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想要你。」伴隨不容拒絕的請求,月龍挑逗的唇瓣立即黏上她香滑的肌膚,再度需索她的美好,在清晨再度和她成為一體,重享昨晚的纏綿。
「噢……」她沒有拒絕,也沒機會拒絕,瞬間被他熟練的技巧挑起,輕呼出聲。
狂熱,狂熱,狂熱……
「汪、汪、汪……」畜生不懂得禮貌客氣,床上的兩人從未懷疑;那身為畜生的小白,在通知兩位主人幾聲之後,自然不客氣地跳上床,直接佔據兩人之間。
月龍的身體倏地往後傾,讓小白更理所當然進駐其中。
「哪來的狗……」他錯愕,瞪著壞他好事的蠢東西。
被狗這麼一嚇,情趣消失是當然,兩人之間浪漫甜膩的熾熱自然也降溫。
「你送的。」一樣錯愕,她卻忍不住輕笑出聲。
「對了……」他想起來,突然一臉懊悔。
哪根神經不對,他送她一只狗干嗎?!煩躁地耙攏著黑發,月龍坐起身,幾乎想瞪得讓不識情趣的笨狗懂得自閉。
「汪、汪汪……」小白搖搖尾巴,完全沒發現自己打斷什麼好事。
「它餓了。」忍住狂笑的沖動,她擠出害羞的笑臉,模尋昨天睡衣穿上,打算去為小白準備食物。
哈,現在知道送只小笨狗給她,是多錯誤的選擇了吧!
雖然不需要自己動手,月華閣也是有廚房的。
當作消遣,小笨狗和她的三餐都是她自己處理,並未勞煩闕龍門廚房內的師傅。
「我也餓了,你怎麼不先喂我?」月龍將剛穿上衣服的她拉進懷里,極為不滿地抱怨。那只笨狗,竟敢和他搶女人!
夏琳心有些訝異,堂堂一個闕龍領導,該不會和一只小笨狗爭風吃醋吧?
老天,她會折壽的。
是上帝存心?竟然讓她看見月龍令人難以想象的這一面。「好啦,我會順便準備你的早餐。」故意不懂他話里曖昧的暗示,她一臉靦腆掙月兌他的懷抱,紅著臉朝廚房跑去。
不等她叫喚,小白立即跳下床,尾隨她的腳步而去。
順便?!難道那只不識相的笨狗,才幾天就比他還深得她的心?人比不上狗,這未免太慪人了;更何況那個比不上狗的人,是他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月龍。
「死狗!真的凱覦我的女人!」月龍望著離去的夏琳心和小白低咒。
哼,吃香肉、喝肉湯、啃肉骨……等著吧,下個冬天不會太久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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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飯菜香,飄浮在早晨清朗的氣息中。
月龍換好一身輕松的服飾,隨著料理香味移步至幾乎不曾踏入的空間。
夏琳心仍穿著那套睡衣,不過多了一件白色的圓圍裙掛在身上,身影來回忙碌于四形的流理台和廚具間,听見聲音,她回頭朝他淺淺一笑。
「快好了,你再等一下好嗎?」
「嗯。」他沒有抗議,晃著在餐桌旁拉了張木椅,閑散地坐下。
片刻,鮮魚豆腐湯,醬油海帶,炒青江,花生油咸魚,三菜一湯,配上剛熬好的咸味清粥,再簡單不過的中式早餐上桌。
她滿臉愉悅、手腳利落,不怕現丑地將準備好的早餐呈于月龍面前。
平常,她烤兩片吐司加杯鮮女乃,隨便就能把早餐打發掉。
是因怕月龍不習慣,她才特意準備傳統的中式早餐。
像個乖巧的妻子,她替他盛好雪白的米粥,連湯匙箸筷一並備妥,完全不用他費心開口吩咐,事事完備,還免費陪著小妻子般溫柔的笑臉。
「好了,吃吃看好不好吃?」拉張椅子坐在他的身旁,雙手緊張地擺在膝上,她滿臉期待等著他開動,星眸中閃著柔光。
笑臉之下——她已經很努力揣摩溫柔賢妻的角色,他老大再有何不滿意,她無計可施之余也會很想踹人。
當個賢妻……有點累哪。
還是當林黛玉好,沒事嘆個兩聲,想引人憐憂葬葬花就成了。
月龍似有所思,但還是將食物送進口。
吃遍山珍海味名廚料理,這種小菜小湯對他來說,實沒啥稀奇和好吃與否。
令他隱隱撼動的,是他沒想到自己也能感受這種小家庭式的溫馨。溫暖和煦的早晨,清粥小菜與清湯,一個女人,一只狗——夠古怪離奇的。
令他難以想象的畫面,此刻正理所當然映在他黑黝不解的瞳眸底。
「是不是……難以人口?」見他沒有反應,她滿臉受傷的小媳婦樣。
奇怪了,她的手藝就算比不上華門的師傅,但順口是她還有的自信,他緊皺著眉頭是什麼意思?
吃不慣這種平民料理’算了,八成是。
身為月龍,他要吃啥皇家美食會沒有。
「不,很好吃。」許久,他帶些不自在地道。
實話實說,是因為他不喜歡她臉上出現的受傷感覺。
沒有掩飾心底的訝異,她只是加上不屬于她的羞赧道︰「是嗎?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不記得你喜歡什麼口味,只好隨著本能料理。」
自個兒說難以人口,她只是含蓄點探探他的反應而已;要是他真的認同,她一定會覺得他味覺有問題。琳心對自己的廚藝有把握。
「這樣就很好吃了。」瞥著在他腳踝邊嗚嗚叫,想分一杯羹的小笨狗,月龍壞壞地咧著嘴笑,眼中閃爍得意,在它面前大口進食。
月龍沒有說出口,卻明顯的孩子氣,讓夏琳心暗自失笑。
哈,她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月家老大還在記恨小白剛才壞他「好事」的那筆賬。和一只小笨狗斗氣,何必呢!「汪、汪汪、汪汪——」小白猛搖尾巴,抗議夏琳心忘了它那一份。
「好啦,我沒有忘記你,馬上弄你的分喔。」她蹲,親呢地拍拍小白的頭,好笑地回答。
要不是亞檉在,她肯定罵它太吵。小笨狗走狗運,該不會它也知道,她必須在周龍面前「裝模作樣」?好啊,這只笨狗。
她對笨狗太好,月龍看在眼中有些吃味。
「你別管它,狗少吃一頓餓不——」
「當畜生就要有當畜生的自覺,主人少喂一頓就少吃一頓,別再那里要狗白痴亂叫,哪天成了碗里香羹,狗閻王也只能要它認命。」沒等月龍莫名的醋勁發作,不知哪晃出來的月桀伴隨著壓抑的笑聲出現。
想想,堂堂華門頭頭和狗爭風吃醋的畫面,可不是想見就能見哪!
有趣,難怪湟會說,情況不太對勁。
「哈哈,就說它不識相嘛。主人在恩恩愛愛,流點口水就算了,還妄想吃早餐?真一點當狗的自覺都沒有!」月湟早笑得人仰馬翻,不像月桀那般節制。
現在的檉,根本一點闕門九龍的樣子都沒,他懷疑這女人到底有何法寶。
消聲後,月龍皺緊眉頭,一點都不歡迎兩個弟弟的造訪。
夏琳心始終不語,看桀湟兩兄弟出現,一直安安分分退躲在角落。
倒霉的小笨狗,等她離開,恐怕會過更不如意的狗日子。雖然認定它是只小笨狗,最起碼她還會記得喂它三餐,偶爾替它梳梳狗毛。
這些事,能期待月家三個自視甚高的兄弟做嗎?她可不敢想。
自個兒保重!她偷睨小笨狗一眼,為它已可見的未來感到同情悲哀。
「真簡單的早餐,檉竟然吃得慣?」月湟打量桌上的食物,有意暗糗月龍。早餐嘛,其實他們吃得也很簡單,符合養生之道。
不同的是,他們吃的早餐出自華門專屬的大廚,月龍則是夏琳心所準備。
「有事嗎?」月龍不太高興,一個充滿新鮮感動的早晨就這樣被人打擾。
收起玩笑的表情,月桀點點頭︰「嗯,我們有事情告訴你。」
「你會想听的。」月湟睨角邊百依順從的小女人一眼,淡淡補充。
「既然你們有重要的事談,我先去換個衣服,你們慢慢聊。」不用月龍開口,夏琳心慌忙抱起小白同退,一溜煙離開廚房。
臉皮再厚,穿著睡衣在三個大男人面前晃來晃去,她也覺得怪怪的。
何況,三個都是那麼炫目出色、秀色可餐的俊男哩……
形象、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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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夏琳心逃亡似的背影飄出眼界,月龍才正視以趣味眼神打量他的兩個弟弟。
「哪里又出亂子了?」月龍先入為主地認定,眼前這兩個家伙會大清早找他,一定是華門出了事,也就沒介意她先離開。
「內部。」不用人講,月桀已經拉開位子坐下,直接享用桌上的食物,「嘿,那女人做早餐還真好吃,不輸咱們的大廚。」
看月桀吃得津津有味,月湟也忍不住坐下分一杯羹。
「味道簡單香純,嗯,那女人的手藝是不錯。」一口清粥小菜人口,月湟的眼神里閃出光彩。看來,他得常上月華閣晃晃,拐那女人做幾頓東西來吃。
早知道她廚藝這麼好,他之前就不會……嘿,老是晃一下就走。
不是華門大廚的手藝滿足不了他們,或者比不上這幾道小菜;只是,她的烹調里有新鮮感,吃起來帶著一種特別的風味。
或許……就是月龍所感受到的平凡溫馨。對他們來說,很特別。
「別叫她‘那女人’,她有名字。」月龍指正埋頭苦干的兩人。
「哦。」月桀很忙,忙著吃。
「呵。」月湟點頭,笑歸笑,並沒有抬頭停止侵略桌上的食物。
百「忙」之中,拼命吃的兩人,倒是有默契抽空交換一眼,露出了解的眸光。
以身份來說,身為左右目的月桀月湟,其實過于放肆;偏偏老天都眷顧,他倆還有另一重身份——月龍同父異母的弟弟。
啥都不怕的人,通常都是有「護身符」。
本來想沉住氣,維持過往的大氣度,但眼見自個兒的早餐快被掃光,月龍不禁蹩眉,帶著悶意問︰「你們還沒吃早餐?」
「吃過了。」不客氣的兩人,仰起頭,異口同聲地回答。
月龍定定望著他們,早餐已被瓜分得無可挽回,只能悶悶不樂地轉移注意力。「你們別光顧吃,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琳心弄三人份的早餐,全被他們倆吃個精光。
不但他的分沒了,連她和那只笨狗的早餐,都進了他們早飽了的肚月復里,是何天理?月龍暗嘆,還好待會兒再叫琳心煮過,他還是有得吃。
「檉,你別太氣,這次是很內部的問題。」月桀突然認真無比。
那女人很好,煮的東西好吃,與他們無冤無仇,但是……
不是過河拆橋,吃完人家煮的東西就不認賬。由于月龍近來的態度,這件事從可提不提轉變成不比尋常,成了很嚴重的一件事。
「怎麼說,內部有人造反?」有什麼事會比琳心煮給他吃的早餐重要……發現自己可笑的小家子氣,月龍猛然甩掉這個念頭。
眼前該在意的,應該是華門的問題。
月桀和月湟交換一記眼神,突然成了沉默者二人。
「是誰?造反的目的?」月龍沉聲,兀自往所思的方向探索。會讓桀和湟如此猶豫說不出口,想必已極嚴重。月湟動了動唇瓣,瞥見桌上的空盤空碗,一時開不了口。
無法預料,檉會有何反應,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不太確定該不該說。
或許改天再說?等檉對她的感覺更深點……這樣被背叛的感覺,會不會更嚴重?
煩,好像怎麼都不妥,偏偏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月龍那麼在意一個女人……
若是月龍不曾在意她,這件事甚至可以拿來當趣事看。
「說話。」月龍對弟弟的遲疑不耐,臉色慢慢凝重。
嘆口氣,月湟道︰「檉,我放卷帶子給你听。」
廚房的暗牆里有音響設備,他直接走去打開暗牆的角落,按下選擇按鈕,就看見牆面翻轉,音響設備呈現。
月湟將帶來的錄音帶放人匣中,然後Play。
原聲立現,一男一女的聲音飄揚在肅冷的空氣中。
(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我也想啊,可是走不了……你不會相信我有多倒霉……」錄音帶里的女方,娓娓向男方傾訴未如期歸返的前因後果。
(假裝失憶?不會,吧!)
「別在那笑人、幸災樂禍!我頭痛死了……」
(作喔,要挑對象眼楮也不張大一點,誰不好‘下手’,競然萬中選一,偏偏盯上一尾大龍頭,我看你怎麼辦?)男方笑意未停,十分快樂。
「還能怎麼辦?走著瞧吧,我會找機會……」
(好自為之,你知道他們不是我們能招惹的對象……你最好還是趕緊離開,別和人家老大牽扯太多。)
「我會的,我有在想辦法了啦!」
(那就好,順便告訴你,這次我決定向紅樓夢挑戰。角色方面,因為你逾期未歸,大家推選柯平代替你抽簽,恭喜,你的角色是林黛玉……)
錄音帶依舊運轉,持續十余分鐘,里頭的男女才結束了交談。月龍的臉色,隨著進耳的交談愈見沉重,至播放結束已然一片陰霾。
那女人——根本沒失啥勞什子鬼的憶!
所有的溫柔、怯懦、膽小、順從,都只是她高超演技下的假象!
她什麼都記得,更清楚他不是她的丈大。這一切,難道能以她懼于闕龍門而結束?!
那女人恐怕還不明白,闕龍人可以欺人,但向來最痛恨被騙、欺耍,何況是他月龍!
哈!她想找機會「恢復記憶」,然後丟下所有問題,拍拍回去?做、她、的、大、頭、夢!想都別想!
回想這些日子的她,月龍的黑眸里滿是沉怒。從剛才所听到的對話,不難猜想,她壓根兒不是那種溫順听話,一聲鞭炮就會嚇得暈死,對男人百依百順的小女八。她的語調充滿活力俏皮,不見任何怯懦,就像他初遇見時的夏琳心。
敗筆在他們忘了她的出身背景,忘了她是專職的舞台劇演員。
看他們被她的演技唬得一愣一愣,想必她已在心底笑翻天,當是看群傻子被她耍得團團轉。
主演林黛玉?哼,不用回去,他會讓她有機會演出。
「檉,要拆穿她嗎?」無法從月龍陰沉的表情讀出想法,月桀只得開口問。
「不,我另有打算。」出乎月湟和月桀意料之外,月龍搖頭,嘴角揚起冷笑,「她的事,你們管到此為止,別再插手。」
那不是愉悅的笑,在場的其他兩人都明白。
「隨你。」遲疑一會兒,月煌轉個話題︰「檉,我可以偶爾來打打牙祭吧!」
「我也要。」月桀順口接。
那女人騙了他們是一回事,追究其因,也許只是處于陌生的環境,促使不安的她配合他們的猜臆扯謊,安不了啥大罪名。
不是最大的受害者,月桀和月湟並沒有太多的氣在心頭。
月龍瞪向兩個弟弟,莫名惱怒、煩躁地拒絕「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