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下午——
即將接近下班時間,數封來路不明的電子郵件傳進項氏電腦各部門,郵件以火紅色的警語寫著「已有商業間諜混進項氏電腦,竊取即將上市的商用軟體」,消息傳出後公司里人人自危,每個人都在議論紛紛——
「怎麼會有這種事?誰是間諜?會不會是惡作劇?」
項震濤得知此事,便召來各部長開會,當下定奪。「慎重起見,得向派出所備案,請電訊警察查明郵件出處,我要知道是誰傳的郵件。」
助理立刻照辦,各部長也覺得這行為不可取,—定要揪出禍首。
此時,楊雨泛人在美編室,她全神貫注在商用軟體的廣告設計上,並不知樓上有場高峰會議正在進行,雖然已從同事們口耳相傳中得知此事,但她沒時間去瞧那封電子郵件,她得在今天之前把工作完成。
她桌上的電話響了,她邊著色邊接听——
「你怕了吧!全項氏的部門應該都收到電子郵件,亂成一團了吧!再來是不是要告訴項震濤,你就是間諜。」楊于珊直接開炮,不留情面,使這招絕不再是要求楊雨泛去偷程式,對楊雨泛,她已徹底放棄了,不過,她要逼楊雨泛丟了工作回家來,讓爸請出家法來好好修理。
楊雨泛早該猜到是姊姊們干的好事,她們沒得到她的回應而主動來攻擊她,給她冠上間諜的罪名,她行得端,坐得正,沒干過什麼壞事,一點也不伯。
「你想怎樣都隨你。」楊雨泛異常冷靜。
「這可是你說的……哈哈哈……哈哈哈……」楊于珊浪聲大笑,甩了電話,她不只傳郵件,還是用楊雨泛房里的個人電腦傳的,項震濤查到了肯定會革她的職。
楊雨泛把听筒擱在桌上,沒有掛回電話座,她不打算再听楊于珊說些有的沒的。她專心地把廣告制圖弄好,經過一再審視,類比色差,傳送到項震濤的辦公室,立即打電話跟他說︰「濤,我傳給你了,你看看,覺得可以嗎?」
項震濤剛開完會進辦公室,等著電訊警察的消息,他把檔案打開來,一幅以黑白對比色系營造出立體鮮明圖騰的廣告頁,吸引了他的目光。「很完美,寶貝,你把重點全都掌握了,很貼切的表現商用軟體的訴求,給你一千分。」
「那麼高分啊!」她快樂地歡呼。
「去休息一下,喝點水,再慢慢把東西收好,今天我們一起下班,回家洗個澡就出發到清境農場。」項震濤沒跟她提郵件的事,畢竟這是公司的突發狀況,他來煩心就成了,要她保持輕松的心情跟他一起出游。
「那我先到停車場等你了。」楊雨泛掛上電話,安靜地收拾桌上的文具,把東西全都歸位,視線愈來愈模糊,淚無聲地爬滿臉,今天離開後她就再也不回來了,她會懷念這第一份工作,第一次戀愛,許多的第一次……她擦掉淚,提醒自己要堅強,瀟灑點,別哭哭啼啼。
十五樓的董事長室——
「董事長,查到了……」助理透過關系從電訊警察那里取得資料遞進項震濤的辦公室。
項震濤打開紙張一看,傳出間諜郵件的位置在淡水,使用者是——
楊雨泛。
他瞪著那三個字,全然無法相信。「你出去。」他神情凝重地遣退助理。
「是。」助理才要退下。
「慢著,你拿回來的資料,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聲張。」項震濤特別指示。
「是。」助理嚴謹地回道,退出門外。
董事長辦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項震濤擱下那張紙,燃上一根煙,靠著椅背沈思,雨泛整天待在公司,不可能從淡水發郵件,除了工作時間,他們幾乎都在一起,她並沒有什麼異狀,何況公司的資料都在他的檔案中,包括即將上市的軟體並沒有一項遺失或外泄。
假設她就是間諜,那更不可能用她的個人電腦發信到公司,自己昭告天下,她沒那麼笨,況且她時常自由進出他的辦公室,真想要拿公司重要的資料不難。
他絕不相信甜美的她背後是丑陋的計謀,或者她跟他在一起別有目的,而且從相識那一刻起就毫無破綻,他的洞察力沒有那麼差,以他對她的了解,她絕對是個好女人。
這明顯是有人蓄意要傷害她,最有可能的應該是她同父異母的姊姊。
想起她們惡狠狠地對待雨泛,他恨不得殺了她們,真想弄明白,究竟是什麼怨仇使她們這麼整她?
他不曾問過雨泛她家里的情形,是為了不讓她想起難過的事,他希望她快樂,她的身家背景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他愛的是她的人。
但現在不問問也不行了,他得了解她的姊姊們究竟自以為是何方神聖?竟敢到他的公司撒野,用這種方式傷害她,他絕不原諒她們。
他捻掉殘煙,撕碎助理拿來的紙,關上電腦,走到休息室,打開床頭的保險箱,從里頭取出一只稀有的翡翠戒指,放進公事包里,這是他收藏的骨董之一,他打算用它來向雨泛求婚,就算求過一次不成功,他仍會再接再厲,她需要有人保護,他會是最佳人選。
他鎖上保險箱,準時下班到停車場和雨泛會合。
「等我多久了?」他走進公司附近的月租停車場,見到楊雨泛已在他的車旁等著了,快步走向她。
「才一下子而已,我先到附近買了便當。」楊雨泛甜甜地說,揚揚手上的便當。
「晚餐都準備了,真好,快上車。」項震濤開了中控鎖,兩人進了車內。
「我是怕太晚出發山路下好開,就先去買便當了,不是公司門口賣四十元的那種哦!是日式精致餐盒。」楊雨泛打開手提袋展示給他看。
「哇!我真是太幸福了。」項震濤發動車子,開出停車場,住家的方向前進,暫且不想提及她的姊姊們,留住她可愛的笑臉比什麼都重要。
「我領到薪水了,勉強可以請你吃好一點的東西。」
「我還以為我的女王只會賞我一杯咖啡呢!」
楊雨泛純真地挽著他的手臂,在他頰上印下一吻。「我還想吻你,謝謝你對我的照顧……」糟了,不知不覺地竟透露了她要走人的訊息,她閉了嘴,端坐回位子上。
「謝什麼。」他伸長手臂用力摟了她一下。
「很多,說不完的感謝。」她希望他沒抓到她的語病。
「我不想要你謝我,我為你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懂嗎?」他深切地瞥她一眼。
她會心地微笑,她懂他,一直都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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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山上天候寒冷,雲霧縹緲,車里的暖氣已開到最強。
「好冷哦!」楊雨泛穿上大外套還是冷得打顫。
「我的女王需要一杯熱騰騰的飲料。」項震濤將車停向路旁,卸上的外套,罩在她顫抖的雙腿上,仔細地將她包裹好。「我們沿途找看看有沒有賣熱飲的快餐車。」
項震濤繼續往前開,但時間太晚了,山間的路上冷冷清清,好不容易到了游客聚集的區域,終于見到便利商店。
「你在車上等,我下去買!」項震濤把車停到亮晃的便利商店前,解開身上的安全帶。
「我去買,我還沒請你喝咖啡。」楊雨泛也急著解開安全帶。
「外面很冷,我不要你受寒了。」他阻止她不讓她下車。
「我也不要你冷著。」她也有相同的理由,爭著要下車,兩人對看了一眼,被彼此迫切的表情惹笑了。
「我們一起下車嘛!」她撒嬌,拿了他罩在她腿上的大外套,拉他的手穿上。
「我居然不能說不。」總要有人退讓,他不再攔她,像對待小孩似的,拉高她外套的拉鏈包住脖子,幫她戴好保暖的帽子,才允許她下車。
鎖上車門,他繞過車頭緊摟住她,一起進便利商店。「你要易開罐加熱的咖啡,還是三合一的即溶咖啡?」
「易開罐的方便。」他說,兩人走到熱飲區,各選了一罐。
楊雨泛付了錢,他們就坐在便利商店提供的餐飲區喝。
「干杯。」她舉起鐵罐。
他臉上有濃濃的笑意,拿自己的易開罐輕踫她手上的,緩緩啜飲,他從來不曾喝過易開罐的咖啡,不認為它是正統咖啡,但跟她一起喝,嘗起來卻特別的有滋味。
「要不要買泡面?我們畢業旅行的時候,晚上都在旅館泡面吃耶!」楊雨泛還挺懷念的。
「我們不是在畢業旅行啊!」他升學讀的都是貴族學校,畢業旅行遠到歐洲,近到日本,從小到大也沒吃過泡面。「那應該算是……垃圾食物吧!」
「你歧視泡面!」她歪著腦袋,很驚訝。
「我……從來沒吃過。」他難得的賬紅臉,說了實情。
「那你偶爾可以嘗試一下,有很多口味哦!像啄骨白湯、昆布海鮮,泡菜……都很經典。」楊雨泛拉著他到泡面展示架「參觀」。
「泡面也能用經典來形容?」換他訝異了。
「味道很贊啊!」
「你好像常吃哦?」
「當學生時常在晚上趕作業,都會先藏幾包在書包里預防肚子餓。」這是她小小的撇步,不必勞煩到佣人,有熱水就成了。「想不想吃嘛?我會泡哦!」
「好吧!被你說得肚子都餓了,就買幾樣來嘗嘗。」他拿下架上的兩碗豚骨拉面,這次他可不讓她付錢,逕自買單後就載她出發到預定的歐式旅館。
進了住房,她負責把面泡好,端給他,兩人並肩坐在床前的地毯上,看電視吃泡面……
「合你的胃口嗎?」她拿筷子攪動湯汁上的芝麻粒。
「嗯嗯……」跟她在一起,吃什麼都好吃,連吃泡面都富有雅致的氣氛,他簌簌地吃著QQ的面條,大口喝湯,沒空說話了。
吃飽了,喝足了,她像個盡責的妻子,開始整理行李,張羅沐浴用品,問他︰「誰先洗澡?」
「有人規定一定要分開洗嗎?」他從她身後摟抱她。
她回頭,瞧他笑得有點壞,有點邪惡,意念已在眼眉間,教她的心—陣狂悸。
「跟我一起洗。」他魅惑地說,雙臂冷不防地圈緊她的腰,使勁將她抱起,擄向浴室。
「啊!呵呵……」她縮起雙腿,被他抱著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跟我比賽,看誰先月兌下衣服。」他放下她,也笑著。
「不要。」她不參加。
「那就比賽誰先月兌光對方的衣服。」他伸來毛毛手,一層層剝去她的衣,她笑著閃躲,也反攻地拉扯他的衣,兩個人像孩子似的玩了起來,浴室里充滿笑聲。
最後兩個光溜溜,熱烘烘的身子抱在一塊,喘吁吁的呼吸也交纏在一起,他狂吻她,她美麗的嬌軀,她也瘋狂地回應他,迷亂地觸踫他精壯的身子。
他長腿一踢關上浴室門,和她共享兩人世界,不管外面氣溫冷不冷,兩顆心卻是熱滾滾的。
隔天,他們很早就離開被窩,外出游山玩水,兩人沿著山間小路健行,到山頂看羊群,累了就恣意躺在草原上看寶藍的天空,輕松又自由自在。
「躺在草皮上的感覺真好,還有你的手當枕頭……」楊雨泛舒服地枕著項震濤的手臂,蜷起身子輕嘆。
他看她閉著眼楮像要睡著的樣子,神秘的從口袋拿出準備許久的戒指,驚喊︰「你看流星!」
「騙人,早上哪看得到流星?」楊雨泛遲疑地說,往天空看,果然她被騙了,沒有流星,而是他高舉在手上有個閃亮的小盒子。「那是什麼?」
他打開盒蓋,拉來她的手,取出翠綠的寶石戒指套進她的無名指。「給你的定情物,總有一天你要嫁我。」
她並不想破壞美好的氛圍,想著要怎麼拒絕他,才不會傷了他。「戒圍好像有點太緊了……」她的推托之詞說得很僵硬,急急要拿下戒指。
「明明是剛好的。」他握著她的手,不準她拿下。
「濤,我……」她該現在就坦白,不能再拖延,話已到嘴邊。
「想說什麼都可以,但不能是拒絕之類的話。」他強勢地限制她,他怕了她模稜兩可的回答。
「那我不是就什麼都不能說了……」她囁嚅地低喃,和他質疑的眼神相對,一顆心揪緊得發疼。
「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我?」他慎重地說著每個字。
「是。」她艱澀地承認。
項震濤眼色轉為森沈,倏然起身,死瞪著她。
她心底拉起警報,慌忙地跟著他站起。「濤,給我一點時間,听我解釋……」
他面色更添寒意,額上青筋暴跳。「什麼都別說了。」他不想听,冷酷地掉頭走人。
「濤……听我說……」楊雨泛跑著要追上他。
他沒回頭,不等人,狂急地回到歐式旅館,把所有衣物往行李箱里塞,對自己的一頭熱相當惱怒,枉費他對她用情極深,她竟連嫁他都沒想過,既然拒絕了,就沒什麼好解釋了,趁早分開的好。
他奮力提行李下樓,到櫃台辦退房,整座旅館的旅客全都一大早就出游了,根本沒人在這時候退房,手續沒兩分鐘就完成。
楊雨泛跑得快斷氣,到旅館時他已結完帳,正往大門走來,經過她的身邊,淡漠地說︰「要不要跟我回去隨你。」他腳步絲毫沒有停留,走向座車。
她滿眼是淚地看著他開車門,用力把行李甩進車里,可想而知他有多氣她不肯嫁他,他費心地準備戒指要帶給她驚喜,她卻是嚇得半死,沒看一眼就急著要還他。
她心底多渴望他再抱抱她,別說走就走,可是到頭來她勢必仍是得離開他,或者就這樣分手是最好的方法,那他就永遠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了。
「我自己回去。」她哽咽地說。
他背脊僵直,下一秒,他坐進車里,重重甩上車門,車呼嘯而去。
她失魂落魄地淚流不止,跌坐在石階上,她再次傷了他的心,而她根本不願意教他傷心啊!她無助地搗著臉啜泣,手指上冰涼的戒環也染上她的淚痕,怔仲地放下手來,她才發覺沒把戒指拿下來還他,這是一個美麗耀眼的翡翠戒指,價值不菲,她該還他……
項震濤駕車狂飆下山,想著她哭泣的模樣,一路咒罵自己——
「你心鐵打的,就這麼走了,留她一個人在山上,你怎麼狠得下心,听她解釋又不會死,萬一她想不開怎麼辦?還敢夸口要保護她,你傷害了她,你知不知道!」
他放不下她,也氣她,心情矛盾到極點,突然他腦子里浮現她在一個義演會的後台,蹲在地上邊撿東西邊流淚,無所依恃的樣子,心狠狠被擰碎!
他這麼對她,和她那兩個沒人性的姊姊有什麼不同?
「不行!不能不管她。」他大弧度地轉動方向盤,驚險地在山路上來個大回轉,直奔回歐式旅館,見到她一個人形單影只地坐在石階上,他心痛難當,恨不得把她抱在懷里惜惜。
吱地一聲,他急踩煞車,下車甩上車門,大步走向她。
楊雨泛見到他又踅返,以為他是來要回戒指,慌張地要取下,卻怎麼扯也扯不下來……
「給你一分鐘,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樣?你有什麼好解釋的,我洗耳恭听!」他明明是心軟,面色卻冷峻,口氣又狠又硬。
她抬起淚眼,畏懼地瞅著他,她逃不掉了,她得說實話。「我是……楊永昌的女兒。」
「楊永昌!楊氏電子的楊永昌。」項震濤屏息,闇黑的眼逼視著她,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是霸道不講理的楊家的人,她不像,楊家不可能有這麼可愛的女人,難怪她會說有一天他會討厭她的話……他甩甩頭,他從來沒有討厭過她。
「我本來不知道你是隔壁項家的人,是姊姊們擅自到我房里,看見你給我的名片,猜想我在你的公司工作,找上我,要我當間諜偷你的商用軟體我才知道的,但我沒有答應她們,我不做傷害你的事……」
項震濤動也不動地听著,難怪她會作惡夢,莫名其妙要分手,還說有人想害他了,楊氏一向視他為商場勁敵,其實他從不把楊氏看在眼里,據說楊氏電子現在由楊永昌的女兒管理,她們不但利用雨泛,且如他所想,她們還擅自用她的名義傳無聊郵件來陷害她,真是可惡巨極!
不過這惡搞行徑,倒是符合傳統楊家人顛倒是非黑白的形象;明明是他們佔有項家的土地,在兩家的邊界築起高牆,還對外界宣稱項家人小心眼,佔了楊家的土地還蓋高牆,他們早就懶得理會楊家人了。
「就因我們兩家不往來,所以你拒絕我的求婚?」他的語調轉為低沈。
「我想……你知道我是楊家人以後就不會再喜歡我了。」
她居然一個人把苦楚往心里藏。「你錯了,我愛的人是你,和你的背景無關,事實上那些無聊的恩怨都影響不了我們的感情,我只想問你到底要不要……我?」
她點頭,無聲地落淚。
「別哭,別哭心愛的……」他拉起她,密實地抱著她,她哭得他一顆心七上八下。
「我以為你把我丟掉就不會再回來了!」她不停啜泣。
「我沒有要丟掉你,是氣昏頭了,原諒我……」他啞聲安慰,憎恨自己這麼不理智,他差點搞砸一切。「我再去把房間租回來。」
「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我……明天得要回家,爸媽提早回國了,明天就會到。」
「怎麼現在才告訴我?」他訝然。
「我本來打算……回台北以後再把所有的事跟你說清楚,然後……就不再見你,也不再回公司了。」她曾以為那是他們的結局,現在想來,她的決定太自私了。
「你好狠!」他胸口倏然抽緊,摟緊她。
「對不起。」
「都沒想過我會難過?」他沈聲問。
她心痛地流淚,顫抖的雙手抱著他說︰「我沒有要你難過呵!對不起、對不起……」
她哭得他心都碎了,管不了時間地點,唇壓上她的,深深地吻她,瘋狂吞沒她的道歉……
「听好了,我絕不會因為你是楊家人而討厭你,在我心里你就只是你,是我愛到發狂的女人,不會被任何因素改變。」他灼熱的唇在她紅女敕的唇瓣上挲摩,告訴她最真誠的心意。
她心顫,身子也發顫,不是因為冷,而是被他深濃誠摯的情意感動。「我不該自作聰明……對不起。」
「別再對不起了,愛我就成了。」他低切地提醒她。
「我一直是很愛很愛你的。」愛著他是她人生中最真最美的夢想。
他密實地擁抱她,請求道︰「那就一定要記住我們站在同一陣線,有事一定要找我商量,別自己放在心里苦惱,有任何困難,我們都要一起去突破才對。」
她破涕為笑,多需要這份堅定的支持。「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你那些姊姊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對付你。」他深思熟慮地分析。
「我不怕。」
「我不要你受到她們的折騰。」他的寶貝怎可任人傷害?
「我得回去……我要求我媽跟我一起離開楊家,這是我心中一直以來的願望。」
「然後呢?」他凝視著她深幽的水眸,傾听她的想法。
她深吸口氣,低喃︰「如果你還肯用我……我就留在你的公司。」
「是嫁給我,留在我身邊。」他強調。
她眼中有著隱憂,不敢輕易答應。「可是……要是你的父母知道我的身分,一定也會造成你的困擾吧?」
「他們根本困擾不了我,他們是不滿楊家,但不至于到分不清是非黑白的地步,我堅持要你,沒有人奈何得了,在項家我可是老大。」有別于她的怯懦,他是那麼的自信。
「你不擔心他們反對?」
「一點也不,在家我可威風了。」他輕拭她臉上的淚痕。
「你不是安慰我才這麼說的吧?」她多慮地問。
「我是他們的經濟來源,所有人的零用錢都在我的掌控中,誰敢不听我的?」項震濤帶出重點。
「我懂了。」他的自信給了她相當大的鎮定作用。「我回家跟我媽談好以後,就跟你聯絡。」
「不,是我親自送你回家找媽媽,守在外面等著接應你,你把她老人家接出來以後,由我來安排住處,我有很多房子,不成問題的。」
她自嘆弗如,他的思維縝密,設想得很周全。
「可以回答我,要嫁給我嗎?」他盼著她開金口。
「無論如何,都要嫁你。」她痴迷地仰看著他,要是失去他,她要上哪兒再找到像他這麼好、這麼愛的男人?她怎麼能夠再傷害他?
他心狂喜,用力地吻她,揉碎般地抱著她;她把自己崁進他暖烘烘的懷抱,心里綻著前所未有的光明,她要跟他緊緊相系,密不可分,畢竟兩個人的力量要比她一個人大得多。
她決意和他一起同心協力去突破難關,並相信他們會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