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晴一回到房間,踢了踢放在門口處畫著雲彩的屏風,屏風不為所動,但是她的腳可疼的緊,她頗覺委屈的一拐一拐的走回花廳中間的圓桌旁坐下,沒想到人倒楣時,連屏風都會欺負她。
其實,說穿了,現在與其說是她在跟阿史那翔殷生氣,倒不如說她是在跟自己生氣來得恰當,天大的好機會落在她的身上,她卻不知道把握,要不是怕身上沒有半點銀兩,走不了多遠,就會被宣德捉回來,又怕自己的一走了之,會使「少年仔」被欺負,她早就義無反顧的走了。
想著想著,她又難免怪罪阿史那翔殷,他對她的口氣不敬當然令她不快,不過,趕她走,卻不給她盤纏,這種作為,實在是夠惡劣的,不過她也氣阿史那宣德,竟然不幫她教訓阿史那翔殷,這一刻,生氣的她似乎也忘了人家是兩兄弟,卻硬要人家手足相殘,兄弟鬩牆。
詠晴倒了杯茶,啜了一口,一看到阿史那宣德進門,就咬著茶杯,把頭給撇到一邊,決定不給他任何好臉色看。
阿史那宣德也不強求,只是安靜的坐在詠晴的身旁,反正他了解詠晴的個性,深知她絕對不會習慣這種沉默的氣氛。
詠晴沒想到他會不開口,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正在看自己,立刻又把目光給收回來,等了一會兒,以為宣德沒有注意又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心中疑惑他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喂!」詠晴終于忍不住的開口,「你就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我當然有話要跟你說,不過我想先等你把你想說的話說完。」阿史那宣德露出一個笑容看著她。
「我……我沒有什麼想說的話。」
詠晴把目光從他專注的臉上移開,睜著眼楮說瞎話,明明她肚子里有一大串的話想說,卻理不出個頭緒,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她的雙手不自覺緊張的扭在一起,奇怪自己在他的面前說話怎麼會結巴?
「真的沒有嗎?」宣德見到她不自在的模樣,不由得覺得好笑,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個專注的眼神,就能讓她緊張成這副模樣。
「你沒有話想說,那好!」宣德見她沉默,立刻不客氣的開口,「現在听我說,我要跟你約法三章。」
詠晴聞言,倒吸了口氣,轉過頭來看著他,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事情需要跟他約法三章。
「我……」詠晴怯生生的想說又說不出口。
「你自己剛才已經說過,你沒有什麼話要說,怎麼現在又出爾反爾?沒想到,你也頗為不講信用。」宣德故意嘲笑著。
詠晴一開口,宣德嘲弄的聲音立刻響起,讓她立刻嘟起一張小嘴,心不甘情不願的不發一語。
宣德抬起手來模了模她氣得微紅的臉頰,詠晴嘟著一張小嘴,打掉他的手,他對她的舉動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聳聳肩,才開口說道︰「第一,就是我不準你在沒有我的陪伴下,踏出君凌王府。」
話語才落下,宣德立刻發出一聲悶呼,在桌子底下,詠晴的腳非常快速加準確地直直的踢中他的脛骨,宣德的身子縮了一下,隨即拉長自己的手臂,把她給抓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像只八爪魚似的緊緊地環住她,有效的制住她那不安分的雙腿和雙手,詠晴只剩一雙冒火的雙眼能夠直勾勾的怒視著他。
「第二,你是君凌王妃,我要你記住你自己的身分,馬房里的馬,除了「少年仔」你可以踫外,其他的馬--尤其是雷霆和雩雪,你只要踫一下,我就把你打的三天三夜不能坐。」阿史那宣德威嚴的說著。
「阿史那蠻子你……」詠晴氣結的叫。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宣德沒有理會詠晴將要月兌口而出的抗議,逕自開口繼纘說道︰「我不準你再想著要回長安的事,我要你記得,你的家在這里,而我是你的夫婿,你可以叫我相公,不然也可以叫我宣德,但是切記--不準你叫我阿史那蠻子,這就是我對你的要求,你有什麼意見嗎?」
阿史那宣德的口氣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般的自然,趁著詠晴一臉痴楞的表情,他立刻快速的下達決定。
「很好!你不說話,那就代表你已經默許了,記住你的承諾,永遠不要違反我們的約定。」
這是什麼跟什麼?混沌的腦中,終于被她抓回一絲理智,詠晴用力的掙扎,想要從宣德的掌握中掙月兌。
沒想到她才一動,宣德也不再堅持,畢竟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就把手一放,讓她整個人「咚」的一聲,掉到地上。
這一下,她真的是欲哭無淚,她坐在地上,想著自己任性的離開長安,留下一個爛攤子讓楚芸承擔,而千里迢迢來到突厥解救雲芊夢,雲芊夢竟然又失蹤了,自己卻受騙上當的下嫁給原本該娶雲芊夢的男人,還莫名其妙的被欺負著玩,她從來不自怨自哀,這一刻卻有想大哭的沖動,這一切都該怪他--阿史那宣德。
阿史那宣德很有心理準備的等著詠晴從地上跳起來跟他理論,但是卻吃驚的發現這回他料錯了,詠晴就是坐在地上不願起身,縴細的雙肩還若有似無的聳動,他心中驀然一驚,以為自己這次太過火了,惹得自己的妻子傷心垂淚了。
他連忙繞到詠晴的面前,蹲了下來,一手撐著她的肩膀,一手扳起她的臉龐,卻發現詠晴明亮的雙眼中找不到一絲的水霧,有的只是慧黠的光芒一閃而過,他的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
他意的一退,卻已來不及了,詠晴的拳頭,就像成親前一晚一樣,快、狠、準的又往他的眼眶而去。
「你……」阿史那宣德只能吐出一個字,就撫著自己的右眼,暗暗地在心中發誓以後不能輕易的相信自己的小妻子,因為她絕對不會吃虧,鐵定是有仇報仇。
詠晴拍拍自己的手得意的站起身,其實自己從來沒有打過人,但卻連打了阿史那宣德好幾次,不過她告訴自己不用內疚,反正是他要她當他阿史那宣德的妻子,又不是她自願的,更何況,她對他已經夠「禮遇」了,前幾天打的是他的左眼,今天打的是他的右眼,剛好給他兩邊均衡一下。
說穿了,他還得謝謝她呢!她大言不慚的想道。
她拉開以芙蓉染繪的床帳,坐在床上,一副高姿態的看著阿史那宣德。
詠晴得意的笑容,在看到阿支那宣德炯炯有神的目光而消失,她連忙起身,跑回花廳,跟他隔著圓桌相望。
「君子動口,小人動手。」詠晴看到他走進她,連忙開口說道。
「哈哈!原來你也懂得這個道理呀!那你為什麼還動手打我?」
詠晴聞言一楞,宣德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他垮了幾步,便輕易的把她給抓住。
「這下我看你往哪里跑。」宣德賊笑道。
「你不可以動手打我。」詠晴一看到這情勢肯定是逃不掉,立刻開口嚷道︰「如果你動手打我,那你剛才跟我說的話,我一概都不答應。」
宣德搖搖頭,縱使是在氣頭上,他也沒有想過要打她,雖然他現在有成打的理由可以把她給好好地揍一頓,但是他卻從來不打女人,更何況,對方是他可愛的妻子。
「听你的意思,你是答應了我先前所說的話-!」他的目光盯著她,有點佣懶的問道。
「我……」詠晴欲言反駁。
「如果你說不是,我就會打你。」
詠晴一開口,宣德立刻打斷她的話,開始使用他那一貫的技倆,恐嚇她,這一招往往都可以令他收到他想要的成效。
詠晴的臉因為听到他的話而一沉,對他動不動就口出威脅的小人招數頗不以為然。她抬起頭仔細的搜尋著他的面孔,想看看到底他說的是真是假,可是他似乎己看出她的打算,立刻把自己的目光移到一旁,不讓她看出他心中的想法,他佯裝出輕松的模樣,等著它的答案。
「小人!」她喃喃的罵道,隨即才大聲的在他的耳送吼道︰「我答應你便是了,不過以後只要是我想出府,你就得陪我。」
「這有什麼問題?」宣德得到她的承諾,重重的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吻,看到她不悅的表情,也心生不舍,當然知道她被他強留下來的不快,于是他開口道︰「我可以送你三樣禮物。」他無疑是想令她開心。
他的話,果然吸引了詠晴的注意力,她把頭抬起來,「好奇」兩個字,明顯的寫在她的臉上。
「你要送我什麼?」詠晴開口問道。
「既然是要送你的禮物--」他拉她坐到他的腿上,捏了捏她女敕若凝脂的臉頰,「當然是要你自己挑選-!」
「自己挑選?」詠晴疑惑的重復一次。
宣德點點頭,「對,你自己挑,不過,當然啦!你的禮物是要在與我跟你的約法三章的條件底下。」
詠晴低下頭,想了一會兒,雙手無意識的玩弄著他擱在她腿上的巨大手掌,她最想要的是什麼?又不能違反對他的承諾……宣德見她皺著眉頭思索。不由得開口說道︰「等想到的時候再告訴我,我的承諾永遠等著你開口。」
詠晴看他一臉誠摯,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對他點點頭,心中竟然涌起離京後第一次覺得輕松愉快的感覺,她控制不住的抬起手來,主動的模著他的臉頰,這一刻她才發覺,其實嫁給他也不錯,至少在她看來--他倒是挺疼她的。
「這里是哪里?」詠晴站在宣德的身旁,看著面前的大宅院,好奇的問道。
宣傳听到詠晴的問話,似乎有些許的吃驚,不過他不動聲色的回答︰「這里是安國公府,是我爹安國公阿史那力的宅邸,你應該有來過的才是。」
詠晴點點頭,其實她是應該有來過,不過是在昏迷的情況底下被送進來的,離開的時候也不是走正門,而是走後門,所以她就算是再聰明,也不可能聰明到記住這棟宅子里的一草一木。
踏進這棟宅院之後,詠晴再一次的驚覺到這里跟一般京城里的大戶人家並沒有兩樣,雕梁畫棟,每樣東西都十分的講究,這跟皇宮大內,簡直就是有得比。
在主屋入口處有五扇中門,不過左右兩側的中門緊閉,為的便是要跟皇宮區分,不能逾禮地跟宮廷一樣地使用五扇門。
「哎唷!我的媽呀!」在主屋內的翔殷,一踏出門檻看到詠晴,想也不想的就把身子飛快的給縮了回去。
「翔殷你都幾歲了,還這麼毛毛躁躁?」阿史那力看到翔殷急急忙忙的模樣.
不由得開口訓他。
「大哥來了。」翔般的模樣像是天塌下來似的。
「是我叫他和你大嫂來的,難道這有什麼不對嗎?」阿史那方看著自己的小兒子,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爹,你有所不知。」翔殷跨過大廳里鋪著長毛波斯地氈,直直的走向坐在主位上的父親大人,站在他的身後,繼續批評道︰「大哥娶的那個丫頭,渾身上下沒一點肉不說,更是溫柔不足,潑辣有余,你可別惹火她,不然她肯定會讓你以後的日子過得很艱苦。」
阿史那方瞪了自己口無遮攔的小兒子一眼,對他躲在自己身後的怯懦行為,頗不以為然,他一向不喜歡那些柔弱的女人,喜歡的是看到年輕人有朝氣,听翔殷的口氣,這個永嘉公主,應該是個可以令他期待的媳婦。
他看著翔殷,失望的搖搖頭,翔殷每次開口閉口,除了騎馬、狩獵外,似乎也沒有別的話題從翔殷的嘴中吐露過,若提到娶妻,翔殷便是用一貫的技倆,四兩撥千金,三兩句話便把他打發,然後溜的無影無蹤,他一想到此,又嘆了口氣。
「爹!」宣德扶著詠晴進門,看到阿史那方開口喚道。
阿史那方點點頭,眼光投向宣德的身後,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
「她就是詠晴吧?」阿史那力的眼楮在詠晴的身上打量了一番,問道。
宣德看到父親大人的笑容,便了解到阿史那方已經接受詠晴成為阿史那家族的一員,他點點頭。「是的,她就是……」
宣德一邊開口,一邊伸手去拉原本在自己身後只離一步之遙的詠晴,不過雙手卻撲了個空,他轉頭看著詠晴才發現自己的寶貝妻子竟然趁著他不留意的時候,跑到旁邊去東模模、西模模了。
他頗覺汗顏的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隨即走到她的身旁,把她給拉回阿史那力的面前。
「安分點。」宣德在詠晴的耳際說道︰「快跟爹請安。」
「哦!」詠晴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對眼前的老者行了個禮,「爹--哇!」
她人還沒有起身,便立刻驚呼出聲,因為又有別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詠晴!」宣德無奈的出聲警告。
不過阿史那方看到詠晴的舉動,並不以為意,反而了解的問道︰「是不是看到什麼喜歡的東西?」
詠晴理所當然迫切的點點頭。
「既然喜歡那就去拿吧!」阿史那方大方的說︰「就當作是我第一次送你的見面禮。」
詠晴聞言,雀躍不已,「謝謝!爹。」
她對阿史那方知會的點點頭,掙月兌宣德的掌握,跑到了阿史那力的身後。
「你想做什麼?」翔殷一看到她跑向自己,便迅速地雙手握拳,擺出一副戰斗的姿勢,謹慎的問道。
詠晴冷冷的看了阿史那翔殷的舉動一眼,隨即搖搖頭,帶著可憐的語氣說道︰「白痴!」
語畢,就丟下滿臉扭曲約阿史那翔殷,抬頭看著掛在牆上的巨大固騰,在場的阿史那方和宣德。還有僕人們,全都忍住笑意,沒有出聲--給翔殷面子。
詠晴沒有理會她身後的動靜,只是專注著眼前的東西,「這些狗好漂亮哦!」
她不由得發出贊嘆聲。
正坐在阿史那方左側喝著侍女奉上上好春茶的宣德,一听到詠晴的贊美,做了一件含在場的人都很吃驚的事,他竟然把嘴中的茶全給噴出來,在場的僕人們全在悶笑,而阿史那方則強迫著自己維持面無表情,至于翔殷則沒多大顧慮,很沒水準的差點笑趴在地上。
「你干嘛?」詠晴沒有理會任何人的異常舉動,半轉過身,皺起眉頭直勾勾的看著宣德,「你很渴嗎?」
宣德被茶水嗆的說不出話來,只能搖搖手。
詠晴看到他搖手,立刻不以為然的繼續說道︰「竟然不渴,那你喝得那麼快干嘛?存心跟自己過不去嘛!」
「我……」宣傳真是有苦難言,他深吸了口氣,感覺自己好多了,才指著牆上巨大的圖騰,「那不是狗,那是狼。」
「狼?」詠晴的表情擺明了不相信他,「你騙人,狼怎麼會長成這副德行,明明就是狗。」
「講的那麼有把握,你這個京城土包子鐵定沒有看過狼,才敢大言不慚,指狼為狗。」翔殷在一旁猛放冷箭,冷嘲加熱諷。
「我……」詠晴被他說的語結,立刻耍賴的看著自己的夫婿,「宣德,你弟弟欺負我。」
宣傳嘆了口氣,他早就已經決定不去介入詠晴和翔殷之間的戰爭,所以他閉嘴沒有開口。
「詠晴!」阿史那方強忍住笑意說道︰「這圖騰上的,確實是狼。」
阿史那方開口,詠晴可不會再開口反駁了,畢竟這兒是安國公府。而他又是這圖騰的主人,所以他說的話可比宣德有根據多了。
她側著頭繼續打量著,她是沒有看過真正的狼,不過她在宮里,是看過各式各樣的圖騰,不過--若這圖騰上織著的是狼,這幅織錦的狼肯定是栩栩如生的,所以才會讓她以為是狗,她這樣安慰著自己的無知。
她看著這上頭的狼只,數了數,約莫有十幾只,有大有小,或立或坐或趴,這可是第一次見到,她覺得奇怪,怎麼會有人喜歡--狼?
「你想要這個嗎?」阿史那力發現這織錦是詠晴的注目焦點,便開口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我就派人取下來給你帶回王府。」
「爹,這萬萬便不得。」詠晴還沒有回答,宣德就幫著她拒絕,他拉著她,回到阿史那力的面前。
狼是突厥人所崇敬的象征,更何況這個圖騰是阿史那方年少時從突厥部落給帶來的,說什麼他也不能讓詠晴這個好奇的小東西給拿回去玩,畢竟能把這凶猛的狼當成狗的,她可算是天下第一人,可能也是最後一人,依據這種作為看來,她肯定玩沒有幾天,就會把這幅意義重大的圖騰給弄丟了,他可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因為一日一詠晴弄丟了這麼有意義的組念品,他豈不愧對了自己的父親?
「爹都說要給我了,為什麼你說不行?」詠晴十分不服氣,把他的手甩開。
「不行就是不行。」宣德依舊堅持。
「你這個不孝子,都不听爹的話。」詠晴在他的面前氣的直跺腳。
「我……不孝子?」宣德難以置信的搖搖頭,他都沒說她不考了,她反倒先說起他不孝,真是惡人先告狀。
「沒錯,你就是不孝子,難道不是嗎?」詠晴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然你問爹,你不听他的話,是不是就算是忤逆,既是忤逆,當然是你不孝。」
「我……」宣德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又看到阿史那力眼底閃過對詠晴的贊賞,只好笑了笑,不發一言,因為自己與詠晴已經分出了勝負,自己的父親已經站到詠晴那一邊去了,他又何苦堅持,自討沒趣。
「謝謝,爹。」詠晴也看出宣德放棄了對她的阻止,所以就興匆匆的向阿史那道謝。
「爹,你真的要把這個圖勝送她啊!」翔殷勸自己父親要三思而後行,「如果你給她,我敢跟你拍胸脯保證,這個圖勝不出十天,不應該是說不出三天,就會被她分尸,天啊!你能想像嗎?把狼當成狗,這是多麼愚蠢的行為!爹,你相信我,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這個圖騰也不要那麼想不開,不如給我,等我的府邸建好,我會把這個圖騰放在最醒目的地方,別給這個瘋女人。」
「阿史那翔殷!」詠晴一听到翔殷的話,立刻雙眼冒火的瞪著他。
翔殷一看到詠晴的表情,得意地對她一笑,其實他壓根就不想要這個圖騰,只不過他一向覺得日子適得很無趣,現在有個小嫂子,雖然凶是凶了點,但是有時候倒是可以「讓」他解解悶,不過他的得意沒有持續很久,因為他忽略了現在的詠晴可是有「大人物」撐腰的厲害角色。
「翔殷,跟你嫂子道歉。」阿史那方開口命令道。
「爹!」翔殷吃驚不已的叫道。
翔殷原本以為是宣德會對他訓上幾句,誰知道開口的竟是自己的父親,沒想到阿史那方才見過詠晴一次,就幫她欺負他這個親生兒子。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竟然要我跟這個渾身上下沒半點肉的……」
「阿史那翔殷!道歉!」詠晴打斷翔殷的話,抬高自己的下顎,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斜-著他說道。
翔殷看了眼四周,當然知道在場的人不可能會幫他,他喃喃的詛咒一聲,自己的生活原本是在天堂,沒想到詠晴出現還不到幾天的時間,就把他給打下了地獄。
「對不起!嫂嫂。」翔殷咕噥的說道。
「你說什麼?」詠晴故意把手放在自己的耳際,大聲的問道︰「我怎麼沒有听到你說的話?」
「詠晴,適可而止。」宣德無奈的把詠晴的手給拉下來,因為有父親大人在場,所以他不想開口,不過現在再不開口,只怕詠晴會愈玩愈凶,把自己的弟弟給惹毛了。
翔殷走到詠晴的面前,看到宣德一臉警戒的表情,不由得在心中一笑,他根本就不會去打女人,更何況對方是他的嫂子,他才不會因為她就跟自己的哥哥交惡。
「對不起!」翔殷把自己的嘴湊到詠晴的耳際,忽然大吼,讓她嚇的往後一退,跌進宣德的懷里。
「你……」詠晴一臉驚恐,聲帶忽然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這樣你听到了吧?」翔殷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坐到阿史那力的右前方的椅子上,臉上的微笑,遲遲不肯退去。
宣德見狀,不由得也跟著輕笑出聲,頭一低卻看到自己的寶貝妻子用著關愛異常的表情看著他,他連忙清了清喉嚨,掩飾住自己的笑意,裝出一副不悅的表情,看著翔殷。
「你……」宣德欲開口訓斥翔殷。
「你太假了。」宣德才一開口,詠晴就不平的打斷他的話,她早就看出他們都在嘲笑她,她嘟著嘴巴坐到椅子上。
「嫂子!」唯恐天下不亂的翔殷開口了,「如果你對我大哥不滿的話,可以搬來安國公府住,演他個「出走記」,然後讓我大哥演個「尋妻記」,娛樂、娛樂我們大家,你對小叔我的意見覺得如何?」
宣德瞪了翔殷一眼,「我看最好演個「殺弟記」,你看如何?翔殷!」宣德後面那兩個字簡直是咬牙切齒吐出來的。
「演「殺弟記」有什麼看頭?」阿史那方也跟在宣德後頭開口,「死了也沒啥好看,倒不如讓他生不如死,上演個「逐出家門記」,豈不是更好!」言下之意透露出要翔殷不要亂說話。
「爹、大哥!你們太過分了吧!」翔殷難以置信的開口喚道,不過沒人理他便是了,誰教他不智的惹火了詠晴這個小大嫂。
阿史那方站起身,既然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媳婦,就該去辦點正事,畢竟還有一個金儀郡主的問題沒有解決。
「我有點累,要去休息一會兒。」阿史那方開口說道︰「待會留在這里用膳再回君凌王府,知道嗎?」
「是的,爹。」三個晚輩異口同聲的開口。
「對了!」阿史那方離開前,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腳,看著翔殷,「你都已經二十好幾了,我看真該給你找門親事,要不然看你就像孩子似的長不大,現在還跟自己的嫂嫂吵嘴,真是太要不得了。」他轉頭看著詠晴,「詠晴,你有沒有未出閣的姊妹,倒不如替翔殷物色一位?」
語畢,阿史那方沒有留下來听詠晴的答案,也蓄意去忽略翔殷正準備要抗議的聲音,走進內堂。
而阿史那宣德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不由得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阿史那方似乎在策畫些什麼?怎麼會忽然要詠晴替翔殷物色妻子?這真的是太不尋常了,他不懂自己的父親有何用意?
「我才不要娶嫂子的姊妹呢!」翔殷忙著在阿史那力的身後咕噥著,「若是對方跟嫂子的個性差不多,我豈不是要忙死。」
翔殷的口氣透露著沒得商量,詠晴是他大嫂他都罩不住了,怎麼還有可能去找一個個性可能跟詠晴一樣的妻子,他又不是不要命。
「像我不好嗎?」詠晴不服氣的問道︰「像我如此高貴又溫柔可人,你還想挑啊!」
「你?」翔殷哼了一聲,「溫柔可人?大哥在這里,你竟然還敢睜眼說瞎話.真是不害臊。」
「她是很溫柔可人。」宣德為了不使自己難過,不需要詠晴詢問,直覺便開口回道。
「你們真的是絕配。」翔殷站起身,「說謊說的臉不紅氣不喘,而且都喜歡睜眼說瞎話。」
說完之後,阿史那翔殷就往門口走去,心想還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遠離這一對惡心死了的夫妻。
「他受不了、我們。」詠晴得意的把頭靠在宣德的胸膛上,「不過我喜歡你爹。」
宣德笑了笑,也肯定的告訴她,「我爹也喜歡你。」
「這下可好!」詠晴握住他的手,得意的說道︰「以後若你欺負我,我就有個人可以給我撐腰了。」
「欺負你?」宣德搖搖頭,對她的話不予置評,轉頭拉著她手,準備帶她去逛逛安國公府,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只要她不想著來欺負他就應該是萬幸了,他又怎麼會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