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高速公路後,行駛愈是順暢。高級房車坐起來平穩舒適,隔音效果又好,車上開著冷氣,听著鋼琴音樂,巴可蕾有些昏昏欲睡。
不能睡!萬萬不能……她強烈警告自己要認好路,下次得由她開車載他才行。
可是,她一大早就起床了,中午又沒午休,終究敵不過睡魔,眼楮愈眯愈小,
恍惚中她的頭愈漸歪斜,幸好有個靠枕接住她,她不自主地就靠在上頭,睡著了。
項仕鴻瞥著斜倚在他肩上的她,她竟睡得小嘴微張,只差沒流口水了。
照道理該叫醒她,工作的時間,怎麼可以說睡就睡?
而且她也睡得太肆無忌憚了,靠在他肩頭上已經踰矩,有失分寸了。
「你……」
「你好小器……」
他小器?好家伙睡著了還說夢話。
再瞥一眼她晶瑩剔透的臉,彷佛泌出水來的艷麗朱唇,他舍不得叫醒她了……
他繼續開車,她不安分地動了一動,黑皮帽掉了下來,柔軟的發絲如瀑布般披瀉而下,發香沁入他的鼻息。
他再看她一眼,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部分悄然著火且繃緊了……
禽獸!他暗啐自己,轉移視線不去看她,可她的香氣不斷向他襲來……
難受,真的難受,他對她竟然很有感覺。
他猛踩油門,加速前進,希望快點到,快點叫醒她,她得坐好,別再靠近他。
車下了高速公路,游走在郊外,終于到了股市名人的私人俱樂部。從外觀看,這間俱樂部像是座豪華的莊園,入內,院落里已停滿各式名貴轎車。
他停好車,叫醒她前他做了一個不可原諒的舉動,他輕挑起她長及腰間波浪般的長發,輕嗅她香甜的味道……
「到了?」巴可蕾蒙中意識到車好像停了,醒了過來。
他迅速放開她的發,但願她沒發現他偷香,低啞地問︰「睡飽了嗎?」
「好飽。」她睜開亮瑩瑩的雙眼,覺得脖子酸疼,這才驚覺自己靠在他的肩上。「對不起……對不起……」
巴可蕾驚羞萬分,速速坐正了,看見帽子掉了,急急拾來握在手心,心慌亂地跳著,明明告訴自己不能睡的,她竟然還睡得那麼放肆。
「沒關系,二十四小時中你總有累的時候。」他這不是客套話,是真心體恤她。
「我……待會兒會更賣力看顧你的安全。」她得加倍回報他。
「下車吧!」他用淡漠掩飾復雜的心緒。
「是。」她因自責而沒有察覺他的心思。
下了車,她利落地盤起長發塞進帽子里,戴上墨鏡,先眼觀四路,耳听八方,四下無人,她加快腳步隨他走向俱樂部。
兩名侍者打開雙並大門,氣派的中庭內有座惹眼的大型青花瓷流水造景,隱約可以听見狼吼般的唱歌聲從樓上傳來。
項仕鴻熟門熟路地走向鋪有紅毯的樓梯,巴可蕾緊跟著他。
二樓有別于一樓,燈光幽暗,一打開包廂,可怕走調的歌聲飆了出來,她定眼一看,里頭有自助餐、舞池,多變的燈光效果。
超長沙發上坐著許多男女,男子多是知名人物,女子們穿著清涼爆乳裝,個個都是艷光四射的超級美女,可想而知她們是專門來作陪的女郎。
他們飲酒,唱歌,跳貼胸舞,不亦樂乎。
「我在這里守著。」巴可蕾自動在門外止步,心想他一進這個門,也會和其他那些人一樣快活地玩樂。
她的心情莫名地感到煩躁了。
項仕鴻點了頭,俱樂部的主人已上前來迎接他了。
門關上後,巴可蕾雙手交叉在胸前,兩足與肩同寬佇立在門邊。
她深呼吸,調整氣息,安靜地凝聚心神,排除一時間的煩躁,對里面的一切充耳不聞。
偶爾有人進出,她一一記住他們的長相。
包廂的門又開了,兩個微醺的女子走了出來,見到她像尊銅像立在門邊,浪笑著倚身過來問她。「酷小扮,你長得好清秀喔!誰罰你站在這里的?怎不進里面喝一杯呢?」
兩個美女一下拿高巴可蕾架在鼻梁上的墨鏡瞧她,一下隨興地搭她的肩,嗆人的酒氣令她很不舒服。
巴可蕾動也不動,用眼角瞄就曉得她們醉了。
她真的長得很像男人嗎?還是她們醉到連她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低頭看自己一眼,她的皮衣太緊,胸部都束平了,她平常沒這麼平的,但也不像她們是「巨蛋」就是了。
「酷小扮別不理人嘛!」美女們大膽地用露半球的巨蛋磨蹭著巴可蕾。
巴可蕾渾身發毛,拿下墨鏡塞到領口,低聲說︰「別煩我。」
「你是女人?」兩個女人沒醉到連聲音都分不出男女,立刻就不再搭著她的肩了,卻有趣地打量著她。
「你怎麼看都像個清秀的酷小扮耶!呵呵呵……」
她們嘻笑著,歪歪斜斜,相偕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了,不久那端發出慘不忍睹的嘔吐聲。
巴可蕾暗自祈禱項仕鴻出來時不是醉得手腳無力外加嘔吐,她不識路,該怎麼回台北?
她繼續當差,約到黃昏時分,項仕鴻出來了。
他面色酡紅,顯然是喝了不少,幸好他的眼神依然炯亮犀利,這表示他意識清楚。
「你的表情看起來很擔心,擔心什麼?」項仕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我怕你醉倒了,回不了台北,你醉了嗎?想不想吐?」
他嗤笑,把車鑰匙交給她。「我沒醉,走吧!我來告訴你怎麼開。」
她慶幸著接下鑰匙,和他一起下樓。
戶外天色已漸暗,上車後她照他說的路線走,上高速公路返回台北,直接到他位于半山腰的獨幢豪宅。
「先解除保全系統才能進去。」他把密碼遙控器交給她,念了一串號碼。
她照他的指示按好遙控器,解除保全後,車庫的門開了。
她開進去,停妥了,關上鐵門,設定好保全密碼,兩人下車。
她提下行李,他領著她從車庫上到一樓大廳,溫控感應燈立刻開啟。
「好大的房子,有平台鋼琴耶!院子還有游泳池耶!外面又沒人,為什麼要開著燈?這樣很浪費電。」巴可蕾從大廳的透明落地窗看見院子的景色。
「開著燈看起來溫暖多了不是嗎?」項仕鴻月兌下鞋子,換上拖鞋。
「你不像缺乏溫暖的人,剛剛不是已經有很多巨蛋妹給你無限的溫暖了嗎?」她不經腦袋地月兌口而出。
他凝著她的黑眸深不見底……
她住嘴,一股寒意從腳底冒出來。「對不起,我不應該亂開你玩笑。」
「你更應該記住,我去哪里、跟誰會面,你都不能說出去。」他沉聲下令,走過她的身邊,進了大廳。
「是。」她拍拍自己的嘴,怪自己說話不經大腦,惹惱他。
「我上樓了,冰箱里有食物,你可以自己弄吃的,客房就在大廳內側,你自己進去就行了。」他一面上樓一面說。
「是。」一切都是自助式的,她了。
「請問你家里還有其他人嗎?」她臨時想到這問題,月兌了馬靴,跑到樓梯下問他。
「只有你跟我,沒事別上來打擾我。」
她心口束緊了,有種莫名的羞意,她和他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不,她想太多了,她是保鑣,他是雇主,他們之間界線分明。
「可是,我得四處巡邏。」
「那就別發出聲音,我在家習慣安靜。」
「是。」
眼見他上樓,消失在樓梯口,她不敢掉以輕心,態度謹慎地拉著行李,自行去找客房了。
進了寬敞舒適的客房,她先整理行李,再找廚房填飽肚子,踅回房洗澡。
換上睡衣,她打起精神,穿上絨毛室內拖鞋,出去巡夜了。
她照「項老板」說的,保持安靜無聲地四處走,看清楚屋內的動線,上樓去。
寬敞的走道兩端各有一扇狹長形的落地窗,她往外視察情況,院落寧靜,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安了。
她無聲地下樓去,躺上床,不到一刻柔軟的床讓她進入夢鄉。
項仕鴻沐浴餅後人在書房,雖然她已經很輕盈地走路了,但安靜的室內,他仍听得到她的腳步聲。
有個女人和他共處在家里,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就算他有女友,也都在外面約會,從不帶回家來。
這里是他一個人的堡壘,他有點不習慣突然多了一個人。
他整理好明天公司要用的資料,離開書房回臥房休息,月兌下晨褸後,他身上只有一條黑色內褲,他一向都luo睡,但家里多了個女人,他只好費事地多加一道防衛。
他熄燈上床,很快入眠。
夜半,保全系統響起嗶嗶聲……
有人入侵!
巴可蕾反應敏捷地從床上一躍而下,打開燈,沖出去。
樓上,項仕鴻也听見了,披上晨褸就往樓下沖,兩人在客廳撞個正著。
「啊!」個頭嬌小的她差點被撞飛出去。
「小心。」他一個反射將她扯向自己,她就這麼活生生的貼在他熱燙的胸膛上。
瞬間,五顏六色的火花無預警地從兩人心里迸射而出。
雙手的觸覺告訴她,他的胸膛赤luo而強壯,她臉兒紅,心兒跳,緊咬著唇,深怕自己發出尖叫,因為他鼓脹的那處也正緊抵著她。
他警覺懷里的她有著要命的柔軟嬌軀和豐滿圓潤,這對他而言絕對是美妙的刺激,在他的小兄弟有反應前,他緊急推開她,匆匆拉上晨褸束上腰帶。
「有沒有怎樣?」
「沒有。」她猛然低下頭,刻意地回避,已然看見他身上除了晨褸,底下只有件黑色內褲,那長腿矯健有力,充滿男人的性感,而他精壯的體魄正如她所觸模到的一樣結實,沒有一寸多余的贅肉。
她在武術館不是沒見過男人的luo身,應該說是司空見慣了,這使她更能分辨得出,他比任何男人都……好看。
「沒有就好。」他逼自己移開視線,但她柔柔的長發,身上雪白寬松的長睡衣,一身的女人香,迷人的模樣已深烙進他心底。
「外面好像有人在敲門……」她努力鎮定自己。
「別怕,我去看看。」他說。
「不是應該我保護你?」她悄然抬眼問。
他怔了一下,啞聲說︰「說得也是。」
「我去看看吧!」她說完就要往門外跑。
「一起去。」他拉住她。
她詫異地回眸,看著他的手。
「怕你應付不了,一起去也有個照應,比較安全。」他霎時放開她,她嬌柔的樣子令他難以自抑地對她產生強烈的保護欲。
「這……恕我不能答應你,你得留在屋里,這樣我才能確保你的安全,我……不能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啊!」她目光幽幽柔柔,語氣關懷,說完率先出門去了。
他莫名地暈眩,有股甜甜的滋味,悄悄從心里溜了出來,被關心的感覺包圍著,教他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項仕鴻甩甩頭,怎麼說她都是個女人,無法放心讓她一個人去應付門外的狀況。
他跟著走出去,想看看門外到底是誰,膽敢半夜弄得警鈴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