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處理完我的事再來接你。」拍了拍黑冢辰的臉頰,孔博雅輕聲的說。
「我可以跟你去。」黑冢辰的頭一側,輕吻了下她的手,跟她在一起可比去見那個靳偌文有趣多了。
孔博雅的臉因為他的話而微微泛紅,她推開車門,繞到駕駛座旁,替他開門,「下車吧!你會害我遲到。」
黑冢辰只好依言下車,讓出駕駛座。
她眷戀的看著他,她根本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在她有所覺之前,他已經徹底佔有了她的一切思緒。
她身體往前傾,以自己的雙唇來回摩擦著他的。
他伸手緊擁著她,雙手撫模著她溫柔的女性曲線,那樣挑逗的動作,令她立刻有了反應。
「我該走了。」她輕推了推他,柔聲的在他耳際說道︰「希望你今天一切順利。」
「有你跟在我身旁,我一定一輩子幸運。」
對女人來說,甜言蜜語永遠受用,她微笑的吻了下他的臉頰,對他揮了揮手,上車離去。
黑冢辰微笑的看著車子離去,不過他的好心情在轉身踏進靳揚財管時幾乎用盡,因為他一點都不想跟靳偌文打交道,但因為孔博雅的期望,所以他沒有拒絕。
「你找我做什麼?」一見到靳偌文,黑冢辰劈頭便問。孔博雅不在一旁,他根本就不介意讓人看到他不近人情的一面。
「都老朋友了,」靳偌文看到他,立刻一臉燦爛的站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向他,「干麼這麼生疏?坐,要喝什麼?」
黑冢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輕搖了下頭,「有事快說!」他催促著,「我的時間很寶貴。」
「老實說,你在搞什麼鬼?」靳偌文也不浪費彼此的時間,直截了當的問道。
黑冢辰的眼楮一眯,語氣充滿疑問,「什麼意思?」
「你與博雅的事我都知道了,」靳偌文臉上掛著無害的笑容,「你該知道,我跟她之間沒什麼秘密。」
他的說法實在很曖昧,不過他確實熟知孔博雅的一切,畢竟他親愛的未婚妻跟孔博雅是戚情深厚的手帕交。
黑冢辰的眼神因為他的話而一冷。
「博雅的父母希望她交往的對象有一定的條件,最重要的是要有一定的財富,這對你原本不是問題,但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言被日航空給趕出來的話,你不就等于一無所有嗎?」
「這點不勞你費心!」黑冢辰用冷淡的眼光打量著靳偌文。
「我可以幫你。」靳偌文微微一笑,「只要我出面,一切都不會是問題。」
這個情況實在有點可笑,黑冢辰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個弧度,他們一向不對盤,但是靳偌文卻主動想要幫他?
「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處理!」黑冢辰優雅的站起身。
「你凡事都這麼有把握,那你怎麼會放任自己的女人獨自去面對家里人的責難呢?」
黑冢辰停在門把上的手一頓,他微側過身,「什麼意思?」
「博雅打算今天去跟她父母說,她想跟你在一起——跟一無所有的黑冢辰在一起。」
黑冢辰在靳偌文發亮的眼神中看到一抹不認同,但他不認為自己需要跟他解釋任何事。
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辰君?!」靳家老二靳偌雲有些意外的喚住了黑冢辰,「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有事。」黑冢辰對他輕抬了下手,「改天再聊。」
印象中,黑冢辰總是冷靜而自制,但今日的匆忙是為了什麼?
「辰君來找你?」靳偌雲看著走出辦公室的靳偌文難掩好奇,他很清楚黑冢辰和靳偌文從以前便不對盤。
「對。」靳偌文也大方的承認。
「為什麼?」翻著手上的報表,靳諾雲問。
「你求我,我就告訴你。」靳偌文得意揚揚的表示。
靳偌雲冷淡的看著自己的麼弟一眼,「無聊!」他啐了一口,將手中的報表塞進靳偌文的手里,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喂!」靳偌文有些傻眼,拉住了靳偌雲,「二少,你不好奇嗎?我可以告訴你。」
「我沒興趣!」靳偌雲不帶任何的感情說。對于八卦,他一向沒有多大的興趣,靳偌文竟然想以此威脅他,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二少——」靳偌文的聲音近乎哀號。做人最大的目的就是打探八卦,但是知道八卦之後,跟其他人討論才是真正的樂趣來源,他現在巴不得可以跟靳偌雲聊八卦,誰知道他根本不理他,「你等一下嘛!我求你——听我說!」
但是回答他的只是靳偌雲用力甩上辦公室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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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冢辰攔了輛計程車,一路趕到了孔家。
他強硬的態度,讓孔家的下人不得已的放他進門,他一踏進氣派的客廳,銳利的眼神立刻梭巡著。
孔博雅看到突然出現的黑冢辰著實吃了一驚。
「你……」她不由自主結巴了起來,「你怎麼……」她緩緩的站起身,面對著他,「你怎麼來了?」
「我不會讓任何人有任何機會傷害你!」他將她拉入自己的懷里。
在他的懷中,她幾乎要嘆息,這里仿佛是另一個世界,一個單純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你爸媽呢?」他看著四周,只有她一個人。
「我爸出門去打高爾夫還沒回來,至于我媽——听說昨天跟幾個朋友打牌到很晚才回來,所以現在還沒起床。」
「你可以請人去叫她起床。」黑冢辰平靜的給了個建議。
孔博雅看了眼時間,滾動著眼珠,若是他沒出現,她或許會選擇這麼做,但因為他來了,所以她改變了主意。
「等會兒吧!」她拉著他坐了下來,「不管等一下我媽說了什麼,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她一副緊張的樣子,充份表達了情況的嚴重性。
「我不認為你母親足以影響我,」他的手放在她的手臂上,來回溫柔的撫模著,「你放輕松點!」
他的眼神與她接觸,她能感受到他傳達的力量相對她的重視。
听到樓梯傳來聲音,她把目光移到聲響的方向,「我媽下來了。」
相較于她的坐立難安,他則顯得平心靜氣,他的樣子仿佛今天只是來做一般的拜訪。
洪蘭芳將未綁的頭發給塞到耳後,身影旋即出現在孔博雅面前,她在看到黑冢辰時明顯一僵。
「這是怎麼一回事?」洪蘭芳連禮貌的寒喧都省了。
孔博雅見到洪蘭芳拉下臉,不由嘆了口氣,她的反應並不令她意外,畢竟在來之前,她的心中早就已經知道答案。
「我有點事要跟你談談。」孔博雅語氣平靜的說。
這倒是新聞,從小到大,孔博雅可從沒主動想要找她這個媽媽說話。她的視線瞄向黑冢辰,注意到他放在孔博雅手臂上的大掌。
洪蘭芳氣憤的一個上前,用力的箝住她的上臂,硬是把孔博雅給扯開,不讓兩人如此接近。
孔博雅有些驚愕洪蘭芳的舉動。
「放開她!」黑冢辰的身軀微往前傾,把孔博雅給拉向自己,目光閃爍著警告。
他的五官凍成一張嚴峻、冷酷的表情,洪蘭芳並不想認輸,但是那可怕的氣勢讓她只能不太情願的放開了緊握著孔博雅的手。
黑冢辰指了指一旁的沙發,「我想坐著談你會舒服點。」
這里明明就是她的家,但是他權威得仿佛這里屬于他,洪蘭芳心中惱怒,但卻沒有力量可以找回主導權。
她不太情願的坐下。
「我就直截了當,不浪費彼此的時間,」他的黑眸有著凌厲的目光,沒有任何婉轉的修飾,只有平鋪直達的交代,「如你所看到的,現在我跟博雅在交往。以後別再試圖替她安排任何鬼相親,不然我會很生氣!」他輕攬著孔博雅僵硬的身軀,懶洋洋的說︰「明白了嗎?」
孔博雅听到他的話有些傻眼,她想了一整天該怎麼跟洪蘭芳開口,沒想到,他簡單的幾句話就把事情給講完了?這使得她原本想要說的話全部從她的腦中溜走了。
「你以為你是誰?」洪蘭芳震驚過後,忍不住揚起了語調,「不過就是石川先生的私人助理,我要打電話去給石川先生,我會讓你一無所有。」
「省點力氣吧!」他用譏諷的語氣說道︰「石川先生早就知道,我也已經離職了!」
但是他離職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石川仁,就算石川仁是他的上司,他也不敢開除他。
听到此處,洪蘭芳更是激動,「意思就是你現在什麼都不是羅?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
她不留情的話,使孔博雅瑟縮了一下,「媽,辰君只是休息一陣子。」
「你給我閉嘴!」洪蘭芳瞪著她,「等我打發他之後再跟你算帳!」
「你要找她麻煩,先過我這關!」黑冢辰挑釁的看著洪蘭芳,「我沒工作只是暫時,如果你擔心博雅會吃苦的話,大可放心。」
黑冢辰的話在洪蘭芳耳里听來都是借口,「男人可以沒才氣,但至少要有財富,現在的你憑什麼在我面前說大話?」
「是不是大話,我毋需跟你證明。」黑冢辰根本不想費心解釋,「總之博雅認為我們交往的事情需要知會你,所以我們來了。現在……」他站起身,順便把孔博雅拉起,「我們走了!」
「媽,再見。」孔博雅很清楚自己不可能使洪蘭芳改變想法,接受她跟黑冢辰在一起的事實,但至少她做到了告知的義務,「以後請你不要再替我安排相親了。」
看他們打算離去,洪蘭芳感到氣憤,「等你爸回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他,讓他看看他生了一個多不自愛的女兒。」
「我只是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並不是不自愛!」孔博雅冷冷的看了洪蘭芳一眼,「老實說,一直听你的安排去相親,見了一個又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那才叫不自愛。」
洪蘭芳臉色鐵青,「我是為你好。」
「是不是為我好,你知我知,」她的黑眸仔細的看著洪蘭芳,銳利得好似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別再試圖操控我的人生。」
「你會後悔!」洪蘭芳氣憤的吼道︰「你一定會後悔!少了我跟你爸的支持,你以為你跟那個窮小子能有什麼未來可言嗎?你真以為只有愛情就可以不用吃飯了嗎?」
孔博雅听到她的話,反應是對天一翻白眼,拉著黑冢辰頭也不回的離開。她有種感覺,就是這一輩子,她可能不會再有機會踏進這個華麗卻沒有溫暖的家了。
黑冢辰的嘴角因為孔博雅的舉動而微揚,如果她不受影響的話,他就暫時大人大量的原諒洪蘭芳這勢利的女人。
侮辱他?!黑冢辰在心中冷哼了一聲,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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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停車位是空的!孔博雅手里拿著鑰匙,走到自己地下停車場的位置,發現原本停在上頭的車子不見了,心中著實吃了一驚。
「我的車子不見了!」她皺著眉頭,難掩心焦的上樓找到大廳管理員,「立刻報警!」
管理員站起身,隔著櫃台對孔博雅微點了下頭,「孔小姐,你早。車子不是不見了,是你的母親親自帶人來把車給拖走,並且……」他從抽屜拿出一封信,
「這是她請管理室交給你的!」
孔博雅遲疑的看著白色信封,直覺告訴她,她一定不會喜歡里頭的內容。
她深吸了口氣,就算不想拿,她還是得收。她立刻把信打開,看到里頭的字句,她感到氣憤在她的心頭迅速飆升。
洪蘭芳拿走了一切,包括車子、房子、信用卡甚至是自己在銀行的錢。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竟然敢如此對待她,她用力的將信給揉成一團。
雖然氣憤,但孔博雅很清楚,洪蘭芳是有權利這麼做,自己和父親本來就是一無所有,要不是因為認識洪蘭芳,他們也不可能有這樣的生活。
她心情復雜的搭電梯回樓上。
「你不是要去跟你朋友喝下午茶嗎?」黑冢辰有些意外的看著她去而復返。
孔博雅看著黑冢辰因為看到她而將電話給掛上,「你打給誰?」
「打回日本。」黑冢辰老賣的回答,「怎麼了?看你臉色怪怪的。」他把電話給丟在一旁,把她拉入懷中。
「我媽!」
洪蘭芳?!黑冢辰的眼神一冷,「她做了什麼?」
「她算是給我一個驚喜吧!」她苦惱的將頭埋入他的懷里,「她收回了她給我的一切。」
她很快的將洪蘭芳的所做所為,包括留下那封要他們三天之內搬離這里的信件轉述給他听。
縱使孔博雅不是她親生的,但她也實在不用做得這麼絕。他感到不滿,但是看著她一臉的沮喪,他低頭吻了吻她,安撫著她的情緒。
「既然她要我們搬,」他的語氣不是很在乎,「我們就搬吧!」
「我知道,」她嘆了口氣,「但短時間內我們去哪里找房子?」
「我有辦法。」他微笑道,「開心點!你不是跟朋友有約嗎?再不出門你會遲到的。」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哪有心情去跟朋友逛街喝下午茶。
他安撫著她,「好好去玩,一切交給我。」
不過是找個房子,這是小事,只要有錢,他可以在一天之內就搞定一切。孔家兩老也實在太小看他了,他們的做法就跟山田喜樹如出一轍——
山田喜樹以為切斷他的經濟來源,他就會低頭,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年滿二十五歲之後,已經有權利動用死去父母所留下來的遺產。更何況工作了這麼多年,他可不是在做白工的。
「我想,以後我得要自食其力了。」孔博雅對于未來有了心理準備。
「你不用擔心!」黑冢辰揉了揉她的頭,有他在,還輪不到她自食其力,「雖然你討厭吃日本料理,但總有幾樣喜歡的吧?天婦羅還是什麼之類的?」
听到黑冢辰沒頭沒腦的問話,孔博雅有點困惑,她側頭想了一下,「拉面吧!我在很多年前,曾經在一家叫悟空的拉面店吃過一碗什錦拉面。」
「什錦拉面?!」他重復了一次,「那家店在哪里?」
「九州!」
黑冢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你問這個要做什麼?」她難掩好奇。
「沒什麼。」黑冢辰的口氣輕描淡寫,「只是要開間拉面店。」
她驚愕的看著他,「你開玩笑?」
「我很認真!」他用力的吻了她一下。
他早就討厭商場上緊張的生活,雖然開拉面店從來都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但既然她喜歡吃,他會找到她記憶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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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就真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嗎?」坐在車子里,山田喜樹難掩苦惱的說。
石川仁微微一笑,選擇沉默。
山田喜樹的目光看向窗外,為了自己唯一的繼承人,他只有拉段來台灣找他。
「石川,你別只是笑!」山田喜樹煩躁的說,「他真的打定主意要娶一個外國人嗎?」
「似乎是如此。」石川仁老實回答。
「我把我給他的一切都收回,他竟然不在乎!」
「因為那女人很特別,」石川仁淡淡的說︰「而且辰君的父母留下的遺產交由美國律師信托,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更改合約的內容!所以他並不缺錢,若是您想要用金錢來左右他的想法,難上加難!」
「這小子早把自己的後路想好,難怪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里。」說到這個,山田喜樹感到不悅。
「社長,話也不是這麼說,」石川仁替黑冢辰緩頰,「只是有時候緣份一來,任誰都擋不住。」
說到這個,山田喜樹就一肚子火,「我也拚了老命替你介紹,那怎麼你沒成,和你相親的對象反而跟辰君看對了眼。」
石川仁聞言,縮了縮脖子,他怎麼知道事情會如此演變。
「他們現在在哪里?」山田喜樹不悅的說。
石川仁有點遲疑的看著山田喜樹。
「說話!」山田喜樹沒什麼耐心。
「听說上個月,辰君跟他女朋友開了一間店。」
「什麼店?」山田喜樹皺起了眉頭。
石川仁的笑容有點虛弱,「拉面店。」
山田喜樹听了差點要爆血管,放著堂堂日航空未來接班人的位置不坐,竟然去開拉面店?!
「他在想什麼?」山田喜樹吼道。
石川仁一臉的無辜,真不知道為什麼惹山田喜樹生氣的人是黑冢辰,但承受怒火的永遠是他。
「因為孔小姐,就是辰君的女朋友,她不吃任何生冷的日本料理,甚至于她並不喜歡吃日系的食物,唯一能接受的只有熱呼呼的拉面。」
山田喜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外孫會變得如此的窩囊,既然只因為一個女人喜歡吃拉面就開拉面店,男性的尊嚴都讓他給踩在腳下當垃圾了。
「立刻帶我去找他!」
「社長,您不先回飯店休息嗎?」石川仁問。
「干麼?」山田喜樹銳利的眼神射向他,「讓你有機會可以去跟辰君通風報信嗎?你當我老人痴呆啊!」
石川仁聞言立刻閉上嘴,真不知道自己是招誰惹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