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啊你個死大衛!居然敢扭曲他的性取向,捏造這樣的謠言。
宋曉濤二話不說從口袋里拿出行動電話,按下大衛的號碼——
「Milton,你不會是要告訴我,你今天晚上不回酒店了吧?」在車上等的大衛接起電話就是不客氣的揶揄。
「上來,你現在馬上給我滾上來,三樓右手邊這間。快!」低吼完掛掉電話。
在等待大衛上樓的時間里,兩人目光對上,他二話不說拉過她,在她的驚呼聲中解開裙子的鉤環和拉鏈——
「曉濤!」她壓著裙子,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天啊,他、他、他怎麼會這樣,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月兌她裙子?
好,他承認,他確實很想跟她發生什麼,但那是之前,在她還沒推開他之前,還沒指控他和大衛的關系之前。
現在,他只是想幫她整理服裝儀容。
「放手,我只是要幫你把衣服穿好。還是說,你寧可我戳瞎大衛的眼楮,也不讓我幫你把衣服穿好?」他目光凜凜的望著她,不像是開玩笑。
她半信半疑的松手,他果然迅速的幫她把衣服扎好,重新拉上拉鏈扣好鉤環。
他不許他以外的男人,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樣子。
黎蔚雅臉紅得像是要爆炸,許久才吐出一句尷尬的謝謝。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宋曉濤打開大門,讓外頭的大衛得以順利進屋來,然後再度迅速關上。
吼,他好歹也是個成年人,用腳指頭想也知道,Milton遲遲沒有下樓,肯定是在跟人家摟摟抱抱,只是,他們兩個摟摟抱抱,好端端的叫他上樓來做什麼?
大衛納悶的看看表情嚴肅的宋曉濤,又看看臉上泛著詭異紅潮的黎蔚雅,決定主動發問——
「兩位找我有何重要的事情?」他用著自以為俏皮的口吻問。
宋曉濤將黑眸眯成一道危險的細線,殺氣騰騰的問︰「大衛-道格拉斯,請問,我跟你是一對戀人嗎?」
只是殺氣騰騰已經很客氣了,要不是為了留大衛一條小命好好回答,否則,他早就狠狠踹這家伙兩腳,然後把他從三樓丟下去。
「……Milton,你瘋啦,我跟你?」
「我也很希望是我瘋了,才會听到這種謠言,因為,我怎麼可能會跟你在一起呢?」宋曉濤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可是,你明明跟雅秋說,你和他是戀人。」黎蔚雅提出疑問。
雅秋……啊!是之前那個擠的方小姐。想起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後,大衛秀氣的掩著嘴,大笑起來,「哈哈哈。」
宋曉濤忍不住了,抬腿踢了他一腳。「笑,你還敢給我笑?你現在馬上給我講清楚。」
「呀,Milton,你怎麼可以踢人家的?」大衛翹著蓮花指捂著,一副自尊心受創的驚叫連連。
「你今天不講清楚,我不只踢你,我還會宰了你!」冷冷威脅。
大衛見苗頭不對,趕緊躲到黎蔚雅身後,也不瞧瞧自己這麼大個兒,躲在嬌小的黎蔚雅身後,畫面有多麼不倫不類。
「是男人就出來說話,不要躲在雅雅後面。」
「如果當男人要挨揍,我情願當女人。」他是個很惜肉的人。
「你——」要不是怕傷了黎蔚雅,他真想撲上去痛扁他幾拳。
「這件事不能全怪我,是方小姐先懷疑我的性向的。」躲在黎蔚雅身後的大衛說。
他知道自己行為女性化,但是,也不是每個行為女性化的男人,就一定是同性戀。他是男人,一個動作秀氣的男人,他是一個動作秀氣但喜歡女人的男人!
可方雅秋的態度讓他太不爽了!就算他大衛真的是同性戀好了,她有必要用那種好像他身上帶著愛滋病毒的輕蔑眼光來對待他嗎?
是誰跟她說同性戀跟愛滋病毒是劃上等號的呢?愚蠢至極。
為了捉弄她,他靈機一動,決定捏造這個謠言打擊她。
試想,還有什麼比他這個令她不屑的娘娘腔,跟她最欣賞的男人Milton在一起的消息,還要來得令人挫敗呢?
當然,也不是光大衛自己說,事情就能變真實,謠言能夠成立,有很大的原因是方雅秋太過自信所推波助瀾的——
那女人自我感覺良好到不行,以為這世界上就她一個人美翻天,全天下的男人都要喜歡她,不喜歡她的,肯定性向有問題。
是以當大衛這樣說,她也理所當然的以為,宋曉濤之所以會沒有看上美翻天的自己,肯定是因為他喜歡男人的緣故。
「所以,你是騙雅秋的?」
「整整她嘍,誰叫她不禮貌。」
「你整她,有必要拖我下水嗎?你到底是報復她還是報復我?」
「你也算是漁翁得利了,至少後來方小姐就沒繼續騷擾你了。」
「嘖嘖嘖,最近成語學得不錯嘛,還知道漁翁得利。」
「因為我是發自內心的喜愛中華文化呀!」大衛話鋒一轉,「怎麼了,大費周章的把我叫上樓,就是為了這件小事?」
哼,小事,因為這件小事,讓他被污名化了!
「有人認為我周旋在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行徑太不可取!」宋曉濤悻悻然的白了黎蔚雅一眼。
「我以為事情是真的嘛!」她窘迫的低下頭說。
「黎小姐,听我說,這件事情絕對不是真的,打死我都不可能喜歡壞脾氣的Milton!」大衛只差沒有跪下來對天發誓。
「你否認就否認,不需要倒打我一槍!」什麼叫做他壞脾氣,嗟。
「現在疑問解開了,我可以走了嗎?」
「滾,用你最快的速度。」宋曉濤下逐客令。
為了避免他冷不防的又在自己上補一腳,大衛依然躲在嬌小的黎蔚雅身後,拿她當掩護,緩緩的向門口移動,等一拉開門,旋即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大衛走後,偌大的空間里,又剩下她和他了……
她緊張的低下頭,雙手手指幾乎被她自己扭成麻花。
宋曉濤看不下去了,強勢拉開她的手,一左一右的往自己腰際環——
與其讓她繼續這樣扭疼自己的手,他寧可她把手拿來擁抱他。
「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很傷心?」
他的話,讓原本忙著掙扎的她驀然停下動作,仰起頭不解的望著他。
「我們以前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嗎?雖然沒有逾矩,但我抱過你、吻過你,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你不是應該很清楚的嗎?怎麼會覺得我是同性戀?」
「那是因為……」
她當然有過困惑,可是姐姐的同事Franki就是一個血淋淋的真實例子——以為自己喜歡女的,也曾經和女往過,可後來才發現自己真正喜歡的是男的。
她以為,他也是這樣的情況嘛!
「因為什麼?」她最好有好理由。
黎蔚雅只好將Franki的例子向他和盤托出。
「你……我真的是被你打敗!」宋曉濤感到好氣又好笑,「現在你總該相信了吧?還是要我做點什麼表明我的性向?」
「對不起啦!」
其實,這件事也讓她備受煎熬,光是想到他性向轉變,讓她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被他喜歡,她就難過得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尤其看到他跟大衛站一起就心痛如絞,她也不好受,幸好,現在真相大白,一切都只是誤會!
抵著她頸窩的宋曉濤忍不住咬她一口,以示懲戒。
「唔,會疼欸,做什麼咬人?」
下一秒,他張嘴含吮著他咬過的地方,溫柔的對待著。
「曉濤……」
他給的親昵,讓她又開始有種站不穩、近乎暈眩的感覺,心跳得急促。
「為什麼吻我?」她忍不住問。
許久,他離開她的頸窩,抬起頭來,「為什麼不可以吻你?」他喜歡吻她,她也喜歡他的吻,這就是最好的理由。再者——
「我們從來就沒有分手,不是嗎?」他挑眉瞅著她。
這句話,讓她感動得久久無法言語,不住的反復品味……
我們從來就沒有分手,不是嗎?
當初他離開台灣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分手,是必然存在的距離讓他們尚在萌芽的純純之戀暫時歇止了,現在,只是重新啟動再次進行而已。
對宋曉濤來說,他和她一直都是在一起的。
就算他們曾經失聯、就算她曾經和某個男人有過小孩,但現在,他只想讓他們在一起,永遠的在一起,他會像以前一樣愛她,也愛她的孩子。
「明天我會來接巧心,然後送你去上班。早點睡。」他模模她的臉龐。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黎蔚雅喊住了他——
「曉濤。」
「什麼事?」
她快步上前,踮起腳尖,雙手捧住他的臉龐,獻上了一記輕吻,「晚安。」
「我不要走了,我今天晚上要留下來,你是故意的,你這樣我怎麼舍得走?」宋曉濤故意耍賴,拼命的想往屋里走。
「不行,快走、快走,鄰居都要被你吵醒了。」
就這樣推推擠擠了半天,她總算把這男人推出門外。
這個晚上,黎蔚雅躺在床上,好幾次都興奮得想要歡呼。想到他的親吻、想到他的擁抱、想到他對她說的話……啊,好幸福好幸福。
那是愛的感覺,她被他愛著,也愛著他。
第二天,他來接巧心,順便送她去上班。
一開門,黎蔚雅就笑了……
宋曉濤依然捧著一束花,但不同于昨天早上完全暴露在危險中,今天,他顯然是有備而來,眼鏡、口罩、手套一應俱全,手中的花束更是拿得老遠。
「你在做什麼?」
「大衛說,只要是女人都喜歡花,尤其是在美好的早晨,這會讓女人的心情一整天都愉快。」當然,他還是以朋友的名義去問的。
「可你不怕過敏又發作嗎?」
「放心,我有全副武裝,喏,快點把花收下。」宋曉濤敦促。
她啼笑皆非的接過花束,內心不是不感動的。
「喜不喜歡?」他問。
「喜歡,很喜歡。」不是沒有被追求過,也不是沒有收過花束,但這肯定是她這輩子收過最棒的花束。
因為,這花里有他無與倫比的心意!
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要疼愛黎巧心,宋曉濤發現這一點都不難。
她是那麼的鬼靈精怪又可愛,完全的收服了他的心。
只是……他是被她收服了,但他要收服她,似乎難度比較高。
同樣都是單親家庭的小孩,宋曉濤可以感覺得出來,六歲的黎巧心其實是非常渴望父愛的,光從她把同學對她炫耀過的父親形象巨細靡遺的牢記在心,就可以清楚明白。
但即使這麼渴望,黎巧心也不是對誰都可以喊爹,六歲的她也有自己的一套審查標準。
他懂,因為他也曾經這樣審視每個出現在母親身邊的男人。
逼迫威脅絕對不是一個好方法,為了建立長久良好的關系,宋曉濤決定努力的展現他想要成為她爸比的誠心,滿足她對父親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