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完手術,曉在醫生的建議下,住了兩天才出院。
回到家,屋子里沒有半個人在,那份空虛讓她想哭,她討厭自己變得這麼脆弱,動不動就掉眼淚。
因為還有些虛弱,她回到房間躺下來睡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外頭的爭吵聲給吵醒了。
「不信的話等她回來,你可以自己問她。」倪毓珍下午已經打電話去婦產科診所,知道她辦理出院了,便特地來告訴東方凜這個天大的消息。
東方凜寒著臉,嗤哼一聲。「說完了嗎?」
「我還知道她住在哪一家診所,你可以去查。」她不甘心挑撥不了他們。
「妳可以走了!」他拉松了下領帶。
「凜……」倪毓珍跺著腳嬌嗔。
這時,曉正好打開房門走出來,腦袋還睡得模模糊糊,不是很清楚。
「你回來啦?」
「原來她在家,這樣更好。」倪毓珍得意洋洋地指著她。「你現在就問她,我不怕她不承認,因為時間和地點我可都一清二楚。」
「要問我什麼?」曉有些錯愕。
「她跟我說妳前兩天到一家婦產科診所動了流產手術,我不相信她的話,妳明明跟我說要去安養院陪妳媽,怎麼會跑去診所?」說到這里,瞥見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東方凜心口一沈。「難道……妳真的去動了流產手術?」
她咬了咬唇。「我是去了,只是……」
「凜,她自己都承認了,現在你相信我了吧。」倪毓珍挑高眉心,兩手抱胸,等著看好戲。
「為什麼?」東方凜目光悲憤地瞪著她。
「你先听我說……」她原本不想讓他知道,造成他的負擔,但也不希望他因此誤會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倪毓珍在旁邊搧風點火。「妳拿掉了凜的孩子,這就是事實。」
他偏頭怒視。「妳可以回去了!」
「那我先走了。」倪毓珍這回倒很听話,因為知道目的達到了。
一直到大門關上,客廳里的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為什麼?」他嘶啞地低喊。
「你相信她的話?」她眼眶倏地一熱。
東方凜幾乎要把牙齒咬碎了。「妳剛才也承認動了流產手術,我只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的孩子?為什麼連問都不問我一聲就自作主張地把他拿掉?」
「……」要她說什麼呢?
以為他會相信她,會跟她說我相信妳不是那種冷血殘酷的女人,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可惜不是,他相信了,相信是她不要他的孩子。
「妳告訴我為什麼?」他握住她的肩頭,憤怒地搖晃。
「你希望我說什麼?」曉有些頭暈。
哀莫大于心死就是這樣吧?
這就是口口聲聲說要她相信他的男人?
那麼他又相信她嗎?
缺乏信任的感情真的可以維持得下去嗎?
「雪兒一直想幫我生個孩子,可是她始終沒辦法如願,而妳呢?妳居然狠得下心拿掉我的孩子?」東方凜怒不可抑地吼道。
原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她被他的話徹底擊倒了,縴瘦的身軀晃了一晃,表情一片慘澹。
「你都是這樣拿我來跟她做比較的嗎?她想要孩子,而我不想;她溫柔善良,而我卻是狠心無情?」
「不是……」東方凜也發覺自己失言了。
「不是這樣嗎?」曉好替自己不值。「我可以接受你心里還有她,因為她是你深愛過的女人,我沒有理由埋怨,可是……我無法忍受被拿來做比較,我就是我,是獨一無二的,我也永遠不會變成她。」
「我沒有這麼想……」他試著跟她解釋。
曉退後一步,避開他的觸踫。「你知道嗎?流產不等于墮胎,醫生說我是子宮外孕,孩子……根本沒辦法存活,要是不動手術的話,我也會有危險……」
她憂傷地覷著他驚白的俊臉,和充滿悔恨的目光,繼續說︰「我也想生,可是孩子不肯留下來,我能怎麼辦?」
「天啊……」東方凜悔恨交織地低喊。「我不知道……曉,我……」
她自我防衛地抱住自己。「你是不知道,但我知道,雪兒會永遠夾在我們中間,讓我們的感情始終存在著一道陰影……」
「不會的……」東方凜多想殺了自己。
「我已經對自己沒有信心了,這段感情……真的要繼續嗎?」曉噙著淚水,淒然地問道。「我真的一點自信也沒有了……」
「我知道我傷害了妳,而且很深……深到無法彌補,我也沒有臉求妳原諒,可是我愛妳的心意沒有變……」他的雙眸也泛紅、泛濕了。
「或許分開對我們比較好。」她淡淡地說。
「不……」他瞠眸,整個人如遭雷殛。
「現在的我沒辦法忍受,就算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快樂,所以……我們分手吧。」曉痛苦地把話說完。
「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真的要放棄我?」瞅著她心意已決的神情,東方凜的心冷了,像被萬年的冰山給凍結住,全身的血液再也無法流動。
曉垂下眼瞼,澀澀一哂。「現在的我……沒辦法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我現在的心好痛,真的好痛,痛到快無法呼吸……若是再跟你住在這里,我怕……我也會想不開……」
最後一句話,讓他猶如墜進了無底深淵。
他將臉龐埋在掌心中,再多的懺悔和懊惱也沒有用了。
難道他真的想害死她嗎?
一個已經夠了。
「好,我答應。」東方凜啞聲說道。如果放她走,才會快樂,那麼他願意忍痛。
「我會盡快搬走。」她匆匆抹去滑下的淚水。
「妳……會讓我找得到妳吧?」他只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能夠從旁照顧,就算她已經對他心如止水了。
「嗯。」曉悲戚地點頭,然後轉身走回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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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個混蛋!
站在陽台上,東方凜突然好想大笑。
口口聲聲說已經可以分辨得出她們的不同,可是潛意識里依舊會拿兩人來做比較,只因為他無法抹去心中的罪惡感,尤其是面對岳母的責難,那讓他覺得自己若是全心全意地愛著曉,就是對不起雪兒。
自己活該失去心愛的女人。
已經十天了,她好嗎?會像他這般相思欲狂嗎?
要怎麼做才能挽回這段岌岌可危,甚至已經崩解的感情?
東方凜失魂落魄地回到屋內,又替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他只能這樣懲罰自己,等酒醒了,就算要他下跪請求原諒,他也願意去做。
喀啦一聲,飛回美國一趟的魏宇恆,拉著行李箱開門進來。
「我回來了……」才踏進玄關,就先聞到空氣中的酒味,客廳的燈也沒開,再隱約瞥見坐在沙發上的黑色身影,讓他頓時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因為這簡直像是歷史重演。「凜?怎麼回事?」
「是你啊……」東方凜彷佛直到此時才听到他的聲音。
魏宇恆放下行李箱,走了過去,瞥見形容憔悴的表弟,面前還擺了一瓶已經喝光的烈酒,不免心驚肉跳。「出了什麼事?」
「沒事……」他干笑了兩聲。
「怎麼可能會沒事?」他這個表弟根本已經醉了。「方曉呢?」
听到這個名字,讓東方凜的心都為之絞痛起來。
他口氣艱澀地說︰「她走了。」
「走了?什麼意思?」
他把手肘橫放在額頭上,逸出一聲似悲似笑的短音。「走了就是走了……我們分手了,所以她走了……離開我了,這樣你懂了嗎?」
「為什麼?我才不過離開幾天,怎麼就變成這樣?」魏宇恆真的傻眼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累了……」不想再說。
魏宇恆索性撈起他擱在幾上的手機,直接打給曉,卻是轉到語音信箱,又打了一次還是同樣的情形。「是沒有開機嗎?」
「不是……她只是不想接我的電話,明明答應會讓我找到人的,我知道她恨我,我傷透了她的心……她不會再愛我了……」這幾天打了上百通電話給她,偏偏就是不接,他恨她這般的絕情。
「我是不知道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那你這幾天都是這樣過的嗎?關在家里喝悶酒就可以挽回她的心?」魏宇恆把他從沙發上揪了起來。「如果你還愛她,就去把她追回來……」
「就是因為愛她,才要讓她走……就怕傷她傷得更深……」他呵呵大笑。
「我真的想揍扁你。」魏宇恆將他推回去。
用力抹了把臉,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自嘲地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會熬過來的,我已經漸漸習慣失去心愛女人的滋味了……」說著,步履不穩地走進臥室,倒向那張大床。
看這情況,魏宇恆又不能袖手旁觀,還是等明天他酒醒之後再好好地盤問,先讓他好好睡一覺再說吧。
翌日早上,魏宇恆正打算把東方凜從床上挖起來,不能讓他再消沈下去,卻發現他早就醒了,正把阿斯匹靈丟進嘴里。
「昨晚很厲害,喝掉了一整瓶,不會宿醉才怪。」魏宇恆忍不住罵兩句。
「姨丈還好吧?」東方凜揉了揉眉心。
魏宇恆打開冰箱,拿出里頭的礦泉水。「還不是高血壓的老毛病,偏偏他又禁不了嘴,看這次住院會不會讓他學乖。」
「台灣的工作也差不多了,其實你可以回美國照顧你爸,我可以請總公司再調一個人過來。」
魏宇恆沈吟了下。「我再看情況,要是他再不听醫生的話,也只能這樣了。」
「嗯。」東方凜打上領帶,回臥室拿西裝外套。
听見門鈴響了,魏宇恆一邊喝水,一邊從監視孔里覷見外頭的人是倪毓珍,真不想開門,看來得跟大樓管理員說一聲,下次別再讓她上來了。
「真難得妳會起這麼早?」魏宇恆打開門,調侃了一句。
看見是他,倪毓珍笑容垮了下來。「我還以為你會待在美國,不回台灣了?」省得在這里礙眼!說著,她手上提著好幾袋進屋。
「很抱歉讓妳失望了。」他側身讓開。
倪毓珍看了下屋內,再次確定那個女人真的不在了,心底暗暗竊喜著,就不信會趕不走。「凜呢?我怕他這幾天心情不好,早上都不吃東西,會把身體弄壞,所以買了幾樣早餐過來。」
從臥室出來的東方凜覷見她,面無表情。
「凜,我特地買了早餐過來給你吃,吃飽了再去上班吧。」她要讓他知道自己也可以當個好太太。
他神情冷漠地說︰「爸媽下午不是要搭飛機回美國?妳應該去陪他們才對,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我這里。」
「他們希望我留在台灣跟你培養感情,不必跟他們回美國。」倪毓珍將早餐一一從袋子里拿出來。「對了,有碗嗎?我到廚房找找看──」
「就算爸媽要我娶妳,我也只能跟他們說抱歉,我不愛妳,也永遠不會愛上妳,毓珍,妳回美國去吧。」東方凜把話攤開了說。
聞言,倪毓珍用力的咬著紅唇,兩眼忿忿然地瞪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能愛我?只要一點點就好,我保證不會輸給雪兒跟那個姓方的女人!」
東方凜冷冷地瞅著。「不愛就是不愛,沒有為什麼。妳永遠是妳,何必跟其他人比較?那只會貶低自己。」
「我不在乎……」她攥住他的衣襟,眼神出現了異樣的神采。「凜,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早知道那天在壽宴上不該讓你見到雪兒,只要雪兒不去,你最後一定會愛上我的,都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從我手上把你搶走?枉費我對她那麼好,結果……呵呵……她就只會裝柔弱裝可憐,你們這些男人就愛吃這一套……」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憤怒地扯開她的手。
「我當然知道!我跟雪兒一起長大,太了解她的本事了,只會在男人面前裝得好無辜,贏得別人的同情,就只會玩那種花樣,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個。」倪毓珍很惡毒地笑了笑。「凜,連你也被她騙了。」
魏宇恆臉上表情也跟著驚疑不定,悄悄地拿起手機,打給等著下午辦理退房的倪父,要他們親耳听見這番話。
「倪毓珍,妳怎麼可以這樣說她?雪兒一直以來都把妳當親姊姊看待……」東方凜驚怒不已地指責。
她呵呵嬌笑。「要不是我爸媽早就死了,不得不依賴叔叔和嬸嬸的金錢資助,我干麼要對她好?親姊姊?笑死人了,她要是有把我當作親姊姊,為什麼還要搶走你?她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麼爸媽呢?難道他們對妳好也是假的?」東方凜看清她偏激的心態,真是難以置信。
倪毓珍笑得嬌軀亂顫。「他們對我好,只是想要給雪兒找一個玩伴,可以幫雪兒做事,陪她念書,陪她出國玩,根本不是把我當作親生女兒!」
「妳真的有病!」他沈聲斥道。
她不怒反笑。「哈哈哈……凜,叔叔他們沒有告訴你嗎?其實這是倪家的秘密,外人都不知道,你要不要听?看在我這麼愛你的分上,偷偷地告訴你好了,倪家的女人都有精神疾病的遺傳,我兩個姑姑有,所以我和雪兒也都會有。可是只有她不知道自己的血液里有這樣的基因,只要我在旁邊搧動個幾句,跟她說──雪兒,我實在不想告訴妳,昨天我看到凜下班之後跟一個金發美女進了飯店,好幾個小時才出來,還騙妳說在公司加班,他會不會已經厭倦妳,做出背叛妳的事?我只不過是隨便說一說而已,她就相信了……」
「原來是妳!」東方凜震怒地低吼。為什麼始終都沒有猜到是她?只因為當時她表現得是那麼替堂妹抱不平,所以才沒有人會料到吧……
「對,就是我!雪兒真的很相信我的話,偏偏又不敢去質問你是真還是假,可是她後來漸漸相信你不會有別的女人,我只好用另一種方法,只要你不在她身邊,我就跑去跟她哭訴,說凜不小心抱了我,我該怎麼辦?我們是好姊妹,不能做出對不起妳的事,可是凜卻說願意瞞著妳,偷偷地跟我來往,哈哈……這麼一來她的憂郁癥就會越來越嚴重,越來越害怕失去你,一定要二十四小時都守在你身邊才安心,真是好玩……」
「就因為嫉妒她,妳居然撒下這種謊言……」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她。
「對,我好嫉妒她,明明被你抱的女人應該是我才對,為什麼會是她?我才是那個該被眾人寵愛的女人……」
「妳真的瘋了!」東方凜氣急敗壞地怒咆。
倪毓珍笑得讓人悚然。「對,我是瘋了,反正我遲早也會跟我姑姑一樣被關進精神病院,但在這之前,我也不會讓雪兒擁有我得不到的幸福!」
這句話讓他不寒而栗,繃聲地問︰「那天……妳對她做了什麼?」
她嬌笑一聲。「我什麼也沒做,只是看到你的車子離開,算好了時間便打電話給她,跟她說,雪兒,我對不起妳,凜剛剛在飯店的房間里又抱了我,還說只有我能滿足你,並且你答應我要跟雪兒離婚,其實你真正愛的女人是我,于是她就哭得好傷心。我就說妳可以用死來讓凜永遠忘不了妳,罪惡感會讓他不敢再愛別的女人了,這樣就可以獨佔凜的心了……」
這就是真相,多麼殘酷!
東方凜一臉沈痛,臉色蒼白。
魏宇恆也听得呆了,他想手機那一頭的倪父和倪母應該也明白了。
「我不想再看到妳了!」東方凜咬牙切齒地斥喝。
她神情有些恍惚,眼神也不對勁。「凜,你怎麼了?我幫你解決一個礙手礙腳的女人,你應該高興才對。你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幫助你事業的女人,而不是個什麼都不會的蠢女人,我是在幫你……」
「滾!」東方凜眸底布滿血絲,恨極地低吼。
「我不要!這次應該換我了,你應該娶我才對,忘了那個姓方的女人,她除了長得像雪兒以外,既沒學歷又沒見識,她是當不了女主人的,只有我可以……凜,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她發了狂似地撲上去抱他。
「妳該去的是醫院。」東方凜用力地將她甩開。
「我不會發瘋,只要我們結婚就會沒事了。凜,我們結婚吧……」倪毓珍試圖抱他、親他,綰好的頭發亂了,耳環也掉了。
魏宇恆匆匆跟那一頭的倪父說了聲,便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啊……啊啊……」屋內響起她尖叫的聲音。
東方凜不得不將她的雙手反扣在身後,才勉強制止了她瘋狂的行徑。
不到十分鐘,救護車來了,在管理員的引導下上樓,將倪毓珍五花大綁在擔架上,推下樓去,沿途她還尖叫個不停。
「凜,我愛你……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我跟去醫院就好。」魏宇恆嘆了口氣,跟著進了電梯,上了救護車之後,確定要送去哪間醫院,才通知倪父。
鬧劇暫時告一段落。
回到屋內,東方凜呵呵地笑了,用手掌蒙住雙眼,阻止淚水滑下來。
真是太諷刺、太可笑了!
從頭到尾都不是自己的錯,可是卻承擔起所有的內疚和過失,以為是他害死了妻子,結果凶手另有其人……
就因為這樣的罪惡感,讓他傷了曉的心,也失去了再次獲得真愛的機會……
這一切實在太可笑了!
「哈哈哈……」東方凜站在客廳里,仰頭大笑。
那笑聲好淒涼、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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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座車來到安養院門口停下,東方凜只希望能在這里得到一些訊息,就算只是只字片語也好。
「請問護理長在嗎?」來到櫃台前問護士。
「呃,好。」年輕的小護士臉紅了紅,先打了內線電話通知在樓上的護理長,然後對他說︰「護理長馬上就下來了,請稍等一下。」
東方凜頷首,因為之前曾經听曉跟他提過護理長對她很好,心想護理長或許知道她的下落,願意告訴他該怎麼樣才能聯絡到她。
「您好,我是這家安養院的護理長,先生是……」胖胖的護理長下樓來,微笑地招呼。
「我姓東方,是方曉的朋友。」他的心情因期待而緊張著。
「先生是曉的朋友?我知道她最近有個不錯的交往對象,原本可能會結婚,不過好像有了些變化。」護理長大概知道情況。
他的眸光流露出一抹苦澀。「是,只是我們之間發生一些事,現在我找不到她,打她的手機也是轉到語音信箱,大概是不想再見到我了,所以才想來這里踫踫運氣,護理長知不知道該怎麼聯絡到她?」
護理長看得出他的在乎和落寞,相信他對曉還是有情。「我也希望能幫你,不過很不巧的是三天前曉把她媽媽轉到其他的安養院,連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真的很抱歉。」
東方凜臉色一白。看來她真的決定躲著他,不想再看到他了。
「受了傷的心不是那麼容易就愈合的,給她一點時間,有緣的話還是會再相見的。」護理長衷心地說。
「我想護理長也不會告訴我怎麼聯絡她了?」他苦笑。
「除非曉同意,否則我不能告訴你。」
東方凜可以理解她的做法。「我明白了,那麼請護理長下次跟她通電話時,麻煩告訴她,我會等她,不管要等多久,直到她願意見我為止。」
「我會轉達給她的。」護理長點頭說。
待他前腳離開,曉後腳從里頭的病房走出來,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東方凜離去的方向,這些都看在護理長的眼里。
「既然這麼想見他,又為什麼要躲著?」
曉淺淺地苦笑。「現在的我沒辦法把他的解釋听進去,見了又能怎麼樣?謝謝護理長幫我。」
「那麼就分開一段時間,好好看看自己的心。」護理長以過來人的身分說道。「妳的心會告訴妳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