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麼?」被推進房里的藍月氣急敗壞的瞪著萊恩,她抽回自已被他握住的手,縴細的手臂上有明顯的紅印。
「換衣服。」萊恩簡短的說道。
她露出困惑的神情,她可不認為自己的穿著有何不對。
「把頭發整理好。」他指著她的發絲說道。
她拉了拉自己的頭發,還有點濕,不過她也不認為自己的頭發有什麼不對。
「穿上鞋子。」他瞄了眼她的赤腳。
她故意似的轉動自己的腳,「可是,我不喜歡穿鞋子。」她理所當然的表示。
「你得要學會習慣。」
她扮了個鬼臉,壓根不把他的話給放在心上,坐到沙發上,一動也不動。
萊恩見狀,不由皺起了眉頭。
「我的衣服很好,頭發也很好,腳也沒必要穿鞋,一切都好得不得了,」她抬頭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听你的?」她終于講到重點。
萊恩深吸了口氣,她似乎是個不願接受禮教的女人。
「不听話,你就不要想吃東西。」他指著她,話出威脅。
他的話激怒了她,她翻身不看他。
「听到了嗎?」他痛恨自己如同像在對空氣說話,他說的話,一定要有所響應才行。
「不吃就不吃,」她一點也不在乎的冷哼一聲,「反正我又不是沒有餓過。」
她的態度令他幾乎想動手打她,雖然受得是西方教育,但在他的觀念之中,可沒那麼的紳士,把不動手打女人當成禁忌。他握緊雙拳,僵硬的轉身離去。
听到門闔上的聲音,她真是難以置信,他竟然威脅不讓她吃東西,只因為她不要穿鞋子……若金氏世界紀錄要選最古怪的人,他肯定會雀屏中選。真是莫名其妙。
反正待在這里也不是她自願的,大不了她走人就是。說做就做,她立刻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才下樓,便有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誰?」她認得他,畢竟萊恩這幾個隨從令人印象深刻的想忘都忘不了。
「我叫可法!藍月小姐。」可法一板一眼的回答。
看也知道是個不苟言笑的男人。她對天一翻白眼,想也不想的往門口的方向而去。
「藍月小姐,請你留步。」可法擋在她的面前。
「你要干麼?」真不知道這里怎麼那麼多大大小小的怪人。
「沒有王子的命令,你不能離去。」可法盡忠職守的表示。
她嘟起了嘴,萊恩方才對她動怒的模樣,他應該是已經「默許」了她的離去。
「是他讓我走的。」她要自己說得理直氣壯。
可法露出懷疑的神色,「請容我再請示王子一次。」他半強迫的逼她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你很煩。」氣沖沖的,她還是被『請』的坐了下來。幾乎在可法掛上電話的同一時間,二樓傳來巨大的關門聲,萊恩的身影應聲出現在二樓樓梯口。
「上來。」他對著在沙發上的藍月吼道。
他的聲音引出了在用餐的隨從。
她踢了站在他身旁的可法一腳,「獅子在叫你。」
可法聞言,冷冷的五官幾乎想笑出來,他正經八百的表示,「我想,王子是在叫你,藍月小姐。」
藍月沉下臉,念念有詞的站起身,心不甘情不願的用著龜速爬上樓梯,站到萊恩的身旁。
「王子。」她謙卑的表示。
萊恩一個轉頭,進入自己的房間。
她呆愣的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動作。
「過來。」打開房門,萊恩才意識到她沒有跟隨他的步伐,不由轉身面對她,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她聞言,立刻小跑步先他一步進入房間。
「你要去哪里?」門一關上,萊恩便問。
「回家!」她理所當然的表示。
「回家?!」他還以為他們已經談論過這些問題。
「你不讓我吃東西,我會餓死。」她理所當然的口氣不變,還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譴責,「我情願到外頭冷死,也不要在這里如此屈辱的被餓死。」
「那麼有骨氣。」
她听出了他口中的嘲笑,她瞪著他,他似乎根本不把她當成『人』看待,充其量,他可能只把她當成一個洋女圭女圭,穿些什麼、吃些什麼、說些什麼,種種都得經過他的同意。
「你真是個該死的男人。」似乎是豁出去做的,她拿起床中央的一個靠墊用力的丟向他,然後又是另一個,若有他的隨從在一旁,或許她早就被五花大綁了。他眼捷手快的閃過她丟來的東西,在一團混亂之中,他攫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他抬起來的右手,她不由閉上眼楮,等待他手落下來的疼痛。
但她所預期的痛處沒有落下,她悄悄的張開眼,就見他看著她,一動也不動。
「你不打我嗎?」
「不要提醒我。」他松開她的手,他是該教訓她,但她畢竟就如同個孩子似的,她是需要教育,「不要再讓我看見你有這種舉動出現。」
她咽下恐懼,怯生生的看著他,悄悄的移動身軀。
「又想溜了?」她似乎把偷跑奉為規臬。
她停下自己的動作,不自在的站著。
「過來。」他坐在床沿,靜靜的說道。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她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不甘願的拖著腳步走向他。
他靠她靠得很近,她坐在他的身旁,可以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聲。她拒絕的話還沒月兌口而出,他強壯的身軀使整個包圍她。
他的靠近令她的脈搏狂野的加速。
「我說過,」他沉穩的語調,像是咒語似的令她不能動彈,「我不強迫女人。」他的雙手一緊,雙唇落在她的額上,「抬起你的嘴來。」
她想抗拒,但他不容許她作聲,他的唇粗魯的分開她的雙唇。
她從未有過這種意亂情迷的體驗,她申吟了一聲,放棄思考,柔弱的倒在他的懷里。
他將她壓在身上,柔軟的床微陷了下去。他明亮的雙眸蠱惑著她的心,他的手撫模著她的身體,然後是他的唇。
她根本不知道,就算是在床上,他也一向由人來取悅他,他從未費心去取悅女人,而她卻是第一個,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未經人事的她給送入激情的火焰之中。
他將她的衣物從她的身上月兌下來,竟發覺自己的雙手在顫抖,他不能讓一個女人有能力影響他,有一瞬間這種感覺令他心生恐懼,他從不恐懼,他是個王者。光亮的神情回到他的眼眸,縱使一個特別的女人,也不會令他產生改變。畢竟她天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特別,所以一切不可能改變。
他佔有了她,同樣她也改變了他,只是她絲毫不知道自己已經擁有影響、改變他的力量。
☆☆☆
藍月的失蹤搞得整座宅子雞飛狗跳。
「找到沒啊?」諾爾神經兮兮的拉著可法問。
可法搖了搖頭。
若讓王子知道,他們都難逃責罰。諾爾一臉緊張兮兮的在客廳走來走去。
王子在書房,目前他還不知道藍月小姐失蹤的事,他真不敢想象若讓王子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災難。
「諾爾先生!」
「羅賓教授!」諾爾轉身面對這個五十旬的老者,他是被萊恩請來教導藍月小姐識字的大學教授,沒想到上課第一天,她大小姐就宣告失蹤。
「我下午還有課。」羅賓教授有禮的站起身,口中有著歉意,「很抱歉,我得要先走一步。」
「對不起!」諾爾連忙送羅賓教授,「我們家小姐可能逛街逛得忘了時間,真是麻煩你白跑了一趟。」
「沒關系。」羅賓教授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親自送走了人,諾爾繼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諾爾先生。」荷莉太太緊張的跑到諾爾的身旁,「王子說要藍月小姐到書房去,他似乎想問她今日上課的情形。」
「我的天啊!」諾爾一擊自己的額頭,這丫頭當真是害人不淺,現在只好實說實說了。
「諾爾先生,藍月小姐回來了。」才踏上階梯,諾爾便听到身後響起的聲音。
「藍月小……」他一個轉頭,原本興奮的神情丕變,瞧這丫頭變成什麼模樣。
「美嗎?」藍月得意在眾人驚訝的日光下繞了一圈,「我在蘇荷(soho)買的。」
諾爾眨了眨眼楮,看著藍月將腳上的鞋子給踢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快……」諾爾的手無意識的揮了揮,「快帶她去換衣服。」
荷莉太太毋需更多的暗示,拉著藍月便要回房。
「干麼?」藍月不悅的甩開荷莉太太的手,「我要穿給獅子看,他一定覺得好看。」
這一身乞丐裝,她一向亮眼的黑色長發被她藏在一頂破帽子里。諾爾可不認為王子會喜歡。這身怪異的服裝走在紐約的街上或許會有人贊美,但這可不代表會受王子所喜愛。
王子一向對太特異獨行的事物抱著極大的反感,當然藍月小姐現在所穿的衣物也不會被他所接受。
「柏伊!」她開心的喚了不遠處的男子,他是個浪漫多情的法國人,年紀又與她相仿,他肯定會喜歡她的穿著,不像老家伙們一個個大驚小怪,「好看嗎?」柏伊點點頭,「我十分喜歡你的穿著,藍月小姐。」
「柏伊。」諾爾嚴厲的看了柏伊一眼,一個藍月小姐已經夠無法無天,他可不需要她身旁多了個幫腔的。
柏伊聳了聳肩,自討無趣的轉身離去。
「藍月小姐!」諾爾希望她能找回一絲理智,如果她有的話,「你該去換個合宜的衣服去見王子。」
她幾乎要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合宜』這兩個字從來就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得不到她的響應,諾爾又喚了聲,「藍月小姐!」
藍月嘟起了嘴,動也不動的站在他的面前。
「藍月小姐——」
「不要一直叫我。」她將頭一甩,越過他,上了樓。
「你不能這麼去見王子。」諾爾跟在她的身後,還是不停的說服她。
她驀然停下腳,跟在她身後的話爾差點跟她撞上。
「藍月小……王子。」他低喃的喚了聲。
這下全毀了,看著出現在樓梯頂端的萊恩,王子這下可看到他怎麼改造藍月小姐。
萊恩側著頭,冷眼的打量著小丫,「我希望你不要告訴我,你穿這個樣子上課。」
「上課?」她愣了一下,「上什麼課?」
她的話令他皺起了眉頭,他看向諾爾等著諾爾解釋。
諾爾緊張的咽了口口水,四周看了看,其它隨從似乎早就預期會有大難臨頭似的,此時影都不見一個。就連方才在客廳的荷莉太太也回廚房,沒人對他伸出援手。
「藍月小姐她……」他硬著頭皮開口,「她本來不是這樣的。」確實,在早餐的餐桌上,她可是個美麗的淑女,可不是現在穿著這身破破爛爛衣物的丫頭。
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用問他是否覺得她的打扮好看嗎?這棟房子里,似乎只有柏伊這個大男孩有點兒審美觀念。她將自己頭上的軟呢帽給月兌掉,她的頭發亂成一團。
諾爾見狀,不由在心中暗暗叫苦。
「回房去。」萊恩冷冷的對她說道。
此刻她識時務的听話,飛也似的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你們那麼多人,卻看不住一個人。」他只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去,丟下諾爾一個人站在樓梯正中央。
看來萊恩真的動怒了,他只好等著處罰,沒想到維持十六年的完美紀錄,竟然會被藍月小姐這丫頭給毀了。
☆☆☆
「把衣服月兌掉。」尾隨著藍月進入房里,萊恩生硬的指著她身上的衣物說道。
藍月愣了一會兒,「你不喜歡我的衣服嗎?」
萊恩不語,只是看著她。
她似乎問了個蠢問題。她悶悶不樂的將身上的衣服月兌掉。
她對在他面前寬衣解帶還有點不自在,但萊恩根本不知道客氣,所以她也只有在他面前將衣服給月兌個精光。
萊恩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按了旁的鈕,沒多久,荷莉太太出現在門口。
藍月看到荷莉太太,整個人紅得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她用手可笑的護著自己的重要部位,然後不忘用眼神譴責的看著萊恩。
「把衣服丟出去。」萊恩指著被藍月換下的衣物。
「是。」荷莉太太听到命令,可不敢有半刻遲疑,連忙撿起地上的衣物。
「為什麼要把衣服丟掉?!」藍月不解的制止荷莉太太的動作,「這還可以穿。」
「藍月小姐。」荷莉太太給了她警告的一瞥,這棟宅子里似乎只有藍月小姐還不知道王子已經動了肝火似的。她抱起衣服,連忙告退。
「荷莉太太……」門絲毫不理會她的闔上,她皺起了眉頭。
「坐下!」萊恩指了揩離他不遠處的椅子。
看了他好一會兒,「我可以先穿衣服嗎?」她問。
見他沒說話,她隨意套了件衣服後才坐下來。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他沉靜的開口問道。
她嚴肅的思索了好一會兒,「該不會是你生日吧7」
她的大而化之幾乎使他忍不住想嘆息,他搖了搖頭,「我請了個教授來教你識字,今天第一天上課。」
「喔。」
「只有這樣?!」萊恩看著她,原本預期她會向他承認自己做錯了事,不過看她的模樣,她似乎不認為自己有錯。
「不然你指望什麼?」她站起身,坐到他的身旁,「昨晚我看到了一個金發女人進你房間。」
他沉默,靜靜的听她說。
「今天早上,我又看到她,被諾爾送走。」她瞄了他一眼,有點泄氣他絲毫沒有打算向她解釋的模樣,「她很漂亮。」
「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深吸了一口氣,「她來干麼?」
「你說呢?」他反問。
她沒料到會是這種回答,不由一愣。她站起身,離開他的身旁。
「你該明白一點,你不會是我唯一的女人。」
他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不帶感情的字句,幾乎徹底打碎她心中存在的夢「你對我厭倦了嗎?」她不得不開口問道。
萊恩不帶感情的說道︰「我可以娶無數個妻子!」
他的話令她一愣,「你是什麼意思?!」
「當你有天可以被接受時,我或許會娶你。」
被接受時……「你的意思該不會說要我念書、學字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吧?!」
單看他的表情,就算他選擇沉默以對,她也知道他就是這個意思。
「你可以娶無數個女人……」她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請問這個定義是什麼嗎?」
「只要我喜歡,我可以娶盡天下的女人。」
這麼自負——「我才不要嫁給你。」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跑。他的話令她覺得惡心。
她的手還未踫到門把,就被他給拉回來。
「我還未允許你走。」她的態度令他動怒,他的身軀壓著她,讓她夾在他與門之間。
她將臉一側,不想看他,但他不允許,他要她直視他。
「我可以給你一個更好的生活。」
她搖搖頭,「那又如何?隨便一個人也可以給我一個比我以前更好的生活,你有何特別?」
「別令我生氣,丫頭。」他吻著她的臉頰,「好女孩不應該貪心。」他松開她,「今晚與我用餐。」
他走了出去,她像是失去全身的力氣似的坐在大理石地板上,她煩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對自己的處境感到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