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諶定彥的身世?」諶定石壓低嗓音,在柏水妍耳畔說著俏俏話。
「哦?」她挑眉,等著听他會說什麼話來。
「諶定彥是私生子,他的出生配不上你。」
「啊——」她故做驚訝。「怎麼會這樣?」
「你是聰明人,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柏小姐,憑你現在的身份地位,你有更好的選擇。」他眼中藏下住對她的欣賞,那是男人對女人最純粹的。
一個美麗、優雅、年輕貌美,家世又對自己有幫助,像柏水妍這樣的女人,才是他的妻子最佳人選。
「更好的選擇?」她偏著頭,好奇地問︰「比如?」
諶定石自信地抬頭挺胸。「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差點克制不住地笑出來,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
柏水妍今天見識到了人性陰惡的一面。這些接近她的男人們,抱持的目的近乎相同,真令人倒胃口。
「憑你哥在不夜城的主導地位,想扳倒諶定彥輕而易舉,只要助我拿下益利金控,多了姻親這一層關系,往後,我給柏家的好處不會少。」
「听起來很誘人,諶定彥那個人就是不知變通,跟他說了好多次,也不看在我倆關系匪淺的份上放水。」
「跟了我,什麼事都好商量。」見她上鉤,諶定石露出得逞的笑容。
柏水妍微微笑,仍舊是那記柔媚得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的笑容,她靠近諶定石在他耳畔私語。
「你以為我真有這麼傻?你似乎忘了我先前在誰身邊做事,你以為柏竣剴的妹妹什麼也不懂?那麼你應該知道——諶定彥的女人不是好惹的。」她笑著,說著這些近似威脅的話語。「放馬過來,我會玩的手段不比你少,鹿死誰手,這還很難說呢。」
話說完,她便拉開兩人過于接近的距離,諶定彥這時找到了她,一臉笑容的朝她定來,遞給她一杯冰涼的香檳。
不需言語,兩人的默契配合得天衣無縫。
「正好,我渴了。」柏水妍接過他遞來的香檳,優雅的啜飲一口。
諶定石游說不成,還被叮了滿頭包,他忿恨的瞪著諶定彥,被他那副看好戲的態度激怒。
「唉,這年頭的女人真辛苦,怎麼要幫自己男人做這麼多事啊?」她嬌滴滴地朝身旁的人抱怨。「要對我好一點哦。」
「是,小公主。」諶定彥覺得好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堂哥吃癟,這麼的不甘心,這麼的……喪志。
這時,會場內一陣鼓噪,鎂光燈不停的閃爍,定眼看去,原來是「不夜城」的主導人柏竣剴,在眾人的鼓掌下走向舞台。
柏水妍把小手往諶定彥那一伸,他立刻將她的小手納入臂彎,走向前頭聚集的人群,把面有菜色的諶定石拋在腦後。
「感謝各位貴賓參與『不夜城』開幕酒會,也感謝各位股東們的支持和信任,這八年來漫長的等待,我們熬過來了,我在這里要謝謝大家,今天有太多人恭喜我成功了,說這是屬于柏家的日子,不,今天這個日子,是屬于參與『不夜城』每一個人的,我敬大家。」
舞台上的柏竣剴意氣風發,辛苦八年的成果在今天舉杯慶祝,是值得高興的日子。
台下的人跟著他舉起手上的酒杯,然後一仰而盡。
「咦?嫂呢?-一柏水妍四下找尋嫂嫂的身影。「怎麼沒看見她?諶,你有看見嫂嫂嗎?」
「——?我今天還沒看見她。」經她這麼一提起,他也才想到今天都沒看見柏家女主人。
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她怎麼可以缺席呢?
「嫂嫂叫我先下樓,我離開飯店房間的時候,她還沒開始打扮呢,但是嫂動作很快,應該早就下樓了啊。」柏水妍皺眉,在四散的人群中找尋嫂嫂的影子。
通常在這種場合里,嫂嫂是跟在哥哥身邊的,親密勾著哥的手臂,笑得好甜好亂……
頓時,她有股不好的預感。
她連忙掏出手提包中的輕薄手機,顫抖的撥電話給傅——,想不到得來的是手機未開機的訊息。
「嫂沒開機,怎麼會這樣呢?嫂向來不關機的。」憂容頓時浮現,她一臉的無措。「嫂她……去哪了?」
想著幾個小時前,她們姑嫂還在頂樓房間里互相笑鬧,嫂嫂精心把她扮成小公主,讓她成為今天宴會里最受注目的焦點……
「可能還在頂樓房間里,我去找她。」柏水妍把空酒杯遞給正好走來的侍者,拎著裙擺轉身走向電梯。
諶定彥也覺得事有蹊蹺,便跟了上去。
柏水妍心里急,覺得電梯慢得令人發瘋,一到頂樓她便迫不及待的沖出去,一把推開房門。
「嫂……」她大喊,在一進入房間聲音頓時消失。
沒有,嫂不在這里。
定過起居室來到房間,在梳妝台上看見那只藍色的絨布珠寶盒,她伸出手,顫抖的拿起那個盒子,打開。
一張對折的紙條,飄落。
她彎下腰,撿起那張紙條攤開,映人眼簾的,是傅——的字跡。
水妍小公主︰
今天你好漂亮,跟我想象的一樣,是個端莊秀麗的名媛。
對不起,我沒辦法等到你出嫁的那一天,親自為你妝點。
所以利用了今天這個機會,彌補我對你的虧欠。
那頂小皇冠,是我的一點點心意,是嫂嫂為你準備的嫁妝。
諶是個好男人,把你交給他我很放心,可以了無牽掛的離開。
對不起,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我沒辦法看著你的眼楮說再見,對不起,一千一百個對不起——
柏水妍讀了好多次,仍無法相信嫂嫂給她的訊息。
「嫂走了……」她無肋的跌坐在地,一臉的不敢相信。「為什麼?」
看著空無一人的觀星套房,眼前浮現不久前和嫂嫂在這里說笑的情景。她不相信……她為什麼要離開?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里……
諶定彥也傻了,自認為了解傅——,但也不禁為她今天的不告而別震驚,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柏水妍握著手上的紙條,沖出房門,在長廊上拔腿狂奔。諶定彥沒料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動作,要跟上時已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搭了電梯下樓。
「該死!」他忿恨的踹了緊閉的電梯泄忿。
水妍的樣子好怪,好令人擔心,不會出了什麼亂子吧?
「電梯怎麼還不來?」猛壓按鈕,電梯仍然停留在一樓大廳的樓層,他低咒一聲,推開一旁的安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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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水妍像抹游魂似的,來到人聲鼎沸的大廳,雙眼無神的看著那些涌上來幾乎要將她淹沒的記者和人群。
閃光燈不停的拍她,她眨眼適應光線,對記者丟來的問題不置一詞,逕自往會場走去,尋找哥哥高大的身影。
在人群之中,被人團團圍繞的焦點,在今天功成名就的柏竣剴,一臉的自信自得,掩不住的意氣風發,身旁繞著一個又一個女人,但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是傅。
哥身邊的位置,是屬于嫂的。
筆直的走向兄長,推開一個個不斷接近哥哥的年輕女子,柏水妍的表情森冷。
「走開。」那冷冷的眼神與柏竣剴相似。「哥,有空嗎?我有話要跟你說。」她的態度不容人反對。
柏竣剴一楞,被妹妹強硬的態度嚇了一跳,朝客戶們欠了欠身,和妹妹離開會場。
一走出大廳,出色的兄妹倆立刻成為鎂光燈的焦點,柏水妍很想大吼,不要再過來了,但又不能得罪媒體,只能僵笑著配合拍照。
好不容易打發記者,兄妹倆在一樓找了個沒人打擾的會議室談話。
「嫂呢?」她開門見山地問。「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她怎麼不在你身邊?」她不相信嫂嫂離開的事實。
看著妹妹慌亂的神情,這出乎意料之外的發展,令柏竣剴眉頭一皺。「我以為你不會這麼早發現。」
「哥!嫂呢?她在哪?」她不要听那些,她只要知道嫂嫂在哪里,要哥哥給她一個明確的回答。
「她走了。」柏竣剴語氣淡漠。「一切都結束了,我今早跟——簽下離婚協議書,她走了。」
哥哥的回答像一顆原子彈,炸得她的世界支離破碎。
「為什麼?」她只有這個問題。「為什麼?哥……為什麼你可以說得這麼雲淡風輕?」
他疲備的閉上眼楮。「結束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漠……」不想哭的,今天嫂嫂把她打扮得這麼美,她不可以哭,哭會把妝都哭花,那就辜負嫂嫂的一片心意。
但是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是她提出來的,我只是尊重她的意願。」
「一點留戀都沒有?哥……嫂為你做了這麼多,為你付出一切……她這麼的愛你,為什麼你不能分一點愛給她?哪怕是一點點的關愛也好啊!」柏水妍受不了,把壓在心里多年的話一古腦的說出來。
「你太依賴——,過一陣子你就會想開了。」柏竣剴冷靜得可怕,不受妹妹的指控影響,撼動自己分毫。「你有諶,很快就會忘了。」
「我怎麼能忘得了?我又不是你!」她用帶著恨意的眼神看著冷血哥哥。「爸爸死了之後,誰陪我守靈?誰陪我傷心難過?你嗎?」
妹妹血淋淋的指控令他變了臉色。「水妍,再說我要生氣了。」
「爸爸還沒百日,你一句話要我出國念書,我就被你送到瑞士,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是誰陪我適應異國生活的?三個月飛一趟瑞士看我過得好不好,是你嗎?」
想起當年的苦痛,是嫂嫂拉著她的手,與她一同走來,沒有嫂嫂,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柏水妍?
那時柏竣剴高傲的自尊不容許自己流露出喪父之慟的哀傷,忙進忙出的處理父親驟逝之後的公事,忙得焦頭爛額,沒有心思去安撫年幼的妹妹。
「柏家跌落谷底,沒人伸出援手的時候,是嫂嫂拉了我們一把,帶來豐厚的嫁妝救了柏家一命。可她卻在你功成名就的這一天離開,哥,你為什麼不把嫂嫂留下來?你一點都不動心嗎?」
他閉上眼楮。「水妍,你很清楚我們的婚姻是權宜之計。」
「權宜之計?哈,那麼嫂嫁到我們家來,得到什麼好處?她什麼都沒得到!難道……你還在心心念念那個在我們家最潦倒的時候放棄你的女人?」
她這一番指控,將柏竣剴心頭結疤的傷口,狠狠的刨開。
「水妍,不要再說了!」
「她叫什麼名字呢?哦……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人一听見爸爸死了,銀行抽銀根,『不夜城』大半股東退股,柏家除了賣掉『不夜城』的持股才能周轉化解危機時,她跑得好快……嫂走了,你要去找那個女人了,是不是?」
傅——的離開帶給柏水妍極大的傷害,她不能接受,咄咄逼人的質問兄長,令他難以招架。
那些往事是心高氣傲的柏竣剴,最不願回想的過去。
「我說不要再說了!」他惱羞成怒,動了氣。
「為什麼怕人說?你怕人知道你是個負心漢?一回生二回熟啊,反正這也不是你第一次……」
啪——
清脆的巴掌聲,阻止了她的聲聲指控。
細致的臉蛋浮現清晰的五指印,柏水妍偏過頭,搗著挨了一掌的臉,笑了。
「爸爸在世的時候也不曾打過我。」
「水妍……」剛出手,柏竣剴就後悔了。
「今天你打我,是因為我說中了你的痛腳?嫂嫂走了,你單身了,你可以去找你念念不忘的舊情人,你對她還有情,舍不得我說她自私自利。」她抬頭,看著兄長的眼光滿是不諒解。「盡管去!我認定的大嫂只有傅——一個人,其他人我一概不承認!休想我會給她好臉色。」
「水妍。」他沒轍了,不知道該怎麼向妹妹解釋。
就算他想解釋,她也不願再听。
她最崇拜依賴的人,最照顧她的人,離開了。
而哥哥卻沒有挽回的意思,四年來的婚姻就這樣畫下句點?哥哥的無情讓她心寒,看也不看心力交瘁的哥哥一眼,她轉身離開。
「我不想看見你……我絕下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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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十二樓跑下,諶定彥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尋找柏水妍的身影。
伯她會不會出了事,她的樣子好令人擔心,她平常不是這樣子的——
在哪?她去哪里?柏呢?怎麼他們兄妹都沒見到人?
他大廳四下找尋,轉身時,一道嬌小的身影飛身撲進他懷里,他一個踉蹌退了一步,馬上穩住身子,抱住懷中的小女人。
「帶我走……帶我離開這里……」
把頭埋在他懷里,全身顫抖的,不正是他找了好一陣子的水妍嗎?
「怎麼了?」諶定彥語氣輕柔地誘哄。「發生了什麼事?」他感覺到胸襟一片濕熱,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哭什麼?誰欺負你了?」
「我不要在這里,嗚嗚……諶,帶我走……」柏水妍抽抽噎噎地,哭求他帶自己離開。
微微分開,輕柔地捧起她的小瞼,起先她倔強的下肯抬頭,但在他的強勢之下妥協。
一看見她臉上那清晰的五指印,諶定彥先是倒吸了口氣,隨即眼露噬血精光,神情恐怖陰沉,沉聲問︰「是誰?」
柏水妍抿緊唇,搖頭不願說。
敢傷害她的人,他絕不原諒!
務必問出那個敢動她的人是誰,他正要開口逼問,眼角余光瞥見站在她身後,那一臉自責甚深的柏竣剴。
諶定彥沒發現自己眼楮眯了起來,危險的瞪著好友,全身肌肉僵硬,理智線隨時會崩斷。
一雙輕扯他襯衫的小手,拉回了他的理智。
「在這里……我快不能呼吸了,諶,去哪里都好……帶我走。」她怎會不知道哥哥就站在自己身後呢?諶好沖動,掌心下的肌肉僨起,她好怕在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兩個男人會為了她大打出手,所以她要求他帶她離開這里。
她現在不想見到哥哥。
諶定彥無法拒絕她,這麼可憐兮兮的模樣,勾起他滿懷鐵漢柔情。
「好,我帶你走。」他銳利的眼瞪向那站在十尺外的柏竣剴,表示沒這麼簡單放過他。
擺月兌那些兀鷹般的記者,走進地下室來到飯店的地下停車場,駕著自己的車子帶著她離開。
一上車,柏水妍便把臉埋進雙膝間,痛哭失聲。
開著車的諶定彥心里雖然擔心,卻知道現在讓她哭出來才是正確的——……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她等到哭夠了才把眼淚擦一擦,抽抽噎噎地告訴他,她最崇拜依賴的嫂嫂離開了。
「離婚?」想過任何一個可能,但這對夫妻的離異不在諶定彥的意料之中——
她不是很愛柏嗎?當年她不惜和家族長輩們抗衡,揚言除了柏竣剴誰也不嫁,怎麼說離婚就離婚,一點前兆也沒有?
前兆啊……諶定彥覺得事情不太對勁,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
「諶,能不能……讓我暫時住在你那里?」柏水妍扭扭捏捏地開口。「我不想回家。」
他的心漏跳一拍,車子差點撞上安全島。
老天,這小妞難道下知道她說這話是會引起他無限遐想的嗎?
從決定對她認真到現在,他始無前例的當了一年的和尚,因為珍惜,所以不願勉強,他可是忍得很辛苦啊!
難道她不知道住到他家里會有什麼後果嗎?
「柏不會同意的。」他聲音沙啞,光想到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的情景,就讓他內心氣血翻騰。
「關哥什麼事?我二十四歲了,我會為我自己的行為負責。」她把頭轉過去面向車窗外,的耳根泄露了她的羞窘。
她怎會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愛憐,總是小心翼翼地,好幾次擦槍走火都是他踩煞車,在緊要關頭停下來,讓她不只一次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魅力?
但從他沙啞的語氣听來,她有。
「不想見到柏,那你連公司都不去了?你這麼辛苦學了這麼多,就這樣放棄不是很可惜嗎?」諶定彥最了解她為了進自家公司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白眼,她會這樣就放棄?
「公司我還是會去,嫂走了,哥需要幫手。」雖然再生氣,他終究還是自己的哥哥,柏元建設是爸爸留下來的心血,她沒有辦法因私忘公。
公司我還是會去,嫂走了,哥需要幫手。
這句話令他腦中頓時閃過一個陰謀論的想法——這難道是——的計畫之一?
知道水妍依賴她極深,所以為水妍找了一個可以躲避的依靠——他,諶定彥。
明白「不夜城」開幕後不代表著結束,要做的事情可多著,柏沒有一個幫手不行,所以她在離開前為丈夫訓練個幫手——柏水妍,自家親妹。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柏家這對兄妹,證明盡管她人走了,心還是留在這對兄妹身上,她並不是這麼鐵石心腸——
,原來你早有計畫,這也是你找上我,向我要承諾的原因,都是為了今天哪……
諶定彥不動聲色地思索著,了解傅——這麼做的用意之後,他有了決定。
「柏和——的事情我們倆插不上手,但是你卻會為了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不開心……既然你不想回家,就到我那住,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吧。」趁著等紅綠燈時,他將柏水妍拉來,輕啄她小嘴。「不論你想做什麼,盡管放手去做,我說過的,天塌下來,有我幫你頂著。」——
要的,就是他成為水妍的依靠,他很樂意這麼做。
他認真的眼神看望著她,柏水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會為她扛起一切,包容她的任性、驕蠻。
「諶……」情難自禁地,她雙手環住他頸子。「謝謝你,要是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還好有你在我身邊……」
你儂我儂的兩人耳鬢廝磨許久,忘了正在等紅燈,直到後頭震耳欲聾的喇叭聲催促,諶定彥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踩下油門往前開。
「柏應該還在酒會上抽不開身,你要不要回柏園收拾一下到我那的東西?」
柏水妍想到自己頭頂上那價值不菲的小皇冠,應該要找個地方把這麼貴重的禮物收起來。
這是嫂留給她的,她要好好收藏。
「拿一些證件、護照就好了,其他的東西我想買新的。」那些衣服多半是嫂與她一起挑選的,穿著那些衣服,會讓她怨恨起自己的哥哥。
買些新衣服,讓自己心情好一點,嫂不會希望看到她難過的。
「糟了!」諶定彥突然皺眉大叫不好。
「怎麼了?」害她也跟著神經緊張。
「那些民生必需品好解決,我忘了我住的是公寓啊!」他一臉扼腕的表情。
「我知道你住的是公寓,有問題嗎?」柏水妍不解,他到底在扼腕什麼。
「問題才大了,公寓大樓不能種樹。」他一臉苦惱的表情,很認真的在思索這個問題。
「種樹?!」她一臉茫然。「你到底在講什麼?」
「你不知道嗎?到我那住之後,你就不能爬樹了啊!」他很認真的說,一點也不像在開她玩笑、取笑她。
她的臉頓時漲紅。「你、你又提!」不顧他正在開車,伸手槌打他肩膀。「你這個討厭鬼!」
她笑了,他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諶定彥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嘴角不自覺上揚,露出那痞子般的笑容來逗她。
「爬樹沒什麼不好,會讓你遇見好男人呢。」
「好男人?沒遇到過,那我要多爬幾次樹才行,看哪大會不會遇到真正的好男人。」她笑著捏他的臉。「真討厭,我只遇到一個痞子。」
「哦?」他挑眉,神情輕佻地問︰「那你覺得這個痞子怎麼樣?」
又見紅綠燈,柏水妍趁機捧住他的臉,送上香唇,給他令人窒息的一吻。
「想知道嗎?」修長的食指滑過他俊俏的臉龐,來到他頸間,輕扯他領帶,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說著類似挑情的話語,「找個隱密的地方,我再偷偷告訴你。」
諶定彥的反應是立刻踩下油門,轉動方向盤往自家公寓大樓方向而去,朝她撂話,「衣服我再買給你,證件那些,我明天上門跟你哥討,現在,到我那去。」
「嗄?」她瞪大眼。「為什麼?」
他睨了她一眼,笑道︰「現在裝無辜會不會太晚了點?自己點的火,自己要負責。」他眼神如炬,看得她心慌意亂。
柏水妍吐吐舌,心中暗自叫糟。慘了,她好像撩撥得太過火,害他火山爆發!
但對象是他,她願意。她知道這個在人前總是玩世不恭的男人,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顯露真實的一面,真實的他,一舉一動都牽引她的心。
因為他,她慌亂不安的心,有了棲息之處。
柏水妍知道這個人是她的依靠,她往後任性撒嬌的對象,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他都會在她身邊,給她支持,給她力量。
給她愛。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