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東京闕龍門總壇
在讓人感覺輝煌壯觀卻冷僻的「闕龍門」總壇中,闕龍門的龍首——暗龍,帶著一股天生的領袖氣息坐落于總壇最隱處的一閣中,在他的四周,自然產生一種嚴肅而懾人的氣息。
由于暗龍撤離所有的人,總壇中位于最深處的暗黑閣只剩下他和另一人對峙著。
基本上,闕龍門下分九門,由九人領導,以東京黑門暗龍為首掌舵全局,其他八龍分世界各地,橫跨黑白兩道,奠定間龍門不被動搖的龐大組織。
因為闕龍門有九位主要領導人物,因此也有人稱它為「九龍會」。
在世界各地各領風騷的九龍,平常並不常聚首,很少有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用神龍見首不見尾形容他們一點也不為過。通常在龍首暗龍發出召集令時,他們才有可能從世界各地趕往東京,而通常一年只有一次。不過,即使一年見不到幾次面,他們對彼此和龍首的忠誠卻是毋庸置疑。
各司一片天地的其他八龍,主動找上暗花的情況幾乎是微乎其微。此刻的暗龍沒有說話,在不變的冷冽伴隨著渾身陰寒的氣息中,以向來處變不驚的神態直視著突然從法國趕來、處于狂怒狀態的「銀龍」。
銀龍為什麼而來他比誰都清楚,不過暗龍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盡管銀龍幾乎可說是為了興師問罪而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一臉絕做冷俊的銀龍,一拳憤然地擊在暗龍面前那張高科技合金材質的龍泉上。
要不是當初不作第二人想的決心拱暗龍當上「龍首」,加上對眼前的暗龍井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敬意從未改變,銀龍這聲低咆絕對會成為震天價響的暴吼。
到現在他還是不願意相信——暗龍竟然會出賣他。
和「她」的背叛比起來,這無疑是另一個嚴重的打擊,更讓他難以接受。
「她不屬于你。」暗龍漆黑深透的雙眼發出提醒,陰冷的聲音仿佛出自撤旦之口。
只要不影響闕龍門的利益,他絕對無意插手闕龍門人的私事;偏偏這次的「請求」,出自于上屆闕龍門龍首的獨生女,因此他沒有拒絕的余地。
對于那個地惟一肯親近、如同妹妹的女孩,在三年前他給過「承諾」——三年之後,如果她的心意不變,他便為她解除和銀龍的婚約,給她一次實現願望的機會。
如今三年已過,她堅定的心意不變,暗龍只有信守承諾。這三年是他給銀龍的機會.也是一種偏袒,可惜銀龍還是不能被她接受。
「不!除了我,她不屬于任何人,你不該擅作主張!」
銀龍的聲音提高,已難淹就要大聲咆哮的氣勢。
在暗龍被立為龍首時,其他八龍曾為他下過血誓——絕對服從、絕對忠誠。
盡管這件事與闕龍門無關,銀龍還是不能違抗暗龍的決定,在氣憤中,他只能遠從法國前來日本找暗龍當面理論。
「我已經下達這個命令,事實不會改變。」暗龍冷冷的宣告里有不容反駁的氣勢。
銀龍原本燃燒熊熊火焰的黑眸,在瞬間變冷。「不管你怎麼阻止,我會用我的方式要回她!」深沉地看了暗龍一眼後,銀龍踏著冷然的步伐轉身而去。
看著銀龍仿佛籠罩在盛怒火焰中離去的僵直身影,沉思中的暗龍並沒有出聲制止銀龍接下來可能的行動。
他知道只要他一句命令,銀龍即使會惱怒、氣絕,仍然會咬緊牙關地回法國去。但結果無疑是——銀龍會陷在難以掙扎出的情繭中,為情所困、無法掙月兌而瘋狂;原本瀟灑多情的他,會變得多麼陰郁嚇人是可想而知的。那對闕龍門組織不會是種助力。身為龍頭老大的暗龍,自然不能容許那種情勢。
這種剪不斷的情絲,讓銀龍自己去作個了斷也好。
暗龍很清楚,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寧願傷害自己也不肯讓她承受痛楚的銀龍永遠都不會傷「她」一分一毫。
至于她所愛的對象……就看命運之神對他「關愛」的程度,是否足以助他逃過這一劫。
「翼!你要去哪里?」剛起床,揉著惺松睡眼走下樓的唐希璇,看雷冀站在一樓大廳中的裝飾鏡前整理儀容,不禁邊打呵欠邊好奇地問。
近來的他雖然幾乎每天都回家過夜,不過還是早出晚歸,要不是她起得早,今天肯定還是見不到他大少爺。
「星期天,當然是和我‘最心愛的小庭’去約會羅!」
雷翼微側過頭,朝她帥氣地眨眨眼,毫不隱瞞去處。
基本上,雷翼已經拿她當妹妹看待。
唐希璇走到沙發前,無力地跌坐在上面,嘆口氣說道︰「你明知道我喜歡你,說話卻一點都不怕會傷了我。」
說要去約會也就算了,一定要加個「最心愛的」嗎?
雖然明白他是想讓她徹底死心,可是她實在很難釋懷。
雷翼走到她面前蹲下,笑問︰「你真的受傷了嗎?」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受創不深嘛!和其他嫉妒他和江庭的女人比起來,她可以說是沒有半點吃醋的樣子。
這是他近日的觀察所得。想起以前那些交往過的女友,知道他要和她們斷絕往來時,發的標嚴重到用五雷轟頂形容也不夸張、哪像眼前的她只是嘆嘆氣、埋怨兩句,連阻止他出門的意思都沒有。
這原因不難推究,當然是因為雷家的老四——煜老弟羅!
「是呀!這里好痛。」她指著自己的腦袋,對上地閃著異國色彩的眸光,不禁想到,雷煜也有一對一樣美麗的眸子。
「別人難過都是痛心口,你怎麼痛腦袋呢?」他忍不住笑著,用指頭去敲她的額頭。
「用腦袋去想你約會的情形,痛的當然是腦袋,痛心才沒道理。」她邊反駁邊撫著額頭,嘟著嘴埋怨︰「會痛耶!我不是你親愛的小庭,你就不懂得憐香惜玉是嗎?」
如果是那個江庭,他一定疼她都來不及。唐希璇澀澀地想。
「你錯了,她要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也會敲她腦袋的。」他一臉NoNoNo的表情,伸出右手食指在她面前搖晃,指正她的錯誤想法。
那所謂「莫名其妙」的話,指的當然是江庭若是敢說不愛他,想和他分手之類的話,那他可能不只敲腦袋,恐怕還會和江庭拼命,他決不允許江庭為任何事而考慮離開他。
而她為他痛的只是腦袋,看來他得哀悼自己的人緣度直線下墜。對于她理所當然的解釋,他也只好就此接受。其實她不明白的是,因為她愛上的不是他,所以才不會為他痛「心」,不過這點就……嘿嘿,得等她自己去發現。
「沒紳士風度。」她忍不往回他一句。
「那又如何?表現風度應該選擇情況。」他無所謂地聳肩,對她的批評處之泰然。
相視一眼,兩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們處得這麼‘融洽’,我是不是應該盡點死黨的責任,做份報告書送去給小庭看看,好歹讓她有點‘危機意識’?」頂著一頭亂發出現的連雅萱,搔著頭,邊伸懶腰邊揶揄地道,「省得小庭搞不清楚狀況,哪天愛人變心了,還傻傻地問天為什麼呢!」
是呀!如果雷家老三有變心的前兆,她不通知死黨就太說不過去了。
听到這里,雷翼連忙起身,警告地瞥連雅萱一眼,「萱大小姐!如果你很幸福,就不該去破壞我和小庭的美滿。」這可不是開玩笑的,被萱這惟恐天下不亂的女人一鬧,江庭不和他冷戰個十天半月才怪!
「而且,我的身份是你的小叔,記得嗎?」他的雙臂在胸前交疊,眸中閃現的卻全是惡作劇的光芒。
「做人要講‘義氣’,小庭可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耶!」
連雅萱無辜地眨眨眼楮,走到沙發前跌坐在唐希璇的身旁,朝雷翼擺擺手,掌心一攤。「不要拿親戚關系壓我,我收‘賄賂’的,用錢打發我比較實際。」
差點沒听呆掉的雷翼,挑起俊眉不解地問︰「你缺錢用?」
用錢賄賂她大小姐、好讓她的嘴巴「安分」點是無所謂,可是她老公可是雷氏企業的老大,要多少錢沒有?
雷翼不相信極疼妻子的大哥,會對她的花費有任何限制。
「不缺。」連雅萱的嘴角不疾不徐地上揚,扯出個惡魔似的微笑,攤開的掌心仍在他面前「招搖」;在臉不紅氣不喘中,甜甜地說出下文︰「怪的是,一想到用的是你的錢,會讓我花起錢來‘特別’愉快。」
一天到晚用雷冀的錢,沒有半點新鮮感,所以她才想換個人的錢來花花嘛!
「是、是!能讓你‘特別’愉快,是小弟我的榮幸。」認命的雷翼掏出皮夾隨手抽出一張金卡,丟入連雅萱攤開的掌心,瞥了一眼時間後,邊朝外走邊說道︰「沒時間和你們聊了,祝你們有個愉快的早上,莎喲娜啦!」
即將走出大門口的他,還不忘回頭免費送給她們一記帥氣的飛吻。
「謝啦!」連雅萱大方地在拐到的金卡上吻一下,朝離去前的他眨眼,「我會好好‘利用’你這張‘賄賂’卡的。」
嘿嘿!沒把卡給刷爆,她就太對不起雷老三了,是不?不管希璇怎麼樣,滿腦子想著要怎麼把手中這張金卡刷爆的她,是一定會有個非常愉快的早上的。
一會兒後,連雅萱回神一想,難道就這樣把小庭給出賣掉?
不對啦!老三根本沒做過對不起小庭的事,怎麼能說她出賣朋友、沒有通風報信對不對?更何況依她這幾天的觀察,希璇根本就……
「萱?」一直插不上話的唐希璇,直到連雅萱發呆的空檔才有機會開口。
雖然很喜歡連雅萱,可是唐希璇真的不明白她的思考邏輯;那江庭听說是萱的朋友,受卻鼓勵她去愛想愛的人,從來沒有對她有所批評,可是又用這點敲詐雷翼,個性顛顛倒倒,教她覺得莫名其妙。
惟一很清楚的是——在沒事做的時候,萱就特別樂在其中。想了半天,唐希璇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家拿來當無聊時的消遣?
「呃?喔,你還在呀……」興奮過度的連雅萱一回神,對上唐希璇狐疑的表情,才趕緊在汕汕的笑中轉移話題︰「對了,待會兒我和冀要去外面走走,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想待在家里看書,你們去就好。」她才不要當他們夫妻倆的超級電燈泡。
唉!又一個假日,他們約會的約會,出門的出門,她要做什麼好?看書?實在有點悶!不知道翼有沒有要去哪里……
起床梳洗完後,穿著輕松悠閑家居服的雷煜,一下樓就看到唐希璇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中發呆。在她沒發覺的情況下,他靜靜地望著她失神俏麗的容顏好一會兒。
老實說,這三年來她的改變不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的短發已長過腰際,銳利防備的眼神轉為柔和,連緊繃倔強的唇線也不再出現,身上一改當時像男孩子般渾身髒兮兮的打扮,與當年初見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女判若兩人,實在讓人很難將三年前後的她拿來作任何聯想。
難怪翼會不記得她,或許該說是——沒認出她來?
只不過當時和她交談過一會兒的翼,後來因為趕時間,也沒去和她再次道別,要翼記得她是有點為難。雷煜回想著翼和她僅有的交集。
如果她這一切的改變是為了他,也許他應該認為她的確是對翼一見鐘情,才會做了這麼大的努力,只可惜翼的心已經另有所屬。
當年從法國回來,有一陣子他還因為曾給過的承諾,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等著她來找他哩!始終等不到她時,他才在有些悵然若失中,決定將這段往事束之高閣;可是她卻在三年之後找上門來。
然而她竟喜歡翼呀……在三年前的回憶中,只有翼的存在……大概也忘了在她的要求下,那勾過小指頭的約定。
真是見色忘恩人的小家伙,好歹他也替她解除過一次危難,還大老遠地背著她走了那麼長一段路,而她竟然那麼干干脆脆,不客氣地把他忘了。
和翼在一起時,自己給人的「印象」不深,並不是他會在意的事;再次見到她後,他卻有些在意起她那麼容易就把他自記憶庫中踢掉的事……盡管只是一點點。
而對于這點雷煜並沒有刻意否認,這對他而言是種很奇特的感受。
「你怎麼了?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雷煜拿起桌上的早報走到她身旁坐下,打開報紙,眼神落在報上的新聞。雖然沒有看她,卻主動詢問。
「呢?」失神中的唐希璇在他出聲後才察覺他的存在,被嚇了一大跳,不禁結結巴巴地問︰「你……你在和我……說話嗎?」
雷煜因為她怪異的語氣移開落在報紙上的視線,正視著她正寫滿不信的小臉,有些好笑地意識到她吃驚的原因,然後卻也只是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想是吧!這里又沒有其他人。」語氣里明顯表示著︰不是和你說話,難道和鬼嗎?四周根本沒有第三人。
唐希璇一下紅了臉,「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是第一次……你主動和我說話,問我在做什麼,所以我想想,哪一次不是她纏著他問問題,和他玩一問一答的對話。只要她不開口,他一向可以當作沒看到她這個人,不曾介意她晃來晃去在做什麼。他對所有的人都差不多是這樣,除非必要,他很少對任何事作出反應,即使有人在他面前大作鬼臉,他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萱說煜的態度是尊重他人的「自由」,只要沒妨礙到他,任何人要做什麼樣的「臉部運動」或是跳月兌衣舞都不關他的事,只要那個人不認為丟臉就好,他不會加以干涉。她剛開始還不太習慣,好不容易漸漸習慣了,現在反而被他的一反常態嚇到。
「所以你覺得我很奇怪,被嚇了一跳,以至于不敢相信地瞪著我看?!」他靜靜地接下她未竟的話。
他沒主動和她說過話嗎?想想……好像是沒有。
可是就算很少,他也並不是從來沒有主動和人說過話呀「她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雖非「主動」,他們還是說過不少話了不是嗎?眼楮瞪得那麼大,好像他這舉動是千不該、萬不該一樣的不可思議,太夸張了。
「我沒有不敢相信的……瞪著你看……」礙于難掩的心虛,唐希璇的聲音愈來愈小聲,連漂亮的雙眸也因藏不住心事而飄移不定。
「你不適合說謊,最好不要為難自己。」望著她愈來愈紅的粉女敕雙頸,他下了結論。
他從來沒有為難別人的習慣,也不打算讓她成為例外;雖然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讓她成為生活中很多事的例外,他卻從未想到這點。
唐希璇想反駁,咬了咬牙還是忍下,誰教她就是心虛。
像是能體會她的矛盾,他以無所謂的態度告訴她︰「你不習慣的話,以後我不再主動和你說話就是。」沒想到主動和她說話,會讓她產生這麼大的「困擾」,還是別太主動好了。
「不行!我會習慣的,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雷煜的話才說完,就只見她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臂,怕他話一出口就成定局似的,著急地要求。
驚訝歸驚訝,她很高興他終于肯主動和她說話了。
這種情緒有些莫名的執著,她不希望彼此跨近的一小步,又這麼回到最初的原點。
比起目送雷翼去約會,這種心情教她更加的難解,但卻又絕對清楚。這幾天就是這種復雜的感覺讓她有些茫然無頭緒,困惑起自己對「雷翼」的感情。
就因為雷翼不愛她,她就在不知不覺中見異思遷。
轉而愛上外貌神似的雷煜嗎?那麼她這三年執著的真心不就形同兒戲?唐希璇所不能明白的是,為什麼她從雷煜身上感受到的愛慕和悸動的心情勝過雷翼?
對于雷翼的感覺要說是情人,不如說是對偶像的那種崇拜,而雷煜總是會突然間害她心髒猛然悸動的感覺完全不同。在雷翼搬回雷家,讓唐希璇能作比較以後,她隱約地發現這一點,卻又因為執著三年以來的心情,不願承認而已。
「我什麼時候沒理過你?你不用習慣任何事,我也不會那麼做。」這是實話,也簡單地說明他的個性正是如此。換個人主動和他說話,他一樣是有問必答——答的話人家滿不滿意就不知道了。
用「來者不拒」形容雖然有點夸張,卻也相去不遠,不過指的只是和人相處的應對上,並不是雷翼以前那種對女人的來者不拒。
「這我當然知道,我是說我希望你可以常常‘主動’地理理我啦!」老是她主動,好像她很厚臉皮似的。
或許他的個性無生不冷不熱,身旁的人也已經很習慣,不會有人以異類的眼神看他;可是,盡管再怎麼樣主動都無所謂,而這樣對雷煜,大家也都覺得再正常不過,沒有人會覺得她厚臉皮,不過她多少還是有點女性的矜持嘛「
「為什麼?」話一問出口,雷煜自覺可笑地彎起唇角,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的心情又教他一怔,什麼時候他會好奇起別人的感覺?「算了,我不想知道。」不等回答,他已不由分說地自問自答,讓她產生一臉的迷惑。
雷煜吸口氣,在腦海揮掉那多疑的感覺,不願增添煩惱,決定起身離開她身邊,卻被一股霍然的阻力所制止。
雷煜也要丟下她一個人?!
是她自己不接受連雅萱的邀請跟他們夫妻出門,照理說她是沒權利喊無聊沒錯。可是發現他也準備像其他人一樣丟下她離開,強烈的孤獨感立即襲上她的心頭,讓她本能地扯住他身後的衣服,像要被主人拋棄的小狗,驚煜而張大的眼眸中盡是無助。
「有事嗎?」起身卻走不了的雷煜看著被她扯住的衣角,俊逸的臉孔上一如往常,沒有顯露任何表情。
他不禁們心自問︰他是壞人嗎?為什麼她要用那種眼神盯著他?好像他丟下她的話有多殘忍、不負責任。
掙扎了好一會兒,唐希璇怯怯地告訴他︰「我……沒有事好做。」語氣氣中有不自覺的期待,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暗示。
要是他能帶她出去玩,還是多陪她一會兒也好,她一對晶瑩的大眼楮里盛滿期待。雖然雷家人來人往,還有一堆佣人走動;可是每當她無事可做時,身處異鄉的她就是會覺得有點寂寞。
這里的人、事、物都和她從小生長的法國不同,盡管語言能通,但一旦不是和喜歡的人或朋友在一起.她就有些適應不良。
「所以呢?」他好整以暇地閑問。
你沒事好做,與我何干?這才是他心底直接反應的疑問句。沒有月兌口直說是因為不太想看到她受傷的表情。
不熱衷于和人相處,不代表他不知道什麼樣的話會傷人、哪種反應會讓人產生誤解。事實上,他善于家言觀色,只是不愛發表、存心漠視而已。也就是說知道歸知道,表現是另一回事,他本來就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
而突然在意起她的感受,只是那偶爾中的例外。
「你有沒有空?」她誠惶誠恐的表情,像在為久早祈雨一般。
「你說今天?」見她緊張兮兮地點頭,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沒有。」他沒有說謊,難得公司沒有特別趕的案子要他處理。他本來就準備看看書、在家里的溫水泳池游個小泳,悠閑地度過一天。所以說沒空,應該不能算是騙她。至少他是這麼理所當然的覺得。
唐希璇俏麗的小臉頓時寫滿失望,心情變得郁悶不已,她自言自語似的聲音隱含著被人欺負似的委屈。
「既然你有計劃,那就沒辦法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為什麼他連考慮都不考慮,問都沒問她是不是有事?難道是他看穿她的想法,干脆先杜絕她任何要求的機會。
或許他真的覺得她煩……想到這里,她更加郁悶。
雷煜注視著她沒打算松手的衣角,要放他走,不是應該先松開她的手嗎?不然衣服被她抓著,他要怎麼走?把這家居襯衫月兌下來送給她嗎?唉……
「你要我抽空陪你的話,可以直說。」在察覺到她掩藏不住的失落感以後,他以不甚熱絡的口吻說道。
想起當年曾給過的「承諾」,盡管她不記得,他還是實踐好了。
不知為何,他有點看不過去當他說沒空時,她一臉的大失所望。他沒有欺負她,也沒有照顧她的責任,偏偏卻放不下她一個人。
仔細想來,從唐希璇來到雷家至今,幾乎都是他在「照顧」她,或許是她對他「情有獨鐘」。雷家人口眾多,除了翼之外她卻老纏著他;不過擻開禮貌上的敷衍,他沒有像以前對其他女人一樣,有問必答後能避就避,這也是事實不是嗎?
「可以嗎?」哇!他真好。她大感意外,雙眸在瞬間躍入燦爛的星光。
「嗯。」說都說了,想後悔恐怕也不行。
真是怪了,他今天怎麼特別雞婆,對她發呆感到好奇也就算了,還自願當保姆?老天,他得先去看看醫生,檢查自己是不是病了……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個性,益加對多事的自己感到不解,因而默不作聲地想著。
三年以前為她「雞婆」過一次,三年後的今天還得負責任?這是哪門子的良心、道德感在作祟啊!
現在去醫院掛號,應該還有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