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不,她不要參加!
況且,為何她非得當梵尼西的女伴不可?一想起每次在巴黎參加宴會,最後都一團混亂的情況,朱利葉已經決定不再參加巴黎的任何宴會——從不錯過宴會的哈威,就是她拒絕參加宴會的最好理由。
只可惜,在她拒絕外婆和梵尼西之前,奧蒂莉亞冒了出來。
當奧蒂莉亞怒氣沖沖質問梵尼西,早就說好由她陪他參加這場重要的商宴,為何臨時改由不相干的人為女伴時,朱利葉已經挽上他的手。
自作孽不可活,能說什麼呢?
要她放棄欺負別人的機會,無疑讓她少了許多樂趣,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沒有死黨陪著她一起玩,她自己也可以玩得很起勁。
否則,一個人待在沒有朋友的巴黎,不也挺無聊的嗎?
很重視這場商宴,所以梵尼西特地帶她去購物,親自為她選了一套水藍色的晚禮服,很能彰顯她白皙細膩的皮膚,更將她原本在西方人眼中,較為稚氣可愛的臉蛋,襯托出幾分冷艷味道,讓梵尼西十分驚艷,滿意得沒話說。
只要她不開口,絕對氣質滿分。
雖然這次又是莫契亞夫人有心撮合,所以他們才會一起出席這場宴會,可是梵尼西在看見盛裝打扮的朱利葉以後,早已不介意最初的理由。
甚至,他也漸漸習慣朱利葉反復不定的態度。
說起來沒骨氣,但她沒有完全對他不理不睬就好了。
不能當梵尼西的舞伴,奧蒂莉亞仍是出席了這場宴會,卻始終以銳利的目光,分分秒秒盯著朱利葉毫不松懈,的確像是高空盤旋的禿鷹,仿佛找到機會就會俯沖下來,不留情地將她啃食個精光。
覺得有趣極了,朱利葉一點也不介意被人當作「暗殺」目標。
讓她訝異的反而是,奧蒂莉亞的男伴竟然是哈威布朗;而如果奧蒂莉亞盯著她的眼神像是禿鷹,哈威盯她的眼神就像不折不扣的大野狼了。
若不是梵尼西時刻在側,她怕不早被他們兩個人給分食。
當然,她並不需要梵尼西的保護。
在觀察過後,她支開了梵尼西,讓禿鷹和大野狼有朝她進攻的機會。如果不是這樣,她特地搶了梵尼西女伴的位置,似乎也就沒有多點意義了。
來吧,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
「原來你們在一起了啊,郎才女貌很配喔。」一看見哈威和奧蒂莉亞雙雙走來,朱利葉立刻振作精神,笑意盈盈地先發制人。
該來的終究會來,她想都沒想過要躲。
何況,根本無處可躲,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小親親,你千萬別誤會我,我的一顆心可是完完全全放在你身上,只在你一個人身上啊。」哈威立即澄清,一副要是被她誤會不如去死的悲壯神情。
明知芳心難求,他就是無法放棄希望。
反正他打定主意,只要朱利葉尚未婚嫁,便要效法打不死的蟑螂到底,即使機率微乎其微也絕不放棄。
奧蒂莉亞鄙夷地皺眉,朱利葉听了他說的話卻是想笑。
若不是當笑話听,她肯定會作嘔。
跟哈威是舊識,奧蒂莉亞從不知道他說話如此浮夸;而更讓她生氣的是,現在身旁的女伴明明是她,他竟然當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求愛——那個女人還是朱利葉。任何女人都好,為何偏偏是朱利葉?簡直氣死她了。
就算她從不把哈威放在眼里,因為朱利葉而被他忽視仍是教她氣嘔。
為什麼他們視她為無物,全都迷戀一個東方女孩?
難道她一個才識、學歷讓眾人稱許,學生時代還走過伸展台的模特兒,真的比不上眼前這個根本發育不全的女人?她不明白,有什麼東西是朱利葉身上有而她所沒有的,能讓她身邊的男人一個個瞎了眼。
該死的哈威、該死的梵尼西!
不,梵尼西不該死,該死的是朱利葉!
「搞清楚點,我沒有誤會你,是你誤會你自己了。」將奧蒂莉亞的怨恨看在眼里,朱利葉的心情大好,斜眼給了哈威嘲弄一笑,
如果不是奧蒂莉亞在,她肯定懶得理會哈威。
哈威臉上寫著「討厭鬼」三個字,躲他都來不及,理他干嘛?
「甜心?」
哈威一臉茫然。
「嘿,你喊錯人甜心了,你的甜心在這里。好好珍惜,你們真的很相配喔。」朱利葉在哈威和奧蒂莉亞的錯愕中,不由分說地同時拉起他們的手,將他們兩人的手緊緊交疊,給予非常「真心」的祝福。
最好他們兩個幸福圓滿,就不會來煩她了。
「甜心……」
哈威欲哭無淚,似乎是真的很難過的樣子。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哈威,放開我廠回過神,奧蒂莉亞漲紅了臉,懊惱地抽回手,白了朱利葉和傻傻握著她手的哈威各一B艮。
一個惡劣,一個白痴!
「哎呀!」
猝不及防,正偷笑的朱利葉被人往後一扯。
回頭,她看見梵尼西站在自己身後,一臉復雜的表情看著她。如果她沒猜錯,那表情應該是由無奈、匪夷所思、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之類的情緒所綜合。
或許,還有些「縱容」包含其中。
望她一眼,梵尼西的注意力便放在哈威的身上。
「梵尼西……」
看見梵尼西,奧蒂莉亞想說什麼,卻發現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她覺得懊惱又難過,最後只能打招呼式地點點頭。
兩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豎起盔甲,偏偏不是為了她奧蒂莉亞。
那感覺無疑是身為女人的恥辱。
「我警告過你,別再接近這位小姐。」梵尼西冷冷直視哈威,以為他趁自己剛離開一會兒,又跑來騷擾朱利葉,並未注意到他跟奧蒂莉亞站在一起。
「你憑什麼身份限制我?」
哈威可笑地問。
就算梵尼西是朱利葉的男朋友,也沒有限制其他男人向她獻殷勤的權利。男未婚、女未嫁,要不是顧慮莫契亞夫人,他才不會放棄任何接近朱利葉的機會。
「憑她不喜歡。」
梵尼西皺起眉頭,不快地表明。
基本上,他希望「請退」對方,並不希望彼此又起沖突。
起了一次沖突,社交界已把他們的關系加油添醋,形容的仿佛是宿敵一般。
沒有生意上的往來,他也無意跟布朗家交惡。
「我說你腦筋真的不清楚了,睜大你的眼瞧瞧OK?她看起來哪里像是不喜歡我站在這里?」哈威不以為然地諷刺,更盛氣凌人地道︰「上回小親親不過是對我有點小誤會,我們可不是真的仇人。」
他並不希罕跟梵尼西維持和平。
梵尼西不想跟他交惡;他卻是把他當成最大的情敵看待。
不能否認,梵尼西各方面的條件都不比他差,的確是個很棘手的情敵。
「我想,腦袋不清楚的人絕不是我。」沒問朱利葉,梵尼西也如此認定。
「你少自以為是,听起來真可笑,還是別在這里丟人了。」朱利葉沒開口反駁,哈威說話便更是大聲——雖然她不介意他站在這里,極可能是因為奧蒂莉亞。
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但說什麼,他也不會對梵尼西承認這點。
「看不清現實,你才可……笑……」眼角余光瞄見了不對勁,梵尼西的余音漸歇,要說什麼都快忘了。原來當兩人逞口舌之爭僵持不下時,朱利葉突然動作優雅地從路過侍者端的盤子上,拿了一杯金黃色香檳酒。
眼尖的兩個大男人,同時注意到了她這個舉動。
幾乎同一時間,他們很有默契停戰,各往邊閃了一步,警戒地看著朱利葉。猶記上回慘痛的經驗,他們升起了防備之心,怕又成了落湯雞,造就社交界的另一則笑話。
「怎麼了,繼續聊啊,你們不是聊得很開心,猶如多年不見的故交知己嗎?」
端起香檳,朱利葉輕輕啜了一口,好整以暇地對著兩個男人微笑。
不用說,她也知道他們在防備什麼。
孺子可教也,不算太笨。
對視一眼,哈威和梵尼西極有默契地搖頭。
「不,我們聊夠了,不聊了。」兩個男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回答。開心?如果他們這樣聊叫作開心,世界上哪還有什麼叫作不開心。
又不是穿同條褲子長大的,那麼「要好」干嘛?
朱利葉掃視兩人,嫣然一笑道︰「就是說嘛,也該聊夠了,否則你們兩個大男人聊得那麼高興,把我們兩個大美女放在哪里啊?」
她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玩。
反正,暫時是甩不掉他們了,不拿他們玩玩豈不是浪費資源?
玩玩,頂多是由著他們兩敗俱傷,跟她也沒啥關系。
既然沒什麼損失,她興趣可就來了。
雖然為她格外溫柔的笑容怦然心動,兩個男人卻又隱隱感到心驚膽跳,不知她心底到底在打何主意。
至于梵尼西,因為朱利葉這一說起,這才發現奧蒂莉亞一直都站在一旁,似乎跟哈威是一起來的。
跟朱利葉一樣,他也沒想到奧蒂莉亞竟然跟哈威認識。
「突然靜悄悄,你們是在欣賞我這只百年怪獸嗎?」
見誰都不開口,朱利葉晃著杯中亮晃晃的金黃色液體,帶些好笑地自嘲。
奧蒂莉亞在嘔氣,所以半天不開口她可以理解,兩個男人是哪里有問題?
哈威和梵尼西同時搖頭,一點也不覺得她像怪獸。
所謂的怪獸,如果像她這般美麗迷人,就沒有牛點可怕之處了。
「你們兩個是表演默劇的拍檔啊。」朱利葉失笑搖頭,一臉拿他們沒轍的樣子,兀自嘆了口氣便端著香檳走開,留下他們一愣一愣地望著她的背影。
同樣的戲碼,她才不會上演第二場呢!
太浪費上好的香檳了。
☆☆☆
從來沒有跟其他女人結伴如廁的習慣,卻被朱利葉硬拉著一起上廁所的奧蒂莉亞,一臉冷漠地從化妝鏡里看著正悠游自在地補妝,完全沒將她難看臉色放在心上的朱利葉。
在她眼中,朱利葉根本是個怪胎。
縱使是在梵尼西面前,奧蒂莉亞對她也從來沒有表現過友善的態度,而她像是完全沒發現受人冷眼看待似的,兀自對她表現得那麼親熱,還拉她一起上廁所。
天曉得,即使是親姐妹她也不會找她一起上洗手間,何況是仇人?
若不是礙于她是莫契亞夫人的外孫女,她絕對甩開她的手。
「我很可愛嗎?」
補完妝,朱利葉突然朝她一笑。
「呃?」
奧蒂莉亞當場傻住。
「我知道我很可愛啦!所以像哈威啦,甚至梵尼西,只要是男人都喜歡我。你別一直用眼神告訴我你的崇拜、羨慕和贊美,我會不好意思哩。」
朱利葉夸張地攤攤手,徑自曲解奧蒂莉亞一直瞪著她看的理由,厚著臉皮夸贊自己。
演戲也沒這麼夸張,她就是說得極為溜口,仿佛真有這一回事。
嘿,夸夸自己又不要錢,何樂而不為?
人嘛,等著別人贊美,還不如自己贊美自己來得快。好比,喜歡的人不喜歡她,她喜歡自己也可以過得下去,不用等別人喜歡她才能快樂起來。厚臉皮又怎樣?自己給自己自信,也是種樂觀面對生活的方式嘛;
況且,只要對自己有自信,本來就會具有催眠效果,讓整個人漂亮起來。
懂得不好意思和謙虛的人,會說出這番話來嗎?奧蒂莉亞看她的眼神像看怪物,半天也回不出一句話來,顯然多少受到「驚口子」。
怪胎變本加厲了,能不嚇人嗎?
她沒見過朱利葉這種人,一時間難免消化不良。
「哎呀呀,我就說了你別用這麼熱情的眼神注視我,我會害羞的嘛!奧蒂莉亞,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喜歡我、對我有意思哩。」
朱利葉發揮八婆的最高本色,完全故意扭曲奧蒂莉亞,的反應。
呵呵!好好玩,心情好久沒這麼愉快了。
「我不懂……」奧蒂莉亞終于擠出聲音,用一種批判和不屑的聲音道︰「梵尼西怎麼會看上你這麼低水準的女人。」姑且不論外在條件誰比較好,她就不信自己的內在比不上一個如此三八的女人。
奧蒂莉亞幾乎肯定,朱利葉是在梵尼西面前裝模作樣。
梵尼西一定是被她偽裝的假象騙了。
「是呀,我就說他配不上我嘛,偏偏他還一直纏著我,真煩!」
朱利葉轉身一手撐在洗手台,對奧蒂莉亞感嘆萬分似的搖頭,存心跟人家來個雞同鴨講,像是在跟閏中密友討論般地半嫌半就道︰「不過,他也不算長得太差,當男朋友用用還可以,看在他對我那麼殷勤的份上,不給他一點表現的機會也說不過去,對吧?」
哈,在別人眼中,梵尼西或許像是對她有意思,但她可不這麼認為。
如果不是外婆從中攪和,硬是要將他們湊成一對,老是要梵尼西對她多多關照,那家伙才不可能勉為其難帶著她到處跑。
不過,就算誤會存在,還覺得有趣的她也無心解釋。
奧蒂莉亞不了解是她耳朵嚴重有問題,還是朱利葉其實是個神經病?
這回,奧蒂莉亞是真的張口結舌,完全不知從何答起,自然更沒有附和朱利葉的打算。
更說不定,自己根本是遇上外星人……
☆☆☆
回到家,朱利葉又癱進沙發里。
最近,她發現自己挺喜歡梵尼西家的這張沙發,累的時候躺起來特別舒服,不由得盤算離開的時候,是不是該趁他不在時將之偷走。
對于她每次回家,都直接佔據那張沙發,梵尼西已見怪不怪了。
「你累了嗎?」似乎只要出門,她就會把體力用個精光,回家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賴進沙發里,然後——再吃個宵夜就沒事了。
這陣子相處下來,他發現她其實很能吃,一日三餐加點心、宵夜,真虧了她還沒給吃胖。
不過話說回來,看她吃東西那樣開心的模樣,他也感到挺愉快的。
「累啊。」
而且是——玩得非常累,朱利葉懶洋洋地回答,只要一回到家里,她在梵尼西面前就完全沒了形象,並不介意他怎麼看待自己。反正,從認識他的那一天起,恐怕就已不能研究她的形象問題。
誰教他們是在她情況最糟的時候認識呢?
累歸累,多虧奧蒂莉亞配合,她玩得非常「盡興」也是事實。
「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梵尼西把她的身體往沙發里一推並一坐下,不怎麼跟她客氣,佔回自己在這張沙發上的一席位置,側過臉向躺在沙發上的她詢問。
再跟她客氣,整個家都會給她佔據了,恐怕他就得去睡大門外。
「問啊!」
對他皺了皺眉,她也沒對他不知死活的舉動表示什麼。沙發是人家的,她總不能把他推下沙發去,只好跟他分享了。有時候,她覺得他們好像變成挺要好的朋友,對彼此沒啥顧忌。
基于住他房子,又免交房租的優惠下,對他友善點似乎也應該。
她在這里早已住習慣了,沒去問外婆房子整修的進度如何,甚至是否回台灣的事都沒在打算,幾乎已從過客變成了巴黎的一份子。
好像,太習慣現在的生活了。
「你……對奧蒂莉亞做了什麼嗎?」在朱利葉一度閃神的時候,梵尼西提出了肚子里悶了一下午的疑問。他忘不了,奧蒂莉亞跟她從化妝室回來以後,就一直用奇怪眼神盯著她不放,好像她突然變成什麼不能理解的生物一樣。
而他很想知道個中緣由。
「我?對奧蒂莉亞做了什麼?」
在奧蒂莉亞看來,不就是搶了她的心上人噦。即使心知肚明,朱利葉還是裝出一臉茫然無辜的表情,沒打算承認自己拿人家來玩。
「她整個晚上,都只是看著你卻沒說話。」梵尼西提醒。
連那個哈威都覺得不太對勁,還問了奧蒂莉亞好幾次她怎麼了。
「那你要問她,為什麼當了一個下午啞巴,光是引人側目地盯著我看吧。」她撐起身體,用不知所以的口氣反駁,又突然曖昧地往他身邊一靠,小聲詭異地問︰
「你說,要是她愛上我了怎麼辦?」
不用說,她又拿晚上玩奧蒂莉亞那套來玩梵尼西。
如願看見梵尼西錯愕的反應,她委靡的精神又大好了起來。
「這個……」不會吧!
心底認定了不可能,然而梵尼西又不禁想到奧蒂莉亞進公司以來,好像也沒听說她交過男朋友的事,不由得有幾分懷疑。
可是,奧蒂莉亞一點都不像同性戀……應該不是吧?
「什麼這個那個啦,你說怎麼辦嘛?奧蒂莉亞是你的人,你要負責啊!」玩上了癮,朱利葉搖著他的手,鍥而不舍地追問。
好像她真擔心奧蒂莉亞喜歡上她似的。
「你別亂扯,奧蒂莉亞才不是我的人!」梵尼西被她問得頭疼,仍很確定奧蒂,莉亞的感情取向不該由他負責。
只當奧蒂莉亞是工作伙伴,他無意過問她的私事。
「她是你的下屬,不是你的人,難不成還歸我管?」
沒注意彼此愈來愈過于親密的距離,語氣溫和卻咄咄逼人的朱利葉,幾乎要掛到他的身上去了。她喜歡看梵尼西為難的樣子;尤其他感到為難的時候,帥氣的雙眉間便會擠出一道直直的細紋,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可愛。
「話不是這麼說……」
梵尼西幾乎要被打敗的感覺。
別說他該不該負什麼責,奧蒂莉亞是不是同性戀、是不是喜歡她,壓根兒都是還不能確定的事情,現在討論誰該負責不是太可笑了嗎?縱容她跟自己撒嬌,也覺得她的個性其實有可愛之處,可是他真的不知該如何應付她無緣無故的思維。
愈相處,他愈覺得她的腦袋是團謎,也愈想去挖掘。
挖掘完畢之前,得傷很多腦筋就是。
然而,他很喜歡她總是像這樣毫無防備地親近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她的靠近帶給他怎樣異樣、新奇的感受。雖然每當她發現彼此過于親近時,又總會馬上保持距離讓他有種失落感,最大希望就是她對別的男人不是這麼毫無防備就好。
「不管,我說歸你負責就是歸你負責。」朱利葉像任性的小孩一樣耍起賴來。
或許梵尼西總像對待小孩般哄她,跟他獨處的時候,她的孩子性也就特別明顯,好像跟他撒嬌、耍賴都是那麼自然而然的事。
否則,她也不會住得這麼久吧。
要是跟他住在一起不自在,她早偷偷搬出去找飯店了。
「好好好,我負責,如果奧蒂莉五愛上你,我替你擋著她,不讓她隨便靠近你半步行吧?」拿她沒轍,他索性陪著她起哄。
不然,還能拿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