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采梅踩著沉重的步伐走進醫院。
她早已習慣刺鼻的藥水味,迅速的腳步停下。采梅用修長的手指去觸踫冷冰的鎖,她輕輕轉動向前推去——「媽,怎麼下床了呢!快躺回去。」采梅放下手中的水果及花,連忙扶著母親,為她蓋好被子,「蓋好,當心著涼了。」
「再躺下去,骨頭都松了,又多躺出個病來。」宋織如嘴里吐出怨言。
采梅將她烏黑的長發用發束急快的綁了個馬尾。
「又買花買水果的,沒事別亂花錢。」宋織如心疼女兒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卻白白的花在她一個老婦人身上,浪費呀。
「多吃水果有益健康嘛。」
「那花你怎麼說。」宋織如擺出「看你如何解釋」的面容給采梅看。
采梅嘴角上揚起來,她捧起花,放置在母親面前,說︰「當然是希望媽天天如花一樣美麗。」
「你這小滑頭,都快二十五了還……」宋織如原本的笑靨消失了,接著又說。「都快二十五了,至今一個男朋友也沒有,是媽拖累你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才二十五,還早啦!要交男朋友也不急于一時,你這顆腦袋也不知道裝什麼東西,總是疑心重重的。」采梅用了像朋友、像姊妹的對話和母親交談,而且她們一向也是如此。
雖然三年前父親的死亡,帶給母親極大的打擊,但母親並沒有因此而倒下來,反而更加堅強許多。采梅也正好大學畢業,皇天不負苦心人,讓她在一家還算不錯的公司上班。不過,如今她不再是小職員了,而是擁有自己部屬的副理。而母親卻因身患惡性腫瘤,一個月前住進了這家醫院。
「說的也對,我的女兒長的美若天仙,沉魚落雁,有哪個男人不想追,直管他報上名來,我去敲醒他的腦袋瓜子。」宋織如秀手一揮,情緒轉變還真大呢。
「媽,你真是的,哪有人硬說自己漂亮的。」采梅拿起花束整理一下。
「對了,你公司的那老色鬼經理,有沒有再糾纏你呀。」宋織如關切的問。
「啊哈!他可慘了,我打了通電話請他老婆帶回家嚴加管教,我現在的日子可是天下太平哪!」采梅舉起雙手想高呼萬歲似的。
她走去花瓶前,往瓶口探呀探的,「媽!水髒了,我出去換一下。
她走到門前才打開門……
「李醫生?!你一直都站在門口。」采梅隨手帶上門。
她看著這高大英俊的男子,他氣質非凡,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冷靜的腦子,細黑的發,常面帶微笑的俊臉,可以說是有如白馬王子一般,連醫院的護土都為他傾倒。而采梅是因好友秀琳才認識這完美的男人,她內心慶幸萬分。
「不,我正要敲門,你就開門了。還有,我們認識那麼多年,你總是對我李醫生、李醫生的叫,好像我們之間很陌生似的,該改口叫我宏凡了吧!」宏凡捏捏她的鼻子。
「叫宏凡挺憋扭的,既然你是秀琳的大哥,我叫你李大哥好了。」采梅模模鼻。
「只要你肯改口就行了。」宏凡知道她只要一認定下來,怎樣也拗不過她。
「既然你要拿藥給我媽,那我就去換。」采梅才踏前一步,就讓宏凡給叫住。
「等等。佐伯母先前已經服過藥了,我來,是找你談手術的事情。」
「手術?」采梅兩眼睜得大大的。
「是的,手術時間已決定好了。」
手術!采梅至今才想到這問題,但是手術……,曾听李大哥提起過大概要五十萬左右吧!可是她們母女倆在銀行的存款也不過才三十萬,她要到何處去湊這二十萬呢?
「如果你是擔心手術費的話,那我可以。」宏凡的好心讓采梅的固執打住了他的話。
「不用了李大哥,就照原定的日期動手術吧,手術費的事我自己想辦法。」
「需要幫忙的話,盡管開口。」
「我會的。」采梅微笑的向他點個頭便轉身離去。
一輛黑色跑車在都市的車道上飛快的行駛。車里頭的人發出一聲大喝。
「該死!」他看了時間。「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開會。」
他,蕭正杰,蕭氏企業集團的總裁,做事一向是一絲不苟,竟在這節骨眼上遲到,這在他的紀錄可是破天荒的事啊!但,他不會讓它成為破天荒,哪怕是間無數個紅燈,他也要和時間賽跑。
瞧瞧他,一對濃濃的劍眉,一雙黑白分明又銳利的眼,好似能看穿人的心事,英挺的鼻梁,迷人的唇,極深的輪廓明顯的沒話說,又有一百八十幾公分的身高,健壯的體格,不論穿什麼都好看,簡直就是完美的衣架子。上天賜給他的身材和臉可真是完美無缺。倘若讓年輕女孩來形容,二個字——酷!帥!但讓成熟的女子來形容,兩句話——潘安在世,無人能比。可是企業界人士只管他叫——冷峻俠。
一段長而刺耳的輪胎磨擦地面的聲音,使匆忙的人群不得不尋找那發聲之處。
噢!該死。蕭正杰在心頭里咒罵自己,他竟然撞了人,但願沒事才好。以他剛才的反應來煞車,照說應該不會有事的。要不然如果是其他人開著那種速度,被撞的人不死也剩半條命。蕭正杰不慌不忙的下了車,噢!該死,他心里又是一聲咒罵,他竟然估計錯誤,不但出事了,而且還撞上個女人。
她整個人坐在地上,低著頭,長發散落下來掩住她的面容,蕭正杰看見她的牛仔褲漸漸染紅,沒錯!她的小腿受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小姐,你不要緊吧。」蕭正杰問了個廢話。
佐采梅萬萬也沒想到今天是她的倒楣日,才想要找第二份工作就出了個車禍,這下母親的開刀費用該如何是好。她忍著腿部的疼痛,遲緩的站起身。
她勉強從口中擠出了話。「我能站,而且能走。」
蕭正杰實在為她叫驚,居然站得起來,不可不看的女人。他也不想耽誤了開會時間,掏出皮夾,拿出數千元大鈔,塞向那女子的手里,但卻讓她給擋回來。
「我不要你的錢!」采梅低著頭說,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蒼白的面容竟是如此的不堪人眼,況且她也無力抬頭,只是覺得腦子昏沉沉的。
「是我開車不小心,我應該賠你的。」正杰不明白這女人是真不要還是假不要,但听她堅決的口氣也不像在做假。
「我說過不要了。」這男人不是普通的煩。
「我送你去醫院。」正杰想,那些事就讓它破天荒吧!誰教自己惹來這樣大的「麻煩」——她的固執。
「不用,我自己可以——」采梅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視線已模糊不清,全身上下毫無力氣,當她最後合上眼時,她卻見到英俊的白馬王子……
蕭正杰望著這女子,原來她叫佐采梅,這也是因為醫院要她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他才不得已像小偷似的翻找她的皮包,才知曉的。
他打量著她,她真像個睡美人,而常常在他身邊的女人幾乎無法和她相比。她像天使,而那些女人簡直就是惡魔,惹火的恐怖,他也並不是真的喜歡和她們在一起,他只想多交些女友來使他忘記某一個人,一個令他心靈受到極大傷痛的女人,至今他仍然不能相信她竟棄他而另嫁他人。讓他在這三年來痛不欲生,把思念她的心轉移到工作,如此才漸漸地能完全將她忘懷,但他的心,仿佛在期待些什麼?!年近二十的他為何不娶,只听到自己心不斷的回應自己,等待再等待!
蕭正杰見她雙眼微微張開。
「你被我撞傷了,是我送你來醫院的。」正杰敘述了一下情形。
佐采梅二話不說,掀起被蓋就要下床。
「你做什麼。」正杰口氣非常不滿。
「我要出院。」
「躺回去。」正杰命令她。
「你是誰呀!憑什麼命令我,我有權決定我要不要出院!」采梅兩眼直瞪著他,管他有多英俊多迷人,她有生以來最恨別人用那種霸道的語氣對她說話了。
「醫生說你有貧血現象,不能到處走動,何況你受傷能走到哪里去。」
「我用跳的。」見他似乎沒有要阻擋之意,采梅一破一破的往門口走去。
「你信不信待會兒又昏過去。」
「閉上你的烏鴉——」噢哦!可想而知,她的確昏了,蕭正杰趕忙扶住她。
「我隨意說說的,沒想到被我說中了。」正杰對著昏迷的她說。他攔腰抱起采梅,抱怨的說。「你還真重。」他又說了些廢話。身高近一七O的她,會輕嗎?不過他看得出來她的身材很標準。
正杰將她抱到病床上後,召喚一位護士小姐來。
「你是負責三○六號病人的護士吧!」
「是的。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地方。」
「如果她醒來,你千萬不要讓她出院,直到她痊愈為止,所有的醫藥費我來付。假如她有任何狀況立刻通知我,這是我的名片。」蕭正杰將名片遞給她後就匆忙的走人。
那位護士看到他的名片顯然吃了一驚。
「是蕭氏集團總裁,哇!本人比雜志上的封面更帥呢!」
那女人是他妻子吧!看他對她那樣關心就知道,咦!他不是單身嗎?哇!他們一定是秘密結婚的。
「啊哈哈哈!正杰……哈……你——你絕對不會想象到那時開會的情形,每一個人的臉色像便秘一樣的難看,哈……」他捧著月復,笑彎了身子。
「你笑夠了沒有,這里不是讓你笑場之地,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我小生怕怕不敢了。說正經的,你一向出了一點麻煩小事不都請陳伯伯幫你處理,怎麼,今天心血來潮想起陳伯伯的辛苦,報恩哪!不過可惜,為了一樁小事而毀了一場董事會,這代價可真大。」何風義眯著眼望著他,但他仍是一副冷面容,探不出個所以然。罷了。
「說完了吧!說完了請你出去,我還得辦公。」正杰對他下了道逐客令。
「辦公?一天二十四小時你嫌不夠多呀。」
何風義看著他已經火冒三丈便稍微停止他的優點——風趣,卻不明白自己是否得停止。
「嘿!別急著轟我出去,等我把下面這件事說完了再任君處理,‘小女子’毫無怨言,我早已以身相——」風義做了個古代女子害臊的姿態,並且還裝出一種有夠三八的聲音。
「何風義!」正杰叱道。
雷公發火-!何風義迅速變了個「公事臉」。
「日本那邊有一份企劃案你遲遲不簽,又怕跟你說了此事會讓你雷霆大發,一氣之下干脆不理會那份企劃,所以找我這個脾氣非常好的企劃部經理發牢騷,如果你再不簽,我鐵定每天都會有听不完的抱怨。」風義擺出非常又極為無辜的臉。
「你立刻幫我訂飛日本的機票,我去搞定它。」正杰整理桌上的文件。
「老早就訂好啦!」風義得意的笑。
「你手腳還挺快的嘛!」
「過獎!過獎!在下承受不起。」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以出去了吧!」正杰依然不忘下逐客令。
「對了!安-找過你。奇怪了,我是她男朋友,理所當然找我才是,可是她怎去找你這于哥,真是……」
風義後面那些話惹來正杰使勁拍桌面的巨響。他嚇得用跑百米的速度沖往門口方向去。
砰!好死不死的他,卻笨到忘了開門,真是白痴加三級,無可救藥。
正杰無奈的看著他搖搖晃晃的走出去。安-怎麼會這麼喜歡這種神經質的男人,真沒想到。正杰為她搖頭嘆氣。
他按下分機對著電話開口︰
「林秘書,麻煩你進來一下。」
不久,進來了一位中年婦女,穿著打扮整齊,整體看來可以說是相當端莊。
「總裁,您找我?」
「是的,你能不能將今天的行程表向我報告一下。」
李秘書從容翻閱手中的小冊本。「待會兒二點,您和黃總有合約要談,四點有記者會等您去召開,正杰您必須坐車前往中正機場搭乘飛往日本的班機,因為這是何經理臨時幫您訂的機票,所以明天後所有的公事表都有異動。」她說完便合上小冊本。
「你必須和我去日本,我需要你幫我安排在日本的時間,而在這里的事務就交給你的助理去處理。」
「好的!我馬上吩咐她。」她才轉身又讓正杰給叫住。
「等等,你叫她特別幫我留著一位佐小姐或醫院打來的電話,如果有,必須立刻記下。沒事了,你下去吧!」正杰整個身體放松的往後一靠。
她點頭,輕帶上門離開。
蕭正杰這時頗黨全身疲倦,也不明白為什麼,只曉得自己似乎花了很大的精力去注意某件事。他閉上眼,沒多久,不自覺的睡著了,而在他的夢里浮現一名穿新娘禮服的女子,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卻聆听到她甜美的笑聲,是麗麗?不!這聲音是令他陌生又似親切……
三天了,她躺在這里整整三天了,想要出院,護士卻說什麼也不允許。這三天,害她無故不上班差點失去那份工作,幸好她即時澄清,不然這下工作可真是只有對它說聲莎喲哪啦羅!除此之外,還需每天編不同的謊言來敷衍母親為何不去探望她的原因,尤其最令自己心煩的是那霸道又英俊的男人始終佔據她的心不放,甚至對于他這三天都不曾來探望自己而顯得有些——氣憤?!哦!我的天哪,這種想法和感覺是何時產生的。采梅極力的甩頭,想甩掉那自認為不干淨的想法。
「佐小姐,該吃藥了。」護士倒了杯水並將手上的藥交至采梅手中。
采梅非常不悅的眼下,因為她在生氣,卻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
「你先生最近怎麼沒來探望你呀?」護士突然蹦出這句話。
有沒有搞錯?我佐采梅何年何月何日結婚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你要不要緊哪?」護士即時拍打她的背部。
「你剛才說什麼?」采梅想問個清楚,是自己耳朵听錯了,還是護士弄錯對象了。
「那個又高又帥的男人不就是你先生嗎?看他不是很愛笑,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你們吵架啦?」那位好奇心的護士問道。
不是很愛笑?!她知道他是誰了,不過她得澄清這誤會,否則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們不是——」
「小倆口偶爾吵吵架是很平常的事,但別因此而傷了夫妻間的和氣。」護士像是過來人在對采梅勸道。
「是誰跟你說他是我先生的?」
「就是負責照顧你的護士呀!不過她今天請假由我代表。哪!吵架歸吵架,但也不能嚴重到不認自己的老公,要是我有這樣英俊的老公呀,我纏他一輩子都來不及,豈會不認他。」她又在講大道理了。
「我……。」算了,懶得跟她解釋。「對了!那位護士有沒有交代你什麼。」
「有!有!一張名片,你先生留下來的,沒想到你先生是個總裁,怎麼!想跟他道歉哪!」護士又在猜測了。
采梅改嘴。「我一時忘記他公司的電話,能不能把名片給我。」采梅管他是哪一家公司的總裁,她的確是想狠狠的跟他「道歉」一番!
她才接著名片就吃一驚!他竟然是蕭氏集團的總裁蕭正杰,難怪覺得他挺面熟的,也與一般人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料想不到威震企業界的他竟是撞她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楣和那公子撞成一塊兒,可惜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刻,她得報那「一撞」之仇!
采梅將那甜美的笑容收斂起來。拿起電話筒,看著那名片,深呼一口氣,將手伸出去,奇怪,怎麼按不下手呢?老天,她的手在顫抖,她在怕什麼啪他?啪听到他的聲音?佐采梅,你剛才那鼓勁被狗吃了嗎!管它的!打吧。
「蕭氏企業集團,您好!」電話被端傳來公式化的女子聲音。
「我……我想找你們總裁。」該死!怎麼吃螺絲了。采梅心底一聲咒罵自己。
「請問你有預約嗎?」
「預約?不!我沒有。」通電話也需預約嗎?真麻煩。
「你是總裁的女友?」另端響出了不悅的口氣。
這是什麼態度,采梅睜眼瞪著那電話筒,堂堂一個大集團真是用人失策呀!不僅蕭正杰的態度令人討厭,連他的員工也是如此。女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我不是。」采梅也不甘示弱的回她不悅的口氣。
「那麼我幫你轉機到他的秘書那里。」口氣顯得婉轉些。
「不用了,請你轉告他我姓佐,我只想道謝而已,謝謝。」她急忙的掛了電話。這時才發現自己額頭上竟冒冷汗。不對!不對!她不是要報那一撞之仇嗎?!怎麼反過來道謝,真是的。看看病房四周,難怪她硬是覺得不對勁,就是待在這里才胡里胡涂的。不行,母親的手術費都沒著落,還盡想些無關緊要之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她需想出個辦法出院才是上策。
采梅大聲歡呼,不禁惹來行人許多異樣的目光直往她身上瞧。
她吐吐舌頭,她如此興奮不已是因她找到了一份半好半壞的工作,好呢,薪水高嘛!不好呢,就是一向對那金光閃閃的珠寶沒啥興趣的她竟會在那里當門市小姐,況且她對那行可是——一竅不通,有如瞎子模象一頭霧水。
若不是「仙杜拉」珠寶店的老板說自己與她頗有緣,她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得到這份工作,她感謝那緣分。
采梅漫步在路上,她那勻稱的身材加上烏黑長發飄逸動人,亮閃閃的雙眼配上那對濃濃的月彎眉簡直迷死人了,雪白的肌膚,秀麗的瓜子臉,就算身旁有女朋友的男人都會不可自制的想偷窺。
「秀琳的婚紗店不就在這附近,嘿!告訴她這好消息。」她喃喃自語。
腦中涌上這想法時,一輛白色「蓮花」跑車咻的一聲從旁而過,像風速般的快,使得采海那原本垂至腳踝的碎花裙任那車子的超音速咻的一過,那長裙變成了「熱氣球」般飛了起來。
她放眼瞧去那遠得已成白點的跑車,管他有沒有听到,她大聲咒罵。「一點公德都沒有,以為路是你家開的嗎?」
蕭正杰才一下飛機就不顧疲勞的趕到醫院。也不明白為什麼如此在乎她,在日本的那段期間,他的心始終是忐忑不安,本來不該有的依戀卻全在佐采梅那女人身上,他簡直錯到底了,可是,他仍是來了,不是嗎?
他將「蓮花」跑車隨處一停泊,從容的下了車走至醫院大門。
他往服務區走去。「護士小姐,請問三○六號的病人佐采梅是不是仍住在醫院?」
護士拿起白色的大本子不停的翻閱。「找到了!噢,她出院了。」她羞紅著臉對那英俊無比的蕭正杰回答。
「出院?什麼時候的事。」正杰表情相當驚愕。
「已經一個星期了。」
他從鼻中噴出怒氣地道。「謝謝。」一個星期!她竟然不听我的話擅自出院。不行2他得找出負責照顧佐采梅的護士。
他探了探,在那兒!一名熟悉的面容推著藥車箱漫步走著,就是她。正杰肯定著。
「護士小姐。等等,你記得我嗎?」他按住車箱的手把,不讓她前進。
她抬頭,立刻笑臉迎人。「是你呀,蕭總裁,你這般英俊的面孔,要想不記住你都難了!」護士根直接的說。
「她呢?」正杰開門見山的問道。
「她?你說蕭太太呀。」
「蕭太太?」先是憂惚後是了解,蕭太太不就是指佐采梅嗎?那個病房就她一人待一間,難道好端端的會冒出另一個女人嗎?正杰反問著自己。
不知怎麼著,他居然不介意無故多了個太太,也不想辯解,只要盡快得知佐采梅的狀況。「她人呢?」
「出院啦……你不知道嗎?」護士的眼神好似在對他說︰「你怎會不知道!」
他得到肯定的答案後,臉色極為鐵青,怒道︰「我不是說她沒有痊愈不能出院,而她出院你竟然沒有通知我!」王杰眉梢上勾,怒火布滿全身。
「她出院那天我恰好請假,這……這不能完全怪我……而……且醫生也批準她出院了。」護士駭懼的渾身顫抖。
正杰見她慌恐,才發覺自己似乎是情緒激動了些。
「護士小姐,我不是有意要凶你。」
「不……不要緊。」她吞了吞口水。
他又匆忙的走了,臉上的容顏由怒轉變為沉重。
一些護士們見他離開醫院後便團團圍住失了魂的她。
「哇!小楚,他凶起來時好酷,好帥哦。」
那驚魂的小楚立刻回神,不以為然的道。
「現在你是這麼認為,哪天他凶你時,包你姓什麼都不曉得。」小楚白了她一眼。
「那我寧願讓他凶我,我也心甘情願。、」
「喂!你們看過。綜合醫院的李宏凡醫生嗎?」
「見過!我見過。」其中一名護士興奮的叫著,像見到稀世珍寶般。
「英不英俊哪?」另些人異口同聲的問。
「名不虛傳。不過和剛才那名男子相較也是遜色了些。」她老神在在說道。
「才不呢!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我耳聞他是一位氣質非凡的男子,若是我,我會選擇他,而剛才那陰冷的……我不敢領教。」仍是那愛幻想的護士。
其他人給她「你在作夢」的表情。
「喂。你們曉不曉得剛才那和我說話的正是蕭氏企業集團的總裁蕭正杰呀。」
「真的?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人了呢。他本人比報章雜志上更英俊。對了,他來醫院做什麼?」
「找他妻子啊。」小楚說了她自認為的「事實」。
「妻子?他?」有人原想辯解什麼卻讓小楚急速的打斷。
「先听我說。他早就秘密結婚了,蕭太太上星期在這住了幾天,你們也見過的,長的像明星的那位美人。」小楚像說了什麼驚天動地之事,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听到似的。
「怎麼可能,他現在還單身,而且女朋友一卡車呀。」一位護士扮出一副「打死我都不相信」的容態。
「就因為他很多女——不!應說是‘外遇’,所以他們夫妻正鬧情緒,蕭太太還氣得不承認蕭總裁是她先生呢。」這件事小楚也是听替她代班的護士轉告她的。
「那就奇了,蕭總裁是叱 風雲的企業家,記者總是黏他緊緊的,哪有機會好讓他來個秘密結婚。」那名護士對小楚的話仍是逆耳,怎麼也听不進去。
「可是蕭總已經承認啦。」小楚她想,他剛才好像承認了吧?管他,反正早已口不擇言的說了。
其余人听了像是給予迎頭痛擊似的,心情沉到谷底。
「你們在做什麼?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
護士長一聲令下,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