威脅。嘖,這女人都要走了還要遙控他,麻煩。
「天容,我真的不希望傷害她。」這是肺腑之言,同時,也是承諾。
寇天容滿意的掛上電話,趕飛機去了。
至于聞人震嘛……
新婚之夜,他在書房陽台看星星,怎麼想都很淒涼,他忍不住苦笑。
「不想傷害她啊……」
可是,卻還是被傷害了。不是嗎?為了逼她嫁給他,藉由婚姻拉近兩人的距離,他在婚禮當天將寇天容送出國,從寇太太身上下手,藉寇太太之手,逼她做出抉擇。
害她傷心難過,害她做了不情願的決定,日後他的補償,她可會看見?
將拳頭握得更緊,眉頭深蹙,思索著這麼做,他後不後悔?
不,如果重來一遍,他還是會這麼做——他就是這樣的男人,把人逼到絕境後,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他聞人震,做事情就是這樣,不擇手段。
至于他唯一一次想得到的愛情,他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哪怕日後會遭人訕笑嘲弄,他也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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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坐在窗前,任憑灼熱的陽光將她白皙的肌膚曬得紅腫刺痛。
屈辱的感覺讓她沒有辦法好好思考。寇姍容怎麼想都想不透,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她看著新房內的每一件家具,每一樣小擺飾,還有這間房間,這一切本來都應該是屬于姐姐的,偌大的房間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她感覺好像自己搶走了別人的東西,她覺得很想吐。
即使房間再美,也沒有辦法讓她感覺到舒適,她睡不好,吃不下,每天都窩在房間里不出去。
因為她怕……
怕一旦踏出這個房間,她就會丟下一切逃走,當個不負責任的人,這樣就可以拋掉母親強壓在她身上的不情願,以及婚宴當天,台下賓客們錯愕震驚的表情和竊竊私語……
她想逃,卻害怕面對人群,只好躲在這個讓她精神緊繃的地方,假裝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她不看電視、不看報紙,盡量不去想她代替姐姐跟聞人震完婚,造成多大的轟動。
「听說,你吃得很少。」
突然听到聞人震的聲音,她愣了一下,拉回心神,望向聲源。
在陽光照射下,穿著三件式西裝的他看起來英挺貴氣,像個精神奕奕的貴族,完全沒有因為這場荒腔走板的婚事而煩心。
反觀她的憔悴呆滯,她有種輸了的感覺——
撇過頭,她不想理他。
聞人震見狀,性子里野蠻的那一面,無法克制地浮現。
她穿著淺色睡袍,臉色蒼白的她在陽光下,看起來虛幻、透明,彷佛隨時都會消失不見。
瘦了,自從她父親過世之後,她一直在消瘦,聞人震知道她心情不好,沒想到會糟到這種地步。
他眼神一斂,邁開步伐走向她,不管她是不是掙扎反抗,硬是扳過她下巴,逼她直視他的雙眼。「夠了,你給我面對現實,該做的事情,你得給我做!」
給過她思考冷靜的空間,讓她接受,他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他會讓她看見他的誠意、他的追求。
但她沒有走出來,她在殺死她自己,在他好不容易得到她之後,他怎麼可能允許她這樣放棄自己?
「你父親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了,寇姍容,你以為他會希望你就此一蹶不振嗎?你要搞清楚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姐姐捅的簍子,你得給我填。」
正因為知道她跟父親的感情有多深,她對家人的在意有多濃,他才往她的痛處踩,試圖想要激怒她。
既然溫柔的放縱無法讓她振作,那麼就利用她對他的憎恨,逼得她不得不重新站起來。
「你住口!」
果然,她生氣了,原本無神的雙眼頓時有了光彩……即使是憎恨也無所謂,他不想看見她無神憔悴。
「你以為我爸爸在的話,他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嗎?!他才不會讓我難堪!不會不顧我的意願!」
爸爸即使名譽受損,即使日後會被人嘲笑,也絕對不會讓他的小女兒受委屈,再疼愛妻子,也不會容許她胡來,拿女兒的終身幸福開玩笑。
「你不要以為我爸爸不在了,你就可以這樣欺負我!」
如果爸爸還在的話……
「你又能怎樣?」聞人震慵懶的將雙手插進褲袋里,退後兩步,擺出高傲表情,由上往下睨著她。
不這麼做的話,他絕對會忍不住擁抱她,那絕對不是明智的行為。
「憑你弱不禁風的身子,想對抗我?」他微笑,笑意不達眼底,嘴角的輕蔑嘲弄,是為了徹底將她激怒。「我警告你,這段婚姻起碼得維持三年,你必須扮演愛我、依賴我,不能沒有我的小妻子,就像你姐姐一樣,你記住,這是你們寇家欠我的。」
他硬起心腸,對她說出殘忍的話語,逼自己……不要對她眼中流露的傷心心軟。
寇姍容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許她看不起的人反過來看不起她,他正用這樣的方式,讓她振作起來。
就算是帶著恨打倒他,讓他認輸的恨意也好,他也不要看她這副模樣……
聞人震知道,將她擊敗的不是他,而是她的家人。
父親驟逝,接著是不顧一切逃婚的姐姐,最後壓垮她的,是她那個面子重于一切的母親。
岳母的反應也在聞人震的意料之中,他的計劃本來也是想讓岳母出面促成這件事,但讓寇姍容傷心欲絕、再也振作不起來,就不是他樂見的了。
「如果你配合度這麼低,我倒是一點也不介意舉行一場記者會,向外界公布是你姐姐逃婚在先——」
聞言,她怒瞪他,她這輩子沒有這麼氣過一個人!
「你白痴嗎?我冒著永生被人恥笑的污點答應代嫁,為的是讓我們家名譽掃地嗎?毀了我還不夠,你還想毀掉我姐姐?!」
什麼跟什麼,難道他就什麼責任都沒有嗎?如果他夠好,姐姐為什麼要逃婚?他都不用反省一下嗎!
「聞人震,是我拯救你的名譽,沒讓你成為眾人笑柄,你才該給我搞清楚,你自己該做的事情是什麼!憑你制造緋聞的速度,我連想都不敢想這場騙局能撐多久,你才該給我安份一點!」
聞人震深深凝望著她的怒容,她蒼白的小臉因為情緒激動染上些許紅潮,看起來氣色好多了,也比較有活力。
他斂了斂神色,悄悄松了口氣。太好了,照顧她的女佣告訴他,這個禮拜以來,她很少進食,而且精神不濟沒有活力,他便苦思該如何是好,結果唯一的辦法,就是激起她對他的厭惡……
突地,聞人震向前兩步,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與她十指交握,另一手扶著她的後腰,指尖觸及柔軟的布料以及她縴細的腰身,感覺到她的身體震了震。
寇姍容渾身肌肉緊繃,憤怒的對他咆哮。「你干麼!」
他不自覺露出微笑——看來她非常討厭他的觸踫。
「給你個建議——」他松手,語調一沉。「盡快習慣我的觸踫,否則,怎麼欺騙社會大眾我們相愛呢?如果你辦不到可以明說,我可以理解,我可以找個地方把你藏起來,直到世人淡忘你。」
「放屁!最好我辦不到!」寇姍容徹底被激怒了,接下他的戰帖。逼自己忍受他的觸踫,別示弱逃走,這根本不算什麼!
為了家人,為了姐姐,她忍。
不,嚴格來說,不只是為了家人,也為了她自己。
她犧牲自己,絕對不是為了看聞人震得意的嘴臉,他想得美!
「就三年,離婚的時候,我會要你付出慘痛的代價!」她發誓,到時絕對會剝掉他一層皮,讓他知道她的厲害。
聞人震听了,只是挑了挑眉。
離婚?他倒沒有這個打算,結婚很累的,而且,因為她提到了「離婚」兩個字,才讓他想到,他們舉行過婚禮,公開宴過客,但還沒有去辦登記。
看來,得想個理直氣壯的理由,騙她去辦登記才行,省得夜長夢多。
對,他手段是不光明,也沒有給她選擇的權利,但能得到她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傷了她的心——日後,他會好好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