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蕭氏美國公司辦公大廈。
眾多高級總管在一間偌大的會議室開會。
「它的地方、位置都非常好,目前我們正收購當中,各部門的主管你們可別半途出了差錯。」正杰用流利的英語對他的職員說。
「總裁,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總裁,听說你要結婚啦?夫人一定很漂亮吧!」其中一位較年輕的人閑聊起來。
「漂亮是漂亮,不過很調皮、好動,像個大孩子一般。」正杰坦然的笑道。
「哪天帝來讓我們瞧瞧,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能夠觸動總裁的心。」
「會的,只要她不讓我找不到,就帶她來給你們瞧個夠本。」正杰半開玩笑的說,後來又恢復一臉正經的姿態。「好了,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今天的會議就——」
突然沖進一名中年婦人,慌道︰「總裁,不好了!不好了!」
「李秘書,別緊張,慢慢說。」
「采梅她……進醫院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正杰以為自己听錯了。
「是金小姐打國際電話來通知的,她叫您盡快趕回去,采梅出車禍被送進醫院,現在仍在手術房不知結果。」
正杰駭然的一動也不動。
「怎麼會這樣,前幾個小時還好好的。」織如傷心欲裂的說。
「伯母您放心,采梅在急救中,現在情況還未定,宏凡不也在里面了嗎?」蔣偉只能做的只是這些而已,畢竟他拿的是美國醫生的執照,要不,就不會在急救室外等消息。
「是呀!佐媽媽,我們只好等哥哥出來了。」秀琳也跟著安慰織如,只盼上天有好生之德,饒了采梅一命。
「等等等!我們已經等了六個鐘頭,還等!撞傷采梅的人,我非把他找出來不可。」風義緊緊握拳,他恨不得殺了那個人。
「小女孩還在警察局,她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可是她的形容很模糊,叫警察如何去找人。」秀琳苦悶。
「通知正杰了沒?」風義問。
「早就通知了,我想他現在應該在回來的路上,大概還要飛幾個小時。」安-回應他。
「但願平安無事才好。」秀琳自言自語著。
采梅急救室門一開,出來的不是宏凡,而是一位護士。
「醫院現在缺乏A型的血,而病人失血過多,在座有誰是A型的人?」
「我是。」秀琳回答那位護士。
「請跟我進來。」
秀琳隨她快步走進急救室。
「風義,我去‘綠莊’一趟,通知蕭媽媽這件事,順便接她來,你在這陪伯母和蔣偉。」安-細聲的說。
「現在是半夜,你一個女人去太危險了,我送你到‘綠莊’。」
「也好。」安-轉向織如道︰「好媽媽,你別擔心,相信上天會有好生之德,要不了佐姊的命,我們很快就回來。」
「阿梅不會丟下我一人,不會的……她都沒穿上新娘衣,才不會善罷甘休,還說生生世世都要和正杰在一塊的……她從不黃牛……」織如自言自語,他們的安慰話她一個字都沒听進耳,她想的是采梅天使的笑容、烏黑的長發。
「蔣先生,要是有任何狀況盡快通知我們。」風義對著一直沉默的蔣偉請托。
「我會的。」
「謝謝你。安-,我們走吧!」
事情發生太突然,采梅白天還蹦蹦跳跳的,晚上卻是在醫院,任何人都無法接受這事實,那正杰呢?他的心情又是如何?風義不敢想象。
漆黑、霧濃,前路不明、多雜聲、風蕭蕭,無月亦無星。
「這里是哪里?」她不停模索前路。登時踢到一顆大石,不疼,難道……她死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采梅…」
熟悉的聲音,是誰在叫她?
「采梅…」
又來了!要命!怎麼像鬼哭神號,難听死了,可是挺耳熟的。
「爸,是你嗎?你在哪兒?我看不到!」
「你往前走,往前走。」
「往前走。」
急救燈滅了,門一開,三位護土倉促的推病床出來。「阿梅。」織如沖向前靠近采梅,她不敢相信生龍活虎的女幾,現在竟是奄奄一息,臉色蒼白,頭包著厚厚多層的紗布,變得如此的虛弱。
「對不起,怕母,我們必須盡快將她送到加護病房,請別阻擋。」一位護士阻止織如的沖動。
「宏凡,我女兒怎麼樣了,為什麼要送到加護病房?很嚴重是不是?」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你別緊張,先回去休息再來看采梅,加護病房除了醫生及護士以外,其他人都不能進去。」宏凡看伯母這樵淬的面容,要騙她實在不忍心,可是如果說實話,她鐵定會暈過去。
「不!我不回去,我要陪我女兒。」
「你的身子要緊,要是病倒了,采梅醒來時看不到你會生氣,以為你不關心她,所以!這里有秀琳和蔣偉在,一有情況他們會第一個通知你。」宏凡哄哄她。
「不騙我?有情況就通知我哦!」
「不騙你,我保證。」宏凡勉強擠出微笑,可是內心卻哀痛不已。
「那我先回去,有狀況一定通知我喔!」織如再三交代。
「一定、一定。你好好回去休息再來看采梅,放心,她不會有事的。」
織如不相信他說的話,采梅剛才那模樣自己也親眼目睹,沒事?她肯定是在哄自己,但她卻接愛了他的謊言,她應該樂觀些不是嗎?會好轉的,一定會的。她含淚而走,卻不時的回頭看宏凡,他還有什麼事瞞著她。
「宏凡,怎樣?」蔣偉等織如走遠,才開口問道。
「脈搏很弱,我相信她在奮斗著,可是……」宏凡狠狠的捶牆壁一拳,「老天真沒眼!」
「那現在並不是完全沒希望吧?」
宏凡將充滿血跡的照片給蔣偉。
「蕭正杰。這照片,什麼意思?」蔣偉不懂。
「是我好不容易從來梅手中取下,本來這次撞車采梅會沒命的,但她卻向死神挑戰,她的精神支柱大概就是他吧!」
「只有他能救采梅?」
「也許。我已經盡全力了,剩下的就看采梅的造化了。」
「秀琳呢?」
「在里面。」
「我去看她。」蔣偉走進急救室看自己心愛的人如何了。
風義將車駛進「綠莊」大道,卻已經有一輛車停在豪華大院前。
「看來有人比我們先一步。」
「她算的真準。」安-冷笑。
「那部車子不就是喬麗麗的,我們下車,看她能耍什麼招術。」風義以常勝軍的姿態對安-說。
安-吃了一驚,她至今才發覺,原來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是多麼有男子氣概,雖然他風趣,愛開玩笑,但卻不失瀟灑,這才是她金安-所愛的男人。
「陳媽出來了。」安-道。
「不只她,連陳伯也出來了。」
「何先生,金小姐。金總和喬小姐來了。」
「我爸?他來做什麼?」安-驚訝,她不知道他又打什麼主意。
「安-,沒事的。天塌下來,有我和正杰頂著,別怕!」風義給她打氣。
「有你們在,我當然不怕,就怕事情不是沖著我來,而是沖著大哥。」
「我不會坐視不管的,走!我們進去。」風義道。
安-也被風義感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二人正氣凜然的走進豪院大門。
金總和麗麗可真是一個鼻孔出氣,他們才一進門就對他們佯笑,笑得還真做作,景純老覺得一老一少挺古怪,那麼早拜訪她做什麼?早上六點呀!
「爸,你怎麼來這兒,表姊,你也來啦!」安-叫麗麗是用不屑的口吻。
「安-,那你們來‘綠莊’有事?」景純問她,一開始他們進來就看到他們的精神不好,似一夜未眠。甘僕
「佐姊出車禍了!」安-低著頭道。
「媳婦出車禍?!正杰知道了嗎?」景純震驚。
「他已經從美國趕回來了。」
「金老頭,那你們又來做什麼?」
金總起身走近他們。
「正杰的未婚妻出車禍我們也知道,我是來談婚事的。」說到婚事,他便笑呵呵的。
麗麗邪惡的笑,冷不防的,卻被風義看到,她趕緊收起上揚的嘴角。
「婚事?!」景純和安-訝異。
「是呀!麗麗和正杰的婚事啊!」他更笑得合不攏嘴。
「死老頭,你可真會精打細算,知道我媳婦出事,你就趕著來提親,你是巴不得她死掉是吧!告訴你,我絕不答應,正杰更不會……等等,你怎麼知道我媳婦出車禍,安-你有告訴你老爹嗎?」景純前話是罵人,後語是懷疑。
「沒有,告訴他豈不是讓他詭計得逞。」安-是越來越厭惡自己的老爸了。
金總揚眉,這孩子,這樣形容自己的老爸,詭計?真難听。
「是我保鏢看見,告訴我們的。」麗麗把頭仰得高高的說。
「你保鏢?!那表示當時你也在場,這就是你的計謀。」風義扮演狠角色。
「我不在現場,你別冤枉我。」
「你騙誰!保鏢是從不離你身的,說謊也不打草稿。」風義理直氣壯一步步邁近她。
「我……是我叫他們替我去取寶石的。」麗麗不敢正眼看他,他和正杰一樣,目光好像能看穿人的心思。
「采梅出車禍的現場附近沒有珠寶店,只有一家有名的咖啡廳,而這咖啡廳不就是你喬小姐最常去的嗎?!你是不是約采梅在那里見面,說!」風義咆哮,令麗麗瞪著眼直倒坐在地上。
「我是約她在咖啡廳見面又怎樣,這跟她出車禍有什麼關系?」她不服氣的站起身子。
「听咖啡廳的經理說,采梅黏你一的強力膠,等她走後,你打了行動電話,采梅就出事了,你說,這不是很奇怪嗎?」風義兩手插入口袋,擺明就是要看那女人如何辨下去。
「我打電話和她出事只是巧合,我哪知道她被車撞了,又流這麼多血……」糟了!麗麗趕緊堵住嘴。
風義確實聰明,把她的話套出來了。景純和安-想著相同的念頭。
金總什麼也說不上來,現在眼前的麗麗是給人驕傲自大的感覺,不是以前在他面前嬌柔乖巧的麗麗了。
「哼!怎麼不說下去,流這麼多血,連我們都不知道她傷的是輕、是重,而你竟然知道。肯定是你在現場,那先前為何要否認?你分明是心里有鬼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快說,是不是你指使人撞采梅的?」風義正氣逼人,麗麗仍是搖頭否認。
安-見她是不會承認,她阻止風義一再的拷問,「風義,算了,等我找出證據再說吧!」
麗麗向前推了她一把,「什麼證據?你別含血噴人,我沒做就是沒做。」
安-被推得站不穩,風義將她拉近自己,並且對麗麗叱罵。「你做什麼?!把這里當擂台嗎?這里是‘綠莊’是蕭家的地方,你沒資格在這耀武揚威的。」
她震退了兩步,「算你狠!」
麗麗轉為溫柔的向金總道︰「舅舅,我們走,這里不歡迎我們。」
「人家是不歡迎你,不是‘我們’,要走你走,我要等正杰。我今天總算看清你了,哼!」金總似乎要與她斷絕關系的意思。
「你……你們!好,我要是得不到正杰,佐采梅也別想得到,這里我也待不下去了。」
「老頭子,一塊等正杰吧!」景純大聲的對金總說。
安-躺在風義的懷抱,她緊張的問風義︰「醫院那兒為何還沒有消息,難道手術還在進行?我好怕佐姊會……表姊剛才不是說她流了很多血。」
「別往壞處想,采梅不會有事的,你先睡一會兒,正杰還要一段時間才會回來。」
大廳上一片寂靜,久久無人吭聲,近晌午,陳伯的喊叫聲,「少爺回來了,他回來了。」
果真,陳伯身後站著高大的男人。
「正杰。」風義不知如何向他解釋。
「我要見采梅,我要見她!」正杰大力摔行李。
「我這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采梅……」
「你別吵行不行,我都快被你煩死了,真是王八烏龜加三級。」采梅很不耐煩的對那聲音抗議,沒見到爸爸的面目,不能證實聲音就是他的。
「黑漆漆的,回去又找不到出路,這里簡直就是——枉——死——城!」采梅將後面三個字叫得好淒慘,因為她看見兩個人……不!鬼才對,從她身上穿過去,還用飄的,嘖!自己不也是?!不成,她要回去看正杰他們。
「采梅,來爸爸這里,我一個人好孤單,好冷清,你快來陪爸爸。」
是爸爸!她看見了,就在前方不遠處,他在向自己招手,采梅一步一步的向前去。
「你不會孤單,女兒這就來陪你。」采梅無自主的走著。
她忘了正杰,忘了母親及朋友,一個幻影就將她整個人吸引過去,那是她爸爸不是嗎?她好久沒見他了,好想和他敘一敘。
「李醫生,病人心跳加快,呼吸不順暢,請到三○八號加護病房進行急救。」護士小姐慌慌張張的說。
「是采梅,準備電擊!」宏凡說完,使用跑的去加護病房。
一班救護人員迅速趕到。
宏凡看心跳機,「糟了!氧氣罩。」
護士也給采梅戴上了,但是沒用。
「加壓工作。」
「采梅你不能死,我是宏凡,是你最敬愛的大哥,你听到我的心聲了嗎?」
正杰趕到醫院,卻看到宏凡正給采梅急救,他想沖進去——
「先生,你不能進去,醫生正給她急救,你這樣進去會妨礙他們的。」護士擋在他前面。
「該死!」正杰咒罵。
安-、秀琳他們手都緊握冒汗了。
「李醫生,病人心跳停止。」
「給她電擊。」宏凡拿起電擊器。
「砰!」一次電極。
「心電感應圖未有變化。」
「砰!」二次。
「仍未有變化。」護士再次形容。
第三次……心跳線始終是成直線。
「李醫生,不要再電擊了,病人就此宣告死亡,死亡時間是下午一點——」
「胡說!她沒有死,什麼宣告死亡,全是胡扯!」宏凡大叫。
正杰听到宏凡的叫聲,他推開護士沖進去,其他人也跟在其後。
「采梅?我是正杰,睜開眼來看看我,你醒醒!」正杰抱緊她,他絕不接受事實,一定是采梅又在整他了,一定是!
安-等人沉痛啜泣。
護士欲將紗布蓋上采梅的臉,但正杰大聲喝住︰「住手!她沒死,我不許你蓋白布。」
風義看著完全失去理智的正杰,想必又要重演三年前的他,或許他會就此封閉自己。
「采梅,我愛你,你听到了嗎?你最喜歡我說這句話了,你怎麼還不睜開眼楮?」
「正杰你就接受這事實吧!采梅確實死了,你也親眼見著了。」風義勸道。
「不要再說了,她知道我愛她,她不會離開我的。」
采梅不知不覺的停下腳步,心有牽掛,對世間每個人都有。「爸,我不能丟下其他人不管,恕女兒不孝。」
采梅沒命的往回跑,不管路是否遙遠,她一心一意只想回去那個世界。她跑著,但奇怪,這不是剛才那嗎,怎麼又回來這里?她再跑,一樣,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轉,她父親仍是杵在那,采梅癱了下來,喃念︰「天堂路途有時盡,也並非人人都喜愛,只是路途遙遠,心有其掛念,為何不放了我?」
父親直笑著,笑得好恐怖,好淒慘,爸爸明明是慈祥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登時,一條繩子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拉走,似乎要帶她出去,她再看拉繩之人——老女乃女乃!
「老女乃女乃,你怎麼會在這兒,你眼楮能看見啦!」她慶幸有人可以解救她。
她想回頭向老爸道聲「再見」!
「別回頭,你回頭我們就出不去了。」老女乃女乃警告。「可是爸——」
「那不是你老爸,他是鬼王的幻影,假的!你若想回到親人身邊就別回頭,跟我走!」老女乃女乃抓佐采梅的手。
采梅往下一看,天哪!她們在飛呀!老女乃女乃是人是鬼?!是人,她又如何進來鬼路?是鬼,她又怎能出得去?難道是仙不成?!
接著,有一道光,老女乃女乃對她說︰「丫頭,我們要去人間了,抓緊我的手。」
「嗯。」她用力點頭。
白光閃過她的雙眼……
「李醫生,病人有心跳了,心跳線恢復正常。」護士忽然看一下心電圖,忙著告訴大家這喜訊。
宏凡跑去證實,「奇跡,奇跡。」
「太好了?」秀琳與安-同時尖叫。
正杰瘋狂的吻著采梅。
「先生,你別這樣,她是病人。」護士阻止他欲再次的舉動。
「你管,我喜歡讓他親,我願意,我愛啦!」采梅羞著臉說,但又奇,為何沒人听見她說話?「老女乃女乃,他們為什麼听不到我說話?」
「丫頭,躺在床上的才是真正的你,現在站在我身旁的你只是魂魄,就差你沒回身軀,要不,你出聲抗議,他們自然也听得見。」
「那要怎麼進身?」
「哎呀!先生別這樣抱病人,她才剛恢復心跳。」護士又緊張的叫。
「你信不信她會醒來,然後說她願意讓我抱,讓我親。」正杰自信滿滿的對護士說。
風義真想打正杰的腦袋,別那麼有自信,采梅才剛從死神那兒回來,怎能一下子就醒來,真亂來。
「女乃女乃,快告訴我怎麼進身哪!」采梅等不及要告訴正杰了。
「丫頭,走到床邊,躺進去不就得了,真不害臊。」老女乃女乃取笑道。
「別我去了,您保重。」采梅飛身進入她的軀體。
正杰滿懷期待她能醒來。
采梅微微張開雙眼,她看到正杰為自己哭紅的雙眼,令她心疼不已。該死的,忘了醒來就必須接受嚴重的疼痛,但她仍是執意要說︰「我願意讓你抱、讓你親。」
「你終于肯醒啦!你要是不醒,我便打算到陰間找你去。」
「不要啊!那里好恐怖,黑漆漆的,你萬一去了找不到我那怎麼辦?我會心疼的。」她心疼倒是真的,不過正杰肯為她去陰間,她也很高興,呸!正杰可不能死。
「你說你願意讓我抱、讓我親的,但我現在不想了。」
「為什麼?」她慌了。
「我等新婚之夜再狠狠的抱你、親你。」
風義刻意的咳了兩聲,好讓正杰、采梅知道這可是醫院,別如此無忌憚的親熱,惹得全場人吃味。
正杰和采梅往四周一望。
天哪!竟這麼多人,他們倒忘了。
正杰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里?」采梅不知所措,只願正杰別在這時離開她。
「讓你休息,我們出去一下,我就在外面,不會走遠的。」他安撫她。
「好。」采梅無疑的相信。
救護人員再次替她檢查心跳是否正常,呼吸是否順暢。
其余人靜悄悄的走出病房。
「風義,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正杰冷道。
「放心好了,我已經請人動手去做了,很快就會有頭緒。」
宏凡替采梅蓋好被子,像大哥般的疼惜。
「頭還疼不疼?」
「一開始會……不過,看到那麼多師哥就不疼了。正杰呀,風義、蔣偉,還有你這溫柔的師哥,我好幸運哦!」
「是,你幸運!我們都擔心死了,小花痴。」
「我在夸贊你,還罵我花痴,真不近人情。」
「好了,女強人該要休息了吧。Miss曾,給她吃顆安眠藥。」
采梅乖乖的服下藥,一會兒,不知是藥效作用還是自己頭昏了,居然看到老女乃女乃在她旁邊對自己欣然而笑,接著便消失無蹤,她也不想詢問別人是否有看見她,就當自己與老女乃女乃彼此心照不宣吧!
喬麗麗來到那兩樓的房子。
「小麗,錢都帶來了吧!」龍頭瞪著她手提的袋子。
「五百萬,夠了嗎?」麗麗打開袋子。
「當然,我必須躲一陣子,警方查我查得緊。」
「怎麼,連你堂堂黑社會龍頭也會有今天哪!那以後有事要拜托你可就難了。」她消遣他。
「去你的!還不是你那檔事,那個叫阿凱的小子早就有前科了,條子又盯他盯得緊,翻了他以前的案,竟把這事也查出來,那不知好歹的東西把我給抖出來,我一定非殺了他不可。」他用力捶桌子發泄一番。
「沒把我給牽扯進去吧?」
「他又不曉得有你,不會有事的。」
「咦?黑豹呢?怎麼不見人影。」麗麗左看右看,熟面孔仍舊是熟面孔,就是見不著那自大的黑豹。
「黑豹早就進警局了,沒想到那個集團總裁不是省油的燈,惹火了他,就不好了。」
麗麗顫抖,「蕭正杰……黑豹進警局跟他有關系嗎?」
「哼!關系可大著,阿凱做的事也是他托偵探查出來的,資料也是他給條子的,後來又帶槍手去砸黑豹的場子,混帳!全都是外國佬,受過訓練的。」
「黑豹不敢動嗎?他不都是槍不離身的?」
「動?他們手拿的是烏茲槍!只要扎下板機,就別想活命。」
「聰明,懂得用外國人,正杰應該是用黑手黨的吧!……」她喃喃自語。
小弟此時跌跌撞撞的進來,全身冒冷汗,惶道︰「龍頭,不好了,外面全部都是條子,把我們這屋子團團圍了起來。」
「你說什麼?黑豹這小子居然出賣我!」龍頭往窗子一探,不假。
麗麗也看下去,是正杰和風義,風義還拿著擴音器在下面大聲說︰「死太婆,投降吧!不投降的話,我就叫人轟掉你的雙眼。十秒倒數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好痛!」風義叫一聲,因為他的腦袋被正杰用力敲了一下,使他不得不哀號,然而其他警員也都在笑他。
「蕭正杰!很痛你知不知道,沒事別亂打人。」風義拿著擴音器對他又吼叫又抗議的。
正杰揉揉耳,「不打你不行,人家在辦案你在玩,什麼轟雙眼,你當它玩電動呀!跟采梅在一起久了被傳染了,還不曉得。」
「陳警官,我們先走了,這留給你吧!」正杰搶走風義手上的擴音器雲給陳警官。
「謝謝你們的合作,如果不是你們,我們恐怕很難找到龍頭。」
正杰並未說什麼,只是對他微笑,他想,這次麗麗也得到苦果了,想不到和他相愛多年的她,竟會如此惡毒,也苦了那些常和自己在一起的藝人。
「白靈兒,你假扮老人到人間,又泄漏天機,私自救走你後世之魂魄,可有此事!」
「帝王,我——」
「不需解釋,你冥頑成性,不知收斂,上回把你關在‘玉箱盒’,出來卻毫無悔改之心,這次將你吊在聖母娘娘的‘結蓮’樹上,吊個五百年之久,看你會不會反省?」
「壞的人不捉,反而去捉好的,不知你這帝王是如何管鬼界和仙界的,哪日我同鬼王套上交情,我就叫他第一個要你的命!」她沒頭沒腦的咒罵。
「氣死我也,諸位將神听命!」
「把她給我拿下。」
「將神領命!」眾多威武的聲音。
「噯!我苦也哪!」
盛大的結婚典禮,來賓皆是有名的企業人士,以及醫學界的醫生,還有特別貴賓,咖啡廳的經理,「仙杜拉」的徐老板、小紅和小莉等。
大家見到的只有一種情形……
風義踱來踱去,蔣偉耐心等待,正杰同耶穌瞪眼大賽,心里反覆的問它︰「告訴我,今天是不是我結婚?」
「我們已經等了三十分鐘,新娘怎麼還沒到,接人哪要花這麼多時間,搞什麼啊?」風義先沉不住氣。
蔣偉開第一炮說︰「正杰,會不會是采梅又在出什麼鬼主意了?」
「嘿!我老婆自從出院後就乖得很,沒給我出亂子。一定是安-!」正杰先是堅決的否認,後是堅決的肯定。
「別冤枉安-,她是她們之中最乖的,為什麼不會是蔣偉他老婆呢?」風義把燙手山芋推給蔣偉。
在教堂的大都靜靜的看著他們三俊男吵得天翻地覆,儀式都還未舉行,新娘子尚未到場就讓觀眾們看得目瞪口呆。
奇怪的是,威震企業界的蕭正杰不再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冷峻俠,俊仍然是俊,不過不再給人冷漠的感覺,半年前他的花邊新聞在報上就從此消失,不知道他的人還以為他失蹤了,半年後,換另一種嶄新的他來面對大家,再次在報章雜志出現的「花」邊新聞成了他與采梅的結婚照。
風義今天頗有大男人味,但風趣卻不失。
神秘男子蔣偉,一向不多話,今天卻是他有史以來話最多……
「何風義你別誣賴我老婆,秀琳絕不會出計來整我們三個,她是三女中最成熟的女人。」蔣偉自傲她這一點——「成熟」?是了,用采梅和安-比起她是較成熟些。
「難講,她曾經用她最棒的演技來整我,不會乖到哪去!」正杰不以為然。
風義想插話進去,卻見警察走進教堂。
眾人一直望著這位警官走到三位新郎面前。
「三位……是新郎倌吧?」警官問他們。
「是的。」他們異口同聲。
「那請跟我去警局保人吧!」
「等等!保人?清說清楚點兒!」正杰叫住他。
警官噓吸了一口氣,拿出資料本,望著資料本問︰「佐采梅、李秀琳、金安-是你們的未婚妻吧?!」
「沒錯。」又是異口同聲。
「那就對了。」
「到底怎麼了?」風義不安問。
「出了什麼事?」蔣偉慌張問。
「你快告訴我們啊?」正杰追問。
「她們在清晨四點酒後開車……,不!應該是飆車才對,妨害社區秩序,亂按喇叭,開車撞到電線桿——」
「她們有沒有事啊?」三人同時緊張的問。
警官笑一笑道︰「人倒是好好的,不過一輛藍色寶馬跑車毀了倒是真的。」
「藍色寶馬,哈!阿偉呀!那是你老婆的車,一定是她開的。」風義像捉到小把柄的興奮著,還好安-沒給他出丑。
「不可能,我早就把她的駕照沒收,她挺遵守交通規則的,才不會去開車,你為何不說是你的安。」又是否認。
「安-不會開車,難道是……」風義和蔣偉懷疑地看向正杰。
「別指望是采梅開的,告訴你們,那個笨蛋連腳踏車都不會騎,哪會開車。」正杰恥笑自己的未婚妻,她幾乎什麼技能都會,就是不會騎腳踏車和開車,倘若采梅听到他取笑自己,包準他沒好下場。
「這位先生,你說的采梅是佐采梅吧叫?」警官又翻翻資料本。
「是呀!」正杰回答。
「車是她開的。」
風義立即哈哈大笑︰「哇……哈……哈,難怪……難怪會去控電線桿。」
想當然,風義立即招來某人一頓毒打。
對他們來說,這的確是個特別的結婚典禮。
五年後,農歷正月初一。
一個約四歲大的小女孩拿著爆竹在「花仙境」奔跑,嘴角滿溢笑容。
「女乃女乃,女乃女乃,我們來看你啦!新年快樂。」
景純溺愛的在她臉上親一記,「當心點,別跌倒了。哪!你還沒跟爺爺說新年快樂。」
「我找不到他啦!」
「他在‘日本屋’那里看書,去找他吧!你都一直找女乃女乃玩,都不找他,他會吃醋的。」
「好!」女孩又奔向另一個方向。
此刻漫步來了一對男女。
「媽,你怎麼越看越年輕。」女的笑臉迎人。
「采梅,別捧我,老了!已經不中用了。」景純謙虛的說。
「媽,我有個建議——」正杰正要說什麼,就听見熟悉的巨響。
砰!
「采梅,你怎麼買龍炮給彩潔,很危險的。」正杰跑去看個究竟。
采梅跟隨在後,大聲回應︰「我沒有買給她,你不要亂冤枉我。」
「媽咪!」彩潔沖到她懷里。「爹地,不要對螞咪凶啦,是爺爺買的,也是他放的。」
「是呀,正杰,龍炮嘛!不靠近就沒事了,那也是我買的,你這樣冤枉她,凶她,就不對了。」永倫為采梅主持公道。
「我沒對她凶。」正杰感到極大的委屈。
「有。小潔,爹地常對媽咪凶,上次還叫媽咪面壁……媽咪好可憐呀!」采梅佯裝傷心。臭老公,敢冤枉我,我讓你死很難看。
彩潔很不悅的說︰「爹地!你怎麼可以凶螞咪,還叫媽咪面壁呢?」
「不是這樣的。反了,都反了,是媽咪凶我,叫我面壁的,那個餐廳的女經理自己跑來和我搭訕的,你媽咪就怪我,叫我回家面壁的。」正杰明白他剛才錯了,采梅是在報復。
「是這樣的嗎?媽咪?」彩潔不相信。
采梅不作聲,顯然是生悶氣。
「景純,我們帶小潔去‘仙花境’看花好不好?」永倫出個主意,為的就是不打擾他們夫妻倆。
「這主意不錯,來,小潔,陪爺爺女乃女乃去看花好嗎?」景純抱起彩潔。
「好。」
許久,正杰和采梅都不出聲,正杰倒是先憋不住。
「算我對不起你好不好?」
「什麼叫‘算我對不起你’?不夠誠意。」采梅嘟著嘴。
「親愛的老婆,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勉強通過,還有這里。」她指指自己的唇。
正杰用熟悉的技巧吻她。
「還有說——」
「我愛你!」正杰習慣了,也知道要說什麼,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是這樣說沒錯,不過不是對我說,這次懲罰換方式了。」采梅又有新的點子,她對彼端放聲叫︰「露露,快來呀!露露。」
沒多久,跑來美麗純種的聖伯納犬。采梅習慣性的模模它的頭。
「坐好,露露,注意听,你家少爺要對你說柔情萬千的三個字。」
王杰恐懼的看著它,那只整天只會哈哈哈喘氣又流口水的狗,憑什麼值得他對它說那三個字!好,三個字這麼簡單,說就說!
「去你的。」他柔情萬千的對露露說。
「正杰,你……」
正杰壓她在草坪上,吻佐采梅的唇,不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
采梅本來是火冒三丈,現在也熄了。
此時此刻是他們美好的時光,不想有人來打擾他倆。
「少爺,少女乃女乃,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