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酷男友 第五章

作者 ︰ 米恩

一睜眼,唐心妍就讓一張近在咫尺、布滿青紫的酷顏嚇出一身冷汗,她胸口劇烈起伏,雙眸愈睜愈大,然後是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

「啊——」想也沒想,她伸手就是一推,奮力推開大掌覆在她額上的男人。

魏剛毫無防備的被她一推,整個人蹌踉的退了幾步。

濃眉微蹙,他看向一臉像是見到鬼的女人。

唐心妍一起身就感到一陣頭昏目眩,眼前的魏剛分成了兩個、三個,還有愈來愈多的趨勢。

「躺好。」他連忙將她按下,不讓她起身。「你發燒了,燒才剛退了一些,別亂動。」

她一臉迷惑,抬手模向自己的額,只模到一片冰涼的濕。「發燒?」

這是夢嗎?好像是。因為她渾身發熱,一看見眼前變得成熟穩重的阿剛,整個人更是燥熱昏沉,只記得自己清醒前的最後一個畫面……

倏地,她已經夠紅艷的雙頰更加緋紅,張大眼,捂住自己的嘴,「你、你、你干麼親我?!」

魏剛一愣,不懂她怎麼會突然爆出這一句,重點是,他根本連踫都沒踫她一下。

唐心妍斗大淚珠嘩啦嘩啦的落下。

「嗚……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親我?那是我的初吻耶!你怎麼可以用這麼爛的招數騙走我的初吻……嗚……」

雖然認定怕男人的自己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可她對少女初吻仍有一定的憧憬,沒想到竟莫名其妙被他給奪去。

魏剛還沒反應過來,就听見她哭嚷著又說︰「臭阿剛!你是大壞蛋!嗚嗚……你、你以為我真的很笨嗎?告訴你,我是膽子小了點沒錯,可我不笨,至少我知道我根本沒發燒,所以你別想再用同樣的招數騙我一次!」她吸著鼻子,頭很昏,也沒力氣爬下床,只能哀怨的看著仍一臉茫然的他。

她埋怨和嬌憨的熟悉眼神讓魏剛腦里閃過一個念頭,他微瞠雙眸,眼底流轉著璀璨的光芒。

她剛才叫他「阿剛」……這膽小鬼想起他了?

「嗚嗚∼什麼叫做因為我感冒發燒,為了治好我,所以只要把感冒傳染給你就好……然後、然後就偷親我……嗚哇!」她沒發現他的異樣,自顧自的說著,一想到自己純潔、寶貝的初吻莫名其妙被眼前的大壞蛋給奪去,她的淚水便嘩啦啦的又落一大串。

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像是極力壓抑後仍失敗的噗笑聲。

魏剛一僵,唐心妍也止住淚,兩人一起轉過頭,看向倚在門旁粉臉因憋笑而漲得通紅的火舞。

見兩人發現自己,火舞干脆也不再躲藏,大方走進房里,超不給面子的大笑起來。「哈哈哈∼我的天呀!老大,究竟是誰教你這種爛招數的?我……哈哈……我肚子好疼……」噢!她笑到肚子痛了。

魏剛冷然的俊顏流露一抹尷尬,他耳根微紅,極力保持冷靜,沉聲問︰「誰準你進來的?」

火舞好不容易止住笑,紅唇卻仍是上揚的,她朝一雙眼瞪得老大的唐心妍走去,一坐在她旁邊。「沒人準我來,我自己來的,來看看咱們柔弱又嬌貴的小可憐燒退了沒。」事實上,她是被唐心妍剛才那一聲尖叫喚來的。她伸出手,模向小可憐的額頭。

感受到火舞微涼的手有溫度、有真實的觸感,唐心妍驀地倒抽一口寒氣,一雙又圓又大的杏眸瞠得更大。她先是看看火舞,再看看魏剛,然後又看著火舞,又看向魏剛,來回三、四次後,她舉起手,一口往自己的手背咬去。

「你干什麼?!」魏剛大喝出聲,還沒上前就被火舞搶先。

火舞仔細察看縴縴玉手上頭一排清晰的牙印。「糟糕!老大,小可憐該不會燒昏頭了吧?」

唐心妍痛得畏縮一下,臉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不敢看立在一旁的魏剛一眼。下一秒,她倏地閉上眼裝睡,嘴里極小聲的哀嚎著——

「魏剛就是阿剛……阿剛就是魏剛?怎麼會……是夢嗎?對,一定是夢,一定是我在作夢……」

「膽小鬼,你听著,我要去日本讀書了。」嘴里叼著由膽小鬼那搶來的魷魚絲,他淡淡的說著。

原本賭氣不理他的唐心妍一听,渾身一僵,「你說什麼?日本?為什麼?」

「不為什麼。」他朝她勾唇一笑,揮揮手,「過來。」

「不要!」她馬上捂著嘴,退了好幾步,就怕他和前幾天一樣突然偷親她。

「快點。」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雙眸一瞥,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他一變臉,她就變成卒仔,即使不甘願,她還是小心謹慎的朝他走過去。

等她一走近,他馬上攬住她,將她抱入懷中。

「啊——你干什麼?!大!走開、走開!快放開我!」她拼命掙扎叫喊,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厭惡恐懼,而是濃濃的羞澀。「臭阿剛!快放開我……」

「閉嘴!別叫我!」他擰起眉,被她高分貝的音量震得頭昏腦脹。

他一喝,她馬上又沒用的閉上嘴,雙手死死的捍衛著自己的小嘴,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見她這模樣,他眼神復雜,卻也沒說什麼,只是拂開她被風吹亂的發,淡淡的說︰「短時間內我不會回來,你自由了。」

听他這麼說,唐心妍原本警戒的神情漸漸褪去,小手緩緩放開,「阿剛,你別這麼說,又不是不回……」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白了一眼。「別再叫我阿剛,很俗,難听死了。」他一直對這兩個字很有意見。

他這一罵,所有感性的氣氛全被破壞,唐心妍嘟起嘴,埋怨的說︰「不叫你阿剛要叫什麼?我又不知道你的全名……」

她嘟嘴的模樣特別可愛,讓他胸口的煩悶漸漸散去,他伸出手,惡意揉亂她的發,在她還來不及抗議之前傾身偷了一個吻。

「我叫魏剛,別忘了我,膽小鬼……」

「我叫魏剛……我叫魏剛……我叫魏剛……」

怎麼會這麼巧?而且,巧得也太離譜了吧?

她在回家路上救了一個全身浴血的男人,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國中時壓榨她、欺侮她,還無時無刻偷、偷親她的阿剛。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是個大笨蛋!居然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對當事人魏剛哭訴那八百年前的往事……

她真是有夠丟臉的了。

他早就認出了她,卻不跟她說,還刻意裝出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對她禮遇有加又客氣,直到昨晚才「露出本性」。

「討厭!」扁著嘴,她爬下床,將一頭被魏剛揉亂、經過一夜後更加凌亂的長發梳順,綁成了馬尾。

雖然曾被欺侮得很慘,可她仍掩不住內心的喜悅,她很高興與魏剛重逢。

他們倆認識的時間不長,只有半年,然後他就轉學了。臨走的那天,他曾將他的手機號碼留給她,但當時她只是個國中生,課業繁重,又沒有手機,而他也不是轉學到中南部而是到日本,國際電話那麼貴,她自然舍不得打。久而久之,那張寫著他手機號碼的字條就這麼被她壓在抽屜里,也就這麼不見了。

不過這可不代表她忘了他,事實上,魏剛是唯一一個她不怕的男人。

呃……應該這麼說,一開始,她因為他身上那些為自己受的傷靠近他,接下來,不知是怕過頭還是迫于他的婬威,總之她就是無法違背他,天天到頂樓和他一塊吃午餐。

日子一久,她逐漸從害怕變成習慣,也漸漸了解他只是面惡心善,甚至還會和他聊天玩鬧,就和普通朋友一樣。因此這回再見到他,她其實十分開心。

拎著包包,她走出房間,一路往魏剛所在的位置走去。沿途有不少身穿和服的侍女,每個見了她都畢恭畢敬的朝她行九十度大禮。

剛開始她很不習慣,自從知道這些侍女都是日本人之後,她見怪不怪。

日本人一向注重禮貌,就算阻止她,下一回她還是會對自己行禮,倒不如省點力氣。

一踏出魏剛為她準備的梅園,唐心妍的神經便開始緊繃起來。

不曉得是不是他的安排,梅園里清一色全是女人,打掃、煮食甚至連修剪草木的園丁都是女的。但出了梅園可就不一樣,情況恰好相反,全是穿著一身黑的男人。

與其說像保鏢,倒不如說更像古代的守衛——他們動也不動,直挺挺的守在各個出入口,還有幾批人會固定巡邏這宅子的安危。

走了十幾分鐘,她好不容易走到魏剛居住的藤園,問出他在會議室里,正準備去找人時,卻被兩個面容嚴肅的保鏢擋下。

「魏先生正在開會。」

唐心妍離他們十幾步遠,輕聲說︰「是嗎?可是我有事要找他,只要一分鐘就好,能不能請你通報一聲?」

「很抱歉,魏先生開會一向禁止任何人打擾。」保鏢面無表情的拒絕。

「可是……」她還想再說什麼,門突然開了。

火舞由里頭走出來,見唐心妍站在門口,一臉無措,她挑起了眉。「小可憐,你在這干麼?找老大嗎?」

「火舞!」唐心妍一看見她就像看見救星,連忙靠向她,「對,我有事找阿……魏剛,可以麻煩你幫我叫他出來一下嗎?」她差點忘了魏剛昨天嚴重警告過她,不準再叫他那又俗又難听的綽號。

火舞眼珠子轉了轉,笑嘻嘻的說︰「老大在忙,恐怕不方便出來,不然……我帶你去找他。」說著,她挽著唐心妍,往會議室走去。

「火舞小姐……」保鏢連忙擋住她,面有難色。

「放心,有事我擔。」火舞拍拍他的肩頭,走了進去。

門一開,正在進行會議的人全都看過來,那一張張嚴肅恭謹、面無表情的臉,讓唐心妍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這時,火舞突然放開她的手,筆直走向會議桌,從容坐下。

她頓時一個人愣在原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讓她不知所措,幾秒後杏眸才慌張的找尋魏剛。

「你怎麼來了?」正前方的魏剛也在同一時間朝她走來,他低聲問,臉上的表情比其他人還要冷厲,似乎正在討論什麼重大事件。

「抱歉,打擾到你了。」她一臉歉然,緊繃的情緒在看見他後稍微放松。「我們可以到外面說話嗎?」她發現,相較于其他人,自己對他的臉色顯然比較不害怕。

魏剛轉頭,朝火舞吩咐幾句,便帶著她走到會議室里附設的小茶室。

一離開那有著沉悶氣氛和無數打量視線的會議室後,唐心妍總算完完全全放松下來,她小聲的問︰「阿剛……」凌厲的黑眸掃來,她馬上改口,「魏剛,我、我能不能回去上班?」

真可憐,她連可不可以去上班都要問他,這里究竟還是不是民主自由的台灣呀!

「不行。」他直接拒絕。事情還沒解決,她哪里也不能去。

她小臉垮了下來。「可是我的特休假都請完了,再不回去上班,肯定會被炒魷魚的。」

「放心,沒人敢炒你魷魚。」他淡聲保證。誰敢炒她魷魚,他會先將那人給炒了。

「你怎麼知道?」她哀怨的睨他一眼,覺得他根本就是在唬弄她。「拜托啦,我想去上班,再這樣下去我會悶壞的……」

她請了兩個禮拜的假,雖說還有四天假期,可在這待了十天,除了發燒昏迷的那三天外,她幾乎只敢在梅園走動,就算這里再大再漂亮,待久了也會膩,她需要透透氣。

魏剛微擰眉,看著她的苦瓜臉,考慮起來。

他這陣子為了追查堂里的內奸忙得不可開交,加上公司還有些決策、合約等著他處理,根本沒辦法分神陪伴她,她若去上班也好,那里還算安全,應該不會出事。

想了幾秒,他點頭,「要上班可以,不過上下班要由我接送,否則免談。」

唐心妍雙眸一亮,緊接著又黯淡下來,「不用啦,我可以坐計程車去,不然……不然叫火舞送我也可以,不用麻煩你。」這段時間她出門都由火舞陪伴,魏剛堅持她出入須有人跟隨,否則就只能乖乖待著,不能外出。

雖然她好幾次想開口抗議,可每每見到他,鼓起的勇氣就如消氣的氣球一樣咻地一聲漏光了,再加上自從她知道他就是從前將自己吃得死死的阿剛之後,更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魏剛眯起眼,沉聲說︰「火舞還有其他事要處理,而我也不覺得麻煩,如果是你嫌麻煩,我很樂意幫你申請停職,等事情過了再去上班。」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現在所有人都當她是他魏剛的女人,打算用她來要脅他,她只要自己一踏出這個大門,不用十分鐘就會讓人綁去。

此話一出,唐心妍再怎麼不甘願,也只能扁著嘴答應,「你都不嫌麻煩了,我怎麼敢嫌……」

看著她百般不願,扁著嘴的可愛模樣,他放軟了神情,薄唇微勾,輕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子。「很好。」

「唔!晃開偶,偶不仁呼吸啦∼」她不敢拍開他惡劣的手,只能晃著腦袋瓜,跟著他的手來回擺動,含糊不清的喊著。

見她這樣,魏剛更愉悅了,方才膠著的會議內容已全都甩出他腦袋,他心情大好,放開被自己捏得紅通通的俏鼻。「走,我送你上班。」然後轉身欲走。

捂著泛疼得鼻子,唐心妍敢怒不敢言,在他身後扮了一個大鬼臉。

誰知魏剛突然轉頭,將她那極可笑的鬼臉看個正著。

他挑眉,黑眸迸出一抹幽光,淡淡的問︰「怎麼?不高興是不是?」

這下尷尬了,唐心妍拉扯眼角的手頓時不知該往哪放,只能僵著俏臉,看著魏剛緩步朝自己走來,然後伸出插在口袋里的魔爪向她探來。

「嗚哇!我下次不敢了,不要揉我的頭。」她大叫一聲,在他手還沒伸來之前連忙護住自己腦袋瓜,捍衛梳了一早上、綁成馬尾的長發。

「你還知道怕,嗯?」他將手罩在她頭上,壓著不動。

縮著脖子,她可憐兮兮的說︰「拜托,我梳很久的……」

他哼了聲,改掐她粉女敕的臉頰。

「這次就饒了你,再有下次……」他附向她的貝耳,輕聲說︰「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俏臉倏地一紅,她咬著唇,氣虛的回道︰「知、知道了……」

從前每回她企圖反抗,魏剛就會直接掐住她的下顎,毫不客氣的親吻她。雖然這都是往事了,但誰知道他說的「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指的是不是這件事?

她還是安分點,別冒險比較好。

突然,茶室的門開了,走進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

那女人在看見他們曖昧的姿勢後怔了怔,眼底閃過一抹情緒。

魏剛率先反應過來,他放開唐心妍,臉上有些尷尬。「水靈,你們來晚了,所有人都在等你們。」他很多年沒插手管修羅堂的事,若不是有人犯到他,甚至波及唐心妍,他也不會召集所有人開會,打算在短時間內將這事解決。

水靈笑了笑,柔聲說︰「抱歉,皓子在耍脾氣,所以來遲了。」

因害羞而耳根泛紅的唐心妍縮在魏剛身後,听見這宛如春風般溫柔的嗓音,偷偷探出半邊腦袋。她杏眸一瞧見眼前的女人,瞬時張得老大。

飄逸的白衣、白裙搭配雪白無瑕的肌膚,婀娜多姿的身材、明媚清艷的五官,尤其是那雙和她名字一樣水靈的美眸,像是會說話一樣,流轉著無限光彩。

這人好美呀,美得不像真人,反倒像精雕細琢的水晶女圭女圭。她在心中忍不住贊嘆。

「結果我們到了,你反而失蹤了。我見你不在,想進來休息一會,沒想到你也在這。」水靈盈盈一笑,在唐心妍打量自己的同時也好奇的看著她,美眸在看見她拉著魏剛的衣角時,微微一黯。「魏剛,你身後那位是……」

听水靈提起自己,唐心妍連忙朝她點頭,可正要自我介紹,魏剛就拉著她往外走。

「我有些事要處理,會議請火舞代為主持,我一個小時後回來。」

「啊!等等,我還沒自我介紹呀……」她回頭朝水靈歉然一笑,一邊扯著魏剛的手臂。

「以後多的是時間,不急于一時。」他干脆攬住她的腰,帶著她繞過會議室,由另一扇門出去。

水靈怔怔然望著兩人漸去漸遠的背影,看著從不讓人近身的魏剛,此時竟自然的攬住唐心妍的腰,他們那親密的模樣,讓她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覆上一層輕愁。

二十分鐘後,兩人來到位于台北市區的天奇醫院。

看著眼前的大樓,唐心妍因為得到久違的自由感到無比興奮,一雙大眼發亮熠熠發亮,迫不及待的要開門下車。

然而魏剛卻在此時抓住她的手。

「干、干麼?」她嚇了一跳,直覺往後退去,屏息看著那張突然逼近的俊顏。

「就這麼下車了?」他探出手,將落在她頰畔的幾縷頑皮發絲勾至耳後,黑眸灼灼,凝著她弧度柔美的頸子。

「不、不然咧?」他干麼這樣看著她?那眼神讓她全身一熱,某種既熟悉又不祥的預兆在心頭緩緩浮現。

他挑起眉,長指輕刷她粉女敕的唇瓣,那軟綿的久違觸感讓他心神一蕩。看見她頰畔浮現的紅雲後,他雙眸更沉。

他朝她逼近,嗓音低啞的說︰「我好心送你來上班,你也該給點回報吧。」

唐心妍腦中警鈴頓時大響,要她馬上遠離危險,然而她手才剛伸到車門,魏剛那張冷酷的俊顏已朝她籠罩而下,吻在她因錯愕而微啟的小嘴。

這個吻極輕、極快,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便已結束。

她僵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慢半拍的捂住嘴,「你……你、你……」

她「你」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紅著臉,不停的結巴。

「我怎麼了?」她這可愛無措的模樣,讓魏剛忍不住拉下她的手,在她唇上又輕啄了下。

要不是這次重逢,他本以為年少時對她的喜歡,早已隨著年月過去慢慢轉淡。雖說他回台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母親的墓前祭拜,而是派人找尋她,但這也並不代表什麼。因為他沒打算見她,只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誰知他竟會在陰錯陽差下與她相遇,還不小心將她卷入麻煩之中。

再見到她,勾起他那些深埋在心底,刻意壓抑的情感,那情感來得又快又急,令他無法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想順著自己的感覺而行。

他要她。

微啟的小嘴這下張得更開了,仿佛受到極大的驚嚇。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親我?!」在「你」個半天後,她終于擠出了這句話。

魏剛沒理她,揚起眉問︰「你在這里當護士?」他可不想和她討論一個男人為何會親一個女人,于是轉開話題。他知道心思單純的她輕易就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果然,紅通通的小臉聞言頓時一垮,甚至連鼻子都皺起來了。她悶聲說︰「我也很想……可就算我到婦產科當護士,里頭也有男醫生……你知道的,我天生怕男人,所以只好選擇讀幾乎都是女生的會計。」

說到這個她也很悶,當護士是她從小的夢想,而她也確實曾讀過一年護校,當時她很快樂,可正式實習之後,惡夢也開始了。

一些脾氣暴躁的病人根本不讓實習護士打針,連送藥這樣簡單的事他們都懷疑實習護士會送錯藥、會害死他們,對她們非常不信任。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病人都這樣,所以即便很挫折,她還是不曾放棄她的夢想。

直到有天醫院進來一個要割盲腸的年輕男人,她一眼認出他就是國中時搶她公費的金發男孩,而他也認出了她,開始一天到晚找她的碴。

只要她值班,他就會不停的按警急鈴,然而每回都沒事,叫她去不過是要戲弄她、欺侮她罷了。好不容易忍到他出院,他卻還帶人到醫院門口堵她,說是想讓她乖一點,幸好有同事路過才解救了她。

因為這件事,她發現自己更怕男人了,怕得無法讓男人近身,最後只好放棄護士的工作,選擇到醫院當會計解解饞。

「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怕男人。」他蹙眉說。

這膽小鬼從前雖然膽子小,可還沒怕男人怕到這種怕到這種地步,然而這次相遇,他察覺她變得更怕男人了,還多了許多令人費解的行為。

她不讓任何男人近身,只要一靠近,她就會全身緊繃僵硬、說話結巴,整個人不對勁,嚴重一點的話還會昏倒,但她卻獨獨不怕他。

一開始沒認出他是誰時,她的確怕他怕得要命,總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可自從她知道他就是國中那位愛欺侮她的阿剛之後,這些距離便突然沒了,她會主動接近他、會扯他衣角、拉他袖口,就和之前一樣。要不是她對他的狠瞪、威脅還會感到畏懼,他還真以為她壓根就不怕他了。

她長嘆一口氣,「說來話長,我也不想提了……」光想到那些事,她就渾身泛滿雞皮疙瘩。接著眼角瞥見車上的時間,她突然瞠大眼,「天啊!我要遲到了!」她慌張的抓起包包就要開門下車。

魏剛驀地攔住她,「你幾點下班?我來接你。」

「接我?」她頓了一下,斂下眼睫,「說到這個……我能不能晚點回去?我下班後想找朋友吃個飯……」見他臉色微沉,她連忙又說︰「放心,我會請人送我回去,很安全的。」

「幾點下班?」他不理會她,語氣強硬,又問了一次。

唐心妍垮下嘴角,有氣無力的說︰「晚上六點……」原本想找奇兒和小秋聚一聚,然後再繞回家里拿東西的,看樣子是沒望了。

她失望的表情讓魏剛心一軟,為了轉換她的心情,他勾起她下顎,給了她一記有別于方才那小兒科般的親吻。

熾熱的舌探進她錯愕的小嘴,熱切地繞弄著她小巧的香舌,她的生澀對上他的激狂形成強烈的對比,剛強與柔美是那麼的契合。

魏剛對她的渴望瞬間竄升,差點、就差一點,他就要直接將車子掉頭,不讓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用了極大的自制力,他才有辦法離開甜美的她,他拍拍她的頰,傾身幫她打開車門,「下車吧。小心點,我下班來接你。」

唐心妍被吻得七葷八素,整個人發傻,傻到不曉得自己怎麼下車、怎麼走進醫院的,只知道接下來的一整天,她的腦袋瓜里什麼都無法想,因為里頭全塞滿了魏剛的身影,及那記他離開前的纏綿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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