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馬上接任1212豪華套房房客的飯店管家?」
今日,言恩希一早上班便馬上被杜經理召見賦予重任,表情卻是有些呆怔。
「雖然時間上來不及,但也只能讓你硬著頭皮上了。」杜經理揮揮手,要她去忙。
正式培訓都還沒開始,跨單位、跨館的輪調支援及臨場反應受訓更甭提,最後幾堂課最好也得參與相關講師做的在職訓練,可這些言恩希啥都沒做,他上司的頂頭上司便突然交代且指定要她去服務,並且還不能向她泄露半個字,就連1210客房日後若對她有客訴,也不能對她說,一定要壓下來。
杜經理不解的搖頭。這情況真的很奇怪,言恩希該不會有什麼強力的靠山吧?
想了一大串,他卻發現她還杵著不動,「還不走?」
「可是……房客資料呢?」她在等這個呀。
「你就先上樓去吧,客人在找人了,櫃台會把資料送上去給你的。」
「呃……是。」
言恩希點頭,心中仍有疑惑。怎麼看來應該是很有制度的度假飯店,在人事管理上卻有些隨便?萬一她沒做好,不知會不會影響到成績考核後的續聘問題……
不對,飯店管家就是得專業的滿足客人一切需求,她該想的是如何做好這個工作,讓客人感到賓至如歸才對。
雖然緊張,但她仍興奮的拿著杜經理交給她的晶片鑰匙,再次搭電梯來到十二樓。出了電梯後,她直覺看向簡盈吟的房間,就她所知,房務部已派人打掃過,不過簡盈吟並沒有退房,甚至還加碼要再多住半個月。
是因為楚震嗎?她想。
那個男人也是怪咖,老是突然出現又地不見,兩人訂婚後他也沒改變,三天前無預警現身在飯店後,接著就又不見人。
但……為什麼她開始想念起他了?難道真如小朱所說的,她已不自覺變得在乎他、擔心他、害怕這幾天簡盈吟去纏著他?
言恩希搖搖頭。真是的,還是專心工作吧!早知道就別長舌將簡盈吟的事跟小朱說,害得小朱的這些話逐漸在她心里發酵。
她深吸一口氣,舉手敲了1212套房房門,但里面沒回應。她再按門鈐,也沒人應答;試著喊叫幾聲,還是沒人理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心一急,她連忙用晶片鑰匙卡刷過電腦鎖,開門進去。
映入眼中的,是一個三百六十度可旋轉的超大電視,偌大清雅的室內,有張同樣吸楮的超大尺寸床鋪,再進去是衣帽問、浴室。走出來,臥室的另一邊還有個不大不小的玻璃隔問,就像是個小型辦公室,電腦、書桌、傳真機、電話、文具一應俱全,而落地窗簾外,則是房客獨享的小陽台,可以在夜晚悠閑的欣賞享受台北夜景。
淋浴間傳來沖澡的水聲,她要服務的房客顯然正在沐浴,難怪沒有听到她剛剛一連串的聲音。
言恩希蹙起眉。忽然想到自己不請而入,萬一客人出來看到她,豈不是會嚇了一跳?
念頭才剛閃過,浴室門就突地被打開,里面的熱氣隨之沖出來,她急忙退到客廳。
在听到腳步聲後,她連忙鞠躬行禮,「您好,我是您指定的飯店管——」挺直腰桿,「家」字就這麼卡在她的喉頭出不去了。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楮,看著眼前僅在腰間系著條浴巾的楚震。
「你好,我是你的客人楚震。」他笑道。
在她驚愕時,他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來,還仗著身材上的優勢輕易將她困在沙發與自己的手臂間,開心地看著她紅通通的臉孔。
他一直沒有告訴她,她穿著飯店員工灰白色制服的樣子,三件式背心加套裝,胸口還別著燙金的名牌,看來既優雅專業又吸引人。
「你穿這樣真的很好看。」他說。
「但你真的不用……靠這麼近。」
他真的靠太近了,唇離她的臉就差那麼一、兩公分,身上有著沐浴後的誘人香味,結實的古銅色胸肌距她也不遠,全身上下又只有一件浴巾……她真的比他還害怕,萬一浴巾下小心掉了怎麼辦?
他魅惑一笑,「訂婚宴上我吻你時,我們靠得更近。」
她眨了眨眼,臉兒更紅了,直覺這個話題太危險。那個吻只稱得上蜻蜓點水,因為當時她嚇得往後一縮,結果這個代表甜蜜的誓約之吻就這麼讓她給結束了。
要問感覺的話,她驚嚇多一點,其余倒真的沒有。
「你怎麼住進來了?我在工作。」她瞠大了眼眸問,生氣又莫可奈何,只能試著讓自己更往椅背退,目光定在他的下巴以上。
他卻很壞心的更傾身向前,「我也是來工作的。」
她一愣,結結巴巴的問︰「為、為什麼?」
他結實勻稱的胸肌又刻意朝她欺近一公分,「我的辦公室在整修,因為那層樓水管破了,得重新裝潢。」他撒謊撒得臉不紅氣不喘很順口,功力能如此高深,全是拜她之賜。
「那你的住處呢?」這她沒懷疑,倒是另有疑問。
「為了好好迎接你這女主人,我早已請人在這個月過去重新裝潢,只是……」
他煞有其事的輕嘆一聲,「原本想待在辦公室的小套房熬過這段時間的,沒想到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他真的好有心,她無法不感動,可心中也有忐忑,「我以為,我們說好了婚期由我訂?」
「沒錯,但是我已等得太久,不希望你要嫁我時,房子才要開始裝潢,我一刻都不想等待了。」
「是你指定要我當管家的?」她又問。
「不好嗎?這樣要開房間很簡單。」他開玩笑的道。
「一點都不好笑,我是很認真在工作的。」她真的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台北的飯店何其多,他干麼偏要住到這里來?
「你先預習怎麼照顧自己的丈夫,不好嗎?」見她慍怒,他的神情也跟著正經起來。
「不好,我會被說成公私不分,然後也許有搞不清楚我們關系的人,還會說我趁工作之便釣金龜婿。」
他神情一變,「誰敢嚼舌根我就客訴,不過,更簡單的方法是你把訂婚戒指戴上,大聲宣布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唉,這個男人在某一方面確實很幼稚。她搖頭,「戴著一顆像鴿子蛋的鑽戒能做事嗎?」但一說完,她念頭馬上一轉,也許她是該戴著——
簡盈吟很有威脅性,而且看那天的反應,那女人不認識她,好像也不知道楚震已經和她訂婚的事……
!她是怎麼了?突然好不安心,莫名的危機意識出現……咦?他們兩間套房正好面對面耶?
叮咚!門鈴聲倏地響起。
「開門,言恩希,我知道你在里面。」門外傳來簡盈吟撒潑的叫嚷聲。
言恩希眨了眨眼。有沒有搞錯?說人人到?
她直覺看向楚震,他搖頭,示意她不必開門。可再怎麼說,她身上穿著的是飯店員工的制服,怎麼可以對客人置之不理?
于是,她還是走過去開了門,楚震則抿緊唇,走到她身後。
門一開,簡盈吟沒料到楚震竟然也在里面,還穿得那麼清涼,她頓時嫉妒又輕蔑的說︰「原來這就是這家飯店的水準——員工跟客人直接開房間?」
「請你不要出言污辱人。」言恩希臉色也難看了。
相較之下,身上僅有一條浴巾的楚震,態度就顯得冷漠許多,「這是我的房間,有事嗎?」
簡盈吟深深吸了一口長氣,不甘地瞪著他,「我指定言恩希當管家,可櫃台說她已經讓人指定了,沒想到……動作比我更快的人會是你!」
這女人指定她?言恩希光看她怒氣沖沖的凶婆娘樣,心里就暗念阿彌陀佛,直呼好險。
並非她沒有挑戰「奧客」的勇氣,而是光看對方一副想將她拆吃入月復的表情,她還沒笨到把自己送上供桌。
「恩希是社會新鮮人,我想有她深愛的男人在旁邊,她肯定會愈做愈好,我也能適時的給她建議。」楚震說道,神情冷、口氣更冷。
「只是如此?」簡盈吟見他面容沉了下來,改弦易轍,突然笑咪咪道︰「不會是那日見到我在這里撒野,想到我的身世背景,怕我會‘特別照顧她一下’,才干脆近距離保護吧?」
楚震挑起眉。她的確比單純的恩希還敏銳。
在得知簡盈吟將長住飯店半個月後,他就立即決定跟著入住,為的就是不讓她有機會對恩希頤指氣使,令心愛的人兒受氣、受委屈。為此他還刻意將住處大肆裝修,並撒謊辦公室水管破了得整修.如此一來才能明逗言順的搬來飯店長住。
他沒說話,是默認了?言恩希怔怔的看著他。原來他真的是因為她……
很有可能!每次兩人走在街上時,他一定讓她走內側;約會時,也肯定比她早到半個小時;安排餐廳時,一定以她喜好的料理為優先……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把她擺在第一位。
她遇到簡盈吟,依他之前不放心地耳提面命來看,對方肯定很難纏,所以他把她拉到身邊當自己的管家,是為了早一步替她擋下簡盈吟可以預見的刁難、奚落與侮辱……想到這里,她胸口頓時暖烘烘的。
但對另一個人而言,可就不好受了——
「果然是真的。楚震就是楚震,凡事都比別人先搶一步……她對你真的這麼重要?」他對言恩希的細膩心思令她發妒,美麗的臉孔已然扭曲,「這三年來,你就因為她而拒絕我,但我怎麼看,她沒有一個地方比我強。」不管是臉孔、身材甚至是才氣,自己年紀輕輕已是世界知名皮件的經理級人物,而她卻只是個飯店菜鳥。
「她不需要比你強,只要她是她就行了。」他不在乎地說。
她嬌笑一聲,「是嗎?這三年我來台灣多少次,她根本都不在你身邊,就算你愛她又如何?在我看來,她好像不是那麼愛你啊?」
這話一針見血,楚震臉色微微一變。
在商場打滾多年的簡盈吟最會察言觀色,見狀馬上得意的笑了出來。
「誰、誰說我不愛楚震的?我們已經訂婚了,是未婚夫妻!」言恩希忍不住開口抗議,因為楚震剛剛那像被人擊了一拳的表情讓她心疼,他為她設想那麼多,做了那麼多,她怎能還一聲不吭的看著他被人訕笑。
「是嗎?在我面前,你當然要這樣說。」簡盈吟冷嗤了一聲,「我可沒那麼好騙,何況未婚夫妻又怎樣?這年頭小三都滿街橫行了。」意思是她不信兩人相愛。
言恩希咬了下唇,「我真的很愛他,是真的!」
怎麼回事……她好像愈說愈堅定了?還感覺到自己的心牆一塊塊的崩塌,小心翼翼守著的一顆心,就快要飛向他了……
听了她的話.楚震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只是忙著跟簡盈吟抗議的可人兒一直沒空看他。
「不管你是不是真愛他,反正男人都是一樣的,不論是未婚夫妻還是夫妻,一旦到手後就不想要了。」簡盈吟風涼地說。
「楚震才不會這樣!」對這一點,言恩希百分之百有信心。
「算了吧,像我爸追我媽時,不也是追得很辛苦,但把人吃乾抹淨後,不也不要了?」她的心態會如此偏激,與她父母的感情有很大的關系。
「請你不要把楚震跟那些始亂終棄的男人混為一談,他若真是那種人,你為什麼還要纏他三年?」言恩希為楚震抱不平,她真的生氣了。
「嘖嘖嘖,真純情,但我得殘忍的告訴你,不管男人或女人,會纏著一個人那麼久,當然是因為始終得不到。」
「意思是只要在一起後,你就不會再纏著楚震不放?」
簡盈吟點頭承認,「是,像我這樣的女人好聚好散,可是很對男人胃口。言恩希,你要好好學學,因為一旦你愛死他後,就換他甩掉你了。」
楚震臉色又微變,正想開口時——
「錯了!我不用學也不屑學,楚震只要我,而我也只要他,我們誰也不會甩掉誰!」言恩希氣呼呼的駁斥。
「很好啊,不過看來我跟他應該會當一段日子的好鄰居,長夜漫漫,你可得多注意一下,把他喂飽一點。不然,呵呵呵……」簡盈吟帶著一抹挑釁的嬌笑,曖昧暗示完便轉身往門口出去了。
言恩希怒瞪著她婀娜的背影離開,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生氣,就是見不得她如此囂張。
一口氣實在吞不下去,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和修養,抬起下顎朝簡盈吟身後大叫道︰「你放心,他不是任何人,他是楚震,他才不會劈腿!避他長夜漫不漫長,有我在他會撐死的,你听到沒有……」
罷剛好,她像個潑婦般地叫完後,房門 的一聲自動關上。
身後的男人突然發出大笑聲,言恩希猛地回過頭,眼神頓時二兄。楚震笑得好開、心……
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笑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大男孩,像是得到了最夢寐以求的禮物,一張俊顏如陽光般燦爛。
也許是看他看得太入神了,以至于他伸手拉著她走到床邊,她也不知著了什麼魔,就乖乖的跟著他走。
見他擁著自己坐在床上,她粉臉俏紅,吶吶的問︰「呃……那個……要、要做什麼?」
楚震的黑眸里盛滿濃烈深情,只有天知道,他等待她說出對自己的感情有多久了,這段漫長的日子有多麼難熬。雖然是在簡盈吟的刺激下,她才說出那些他希冀好久的話,但他真的很開心,開心到無法因言語來形容。
言恩希心跳加速了起來。他又用那種眼神在看她了,像是怎麼看都不厭、要把她吞下去似的……她微微喘著氣,有種缺氧的感覺。
而他似乎洞悉了這件事,馬上替她來個人工呼吸——
他傾身吻住她的唇,不像訂婚時的蜻蜓點水,帶著一股堅定的深情,仿佛無言說著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她感覺到天旋地轉,驚訝他的吻如此炙烈,腦袋完全無法思考。
她是如此甜美誘人,楚震忘情的吻著,大手也不由自主移到她的背心前,欲解開她的衣扣——
突然手機鈴聲殺風景的響起,他發出一聲懊惱的低咒。
言恩希也猛然回過神,嚇得從床上跳起來,急忙站好整理服裝儀容,粉臉羞窘無措。
楚震在心中暗嘆,看來又得壓抑好一陣子了。
他無奈的接起手機,愈听神情愈凝重,「是嗎?好,我馬上過去……」
同一時間,敲門聲響起,櫃台正好這時將他的入房資料送上樓來。
言恩希低頭送楚震出門,怎麼也不敢讓同事看到她被吻得紅腫的唇,更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因為,她慢了好幾拍才發現,自己真的說了好多糗到不行的話,如果地上有洞,她現在肯定鑽進去了。
***
好不容易,楚震感到自己跟言恩希之間的溫度熱了些,可他的心思卻不得不暫時放回工作上,無法乘勝追擊地奪取芳心。
他旗下一名經理人因操作股票不當,賺了指數賠了差價,還愚蠢的加碼進場,令公司損失下少。更嚴重的是,客人因此對他們績效產生質疑,贖回的動作頻頻,他與梁力仁這幾日忙著贏回客人的信心,幾乎天天挑燈夜戰,才總算讓流失的資金稍微止住。
套房內,淡黃色燈光早已亮起,梁力仁放輕腳步離開房間,看著站在門外的言恩希,她正小聲的用手機在跟小朱說話。
「他們在里面忙,我知道……呃,力仁出來了,好,我跟他說。」她掛斷了電話,有些遲疑地開口,「小朱說……如果你忙完了,有空的話她正好多訂了一張電影票——」
「我累斃了,里面那一個也倒了。」他微微一笑的打斷她,神情間可見疲態,「現在我只想回家睡覺。」
「呃……那好吧,我——」
「我自己跟小朱說就好,她一定在飯店大門外等著我。我走了。」
言恩希尷尬點頭。
說起來,小朱也真的是百折不撓,力仁已多次表示她不是他的菜,她還是趁著這一個多星期他來飯店與楚震辦公的時間,硬是約了、等了他好多回。
不過……他說楚震也倒了?
她很快刷了晶片卡進房,來到充作辦公室的小客廳,楚震還真的趴在桌上睡著了,一旁還有座堆得像小山似的檔案夾。
她一瞬也下瞬地看著他側著趴睡的俊美容顏,心疼在熟睡時他眉頭仍然糾緊,拿了條薄被輕輕蓋在他身上,好奇的看了眼那堆全是數據的報告書,不由得頭皮發麻。
最上面厚厚的一本,是房產、金融、電子的三大族群績效報告,而且下面一本比一本更厚,她隨手抽了本一翻,只見一大堆完全看不懂的分析圖表。
其實,她從小就不喜歡數學,在理科的表現上也不過爾爾,可見他的腦袋絕對跟她的大不相同。
听力仁說,楚震的公司已有近一百億美金的基金操作,這麼一大筆金額分給旗下多名經理人操控,楚震正是將資金最靈活運用、績效排行上持續維持在榜首的超級投資長。
她說自己是這麼優秀男人的未婚妻、日後的賢內助,可她……能幫他什麼呢?
她躡手躡腳的離開桌邊,想為他整理一下室內,但一如往常的,浴室里待洗的衣服已經放入洗衣袋,而不管是牙刷、牙膏、刮胡刀及浴巾等日用品,也都擺置整齊,室內保持得很潔淨,就連床鋪也都整理好了。
認真說來,楚震真的是個生活習慣很好的人。
于是她先回到桌邊拿起他的行程表看了下,再走到衣櫃前替他先行準備明日要外出的衣服,連領帶也都先挑好,再次用熨斗燙平、用衣架掛起來。
做完了這些例行瑣事後,她把放在矮桌上的各式菜單拿來。現在時間她必須做餐點預約了,不過他還在睡覺,她決定替他拿主意,打通電話訂了餐食並指示送來房間。
沒一會,門鈐陡地響起,而且一連響了數聲,顯示來人的沒耐性。
言恩希大概知道來人是誰,一看到鈴聲吵醒了趴睡的楚震,她隱隱感到一些怒火涌上來。
她走過去開門,只見這幾天動不動就過來按鈐串門子的簡盈吟,提了大包小包逕自走進來。
楚震已經醒來,也走了過來。
依往例,簡盈吟仍將言恩希當成隱形人,她嬌媚地看著楚震,聲音溫軟的說︰「下星期天你的投顧公司有場座談酒會,順便幫我打個廣告吧。」她將自己公司的一套皮件精品,包括頂級手提公事包、皮鞋、皮帶、袖扣及領帶夾,一一從紙袋中拿出來給他。
這些東西一件件都看得出很有時尚品味,她公司集團位于台北的精品旗艦店將于八月開幕,由楚震將商品穿在身上,絕對是最佳的模特兒,無懈可擊的活廣告。
「謝謝,費用我會請人寄給你。」
楚震沒有拒絕,引來簡盈吟開心的笑聲,「不用了,你免費當一日代言人,我還可省了不少代言費。」
言恩希有點不開心。是怎樣?她也成了楚震眼中的隱形人了嗎?而且,他為什麼要答應穿戴對方的東西?
筒盈吟心花朵朵開。既然楚震都答應替她免費廣告,那麼……「對了,我又重新審視一下我的資產,整理出大約有兩千萬的閑置資金,不如我們一起吃個晚飯,談談你要怎麼幫我投資賺錢?」
真是打死不退的蟑螂!言恩希不是第一次听到這女人說這種話了,只是金額一再加碼倒是真的。
楚震並沒為兩千萬就昏頭,「誠如我這幾天跟你說過的,我手上的案子已滿,讓力仁跟你吃飯吧。至于答應穿戴你公司的系列產品,純粹只是因為我把你當成相識三年的朋友而已。」
簡盈吟臉色微變。他拒絕她好幾次了,但她不會放棄的,一旦放棄,那就代表她真的比不上言恩希,她的自尊可不允許這個結果。她挑剔地瞪了言恩希一眼,
「好渴啊……楚震,你這個管家怎麼像個二愣子,連泡杯茶或咖啡也不會?」
言恩希蹙眉。又來了,只會攻擊她!若是泡了茶,她八成也會說——「真是不懂得察言觀色,我們在談重要的事,這時候端什麼茶?」
「她做得很好,在我眼里,她這個管家是滿分。」
楚震的不吝贊美,令言恩希的心莫名飛揚起來,她笑咪咪的向兩人行個禮說︰「我去泡茶。」
她泡了壺英式紅茶,使用瀘茶器過瀘細微的茶葉渣、再倒進骨瓷茶杯里後,端放到兩人面前。
「這是日落花車茶,沒有咖啡因,有薰衣車香跟薄荷香。」她粉臉微紅的看著楚震,「你最近咖啡暍太多了,對身體不好。」
他溫柔地看她,「我差點忘了,丈夫的健康是妻子的幸福。」
「不是,呃……這也是飯店管家要做的事。」她的心跳又開始亂了。
「少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曬恩愛,我不會放棄楚震的。」看不下去的簡盈吟馬上站起身來,「事實上,這讓我更想從你身邊搶走他。」
「盈吟。」他皺起眉。
「楚震,你知道我的,凡是我要的東西、看中的男人,我絕對要得到手,不管得花多少時間。」話說完,簡盈吟帶著誓在必得的自信笑容離開。
言恩希看著她的背影,總算明白了為什麼楚震要自己小心她。這個女人簡直有銅牆鐵壁般的臉皮,完全不把他人放在眼里。
什麼叫看中的男人一定要得到手?可見她後來肯定也都將那些好不容易得到手的男人給甩了嘛,這算什麼?濫情!
包莫名其妙的是楚震,何必幫這種人抬轎,要穿戴她送的服飾皮件?
驀地,敲門聲又響起,門口傳來一句「送餐服務」的聲音。
她愈想愈惱火,悶悶的走過去,接過餐飲部門同事的推車,說了聲謝謝後便將餐車推進去。
房門再度關上,她將車子推到餐桌旁,悶聲不響的將餐食一一擺放到餐桌上。
有厚厚的碳烤燻鮭魚加上特制沾醬跟酸豆、現烤面包以及牛尾清湯。
「請慢用,有事情再Call我。」她故意表現得專業,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就要退出去,但有人伸出手,輕輕以不到拉痛她的力道扯了她一繒烏亮的發絲,緩緩將她拉向他。
「你在做什麼……」她眼楮冒火,看來很不高興。
「生氣了?一起坐下吃。」他改摟她的縴腰,她卻馬上扯掉他的手,「抱歉,我是員工,你是客人,怎麼可以跟你一起坐著吃?」
「你到底在氣什麼?還是在嫉妒誰?」他笑,愛極了她此時懊惱的神情。
「你是大總裁,什麼東西買不起?簡小姐都把她對你的企圖說得一清二楚了,你不僅不防她,還答應要穿——」她倏地住了口。天啊,聞聞這飄浮在空氣中的酸味,簡直酸到嗆辣了。此時此刻她就像個可怕的妒婦,可是,她都還不算是他真正的老婆呢。
楚震知道自己很壞,表面上是賣面子給簡盈吟,實際上卻是用了心機,想挑起言恩希對他的佔有欲與在乎,而幸運的是她的表現,也讓他確定了兩人之間的感情已大有進展。
「看什麼?」被他看到渾身發燙,她直覺想走,但他環住她縴腰的手臂又更緊了些,她整個人幾乎貼靠在他身上了。
「我終于看到……」他開心的笑了,「表現出一點點在乎我的言恩希了。」
「誰在乎——」她後續的話消失在他的唇中,他溫柔又狂野的吻著她。這個吻比上回那一個失控的吻更讓她銷魂,她幾乎是整個人癱軟在他懷里。
「我快、快要不能呼吸了……」半晌後,她輕推開他的胸口,氣喘吁吁不得不求饒。
他憐惜地輕撫她被自己吻得紅腫的誘人唇辦,深情一笑,「那麼,以後每天我都得吻你幾回,不然,我們現在這才上二壘而已。」
她羞窘的將臉埋入他懷里,但楚震已經身體力行……再來吻一次。