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
若君望著一整條被閃爍霓虹燈光所籠罩的街道,她毫無目的的穿梭于人群間,也不在乎一個女孩子獨自前來此處所暗示的意義。
在香港銅鑼灣——一個夜生活猖獗的地方,現代社會男女下班之後所喜愛前來尋求刺激與快感的地方。
若君的腳不由自主地停在上次,由一位中文大學的女同學帶她前來的一間PUB前,她沒有多大遲疑的給了一百塊的入場費用。
當了一輩子的乖寶寶,過了晚上十點一定進家門報到,竟然活到了二十幾歲,才想到要叛逆,她不由露出一個苦笑,但她現在的作為又有誰在乎呢?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都死了。
若君茫然的鎮進這間情調還算高雅的PUB在吧台,隨意找了個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小姐,想喝些什麼?」
若君听到頭頂的聲音,緩緩的抬起頭,看向有著輕快語調的酒保,心中好奇為什麼他能那麼開心,而她為什麼心情那麼低落?看到酒保臉上所浮現的疑惑,她才意識到對方正等著她的回答。
「我……」她搖搖頭,「隨便吧!」
酒保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心情不佳,于是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沒有關系︰我幫你介紹。」
若君一副事不關己的點點頭,上次來,是被人半強迫的帶來這里,喝的飲料是果汁,因為相依為命的媽媽不允許她喝酒,所以到了二十多歲,她還可以說是滴酒不沾。
而她的母親才入士,她這個不長進的女兒就來當酒鬼,她嘴角再次扯出一個嘲弄的笑容。
「喝喝看!」酒保把一杯透明的液體放在若君的面前,「味道很好。」
若君點點頭,當作是道謝,她拿起杯子喚了一小口,感覺只有淡淡的酒味,下肚後,一股灼熱的感覺從胃部立刻直直冒上來。
原來酒也並不全然是那麼難喝的,若君看著手中的透明色液體,驚訝的發現。
明天她就要離開香港,展開另一個未知的生命,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覺,對未知的歲月她也已經隨著母親的離去而感到漸漸的麻木。
今天晚上,她一個人坐在租賃的小公寓里,感到四周的牆都急速的朝著她的方向逼近,她突然有股想大叫或想逃的沖動,她做了一件事,離開公寓,來到這里,天真的希望有個人陪她,就算只有一晚也好,反正現代的社會男女不是很時興這種「游戲」嗎?
若君以為她獨自一人在深夜出來會感到害怕、恐懼,但現在,她卻吃驚的發覺,她像是個不屬于這個空間的人似的。
她看著周遭的男女打情罵悄,這一對又一對的男女,絕大部分是今晚才認識,而當夜更深一點之後,他們便能去追求他們所想要的快感。
這就是二十世紀的今天,而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她的獨自一人,暗示著她也需要一個男伴。
若君不知不覺的把酒保給她的酒給一飲而盡,听著PUB里所放的輕音樂,頭不由自主地四處打量著,最後目光不自覺地定在坐在她右後方桌子的男人,她無意識的對著這個男人一笑。
他長得好帥,她心想道,不過對方已經有了女伴,想來他今天晚上已經找到了他想要的「獵物」,她對他又是一笑,她已經不很在乎自己的笑容在對方的眼里所代表的意思了,她坐直身子,背對著那對男女,然後對酒保揮了揮手,又要了杯相同的酒。
「嗨!漂亮的小姐,要跳舞嗎?」
若君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身旁的空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一套高級休閑服的男人,若君看著他,看出了對方眼底所傳達的暗示。
「我……」她突然嘩日,不知該說些什麼,對于這種游戲,她還只能算是個「新手」,什麼都不懂。
若君顯得有些緊張的咬著下唇,透過暈黃的燈光,看著對方流氣的笑容,想到她的身體被這種男人擁有……
她強忍著作嘔的沖動。
從進門到現在,她第一次感到些許的遲疑,終于意識到自己的沖動似乎代表著不聰明。
今天來這里,她就像是個玩車子的小孩子,沒有留意到她根本就玩不起,也不懂得規則。
「我想……」若君喝了一口酒,想讓自己的心安下來來,「我……不,謝謝你的邀請……」她盡可能用著自己最溫柔的聲音表示,她的目光緊盯著眼前的透明物體,自始至終都不敢拍起頭來,雖然心中有個小聲音在罵自己是個膽小鬼,但她依然說道︰「我……在等朋友,他等一下應該會來。」
「無所謂,我可以陪你等。」對方率性的坐到她隔壁的位于上,「趁著你多朋友,我們可以聊聊天。」
「聊天?」若君的目光迅速的瞥了對方一眼,她可以不認為自己與他有什麼共同的話題可以聊。
「是啊!」對方順了順頭發,「要不……我們來劃酒拳,你說怎麼樣?」
「劃……劃酒拳,」若君飛快的搖搖頭,「我……我不會。」
這是實話,她做了一輩子的乖寶寶,連啤酒都沒有喝過,所以就更別說是劃酒拳這些東西了。
「很簡單的,」那個仰慕者似乎沒有看到若君為難的神色,運自纏著她說道︰「就玩五、十、十五,這你總會吧!」
「我……」若君為難的立刻站起身,直到此刻,她終于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不成熟與無知,不過她一站起來,竟感到頭重腳輕。
「別走,現在時間還很早。」陌生的男人伸出手拉住她覆著衣料的手臂。
「不要踫我!」若君一手揉著太陽穴,一邊匆忙的閃過他伸過來的手,像是躲蛇一般。
「對不起,嚇到你了,我沒有惡意。只不過出來玩,似乎……」
「有麻煩嗎?」
另一個聲音響起,若君轉過身,竟發現剛才坐在她右後方的男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她的身後。
第一個前來搭訕的男人看到對方的出現,先是一愣,隨即笑了開來。
「原來你真的在等人。」他有禮的對兩人一個頷首,「對不起,冒犯了。」他緩緩的站起身,一點都沒有顯示出被拒絕所應有的沮喪,因為合則來,不合則散,就其被拒絕,頂多再找下一個女人罷了。
若君看著對方離去,才松了口氣。
「謝謝。」她喃喃的說道,然後緩緩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希望自己的暈眩能好轉。
若君看著面前只剩半滿的酒杯,沒有多想,拿起來,不怕死的又一飲而盡,喝完她今晚的第二杯酒,她伸出手,又再叫一杯。
「這酒雖然很好入口,但里頭卻是萊姆酒以及伏特加的混合,後勁很強,若是你的酒量不好,最好不要再喝。」
若君听到身後的聲音,聞言微微一愣,她以為這個幫她解危的英俊男人早走了,她緩緩的在吧台轉了個身,左右看了看,想找尋對方女伴的蹤影。
「你女朋友呢?」她找不到對方女伴的蹤影,于是好奇的問道。
「女朋友?!」對方的聲音含著笑意,「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來跟我搭訕的女人,就像剛才那個男人對你做了一樣。」
若看聞言,露出一個微笑,「應該說跟你現在做的一樣,你是誰?」
看著他碩長、結實的身格,若君被他流落出優閑。
自信的美麗雙眼所迷惑,這是一雙她這輩子見過最美麗的眼楮,長長的睫毛,更顯得眼楮的深邃與明亮。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雙眼楮還是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她不由感嘆造物者的神奇,一個男人竟然擁有一對令女人欣羨的眼楮。
「你的意思是在問我的名字嗎?」對方不客氣的坐到她的身旁,散發貴族氣息的臉龐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話,我叫Alexander,但你可以叫我Alex。」
若君皺起眉頭,仔細的透過暈黃的燈光看著他,「听你的口音,你……不是香港人。」這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川礬點點頭,沒有隱瞞,「沒錯,我不是香港人。」他伸出手把若君拿起酒杯的手給蓋住,「不準喝了,我看你已經醉了,若是再喝,你侍會兒可能連怎麼走路都不知道。」
「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若君推開他的手,「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是小孩了。」像是再一次證明自己的話似的,她向酒杯伸出手。
「在我的眼中,你是個小孩子。」Alex不由分說的把若君面前的酒杯給拿到一旁。
「這里的男人都是請女人喝酒的。」若君看著他,突然像是發瘋似的大笑,一雙黑色的眼眸閃閃發景「但你卻不準我喝酒,怎麼?你想當聖人嗎?你好像來錯地方了,這里是找開心的地方。」
Alex淡淡的看著若君,‘小朋友,大家都是來這個地方找開心,不過卻不是小孩子來找開心的地方。「
「再三個月我就二十三歲了。」若君好笑的盯著這個有張好看臉龐的男人,若不是在這種地方遇到他;她一定會以為他是個私生活十分嚴謹的人,「我已經成年了,不是什麼小朋友。」
二十三歲?!你看起來不像。「Alex的表情流露黨出驚訝。
「看你的樣子,是否是因為我的年紀小,所以剛才才出手替我解危?」若君實在不敢相信自己意然會如此自在的在個稱不上熟悉的地方,跟著一個根本就還算是陌生人的男人說話,而且還談得挺愉快的。
她在心中找尋害怕的感覺,沒有,她吃驚的發現,跟這個有雙美麗眼眸的男人交談今她感到——安全,這個是自從她母親死後,她就一直都得不到的感覺——安全。
Alex聳聳肩,「我大你十二歲,所以你是小孩子,至少在我眼中而言。你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大我十二歲?!你已經三十五歲?!」若君感到吃驚,她看不出對方已經有那麼大的年紀,不過暈黃的燈光通常是會騙人的,不一定在陽光底下,他就不會重麼吸引人了。
吸引人!沒錯!若君發現,在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很吸引她。
Alex肯定的點點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範……」,她一愣,改口道︰「你叫我l‘Iula就成了。」
「Laura?!」Alex露出一個淺笑,指了指天花板,此刻PUB里放著一首優美的英文歌曲——TellLauralloveher.若君了解川礬的意思,不由得也回以一個笑容,「怎麼?我不能也叫l,lula嗎?」‘「當然可以,」Alex突聳聳肩,「不過我只希望你不會像歌詞中的ixul71一樣失去她的愛人。」
若君聞言,嘲弄的露出一個笑容,「我根本就沒有愛人,所以也沒有什麼失去與否。」
突然入口處的喧嘩聲引起了兩個人的注意,他們同時把目光移到大門的方向,進來了一大票的男男女女。
「愈來愈晚,這里會愈來愈熱鬧。」Alex突然開口,給了個良心的建議,「你最好快點離開,這里並不適合你,這里對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而言,是個相當危險的地方。」
若君搖搖頭,她不想回家,回去那個寂靜的空間,待在這里,至少有音樂聲。人與人的交談聲環繞著她,更重要的——她看向Alex,有人陪她。
「這里並不危險,有你在這里,我想這里是安全的地方。」若君專注的著向他,眼里滿是對他的信任。
Alex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就抱以如此信任的心態,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你的是思是……你相信我,相信我是個不會對你下手的男人?」Alex的目光緩緩的溜過她包裹在米黃色連身背心長裙的身軀。
若君听到他的話,意識到了他的目光,不由微微一愣,感到自己的心髒開始不听指揮的狂跳。
就算是她不夠世故,但她依然看出了那絲異樣光芒所代表的意思,這是個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在學校,也有男同學拿傾慕的眼光看她,但這些眼光,從來沒有像現在給她的感覺一般,令她感到一股燥熱蔓延全身。
戚志中直視著若君的眼,明天他便得回台灣,結束了在香港的三天忙碌,今晚他放任自己輕松一晚來這個PUB喝點酒,正想離去,卻因看到她踏入大門而打消念頭,他從她進門便開始注意她,只因為她臉上的純真表情不像是這里的一分子,所以他的騎士精神促使他對她伸出援手。
而現在肯定是這里的氣氛弄得他迷迷糊糊的,他感到心里冒出想要她的,不由感到難以置信,他竟然對著一個年紀比他麼弟還小的女人感興趣、他搖搖頭,決定保持高貴情操,勸導「迷途小羊」回家。
此時,若君看著他,竟然說道︰「如果跟你過一夜又怎麼樣?反正這就是我來這里的目的。」
志中听到她的話,微微一愣,不過隨即一針見血的指出,「但你剛才拒絕了那個男人。」
「沒錯。」或許是因為酒的關系,使她的膽子增大,若君抬起手,模著他的臉頰,感覺手掌底下溫暖的肌膚,「如果剛才那個人有你的眼楮的話,或許我會跟他走。」
自他懂事以來,他就知道自己有雙長得還算不壞的眼眸,也有人夸過他的眼楮漂亮,但他只覺得這雙眼楮值得驕傲的不是美,而是它們幫助他去洞察人心,不過今天這句話出至她的口中,竟令他感到得意——有始以來第一次,他對自己有雙有神的眼眸感到沾沾自喜。
「你喝醉了。」志中盡可能君子的拉下若君的手,與她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聞到一股不屬于這里的玫瑰香味,來自于若君的身上。
「跟你在一起果然是安全的。」若君將雙手疊在吧台上,趴在上頭,側著頭看著志中的說道。
「你該回家了。」志中叫自己不要趁人之危,佔人家便宜,于是克制自己的,予以勸告。
「回家!」若君的食指緩緩的畫過放在Alex面前的酒杯杯沿,「為什麼你不讓我陪你一個晚上,男人不是很喜歡女人投懷送抱的嗎?還是因為我不夠迷人,所以你看不上我?為什麼沒有人要陪我?你為什麼要趕我回家?
家里又沒有人在等我。「她的舉動頗有嚎啕大哭出聲模樣。
志中這一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女人在他的面前掉眼淚,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卻觸動他心底深處的某根弦,一頭漆黑的長發,只簡單的用發夾夾起兩側的頭發,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撥了撥她如綢緞一般技散在身後的及腰長發,「因為你醉了,所以我要你回家。」
志中柔軟的聲音,听到自己的耳中都覺得陌生,更不要說,若他的其他兄弟在場,會有什麼反應了。
若君听到他的話,嘟起嘴巴,不服氣的說道︰「誰說的,我才沒有喝醉,這跟水一樣,怎麼喝到醉呢?」
「很多女人之所以會喝醉,全都是因為有像你這樣的錯誤觀念。」志中看到若君一臉不想听教的跳下所坐的高腳椅,他連忙伸出手捉住她,吃驚的問道,「你要去哪里?」
「回家。」若君一副理所當然的回答。
志中聞言,不知該感到失望還是松口氣,失望是因為眼前這個小女人無法陪他,松了口氣是因為她離去了,他就不用內疚自己可能會對一個比他麼弟還小的女人下手。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沒問題吧?」志中不太放心的看著若君搖搖晃晃的身軀,不由伸出手,把她給攔在身旁,扶著她走出大門。
一踏出大門,一陣清爽的風隨即迎面吹來。
「好舒服。」若君喃喃的說道。
「你這個樣子,一個人回去太危險了。」志中看著她的模樣,最後結論道。
他伸出手,攔了輛TaXi,扶若君先上車,自己再從另一頭上車。
「你住哪?」志中從不曉得自己的情操竟然如此偉大,他決定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家。
「你住哪?」若君露出一抹笑容反問。
志中看著她,因為她的笑容感到些許失神,長那麼大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但一個像大學女生般清純的女人,竟吸引住他的目光,說出去誰會相信?他可是飛揚集團未來的接班人。
「文華東方。」他低聲的回答。
「文華東方?」若君模模頭,好熟的名字,不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不過文華東方就文華東方,「司機,文化東方,謝謝。」
「Laura!」志中忍不住的輕笑出聲,他要送她回象,怎麼現在反而要回他下榻的酒店?
若君整個人靠向志中,在他懷中抬起頭,「Alex你知道嗎?你真的很好看。」
「就算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志中無奈的看著她,因為她的靠近,他又聞到了一股香味,「你身上有玫瑰花味道。」
若君點點頭,「對,我會做玫瑰花香味的香水,這個外面實不到,這是我媽媽教我的。」
志中把她的頭發撥到身後,環著她,「這麼說,你很有一套羅!」
「當然。」若君點點頭。
計程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志中付了車錢,繞到另一邊,把她給扶下車。
若君腳步有些不穩,她眯著眼楮看著眼前高聳的建築物。
「哦。」若君了然的點點頭,「原來你住文華東方酒店。」她因認出眼前的飯店面露出一個笑容,「你看吧!我還很清醒,根本就沒醉。」若君轉頭看著志中說道。
志中見狀,無奈的搖搖頭,以她現在的模樣,是不要指望可以把她給送回「安全地帶」了,他莫可奈何的扶著腳步已經不太穩的她邁入這幢位在香港中環道上的酒店。
她的酒品不好!
志中看著正在彈簧床上跳上跳下的人,不由露出一個苦笑,說她不是小孩子,現在她的舉動,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他長手一伸,把若君給抱下床。
「別跳了,小心待會兒有人趕你出去。」志中知道她也听不進去,于是吶哺的用中文說道︰「你還真是個麻煩。」
「Alex,我不準你說我是麻煩。」若君不認同的瞪了志中一眼。
「你會說中文?!」志中一臉驚訝的問道。
「當然。」若君得意的點點頭。
雖然知道自己很小人,但志中還是趁人之危的問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中文名字是什麼?」‘若君搖頭晃腦了一會兒,那副天真的模樣,似乎是把自己的名字給忘了,現在正思索著自己的名字,「範若君!
對。「她肯定的點點頭,抱著志中的勁項,」我叫範若君。「
「範若君。」志中喃喃的念道,知道這肯定是她的真名,因為以她目前的情況,她根本就沒有心思也沒有辦法想出一個假的名字給他。
志中抬起手模著她的臉,仔細品嘗手底下的光滑觸感,不過若君的表情突然一變,他不由大驚。
他熟悉這個表情,畢竟他有六個弟弟,戚家共有七個男孩,而他們還都挺喜歡喝酒的。「
志中急忙把她打橫的抱起來,沖向浴室。「倒好來得及,若君就像是要把胃掏空似的一古腦的抱著馬桶狂吐。
志中在她身後拍著她的背,明明喝醉了還在床上跳上跳下,難怪胃會跟她抗議,這就叫作自作孽不可活。
「好點沒?」看她停止嘔吐,他立刻拿著熱先巾擦著她的額頭,關心的詢問道。
「我快死了!」若君一臉的痛苦,感到肩己的胃隱隱作痛。
「你活該。」志中一點都不同情她,他折回臥室,他記得自己出門時,有帶了一些解酒的藥品在身上,找到後,他喂著若君喝下藥水。
「謝謝。」若君喃喃的道謝,感覺藥水苦苦的,「我想喝水。」她可憐兮兮的盯著志中說道。
他可能真的找了個麻煩在身上,志中心情惡劣的把若君給留在浴室的地板上,當作是給她一個教訓,他一個大少爺還從來沒幫人倒過茶水的,這次竟為了個小女人破了先例。
水杯才就她的口,她就咕嚕咕嚕的把之中的水喝得一滴不剩。
若君抬起頭,對志中歉然一笑,雖然腦袋還有點昏沉,但她已經因為一陣狂吐而醒了一大半。
「洗個澡吧!沒大腦的小姐。」志中丟了件浴飽到她的頭上,「看你吐得自己一身。」叮嚀完之後,轉身離開,留給她獨處的空間。
若君拉下蓋住她頭的浴抱,荒謬的露出一個笑容,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他是個君子,而且從來沒人說她沒大腦,因為她的成績一向是名列前茅,「沒大腦」這三個字絕對不會用在她身上,而他是第一個說她沒大腦的人。
不過她的笑容在聞到自己身上的煙味、酒味之後立刻隱去,她月兌去衣物,以她所能最快的速度洗好頭發和身體。
「洗好了嗎?」志中趁著她洗澡的時候,換了一套輕松的衣物,拿了杯酒,坐在窗前的柔軟沙發上,看到她踏出浴室,明知故問道。
若君點點頭,不自在的把玩著綁在腰際的浴袍帶子,她在浴室時,已經很確定這件寬大的飽子可以把她包得密不透風,只不過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當然感到不自在。
「要不要喝?」志中故意抬起拿著酒杯的手,在她的面前晃。
若君搖搖頭,「不要。」
「學到教訓了?」志中看到她委屈如小媳婦般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
「嗯!」若君點點頭。
志中放下酒杯,突然站起身走向她,若君緊張的往旁邊一躲。
志中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露出一個調侃的笑容,「剛才在PUB里不是說要陪我一個晚上嗎?現在怎麼像只小白兔一樣的縮在角落發抖。」
「誰說……誰說我在發抖。」若君嘴巴不願服始的說著。不過頭連搶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還說沒有。」志中嘲笑似的看著她倔強的俟樣,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真的沒有,就月兌了衣服在床上等我吧!如果你不要,你就自動出去,找車回家。」
「啊!」這句話可把她的反應給嚇出來了,她抬起頭,就看到深深吸引住她的眼眸嘲弄的對她眨了眨。
志中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轉身踏進浴室,將她充滿煙味。酒味的衣服給拿到房門口,他剛才已經趁著她洗澡時,知會了服務生,如此一來,明天一早,她才會有干淨的衣物穿著。
他把她的衣物處理好,越過客廳,走前臥室,卻被里頭的黑暗給嚇了一跳「你搞什麼鬼?」志中緩緩的走向床,感到有點難以置信,沒想到若君真的沒什麼大腦,連他開玩笑的話語都當真。
他的腳步驀然一停,如果她當真的話,不就代表著現在躺在床上的是個全身赤果的女人?
該死!志中不由喃喃的罵道,他還想保住自己高貴的情操,但腦海中卻不能自制的想到若君渾身赤果的本能反應。
他還記得去年他到日本與一家德新機器株式會社談合作的事務,因為對方的盛情難卻,所以有一晚,他便借住在對方家中,卻沒想到那一晚當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時,等待他的也是一個渾身赤果的女人,不過或許說是女娃還要正確點,畢竟她是這位社長的掌上明珠,當年也不過十六歲。
當時志中根本對個小女生沒興趣,所以沒動她,不過到最後,就算沒踫她,他也付出了代價,就是三十幾歲的他,被他的母親大人給禁足在台灣,這次要不是香港分公司出了大問題,他可能還是得待在台灣,一步都不能離開。
雖然他可以肯定這次就算踫了床上的女人,什麼責任都不用負,但他卻產生遲疑,他不是君子,但他這次竟想當個君子,若君不是以往他所認識的女人,她不是那種女人。
若君察覺出志中打量她的目光,她深吸了口氣,在毯子下的身軀全然的赤果,每人心底總會有股邪惡的分子吧?她心想,就像此刻一樣,她竟然也學習人家玩起一夜來了。
她趁著自己的勇氣還沒有消失之前,把身上的毯子一扯。
老天!這下注定自己的「晚節不保」了,志中看著眼前美得像是玉雕的赤果身軀,最後一絲理智飛逝,他走向她,自己終究不是個君子,他只是個男人,一個正常的男人。
「不會後悔嗎?」他輕俯在她的身上,緩緩的低下頭,在她的耳際輕聲問道。
雖然房里陰暗,但若君依然可以看出他的五官。目前正嚴肅的緊繃著,似乎她一回答,他便會義無反目的作下該留下抑或離開的決定。
「你知道嗎?」她抬起于環在他的頸項,「你真的是個好人。不……我不會後悔。」
老君的話才說完,志中的唇便熱情的緊緊貼住她的,這就好像觸電一般的感覺,一股火熱開始蔓延。
志中侵入她唇的最內部,舌頭火辣的和她的接觸,當他接觸這一吻,若君的胸部急速的起伏,就算是想躲開,現在也沒有力氣走開了,她從不曉得一個吻的影響力會是那麼的大。
最後一絲的恐懼與遲疑都消失,她無言的拱起背部,感到他的手在她身上不停的探索。
感到她熱情的回應,志中將頭理在她的胸前,迫不及待的扯掉身上的衣物,想得到更多、接觸到更多,一個猛烈的動作,他成了她的一部分。
在高潮結束時,若君知道這個夜晚結束後將失去某些東西,但她身上的男人卻也同樣的教了她某些事物。
時間不早了,她該離開了,但卻又舍不得離開,若君從不曉得一個夜晚對她的意義竟然會如此重大。
她站在陽台上,遠眺著維多利亞港,很美的海港景色,她緊抱著穿著浴袍的手臂,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表,時針已經指向十一點,晚上六點四十分的飛機離開香港,雖然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但她還是得回家一趟。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若君听到身旁響起的聲音,竅然一驚,快速的轉過身,看著志中迎著陽光,微眯著眼楮看著她,她立刻感到自己的臉像火一般灼熱了起來。
昨晚還在想他的臉孔是因為在燈光底下,所以才顯得年輕,沒想到現在迎著陽光,他的臉部線條依然不顯得老態,她羞愧的低下頭,夜晚的邪惡分子已經離去了,現在僅留下嬌羞。
「我……我想,我該走了。」若君急切的經過志中的身旁。
「等等!」志中伸出手,把她拉向懷里,低下頭,毫無預警的攫住她的唇。
昨晚的那種火熱感覺又回來了,她緊拉著志中浴袍的前襟,放任自己享受這一吻。
「不要……」正當志中扯著她的衣帶時,若君喃喃的開口拒絕,「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你也該做自己的事了。」
「我的事再急,也沒有這件事急。」志中沒想到自己竟然又想要她,雖然知道他該給她時間恢復,但他就是克制不住,抱起她走向床。
當他把她放在床上時,明知道不應該,但她還是忘我的投身熊熊愛火中,她覺得自己真是瘋狂,卻又不自覺地回應他,投入他所創造的火熱中久久,若君小心翼翼的拉開志中緊籍在她腰際的手,想趁他不注意時,悄悄的起身離去。
「你要去哪里?」志中的手拉住正打算溜下床的她。
若君還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突然被他拉住,她微微吃了一驚,不過依然老實的回答,「我要走了。」
「不要走。」志中的手輕輕撥弄著她的手指,「若你留下來,我可以在香港多留幾天。」
若君感到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楮,她氣憤的抽回自己的手,披上浴袍,四處找尋衣物,「我不是那種女人。」她有股想哭的沖動,「如果你要找女人,我想應該很容易,恕我不能奉陪。該死……」她煩躁的順著自己的頭發,然後看向志中,「我的衣服呢?」
「應該在起居室。」志中的話聲才落,若君就飛快的打開房門,拿起袋子里的干淨衣物,飛快的穿在自己身上。
她拿起錢包,抽出一張千元大鈔,放在桌子上,準備轉身離去。
「你是什麼意思?」志中腰際圍了條浴巾,一出房門,看著她的舉動,口氣冷靜,不過他的雙眸卻閃過光亮,這次眼中的光亮不是因為欲火,而是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若君著向他,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想要付洗這套衣服和昨天晚上在這家酒店的房錢。」
「我不用女人的錢。」志中把鈔票給塞回若君的手中,「而且……我說,找要你留下來。」
怎麼不過一個晚上,昨夜那個溫柔的情人,今日卻變成個暴君?若君驚訝的盯著志中看,被自己的發現愣得說不出話。
「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志中握住她的手,力道不重,但也令她掙月兌不開,他要她坐在沙發上,「我要你留下來。」
「不可能的。」若君愣愣的回答。
她的話,令志中皺起眉頭。
他是個嚴厲的人,若君發現,不過她不怕面對他的怒火,畢竟比起面對他的求歡,怒火好應付多了。
「為什麼?」志中不悅的問道。
昨夜他看著她的睡顏,做了有始以來最沖動的一件事——打電話回台北,延緩了回台灣的時間。他想要跟她優閑的過只有兩個人的生活,她竟然給予他拒絕,一向只有他向人說「不」,從沒人敢跟他說「不」。
「因為我……我有事。」若君抽出自己的手,「我不是玩伴女郎的料,你找別人吧!」
「我不是要玩伴女郎。」志中驚訝若君怎麼會如此的貶低自己。
「隨便,總之我要走了。」若君站起身,不顧他的怒火,「我們就當作昨天只是……」onenightstand,一個晚上就結束了,從此之後,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OK?「
「你……」志中氣憤的順了下自己的頭發,「好!你走可以,不過我要你告訴我你住在哪里。」
「沒有必要。」若是以前,她或許會毫不考慮的告訴她,但現在……她堅決的搖搖頭,不願告訴他,因為就算說了,也沒意義。
志中難以置信自己會得到這種回答,他伸出自己的手,要拉住正在移動中的若君。
「不要再踫我。」若君躲過志中正要伸過來的手,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再遲她就趕不上飛機了,「昨天晚上,謝謝你陪我,再見。」她低下頭,匆忙繞過他離去。
她看他的最後一眼,留在腦中的,竟是他的難以置信與怒氣騰騰,雖然知道自己很笨,但她真的感到心痛,就如同當她母親死去時,她心中所浮現的那種難以形容的痛。
機場嘈雜的人聲,一點都沒有闖進若君沉靜的思緒中,她想起了當她要離去時,Alex臉上的狂怒,他一定是個下慣命令的人,若君回憶起他的模樣,不由露出一個笑容。
一見鐘情……以前她會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但是若現在有人來問她,她肯定會告訴對方,她相信一見鐘情,因為她就深陷其中,只不過對方只把她當作是個普通的女人罷了!一思及此,她的心情不由黯然。
就把他當成是離開香港所留下的一道休止符吧!若君在心中對自己發誓道,不要再去多想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當她的眼角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時,她的身體先是一僵,連忙找地方隱藏住自己。
他怎麼會在這里?若君看著Alex走進機場大門,感到難以置信,不會這麼巧的,她安慰著自己,一定不會這麼巧的。
但事實注定,就是那麼巧的事,若君坐在飛機上,一看到最後登上飛機的人之後,感到腦袋轟的一聲,Alex位置在頭等艙,而她坐的是經濟艙。有段小距離,一路上,若君心情矛盾不已,有些希望他能發現自己,又怕他看到她的反應,反覆的心,一直到飛機平安降落台灣,Alex以快速卻不匆忙的速度下機,她的心才放下,現實終究是現實,他沒有發現她。
沒想到他也在台灣,下了飛機後,她悄悄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與一個跟他一般挺拔的男人在機場大廳交談。
離去。
雖然台灣只有一點大,但也有兩千多萬的人口,要遇上他應該是難上加難的才是,更何況,他離開香港時,也已經把她給當成是一場游戲罷了!若君安慰著自己,希望讓自己心安,但心底深處有的卻是深刻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